第57章 哄騙
回到酒店後,魏寅被Robin的助理Marc叫到了棋牌室去做長鏡推演,說是在那里用麻將桌造了個沙盤,拿麻將當假人,模擬現實情境。
羅生生聽著很是有趣,魏寅看出了她的好奇,也有意帶她過去,卻被程念樟否決掉了。
送走魏寅後,他們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電梯。
“幾樓?”
羅生生回頭問向身後的程念樟。
“二十一,謝謝。”
他話音剛落,羅生生就按下了17和21兩個數字,其後便沒再支聲。
她懶散地低頭站著,因為程念樟在,此刻這個狹隘空間里的每一秒,都是異常的難熬。
“剛剛在江邊和魏寅聊了什麼?”
“這是我的隱私,沒必要向你匯報吧。”
“那看來聊的應該不是工作。”
電梯的樓層報數顯示在15,羅生生想著馬上就能解脫了,也沒和他糾纏,隨他怎麼揣測他們的關系。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就在15變作16的一瞬,身後這個男人突然大手一抬,羅生生眼睜睜看他連按了兩下17的按鈕,還沒回神,就錯過了自己的樓層。
“你做什麼?”
她不解地瞪他,而程念樟卻面色如常,他先用手指了指監控的位置,暗示她不要有過激的舉動,隨後低聲道:
“和我上去,找你有些事。”
他找她能有什麼正經事?
羅生生此刻心里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越想越覺得心煩,這人把她當什麼了?
她想著拒絕,可還沒開口,電梯門已經應聲打開,她不動腿,身後這個死男人就一直按著開門鍵不放,用公德綁架她,無賴至極。
羅生生臉皮薄,總歸是耐不住這種煎熬的,於是沒撐幾秒便主動朝2102走去,熟門熟路地,就像是回自己的房間那般順當。
“你要說什麼事?”
關上門後,羅生生定在玄關沒有挪步,直截了當問他意圖,像只炸毛的小貓,全然是一副戒備的姿態。
程念樟不以為意,換了鞋就自顧自到沙發坐下,點上煙後重重將火機往台面拋摔,硬物相撞劃擦,尖銳刺耳的聲音傳遞著他漫溢的戾氣。
“過來。”
他氣態陰沉,羅生生怕他打她,瑟縮著不敢動作。
“怕我作什麼?過來!”
程念樟久等不見她近前,心內煩躁更甚,自酒櫃取了瓶龍舌蘭替自己斟滿,飲盡後抬眼看她,目色沾了酒氣卻依舊鋒利。
“程念樟,你怎麼了?”
看他似乎煩悶著,羅生生心底又矛盾地有些不忍,試探往前走了兩步,糾結後還是站停在沙發邊,沒有靠坐下去:“火氣那麼大,誰又惹你了?”
男人沒有正面回答,只取了個新杯,斟上烈酒後遞到了羅生生手邊。
“坐下,陪我喝兩杯。”
“我酒量不好,別醉了七歪八扭地,你又說我賴著你。”
話雖這麼說,但羅生生還是接過酒,聽話地挨著他坐了下來。
冤家就是這樣,明明想通了,以後各自安好,但一見對方稍有頹喪,便立馬又會心軟下去。
她決定等空閒下來,勢必要去算一卦,看看這人的命相,是不是生來就為了克她。
“我去問過那個展鐸,昨天晚上你不拱火,也沒後面那麼多事。”
果然又開始教訓她了。
“對對對,不就被人摸兩下嘛,我也覺得沒什麼。誰知道季浩然那麼仗義,不像某人,冷血又無情,每次遇事就只會要我反思自己的問題。”
說完後,羅生生將杯中物一飲而盡,企圖用酒精給自己壯膽,增添一些和他對峙的勇氣。
“我不會帶你去那種地方。”
“嗯?”
程念樟雙指夾著煙,提起杯口輕輕晃動。本以為他會嘲諷回來,卻只說了句語意不明的話,教人想不明白。
“夜場魚龍混雜,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他調整情緒,語氣平和地與她解釋。
羅生生也不知怎地,只要這人稍一放軟,她就沒了斗志,甚至心里還微微泛出點甜意,杏眼一轉,強忍住嘴角的笑意,乖巧回道:
“哦……知道了,下次不去了。”
但轉念又覺得屈服地太快,做人沒有這麼卑微的道理。
“那你自己還不是去得歡,都和老板混成老熟人了,叫叫美女一大堆,嚴於待人,寬於律己,雙標死了。”
“應酬罷了,沒你想得那麼汙糟。”
男人側目看她一眼,飲完自己的,接過她手里酒杯,自然地幫她又再續上。
“汙糟也不關我事,你管得了我,可我又管不了你。”
羅生生嘆口氣,酒勁有些上來,面頰開始刺啦刺啦如細針軋過,泛起坨坨微紅。
頭腦亦有些昏沉,但還不算明顯,不影響她詞句上的表達,粗看起來和平時別無二致。
“我看我也管不住你,成天招蜂引蝶也不知道收斂。”
說著,他把酒杯重新遞到羅生生面前。
聽這人又鞭撻自己,羅生生心里當然不爽,這酒來得正是時候,她接過也沒猶豫,一口悶下,熱意衝頂後,帶著醉意回他:
“唔……沒辦法,我優點太多了,除了你,誰都喜歡我……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酒意是真的侵襲地厲害,她現在說話顛來倒去,也忘了自己那些了斷的決心,說著說著便歪斜了身子靠在男人肩頭,拿起酒杯碰上他的,一副嬌柔乖順的姿態,即便穿著寬大的T恤長褲,也難掩嫵媚。
程念樟感受到脖間細軟碎發的撩撥,微微偏頭,抬手輕拍她的臉頰。
“誰給你的自信,魏寅嗎?”
聞言,羅生生得意地笑著用手指向他。
“哦吼!你是不是吃他醋了?”
程念樟知她醉了,也沒多計較,輕輕一扯便把她拉至懷中,垂頭低聲道:
“我說過,既然不喜歡他,就離他遠點。”
“誰說我不喜歡他了?床上的話你也信,程念樟,你好天真啊。”
羅生生現時仰躺在他懷里,原本坨紅帶笑的臉,在嘲諷的尾音落下後,一瞬笑意全無,徒留滿目的寡淡。
程念樟怔住。
緩過神後,上臂位置男人摟著她的手,力度瞬間加大,五指收緊,直捏到她呼痛。
“你弄疼我了!”
纖細的胳膊被他牢牢地圈禁,她在懷中扭捏著想要起身,卻怎麼也斗不過他的力道。
“你喜歡他什麼?”
程念樟一手壓制,一手抽出支煙遞到羅生生手中,教她拿住,而後上火點燃,提拉著放到她的嘴邊。
“是喜歡他教你不學好嗎?”
他嗓音暗啞,神情冷峻,周身散發著肅殺的氣息,讓人後怕。
呼吸不可控地變得急促起來,羅生生偏頭避開兩人視线的交錯,鎮靜後下定決心,使出全部的勁道,方才從他手中掙脫。
她此刻背對著他,維持半坐的姿勢,沉吟了好一會兒。
復又借著酒意遮掩,翻身跨坐到了他的身上,溫習魏寅教她的要領,長吸一口,對向程念樟,乜眼任靄靄白霧自口鼻四散,頹靡中盡顯無邊的性感。
大概覺得暢快,吐納後,羅生生仰頭笑出了聲。她將手搭在他的肩上,低頭抵上男人前額,閉眼輕聲呢喃道:
“對啊,我就喜歡他不管我。不像你,什麼也不是,還成天管我閒事。明明不喜歡我,還不讓我喜歡別人,你自己想想吧,是不是霸道地……很沒有道理?”
她說時嘴中帶著酒氣,肌膚也比他的稍燙些,明明看著像醉了,但這些話卻都不像醉話。
羅生生睜開眼,原本計劃灑脫地分開,卻對上了程念樟眼中復雜的眸色變幻,這人蹙著眉頭的樣子,總會讓人異常揪心。
終是沒有那份了斷的硬氣,末了,她抬手捧住他的臉,輕柔地吻他鼻尖,熾熱鼻息交錯後,又猝不及防用深吻堵住了對方所有未出口的言語。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他江邊說了什麼嗎?”
被這一吻安撫了些情緒,程念樟取過她手里的煙,伸手將她抱緊,而後俯身摁滅煙頭,順著她的話頭問道:
“說了什麼?”
“我和他說我有喜歡的人了,和他魏寅是不可能的。”
“哦?剛不是還說喜歡他嗎?”
他語氣似有不信,手上卻自然地掀起她的上衣,將寬大T恤脫去,露出她僅剩胸衣護佑著的,白皙透紅的胴體。
“呵,我喜歡誰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羅生生玩味地用指尖點他側臉,而後繼續道:“不過他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明明被拒絕了,卻還安慰我說順其自然才是最好的狀態……”
腦中浮現江邊魏寅說話時的神態,再看向眼前這人,羅生生心里的那絲難過又被帶了出來。
她抬手撫上他的眉眼,用指尖描摹他骨相的輪廓,深吸口氣後,接著說道:
“你這個人和他就差遠了……心里只有自己,從來也不考慮我的感受,每一次都是我討好你的,沒見你問過我想要什麼?”
“那你想要什麼?”
他接得太快,羅生生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給問住了。
她琢磨了會兒,手在男人臉側停頓稍許後,身軀逐漸軟化,最終伏倒在他胸口。
“早上明明外人都不在了,我也和你撒嬌認錯了,為什麼連句軟話也沒有!昨天我都害怕死了,那個展鐸打的耳光痛得我差點聾掉,你看到了卻只知道教訓我,也不問我疼不疼……”
她話音沉悶,鼻息卻炙熱。
程念樟聽她埋怨,憶起她往昔情態,不禁抬手撫她發端,放任自己享受此刻親近的實感。
“你就是太矯情,幫你都揍回去了,還不知足。”
“那也是季浩然揍的,和你有什麼關系?”
“他那點拳腳算什麼報復?”
羅生生聞言,抬頭忽閃著雙眼,不解看向他。
“什麼意思呀?”
“我讓居老板斷了展鐸兩根肋骨,算是給他的教訓。”
“啊!你做什麼呀!他看起來就不是個善茬,回頭報復到你頭上怎麼辦?”
她神色焦急,第一反應是怕他有事。
程念樟見狀,面容難掩得意。一切回到了他的掌控,舒適感倍增,心緒不禁暢然。
“動我?你多心了,他沒這個膽量。”
羅生生還沒從他的話里回神,後背瞬間感到一股涼意。
“啊!”
內衣的暗扣在無覺間被程念樟解開,女孩充盈的雙乳在他眼前跳脫,欲望隨著後起的酒意升騰,在男人深邃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層暗色。
“你壞死了!”
“嗯?哪里壞了?”
程念樟將她放倒,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問她自己壞在哪里。
“你剛剛是故意假裝生氣的樣子,騙我喝酒的,對不對?”
“自己沒什麼定力,還要怪別人。”
“啊!!!”
程念樟這人太懂怎麼讓她就范,羅生生捂上臉,羞憤的情緒燒灼她的大腦,想自己真是沒有骨氣,難怪總讓這人看輕了去。
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