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西門吹雪連夜扛著火車跑路了
轉眼就到了三天後,花滿園和酒色二使、無花到了看守玉天寶的宮殿。
玉天寶並沒有受到嚴刑拷打,相反快活王對他可謂是極為優待。他身邊圍了十來個貌美的女子,還有幾個專職陪玩的男人。
左護法也在寢殿內,他對這些都沒興趣,但保護玉天寶又是他的職責所在,所以他也不得不緊緊盯著玉天寶,防止他出任何意外。
花滿園一來,不顧玉天寶的嗷嗷大叫,直接把他身邊的男男女女全都趕了出去。
酒使見花滿園繞過他直接把玉天寶身邊的人遣走,心內不虞。色使見狀便替酒使敲打花滿園。
“這些人是王爺特意請來陪玉公子解悶的,花姑娘想來是還沒熟悉工作,所以才沒請示王爺就擅自決定。”
花滿園沒理會色使話里的火藥味:“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這些人里面難保有幾個是玉羅刹手下易容的。如果到時候出了事色使願意一力承擔,我也可以現在去把他們叫回來。”
色使咬牙,他的確沒辦法承擔這件事的責任,但又不肯在花滿園面前落了下風,便嘴硬道:“有沒有易容我會看不出嗎?”
花滿園皮笑肉不笑:“色使出身的江左司徒一脈雖然以易容術聞名天下,但並沒有達到冠絕武林的程度。放眼江湖,除去昔年的雲夢仙子,如今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盜帥楚留香、雄娘子、不男不女屠嬌嬌的易容術也都在你之上。”
“既然江湖中還有這麼多人的易容術在你之上,你又怎能保證你能認出玉羅刹手下人的易容。”
花滿園的話就像鞭子一樣抽在他的心上,色使身體顫抖,而後又厲聲道:“你說的這些人都不是玉羅刹的手下。”
花滿園淡淡道:“色使在江湖上一絲名氣都沒有,卻能在快活王手下身居高位。難保玉羅刹手下沒有這樣的人。”她瞥了一眼左護法,“就譬如這位左護法,也是江湖上寂寂無名之人。”
被點名的左護法笑了笑。
花滿園繼續冷笑道:“色使若是想在我身上玩欺壓新人那套,我勸你還是盡快住手來得好。因為你根本不配和我相提並論。”
色使大聲怒罵道:“你說我不配和你相提並論?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個親爹都不要的小雜種不過是仗著葉孤城的名聲才被王爺高看一眼,你有什麼資格和我比?”
花滿園冷笑:“因為你是個沒用的廢物,你對快活王毫無用處。他現在有了石觀音,就不能再有其他女人,你這個替他搜集天下美人的色使就該另謀出路。可酒、財二使已有人,江左司徒家又不以武功出名,你的武功還不如急風騎士,這樣的你對他還有何用處。”
花滿園緩緩走近他,冷眼道:“你要是現在給我磕個頭,我就饒了你這次。”
色使獰笑道:“好啊,下跪是吧!我就跪給你看。”
‘看’字尚未說完,色使已拍出三掌。他顯然不敢輕看花滿園,但又打算給她一個教訓,所以一出手就是殺招。
花滿園嘲諷的笑了一下,色使的三掌還未出手就已被她看出路數。
花滿園一手擒住色使右手手腕。
擒住瞬間,只聽得‘咔嚓’一聲,色使手腕已被她的擒拿手掰斷。
花滿園又反手一掌拍向色使腹部。
一掌下去,色使連連向後退了幾步,隨後單膝跪下噴出一口鮮血。
內外傷加身的色使,終於不敢在花滿園面前再逞前輩威風。
酒使一直旁觀色使和花滿園之間的爭斗,在他看來花滿園說的很對,色使遲早要走人,幫了他也沒什麼好處。
萬一花滿園以後成了快活王面前的紅人,他不就得罪了未來的新貴麼!
但他也不知道花滿園是不是一個有實力的人,值不值得幫助。所以酒使沒有主動出來做和事老,拉偏架。
直到看見色使落敗,酒使就馬上出來叱責色使:“你做了這麼多年的事,怎麼一點都不謹慎,花姑娘說的沒錯,萬一這些人里面有玉羅刹的人,你難道能一力承擔責任嗎?何況事急從權,花姑娘縱是越過王爺直接遣走這些人,也是情有可原。”
主事的酒使一踩一捧,幾句話就給色使定了性,又表明花滿園沒錯。
隨後酒使就推著輪椅,開始結交新貴,和善的對笑花滿園道:“花姑娘果然是天縱英才,難怪王爺高看姑娘一眼。”
面對酒使,花滿園態度也轉變的很快,和和氣氣的說:“酒使說的哪里話,我不過是個小輩,以後還要靠著各位前輩提攜。”
酒使客套道:“我一個只會調酒的老頭子能有什麼用,以後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何況現在王爺和玉羅刹兩虎相爭,正是用兵之際,花姑娘武功高強,智謀過人,一定能在此次戰役中,為王爺立下汗馬功勞。等以後,老朽可能還要仰仗姑娘。”
花滿園也回以假笑,跟酒使客套了幾句。
完全置身事外的無花見到花滿園剛才那招,驚訝於她方才招式的狠毒竟和之前在龜茲王地盤上的那一劍判若兩人。
無花仔細看了看花滿園的臉,並未從其臉上看出易容改扮的痕跡。
這時,花滿園也注意到無花正在看她,她仰起頭,眯了眯眼睛,露出一副傲慢又不屑的神情。
無花就扭過頭不再看她了。
玉天寶一直沒發現自己正處於危險中,像個普通的地主家的傻兒子開始鬧著要玩伴陪他賭錢喝酒。
花滿園覺得他的殺豬的叫聲又吵又煩,命令色使把他打暈。
左護法說:“給他喂點迷藥就行了,這一拳下去打出個好歹,我以後不好交代啊!”
花滿園說:“你們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問題,還管這個做什麼。”
左護法:“是這樣沒錯,但該說的我還是得說一下,畢竟領著這份工資,表面上還是要做個樣子。”
一聽就是老摸魚了。
忽聽得門外一人笑道:“花姑娘只知別人不能活著回去,是否有想過自己呢?”
一道修長白影隨著話語聲翩然而至。
酒使見來人是石觀音,禮貌問道:“原來是石夫人,夫人不是在宴客廳與王爺接待玉教主麼,怎麼有空到這里來了?”
花滿園迅速抽出短劍指著她:“這個人不是石夫人,真正的石夫人正在王爺身邊,如何能在王爺眼皮底下到這里來。”
“她定是玉羅刹的手下用來迷惑我們的,咱們先把她殺了!”
“這……”酒使覺得花滿園說得有理,但是他又覺得眼前的石觀音不像假扮的。
花滿園催促他,但自己卻絲毫未向前一步:“你還等什麼?難道要等她把玉天寶帶走嗎?”
她又指著門口的石觀音大聲喊道:“急風騎士何在?快將這玉羅刹的刺客就地格殺!”
上級指令一經發出,所有的急風騎士便朝著石觀音一擁而上。
快活王派了七名急風騎士給他們,可石觀音卻能在同時攻出七招。不過轉瞬間,七名急風騎士就已倒在地上沒了生機。
無花、酒使、色使和花滿園卻都默契的沒有上前。
花滿園又對無花說:“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既然此人扮做石夫人的模樣,無花公子身為人子,斷不能讓他人平白辱沒了令尊的名聲。”
“我看此人還是交由無花公子解決的好。”
花滿園又催促著其他人上前,把自己隱身在後方。
石觀音笑了笑:“花姑娘明知道我是真的,又何必惺惺作態。”
酒使代替花滿園回答道:“都是新來的人有眼無珠,沒認出夫人。那幾個急風騎士對夫人不敬也是他們死有余辜,但求夫人看在這些人都是王爺費心栽培的勇士份上,將此事揭過。”
石觀音看著花滿園,笑著緩緩道:“可我真正想殺的人卻還活著,只要讓我殺了這個人,我就寬恕你們的罪過。”
酒使道:“莫非花姑娘此前與夫人有過恩怨。”
石觀音笑道:“沒有。”
酒使也笑道:“既然沒有,夫人又何必苦苦相逼。花姑娘現在是王爺的得力戰將,日後與玉羅刹一戰少不得要花姑娘出力,還請夫人看在王爺的面子上,放她一馬。”
酒使此刻為花滿園說話,並不是他和花滿園交情多好,不過是因為花滿園是快活王的得力戰將。
為了快活王的長遠利益,他就不能讓石觀音對花滿園動手。
石觀音沉吟一會,嘆了一口氣,一副做出了巨大讓步的樣子:“既然王爺還需要她,那我也不能壞了王爺的大事。”
酒使暗暗松了一口氣,面色舒緩下來。
誰知石觀音話鋒一轉:“只要她肯自毀容貌,我就放過她!”
此話一出,酒使愣了。
合著你不惜冒著玉天寶被救走,背著快活王偷偷到這里來,就是為了毀花滿園的容!
酒使暗罵石觀音又蠢又壞,更氣英明一世又慧眼識人的快活王怎麼找了這樣一個腦殘當老婆。
大敵當前非但沒有一致對外,還不惜破壞計劃,跑來針對得力戰將。
酒使知道石觀音毀了她弟子曲無容的容貌,先前他還以為是曲無容犯了什麼錯,現在酒使只能在心里為曲無容嘆一聲,這樣一個好苗子竟然攤上石觀音這種師父。
石觀音拿出一個瓶子,她問花滿園:“你是願意我殺死你,還是願意毀去自己的容貌?”
刹那間,殿內所有人或惋惜或悲憤的目光都集中在花滿園身上。
他們知道已經無法阻止石觀音的惡行,這張美麗到能讓人原諒她一切錯誤的面孔即將不復存在。
哪怕是見慣了美人的色使也不由得承認,與他為快活王搜集來的後宮佳麗相比,花滿園才稱得上真正的人間絕色,艷冠群芳。
即便不久前才與花滿園發生衝突,但此刻色使也不由得替這張臉感到惋惜。
但被所有人注視的花滿園倒是很平靜。一點也沒有身處災難中心的感覺。
然後,花滿園說話了。
她指著石觀音身後說:“夫人為什麼不看看身後呢?”
石觀音冷冷道:“你休想在我面前耍什麼花樣,現在無論是誰來都救不了你。”
花滿園閃露出的惡意的笑容:“我要是你,肯定就回過頭看她了。一個人若是連殺了自己的人都不知道,就那樣不明不白的死了,是要死不瞑目的。”
石觀音哼了一聲,將信將疑的轉過頭,她根本不怕花滿園會趁她轉過頭時攻擊她。
於是,她就看見了另一道衣袂飄飄的白色人影來到了她的面前。
石觀音一眼過去,瞳孔驟縮,那人身披鮫紗,風姿綽約,神情超然世外,讓人不敢仰視。
這是……邀月?
不,不是邀月,是打扮成邀月模樣的花滿園。
花滿園和邀月不但長相上各具風情,就連身材也不一樣,花滿園高挑婀娜,邀月嬌小玲瓏。
見過她們二人的人,絕對不會將她們弄混。
但花滿園將邀月的神態舉止模樣的惟妙惟肖,乍一眼看去,石觀音差點就把她當成了邀月。
誤以為她是邀月的瞬間,石觀音心髒險些被嚇停。
石觀音不知眼前之人是誰,但肯定和邀月有關。石觀音有些慌亂的對著她面前身穿鮫紗的花滿園厲聲道:“你是什麼人?”
花滿園用著邀月的語調和聲音說道:“當然是帶給你最深刻痛苦的人。”
花滿園沒有明確回答她,反而用模糊的話語來故意激起石觀音內心對邀月的恐懼。
這樣石觀音就不確定她到底是邀月還是花滿園,或者是其他的人。
她再故意一直保持邀月的神態舉止和聲音語氣來讓石觀音憶起邀月。
這樣石觀音出手時就會帶著疑惑、猶豫和恐懼。
氣勢上就已經弱了三分,出手時更會斤斤計較。
石觀音身後的‘花滿園’忽然笑道:“石夫人你一直都是對的,我姓花的確是因為和邀月有關系。”
“邀月,就是我的母親。我的父親也不是葉孤城,而是江楓。不然從不管江湖事的移花宮主為何要從你手下救走江楓。”
“當然是因為他們早就認識,並且有了我。”
花滿園又用著邀月的語氣和聲音冷冷道:“你說的太多了。”
‘花滿園’跺腳:“娘親你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訓斥我呢!”
花滿園不理她。
這時,無花插話道:“難道你們早就料到我母親會來?”
因為邀月的人設是高嶺之花,所以就由活潑的‘花滿園’回答:“石夫人,你是什麼樣的人,江湖中人盡皆知。我還沒見到你之前就知道你會殺我,所以我就打算在你動手前把你殺了。”
她輕笑:“本來沒有這麼快的,你要怪就怪玉羅刹吧,如果不是他要來,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殺了你。”
無花驚道:“你是故意向快活王請命來守住玉天寶的!”
‘花滿園’含笑點頭:“我平時要麼在快活王跟前,要麼身邊總是圍著陸小鳳等一群人,石夫人找不到機會下手。所以我就給了你這個機會,故意制造自己漏單的現象。”
“夫人你也果不其然的上鈎了,讓無花一起過來,是讓他幫你善後,也是讓他做最後的幸存者。畢竟酒色二使也在這里,如果酒色二使不同意你的事,你能將我們全殺了,卻不能殺了玉天寶。可到那時,快活王就會疑惑為何他派去的人都死了,玉天寶卻還沒有被救走。”
“所以無花必須要在,他要做最後的幸存者把整件事都推到玉羅刹身上。”
聽完‘花滿園’的話,酒使當即怒斥石觀音:“大敵當前,夫人竟然為了一張臉而自毀長城。”
石觀音冷冷道:“反正你們也不是我的手下,即便我的手下全死在這里,也不能阻擋我殺了她!”石觀音指著‘花滿園’。
色使馬上說:“這是夫人與她的恩怨,我們不就不該摻和,還望夫人饒過屬下。”
石觀音笑道:“你倒是識時務。”她又問酒使,“你呢?”
酒使心道,死花滿園一個總比他們三個全死來得好,何況快活王與石觀音聯姻勢在必行。為了一個花滿園放棄石觀音的勢力實在是不劃算。
於是酒使也接著說道:“這一切都是玉羅刹做的,與夫人何干。”
石觀音大笑道:“果然是快活王的好手下。”
然後她強忍著心中對邀月的恐懼看向花滿園,冷冷道:“不管你是不是邀月,今日我都要殺了你一雪前恥。”
“包括你的女兒。”
無花自寬大的白袍下抽出一柄長刀:“何況咱們是四對二,穩占上風。”
無花直接把酒色二使也拉到一條船。
“是四對三!”長身而立,白衣如雪的劍客從門外進來。
酒使驚呼:“西門吹雪!你怎麼會在這里?王爺明明一直派人監視著你們。”
‘花滿園’嘻嘻笑:“當然是有人別人易容成了他的樣子一直待在那宮殿里。”
色使忽然想起‘花滿園’說起楚留香也是易容大師,他道:“莫非是楚留香!難道他也在附近。”
‘花滿園’一瞬間沉下臉冷冷道:“我說過,江湖中的還有許多不出名的能人異士。”
無花揚了揚手里的長刀,冷冷道:“早就聽說西門吹雪的劍術超絕,今日終於有幸見識。只是不知是你的劍更鋒,還是我的長刀更利。”
隨著西門吹雪進來,石觀音貪婪的目光也一直黏在他身上,將他從頭看到腳,又從下看到上。
她語氣藏不住的高興:“西門吹雪真是個不錯的男人。”
“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聰明的男人,聰明的男人就該知道小姑娘不如成熟的婦人懂得伺候男人。”
說到這里,石觀音心里又泛起一陣對邀月母女的酸意和恨意。
先是邀月自她手里搶走了江楓,後面的花滿園身邊更是圍著不少她想征服的男人。
沈浪、楚留香、西門吹雪、陸小鳳,這四個男人都是石觀音迫切想要征服和占有的人。
巧的是,這四個人都喜歡花滿園。
想到這里,石觀音又仇視的看著‘花滿園’的臉,她心里的惡意告訴她,只要殺了花滿園,她就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所有的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都會將自己的一切,甚至是靈魂都奉獻給她。
於是石觀音又貪婪的看著西門吹雪,似乎能透過那層層白衣直達肌理。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轉身走出了殿內。速度快的仿佛快要趕不上他連夜買好車票的馬車。
殿內其他人呆了,他怎麼就走了?
你不是來殺人的嗎?
夭壽啦,西門吹雪臨陣逃跑啦!
花滿園得維持著高冷人設,於是眼神示意假扮成她的王憐花趕緊問西門吹雪怎麼了。
王憐花也很懵,西門吹雪怎麼就跑了,這是要他一扛三嗎?
他很慌的啊!
王憐花用著花滿園的聲音怒道:“西門吹雪,你要去哪里?你快給我回來!”
西門吹雪虛弱的聲音從遠方飄來:“我要去……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