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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機關滿腹成末路(一) H

  二十日晚子時三刻,北淵帝於寢宮暴斃,仵作驗了遺體,斷其是死於蓖麻之毒。

  仁煦皇後當即下令封鎖都城,查找凶手,宮牆內外頓時人心惶惶。

  不多時御醫馮萬倫就被繩之以法,縱使在監牢中被折磨得體無完膚,關於主謀是誰所圖為何,他也未曾揭露過哪怕一個字。

  馮萬倫大笑著誦出那句“天不昭昭,人亦蕭蕭,寧作木杵斷鴛刀!”

  慷慨就義。

  仁煦皇後據他前朝身份猜測,這背後指使他的人定與前朝勢力脫不了干系。

  想來那次斬草除根並未做絕,疏忽下放跑了穆朝皇室的余孽,否則馮萬倫單憑一腔熱血前來送死的話,就有些說不過去。

  這背後定有個他願為之效忠之人。

  馮萬倫知道自己會死,他連自己的死都在計策之中,他身雖逝去,烈名卻化作一縷無懼的精神注入至每一個前朝臣民的心間。

  六泉山的起義軍因此備受鼓舞、士氣大振。

  皇帝突然駕崩,朝野上下人心不穩,內有宗室藩王各懷鬼胎,外有前朝勢力糾集挑釁,對此,仁煦皇後很是頭疼,最令她氣惱的莫過於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肖想這個皇位,為此甚至不惜與她為敵。

  猶記得當時,凝肅率領幾百個侍衛將擺放墨台斤烈靈柩的寢殿團團圍住,抓來翰林院的庶常,勒令他擬寫一紙即位詔書,未曾聽錯,即位,非是傳位,她是光明正大的在搶這皇位。

  就要蓋上傳國玉璽的印記時,好在勤王的軍隊及時趕到,止住了她的胡鬧。

  內憂外患交織,眼下最緊要的不是捉拿前朝余孽,而是群龍不能無首。

  仁煦皇後堅定地將其十歲之子扶上皇位,心里打著輔佐他成為千古一帝的主意,她也好憑此青史留名。

  ……

  “好一個天不昭昭,人亦蕭蕭,寧作木杵斷鴛刀。”

  楚陵侯府孤倚樓中,內著白衫肩披雲紋鳳氅的女子施施然坐於案前撫琴,其音裊裊,婉轉悠揚。

  聽罷文琴的稟報,琴音由哀轉盛,伴隨詠出馮萬倫那句臨終遺志,征聲深沉悠遠,倏而豪氣萬千。

  “醫官尚能剛烈如此,何談那些身有孔武的義軍。”

  顏傾辭一曲彈罷,側頭對著隔壁道,“只是不知這穆杵敲斷淵刀後,可否會放那底下的磨刀石一馬?”

  被女子困了整整一日夜的溪嵐聽聞馮萬倫已為國捐軀的消息,面色沉痛,失力般靠著牆壁,雙目無神道:“一旦舉事,必不能善了,穆人與北淵有不共戴天之仇,這仇於他們是苦果,於我卻是救命良方。”

  二人各說各話,顏傾辭細細揣摩她言語中的深義,心道明明自己先前利用那馮萬倫時她百般不願,如今卻又說甚麼於她是救命良方……想到甚,她對文琴使了個眼色,大丫鬟識趣告退。

  下人院里一群和尚念經的聲音傳來,那是顏傾辭特意為李嬤嬤請來做超度法事的。

  一個仆人死了,侯府小姐竟如此大張旗鼓地為她操辦喪禮,全府上下感嘆三小姐情義深重之余,此事也經有心人傳進了楚陵侯顧裴元的耳中。

  顧裴元皺眉:“她怎與那老奴有了瓜葛?二人可曾見過面說過話?”

  英蘭道:“我遠遠瞧了,三小姐只去過下人院一回,那時李嬤嬤已然昏迷不醒,再不能說話的。”

  顧裴元聽罷這才放下心來,喜笑顏開,坐在太師椅上,雙手掬著女子的臀肉棍挺入其中狠命抽搗起來。女子口中咿咿呀呀,賣力搖臀迎合著。

  “侯爺好壞,連自家兒子的媳婦都要惦記。”

  “哪里來的兒子?我只盼你給我生一個嘞!”

  楚陵侯書房淫亂之風不必多表,轉眼來到顏傾辭這廂。

  只見她起身打開了連通側室的小門,溪嵐趁機躥進她的臥房,正欲開門出去,便聽她道:“你逃得了這間屋子,逃得過這閣樓麼?逃得過這閣樓,逃得過侯府麼?縱使出了侯府,你卻逃得過我顏家遍布天下的商戶眼线麼?”

  溪嵐觸門的手生生一頓,她回身定定地看著顏傾辭,質問她如何才能放過自己。

  “放你?我乃亂臣賊子之女,又使計讓馮萬倫去送死。放了你,屆時六泉山的義軍攻打過來,我卻如何活呢?”

  顏傾辭的一番話說得不羞不躁、義正詞嚴,溪嵐卻是不信她話中所言,這樣一個弑君弑父的女子,豈會讓旁人從表象就將她看透?

  “你說你要殺了墨台斤烈和顧裴元,眼下墨台斤烈已死,顧裴元卻仍活得好好的,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提到這個我就有些慚愧,本想著讓曹洪揭發他的,可惜墨台斤烈先一步死了,新帝想來是仁煦皇後之子,他根基不穩,背後所仰仗的勢力太少,曹洪若此刻去參他一本,仁煦皇後肯定無空搭理,反倒會借此把柄將楚陵侯府攬到她的旗下,讓顧裴元甘為其後盾。”

  顏傾辭失策般自愧一笑,溪嵐顯然不信她,她眉頭一皺,質疑道:“胡說!令是你下的,計是你出的,你怎會沒料到這些?除非是決定殺墨台斤烈時你就已有了更改計策的打算!你到底在想些甚麼?還是你根本就沒准備要殺你那賊父,你一直在做戲騙我!”

  溪嵐在得知馮萬倫死時都沒有此刻這般激動,她雙手緊捏成拳,垂在腰兩側,指尖向掌中無助地越掐越深。

  “急甚麼,我的公主殿下。”

  顏傾辭好笑地望向她,悠悠側低著身子,摸了一把矮案上的古琴,傳聞中這是四大名琴之一的“繞梁”,曾為楚莊王所有,歷盡顛沛流離最終落入顏傾辭手中,她這花高價從樂坊里買來的絕世好物,引得無數文人騷客羨慕不已。

  “你一直以來,不也在做戲騙我麼?”

  溪嵐一怔:“你說甚麼?”

  顏傾辭輕笑:“你拿一香囊,空口說是我娘遺物,先不論此物是真是假,倘若為真,李嬤嬤這些年何故藏著掖著不肯給我?偏在臨終前讓你給我?這是一個疑點;其二,我派人去偷來馮萬倫藥箱中的筆跡,寫著密言的幾張紙不翼而飛,他竟不慌不亂,還能按我給他的指示行刺,豈不令人生疑?誅殺皇帝的指令發出後,我派人在濟世堂外盯了幾天,你猜如何?”

  溪嵐背脊爬上一股冷意,對面女子的雙眸如同蛇蠍,盯一眼,陰森感就遍布全身。

  顏傾辭仍舊如沐春風地笑了笑,左手隨意撥動幾根琴弦,匝匝之聲一停,她抬首,虎視眈眈地望向溪嵐,道:“那掌櫃在送出密言後,深夜又去了馮萬倫的府邸,好半天才出來,我雇的梁上君子耳力太淺,聽了半程就聽清那‘公主所料,計劃照舊’幾字。”

  “好一個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顏傾辭離近溪嵐,右手撫上她絕美的臉頰,感受到一絲顫抖,她道,“怕甚麼呀,我的公主,瞧你的計謀多好,連我都被你算計在內。”

  “最妙的便是那招反間計,你以那斷腸草構陷我老爹,想我與他為敵,好再行一招借刀殺人,太妙了。”

  顏傾辭痴痴稱贊道,拇指摩挲著溪嵐潤澤的唇瓣,微微用力掰開這唇,她的食指伸入半個指節,淺淺戳弄著溪嵐的皓齒,“好毒的手段,好聰明的人兒。”

  溪嵐被她摸著,身子從顫抖到鎮定,最後趨近無動於衷,她平靜地與她對視,問:“你何時知曉的?”

  “臣女不才,在殿下給我香囊時就起了疑,心中下定論卻是在方才。”

  顏傾辭左手無聲無息地褪去溪嵐身上衣物,“原來你不止光有皮囊。”

  她向來鍾愛聰慧又美麗的女子,尤其是面前這個,能與自己一較高低的女子。

  顏傾辭虔誠地摸上身前女子挺翹的對乳,這柔嫩光滑的肌膚,摸過一次就能叫人愛不釋手。

  她帶著幾分討好之意,雙手輕輕揉捏,眼睛緊鎖著她面上神情,若有一絲難耐,她會當即換種方式撫慰。

  顏傾辭時不時吻上溪嵐的脖頸,親舔下滑,埋首在雙乳溝壑之中,深深嗅進一腔紫瑞香氣,滿足似得直身與她對視。

  溪嵐神色自若,雙頰卻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紅。她問她:“你打算如何處置我?殺了我?或是將我獻給你們的北淵主子……”

  “妄想。”

  趁她開口之際,顏傾辭將食指往她嘴里塞了塞,指腹觸上濕熱的舌面,她心中一顫,換了中指塞進更深的地方,指尖直抵到喉頭,她抽回來再抵進去,如此來回幾次,顏傾辭的私處倒先涌出一股潮熱來。

  “我不會殺你,更不會將你送給旁人。”

  她說,“相反,我會疼你,好好得疼你……”

  顏傾辭抽出手來,伸出舌尖舔了一口指腹上沾染的津液,溪嵐被她這膽大的動作攪得面頰滾燙,她挪開眼,不逃之夭夭,亦不想去看接下來的畫面。

  顏傾辭的唇輕覆在溪嵐額間,吻過眉眼鼻梁,落在同樣柔軟的唇瓣上,靈舌撬開唇齒,與躲於其中的柔軟勾繞深吻,漸往下,張嘴輕咬她有著精致弧度的下巴頦兒。

  被如此“貼心”對待,說不動情是假的。

  溪嵐只覺被她吻過的地方皆滾燙一片,那唇方離開,她便渴望它能再來回顧寵幸一趟。一面厭惡,一面希冀,如斯矛盾。

  “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的慕姐姐麼?”

  “她棄我在先,我難不成還要為她守身如玉一輩子不成?”

  在顏傾辭看來,女子如同一張隋珠和璧的瑤琴,彈客高超的撥弄下,發出的聲音比之高山流水還要動人心魄。

  你撫她哪里,她就會給予你不同的回應,或輕喘,或媚吟,一呼一吸皆勾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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