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纏綿(上)
離開劇組後,宋遠哲帶羅生生去跑馬場吃了家私房的分子料理。
因為知道他今晚要走,整餐飯吃得還算輕松。
劇組群里會實時發送當日場次變動的通知,夜里排了季浩然有三場戲,看來白天摔得應該沒多嚴重。
她為表關懷,中途還是給季浩然送了個表情包當作問候,對方也回得利索,罵她人走茶涼,無情無義。
羅生生見信,懟了個陰陽怪氣的微笑表情,就沒再搭理他。
正餐開始後,宋遠哲盯她有些緊,實在抽不出空閒看手機。
偏偏這家分子料理,一道道餐食又送得極慢,偶爾還會穿插些儀式感,燒火啊干冰啊什麼的,花式多到油膩,一頓飽腹感還不及簡餐的飯,愣是吃了四個多小時。
結束時,羅生生終於得空對了眼屏幕,而後瞬間驚呆。
居然已經到了夜里十點。
劇組今晚沒有大夜戲,正常這個點就該下戲,白天她與陳珂說好的下班要交接,就算掐著時間趕回去,大概率也趕不上了。
雖然知道領導肯定不會等自己,但按職場規矩,羅生生還是要做個告知,表達一下歉意和周到的。
於是她撥了個電話給大壯,當時劇組正在收工,對面聽她要和陳珂告假,干脆直接就走到導演區當起了傳話筒。
電話里,大壯嗯嗯啊啊聽了個大概,羅生生和他說今晚趕不及回去了,他掛斷後,把話傳成了她今晚不回來了。
看似沒大差別的兩句話,落進程念樟耳里,意涵卻大不相同。
劇組今日因宋遠哲的到訪,本就鬧得雞犬不寧,拍攝場次又由於季浩然身體狀態問題,亦做了幾度調整,連著所有其他工作人員跟著折騰了一天,幾乎全是疲憊不堪的狀態。
收工後,程念樟與魏寅照常呷煙聊了會兒天,然而今日彼此皆有心事,匆匆兩句後,便只剩下吞雲吐霧的沉默,遠看起來,成雙的人影,卻各有各的落寞。
“想去喝酒嗎?我請你。”
煙燒尾後,程念樟主動邀約魏寅夜蒲。他倆出去喝的話,一般靜吧居多,還算是個健康的消遣。
“不了,明天是早戲,夜飲容易誤事。”
魏寅不愛在拍攝期間沾酒,怕酒精造了萎靡,影響精神和創作力。
程念樟聽到回絕也不多糾纏,直接掐煙,淺淡地回了聲“好”。
沒有搭子,他問統籌要了車,獨自驅使到廣州塔附近。
居老板在那里有家高空的日式清吧,酒類全,夜景也了得,老板娘Melisa是居老板的姘頭,之前做過媽媽桑,會客時顧盼生輝,身姿搖曳,性子也是看人下菜碟,異常地熨貼。
她聽程念樟要來,早早便做了清場,外面掛上暫停營業的標牌,只為行他方便。
“小程程,今夜是什麼風,把你這樽大佛,吹到了我的這座破廟里?”
“就想喝個酒罷了。”
“喲……對了,老居說你交了女朋友,怎麼不帶來讓我瞧瞧,也好幫你把關把關。”
“呵,他們風倒是吹得挺快。”
Melisa聽他冷笑也不怵,照常取了酒,很順當地放上杯墊,給他遞了杯薄底的威士忌灌口。
吧台前,調酒師搖晃雪克壺,冰塊碰撞發出劇烈聲響,漸慢停手後,淺黃的液體傾倒而出,才知調得是杯威士忌酸。
“小情侶吵架了?”
“沒有。”
程念樟淺抿一口,糖精容易沉底,初始上嘴又酸又烈,多是酒與檸檬的原味。
“那怎麼就小程程你一人?我原還以為……今夜是帶她過來認人的呢!後台特意留了樂隊,想給你們造點氣氛來著。”
“你想多了,她和人跑了。”
“跟了你的,還能看上別人?”
“呵。”
Melisa見他的笑有點落寞,但無甚所謂居多,一時竟有些摸不著頭腦,思索片刻後,只接了句調笑算作話題的收尾。
“看來應該是個厲害的小狐狸。”
情場里見慣風浪的人,看得就是准。只憑只言片語的透露,就描摹出了羅生生的本質。
程念樟聽言後,抿起的唇线微微上翹,他用食指在杯口畫圈,待浮想消退,便舉杯一飲而盡,喝到末尾終於嘗到糖精的滋味,滿嘴的甜,差點齁到皺眉。
“是挺厲害的。”
他將杯身推前,晃了晃冰。
“不用費心調,我單喝威士忌就行,等下次帶她來了再加這些花樣吧。”
帶她?下次來?
這下Melisa是真不知該接些什麼了!
明明剛還說女朋友跟人跑了,現又調轉話頭說要帶她過來,弄得人雲里霧里的,聽著就不像在談什麼正經戀愛。
但再不正經,也是程念樟鐵樹開花頭一遭。
像Melisa這種通人情知世故的主,在對女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頂多只會說些俏皮話揶揄,深的東西她不去多扒,更不會輕易置喙他人的好壞。
她想,程念樟厲害著呢,哪用得著旁人去勸?
後夜里,酒吧落地窗外的廣州塔熄了燈,只剩下零星家火點綴,夜景瞬間暗淡。
酒保和樂隊因用不上,早早便下班離了場。程念樟尋著個軟座同Melisa挨靠,兩人煙酒共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些近況。
喝了半瓶山崎後,程念樟欲再續酒,卻被Melisa伸手打斷。
“你一人來的,不能喝地太醉,醉了回不去,可就有些麻煩了。”
“看來你是嫌我了,都開始趕客了。”
“瞧你說的,都是自家人,什麼嫌不嫌的。喝多喝少,睡醒後明日還是該怎樣就怎樣,小飲怡情就好,沒必要灌醉自己。”
程念樟抬手看了眼表,不過也才零點過半,他酒量不差,現時至多算是微醺,還不到醉的時候。
不過老板娘既然擺出了勸離的架勢,再叨擾下去也只會失了興味。
離店前他沒做存酒,而是直接提上了剩下的半瓶,決心回酒店再續飲。
回去的路上,Melisa替程念樟安排了司機。
當這個男人坐上後座,糅合了酒勁的困意,便瞬間席卷全身。
在平穩的車行中,他閉目淺眠,口袋內的手機偶有震動,卻因疲憊和困倦,通通沒作理會。
回到酒店,告退司機後,程念樟倚靠著車門點了支煙醒酒,盡量讓思緒恢復到往常的清明。
進入電梯,他下意識地先摁了17的按鈕,但轉念又想起她今夜不在,於是連按兩下,還是換回了自己的樓層。
此時他挽著外套,手中提酒,行步里已看不出什麼醉態,身姿平穩而深沉。
整個二十二樓,因只住著他,周邊沒有絲毫旁人的聲響,廊道就這麼深邃空蕩著,一路延伸至窗口的夜黑,好不寂寥。
他在褲袋里摸索了一陣,掏出房卡,正要開門的當口,背後突然響起行李箱滾輪擦地的聲音。
聞聲,程念樟手上只稍頓了半秒,並沒有回頭好奇,來者是誰。
“滴哩”
房門應聲開鎖。
“你去哪了?怎麼打你電話都不接?”
是羅生生的聲音。
程念樟沒回,他下壓門把,輕推後直接跨步進房,未見分毫踟躕。
女孩嘟了嘟嘴。
“你干嘛不說話呀?我怕被人看到,在樓梯間等你好久了。”
她行李此時被地毯卡著有點難拖,所以走不快。眼看門快被關上了,她也顧不上其它,趕緊小跑著貼了上去。
在縫隙僅剩幾毫米時,羅生生抬手就是一推。
房門大敞後,只見她氣鼓囊囊地插腰站在門口,身後倒了個二十四寸的日默瓦,邊上還落著裝有日用的帆布袋。
這人額頭冒的汗沾濕了幾縷額發,新換的T恤也不知在樓道里蹭了多少灰,身上全是邋遢的痕印……粗看起來,既像個討債鬼,又像條落難狗。
滑稽地很。
“呵”
男人冷笑沒有言語。
見死活撬不開他的嘴,羅生生多少有些心急了。
“你說話呀!”
聞聲,程念樟只稍側目瞟了她一眼。而後便自顧自地放下酒與外套,開燈換鞋倒水,全程不發一語,態度冷漠中透著詭譎。
“我行李太重,剛剛提地手都酸了,你快過來幫幫我。”
換了苦肉計,但好像也沒什麼用。
程念樟依舊還是無動於衷。
羅生生長嘆口氣,最終還是自己蹲了下來,收拾一通後,亦步亦趨地進入,再小心翼翼把門帶上。
“啪噠。”
清脆落鎖。
她做完這些,大概覺得實在不忿,便回身瞪了他一眼。
“小雞肚腸的。”
“誰小雞肚腸?”
程念樟解開襯衫,脫下後直接裸露著上身,向她走近。
“除了你還能有誰?動不動就冷暴力,誰受得了。”
男人靠近後,身上浸酒後的煙氣愈漸清晰,夾在香水的後調,意外有些性感。
她抬手抵了抵程念樟的胸膛,垂頭想著將自己羞紅的面色掩藏,卻不料對上了他腿間的鼓脹,一下把熱燥燒到了耳後,根本藏無可藏。
“受不了就換一個,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真記仇。
羅生生撅嘴,抬眸對上他:
“不換,就只要你———啊!”
她話剛說完,整個人便被打橫抱了起來。他臂力堅實,將她緊緊卡抱在懷,見床後直接扔下,解開褲扣,俯身便強勢地欺壓了下來。
沒有前戲,扒下她的下褲,尋到穴口後,直接把著巨物插入——
“呃……”
“啊!!!痛的呀!”
“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