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哥哥再愛我一次
花滿園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一陣後,她發現花無缺好像對王憐花有些推崇。
花滿園曾聽說每個人在幼年時,心里都會有一個崇拜的對象。大多數時候,這個對象是父親,有時候也會是其他年長的智者。
花滿園先後崇拜過兩個人,一開始她憧憬美麗又強大的邀月。
等她大了,發現她的母親似乎也不是那麼無所不能,也因為她轉換了觀念,暴力並不能解決一切。
所以她又把目標轉換成了智慧儒雅的花老爺。
現在,十四歲的花無缺就把自己憧憬的目標給了王憐花。
其實仔細想想,也並不意外。
王憐花雖然個性在正邪之間搖擺,但他的驚才絕艷卻是怎樣也掩蓋不住的。
花滿園有點小小的怨念,她也很優秀的,為什麼花無缺就不崇拜她。
不過想到對手是王憐花後,花滿園心里也沒那麼難受了。
但是王憐花嘛,讓花無缺和他接觸太久,孩子可能被帶壞。
花滿園可不想未來生活只有九九六或者零零七的二宮主把移花宮當成自己的後宮。
就算是後宮,也只能是她花滿園的!
年長、智慧又有閱歷的人,百花樓現在可坐著好幾位呢!
花滿園要帶花無缺去見其他人,讓他棄暗投明,把憧憬的目標轉換一下。
她伸手去牽花無缺,她的指尖才碰到他,他就受到驚嚇般把手縮了回去。
花滿園剛想問他怎麼了,就聽見花無缺紅了臉磕磕巴巴的說:“師姐,男女授受不親。”
花滿園:“……”
老娘可是連你光屁股的模樣都看過,還給你換過尿布啊!
反常,實在是太反常了。
花滿園想,會不會是因為花無缺差點被蕭咪咪奪去貞操,對成年女人產生了心理陰影,所以現在對女人的觸碰下意識的害怕。
花滿園說服了自己,於是又對花無缺充滿了憐惜。
但她不能表現出來,這可能會刺激到花無缺。花滿園便裝作平常的樣子,淡淡道:“那你跟在我身邊,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花滿園將花無缺帶到了花滿樓的面前。
年長、智慧又有閱歷的人,李尋歡也符合這個標准。
可眾所周知,李尋歡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吃喝嫖賭精通的人。萬一花無缺就沒學到好的,她哭都沒地方哭。
花滿樓就不一樣了,在她心里沒有人能比花滿樓更完美,更能引導花無缺。
誰會不喜歡花滿樓呢!
現在正是黃昏,花滿樓總是喜歡在這個時候坐在窗前照料撫摸他情人般的花朵。
如今,他真正的情人也走到了他身邊,挽住了他的手對他說:“七哥哥,這是我的師弟花無缺。”
花滿樓對他笑道:“我聽園兒提起過你,是個乖巧懂事的師弟。”
花無缺看見花滿樓的瞬間愣了愣神,透過花滿樓的臉他想到了另一個人,他的大師父邀月。
花滿樓和邀月長得太像了,但同一張臉長在兩個人臉上卻是不同的感覺。
邀月是孤高的月宮仙子,而花滿樓又用他身上獨有的泥土芬芳將他帶回了人間。
邀月的眼睛明亮,亮的幾乎不像是人的眼睛。可花滿樓的眼睛,那麼溫暖,那麼……寂寞。
花無缺愣神了一會兒,驚覺自己失態了,連忙對花滿樓長長一揖:“晚輩花無缺,因一些事而未經主人同意便擅自在此處居住數日,望花公子見諒。”
花滿樓扶起他,笑道:“無事,你既是園兒的師弟,那與我也算是半個兄弟,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見外。”
花無缺又對花滿樓長長一揖:“多謝花公子不計較。”
花滿樓柔聲道:“我聽你腳步虛浮,身上受的傷應該不輕,你若不嫌棄,傷好前一直住在百花樓如何。”
花無缺沒有拒絕:“叨擾花公子了。”
兩個不熟悉的人該怎麼迅速產生話題和友情呢?
說共同討厭的人的壞話,據說這個是最能促進友情的話題。
其次就是共同喜歡的人。
花滿樓心里的花滿園是深受喜愛的妹妹。
花無缺眼里的花滿園是深受喜愛的姐姐。
夾在中間的花滿園:……
這個話題一開始是花無缺說自己小時候想和花滿園一起去花家,但是邀月不准他出門,要他待在家里好好練功。
說到這里,花無缺看著花滿園,突然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花滿園納悶兒:“你對著我笑什麼?”
花無缺:“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花滿樓對花滿園笑道:“看來這件事與你有關了。”
只要是花滿園的事,花滿樓都很有興趣知道,於是他便追問下去。
花無缺看了看花滿園的臉色,猶豫要不要說。
說了可能會被師姐打。
花滿樓察覺出了花無缺的猶豫,他更好奇了。
花無缺又猶豫的望了望花滿園,花滿園一甩頭,自信的表示她絕對不可能有黑歷史,讓花無缺把他知道的事說出來。
於是花無缺把他藏了好幾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
花無缺小時候沒有玩伴,邀月也不允許侍女陪他玩耍,唯一能違背邀月還不會受任何懲罰的花滿園就成了他的業余陪玩。
但是花滿園一年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在花家,於是幼年的花無缺另一項娛樂活動就是數著日子算花滿園回移花宮的時候。
等他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把人盼回來了,花滿園嫌他年紀小不和他玩。
幼年的花無缺直接就哭了。後來花滿園發現移花宮實在找不到能玩的人,才勉強和花無缺玩一陣。
其他侍女都被邀月下了死命令,不准陪花滿園玩,也不准讓她玩,要督促她練功。
於是就形成了,花滿園和花無缺在玩,旁邊一堆侍女勸她要好好練功的場景。
兩個人荒廢學業的事終於被邀月發現了,花無缺膽戰心驚時,發現花滿園以一己之力拉走了邀月所有的仇恨值,直接就把從犯花無缺忘了。
按照平時,憐星拂她意,邀月一掌過去;花無缺犯錯,邀月一掌過去。花滿園犯錯,邀月:‘下不為例’。
花無缺覺得他師姐真的很神奇,隔三差五就能見到她氣邀月,但是每次都能安然無恙,並且得到一句‘下不為例’。
花無缺和憐星已經數不清邀月到底對花滿園說過多少次‘下不為例’。
不過這一回,花滿園終於成功氣到了邀月。
邀月先是罰她一天不准吃飯。
但會乖乖聽話的就不是花滿園了,邀月只是沒讓侍女給她送飯,不代表她不能自己去廚房。
第二次,邀月就把她鎖進了房間,花滿園一掌把房門劈開。
第三次……第四次……
母女攻防戰持續了三四天,邀月終於忍不住親自動手拎起花滿園,撥下了她的褲子,像個尋常的老母親一樣打她的屁股。
這件事,本來花無缺不應該知道,因為邀月是在自己房間動手的。
巧的是,那天憐星帶他去給邀月驗收學習成果,中途有侍女向憐星傳達了一些消息,憐星走不開便讓他獨自去找邀月。
花無缺剛走到邀月房門口,便聽到突如其來的皮肉拍打,接著又聽見女孩的哭聲。
他雖然害怕邀月,卻也好奇,便決定偷偷戳開窗戶的洞偷看里面發生的事。
花無缺從窗外向里看去。
房間內,花滿園正被邀月按在腿上打屁屁。
花滿園一邊哭,一邊放狠話,她說自己要回花家,再也不回移花宮。
邀月氣的把她扔地上:“那你現在就走,別回來了。”
她的動作大開大合,看起來很用力的扔她,實際上放下去卻是輕輕的。
這招花無缺很熟悉,每當邀月生他氣的時候,憐星怕邀月出手打傷他,就會先一步重重抬手,然後輕輕落下手掌在他臉上。
但憐星做戲也會做個三分真,花無缺雖然沒被打吐血,臉也會被打腫。
花無缺很好奇邀月是怎麼打花滿園的,他順著窗上的洞看去。
果然是兩瓣白皙的嬌臀。
再看花滿園臉上,一點淚痕都沒有,光打雷不下雨。
哦,她的表情倒是挺凶狠的,再配上嬌嗲的聲音一邊假哭一邊放狠話。
不往下看,誰能想到這人是在挨打。
與之相比,邀月的表情管理要好一些,花無缺從小就沒見她臉上出現過其他表情。這一次,花無缺竟然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凡人才有的情緒。
第二天,花滿園冷著臉坐上了回花家的馬車。
花無缺問她可不可以把自己也帶走。
花滿園想了想,反正家里還有一堆和花無缺年紀差不多的侄子侄女,也不需要她當花無缺的陪玩,便答應了。
邀月趕過來禁止花無缺出門。
正當花無缺因為花滿園走了而傷心之際,當天晚上他又看到了花滿園的馬車。
邀月又把花滿園追了回來。
看不出喜怒哀樂的邀月牽著掩蓋不住得意神情的花滿園。
在那之後,花滿園開始表現出一副認真學習的架勢。
沒等她好幾天,又故態復萌了,開始拉著花無缺漫山遍野的玩。
但凡邀月稍微表現出一點點要懲罰她的意圖,花滿園就拉起花無缺坐到馬車上:“收拾東西,咱們回揚州。”
天真的花無缺真的以為能跟著她去揚州,他見花滿園還沒讓馬車走的意思還催了她一下。
他話一說完,邀月就來了。
花無缺很傷心,這次又被邀月攔住了,他又去不成花家了。
邀月把他交給侍女,自己單獨和花滿園在馬車里呆了一會兒。
然後看不出表情的邀月又拉著得意洋洋的花滿園下了馬車。
這一年,花無缺最常聽見花滿園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收拾東西,咱們回揚州。’
但是每次她的馬車還沒出繡玉谷就會被邀月追上,花無缺跟著她上馬車又下馬車,每次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樣。
回憶完了往昔,花無缺得出結論:“大師父輕功真好。”
“……”
邀月每次都能追上來,當然是她花滿園故意放慢了速度啊!
只要邀月緊張的急匆匆追上來,花滿園就開始勉為其難的和她談條件,每次都能讓邀月簽下有效期十天的不平等條約。
但幼年的花無缺就真的以為可以和她一起去江南。
花滿園突然覺得花無缺就是自己和邀月家庭斗爭的犧牲品,心里對他更愧疚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那個時候不是真的想回家,我就是想讓媽媽緊張一下。卻沒想到忽視了你的感受,讓你那麼多的期待都落空。”
她驟然握住花無缺的手,堅定的說:“以後你想和我去哪里,我就帶你去哪里。”
“師姐不必太過在意。”花無缺紅了紅臉,“幼年的無缺,所見僅有移花宮的一方小院,師姐能帶我出去,即便只是在繡玉谷內待上一小會兒,對當時的無缺來說已經是極幸之事。”
花無缺這麼懂事又毫不在意,反而讓花滿園更愧疚了。
花滿園突然好想走過去抱抱他,輕拍他的背安慰一下他,也讓自己沒那麼愧疚。但花滿樓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無法起來。
花滿樓在她耳邊小聲說:“收拾東西,我要回移花宮。”
花滿園:“?”
花滿樓微笑:“你不記得了嗎?我們小時候你也經常這樣對我說。”
花滿園有了不好的預感。
當天晚上,百花樓的一間房間內充斥著皮肉拍打聲,接著又是男人的笑聲和喘聲,以及女人的呻吟聲。
“別打了別打了!”
“我認錯!”
“哥哥再愛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