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狂歡
造物主自我們出生時,便為每個人安排了一場名為救贖的邂逅。
而她,就是她的救贖。
醫院見證新生,也目擊凋敝、枯萎和死亡。
偌大的高樓,燈火不熄,一層疊著一層,消毒水的味道四處亂竄,匆忙的白大衣在各個小屋間不停地穿插游走,老的少的一列列焦躁地站著,等待生命的審視。
去醫院的人,都向生。
穿白衣的人,都扶死。
“宋醫生,我這做完手術復查完就沒事了吧。”沈之亦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來見宋清夢了,只要見她准沒好事。
“今天檢查結果沒事,你就沒事了。”宋清夢一臉無奈,這人明知自己胃不好,還酗酒,一下子把自己喝抽了,怪誰呢。
“終於不用再見你了,哈哈哈哈,我又可以喝酒了”因為急性闌尾炎做了手術,沈之亦多少天都沒好好吃過東西了,每天都是清粥寡菜,整個人都瘦了不少。
“別得意太早,飲食上還是要注意,謹遵醫囑。”看著這人得意的樣兒,若不是熟知她的德行,宋清夢都想罵她一句活該。
“行行行,遵醫囑!不過…看你最近氣色不錯啊”沈之亦猛然想起自己喝抽那晚,隱約記得宋清夢和一個看起來身形姣好的女人走了,她也不透露,只能自己張口問嘍。
“是不錯”宋清夢倒是沒在意她話里的意思,最近生活確實很滋潤。
“怎麼?很喜歡?還聯系呢?”那人臉上一臉快樂,顯然還在回憶著細節。
“聯系呢”說完,宋清夢陷入了思索。
第一次見她,是在一個清吧。
她像從天際抖落的星宇,毫無征兆又格外壯麗。
微暗的燈线下,繽紛的光散落在人潮中,杯觥交錯,人影晃動,曖昧又狂熱的音樂鼓動著人心深處的欲望。
有人坐在吧台等待邂逅,有人大方向前主動出擊,而她坐在一旁自飲自酌,是等待還是誘惑?
現在想來,她對宋清夢而言無疑是誘惑。
望著舞池中躁動的人群,波浪翻涌,時起時落,沈星河獨坐一旁,杯酒下肚,與那些調風弄月的人格不相入。
宋清夢一眼便注意到這個身影,一襲平肩長裙,光落在鎖骨上,映出完美的骨相。
裙衣緊致得與身形相貼,烏發散落兩旁,眼里是迷離的清醒,和周圍的人比起來,多了幾分清冷孤傲,也散發著一種捕獲人心的氣息。
她像一杯冒著氣泡的香檳,置在吧台上,等著她去品鑒。
“經常來?”端著一杯濃烈的伏特加,宋清夢越過雜亂的人群,朝那一抹倩影走去。
她一貫主動,見多了生死,更懂得及時行樂的可貴。
“你看我像嗎?”沈星河拿著高腳的酒杯朝她轉了轉,隨即一口咽下,嘴角溢出的幾滴,也不忘用靈巧的舌頭舔抹干淨。
說是勾引,絕不為過。
“不像。”宋清夢邪魅一笑,烈酒灼喉,空了杯。
“那你錯了,我第一次來。”沈星河用手撐著頭瞥向她,眼角流出的風情,惑了人心。
“那我做東,請你喝酒。”身子微靠吧台,向眼前人伏了伏腰,抬手打了一個響指。
目光相觸,亂了分寸。
沈星河慌忙避開灼人的目光,落在推向兩人的滿杯烈酒。
她,還是太過稚嫩。
宋清夢嘴角咧出了笑意,她的慌亂,讓她得意。
沈星河滿飲推向自己的毒酒,逃了出去。
還真是第一次來,僅是如此,便亂了陣腳。
宋清夢緊跟她的腳步,像在捕獵。
貓和鼠的游戲,才剛開始。
走廊間,遠離喧囂的音樂和人聲,只有兩道黑影,靠在牆上。
“怎麼?怕了?”宋清夢抓住獵物的手臂,將她困在桎梏中。
“怕什麼?”沈星河不但沒有反抗,反倒一手撥過那人額旁的碎發,一手撫上那人的腰,把兩人的距離拉近。
氧氣變得稀薄。
“你說呢?”宋清夢又向前抵了抵,交換著彼此的呼吸。
彼此試探著底线,看誰先落入誘網。
“這樣嗎?”鼻尖相抵,唇齒只差一毫。
“不止…”酒香在齒間交融,又從唇間灑落。
她先交了械,甘落誘網。
音樂還在遠處鬧著,斑斕的光還在亂舞。
她嘗起來好極了,像一塊酒味的小餅干,透著蠱惑又夾著奶香。宋清夢老練的多,剛剛步步緊逼的人,反倒是個紙老虎。
沈星河胸口劇烈的起伏,攬在身上人腰間的手也滑了下來,扶向身後的牆。
舌尖追逐,宋清夢掌著舵,暗光里唇角的水澤發著亮,喧鬧聲中多了幾分唇瓣相撞滋滋的火花聲。
哐哐哐——腳步聲漸近。
游曳的氣息回籠,已挑起裙底撫上小腹,又移向花芯的手停了下來,微抬的腿也落了地。
沈星河大口喘著氣,靠在剝奪她氧氣的人身上。
“跟我來。”宋清夢為她整理好裙擺,儼然一身正派作風。
附在耳根的邀約從此惑了心。
“宋醫生?清夢?在想什麼呢?”沈之亦見眼前人目光呆滯,用手朝她晃了晃。
“沒。”回過神,想起她的病,也不知好透了沒有。
“怎麼樣?晚上一起去喝酒慶祝我痊愈?”見她不願透露,沈之亦也不再多問。
“你去吧,但是別喝酒,我還有事。”她想去看看她,僅僅是出於對患者的負責。
“什麼事啊?我請客呢,白嫖飯你都不要?”妄圖刺探出些什麼。
“看個病人。”准確來講,確實是病人,但宋清夢視线躲閃。
“病人?真的?”將信將疑,沈之亦又不傻,哪有醫生親自登門探病的?
“真的真的,你可別喝酒了,老老實實注意飲食,什麼該吃什麼不該吃,我都給你寫下來了,堅持一個月。”宋清夢將寫滿的紙條遞給她,把人攆走。
這病人架子真大,我都沒讓宋清夢登門探診,倒想看看是什麼樣的人物。沈之亦拿著寫滿醫囑的紙條,望著宋清夢緊閉的問診室。
“晚上去你家復診一下。”說的順理成章,又凜然正氣。
“好。”沈星河看到消息,不禁失笑,小病而已,倒是勞了醫生的大材。
“下班我去接你。”宋清夢又補充。
月牙展露,雲影稀疏,夜與光的較量悄然而至,相互吞噬,又相互成全。
宋清夢立在明亮的大廈下,猜測里面的人會從那個方向出現。
她來了。
高挑的身形被一旁的路燈拉的又長又細,目光左右尋著,准確無誤落在街對岸的人身上,沈星河朝她揮手。
宋清夢也向前走了走,向她擺手。
她倏然覺得,熱騰騰的街道、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與車輛,好像變成了畫紙上勾勒的單线條、隨意可加的背景圖,停滯不動。
她們隔街相望,四目而對。
視线交匯的一刹那,長街上亮著的霓虹燈黯然失色。
她的腳步堅定、沉穩、方向明確,神色淡然,一步一步,在宋清夢心頭狂響,把距離縮短、再縮短,臉龐放大、再放大。
“站這兒干嘛?”停車場在大樓地下,她站在這兒,令沈星河不解。
“想試試有人朝我堅定走來的感覺。”嘴角漾開,習慣性地接過提包,牽她的手。
“感覺如何?”回握,十指相扣。
“心動。”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沈星河余光斜了斜,這人今日有些許不同。
四周喧鬧的汽笛頓然失了聲。
地下停車場寂如幽谷,嘆口氣都能發出回響,光线下沉,猶如遮了一塊面紗,秘不可測。
車外寂然,車內沸騰。
“就這樣探病?宋醫生?”沈星河整個人跨坐在她身上,胸前領口已被扯開,宋清夢勝券在握。
燙人的氣息在裸露的肌膚間流轉回旋,暈染片片櫻紅。
“這樣清楚。”宋清夢將坐立著的人腰肢壓下,似垂柳般輕啄著大地。
突來的壓迫讓人失措,齒端被侵入,舌在亂舞,她的桂香灌進了鼻腔,輕輕漫開,耳根酥了一瞬。
這個吻纏綿、耐心、溫情,難舍難離。
只有第一次見面雙方有此耐性,後來種種,皆是狂蠻。
除了索要,還是索要。
宋清夢已將手復上蕾絲下的軟團,不大不小握在手中,尖端被夾在指縫慢慢挺立,開了兩扣的襯衫堆置一旁,露出消瘦的肩頭,胸前的風景一半被遮住,一半袒露著。
唇離開唇,復上粉紅的石榴籽,含在口中,吸吮、啃舐、輕咬,把果液榨出,齒間回甜。
“嗯……”仰起的身子,釋放著欲望。
敏感的乳尖傳遞快樂,舌苔上的顆粒刮過平滑的肌膚,留下水跡,傾瀉的濕熱破了防。
半身裙在細腿上開了花,流出花蜜,底褲溻濕,不停扭著。
花香滿車,她們只剩沉迷。
“想要…姐姐…”底褲里的花蒂磨的硬挺,像一把刀子,隔著布料,劃在腿上,酥麻又刺疼。
她難耐,像求食的野貓,眼里起了水霧,嘴里滿是哀求。
“寶貝…醫生的手是拿刀的,用壞了怎麼辦?”她喘著氣,手貼上了花蒂,粘液將手滑濕,輕輕一扯便是銀絲。
言不對行。
“……我暖……”指尖扶起,整根坐入。
“寶…你好熱…好濕…”埋在頸間,含著耳垂,話沿著耳廓進入耳道,穿插而過。
她的話讓她羞澀,也讓她放肆。
嘖嘖的水聲,臀部一起一落,乳頭跟著搖晃,舌抵在乳溝,描著輪廓。宋清夢不動,只是立著指端,享受幾分快感,全在身上人的下落程度。
她不動,只能自己疏解欲火。
“…嗯……”沈星河眯眼望著車頂,像是要穿透車頂,往自由的高處飛走。
抬著臀,向上移,一點點吞下去,或重重一落,或緩緩一降,嘴里時不時發出哼嚀聲,在車內回響,勾了魂。
頭發在狂舞,半掛在腿上的底褲終於著了地。
拇指滑過甬道,又漲又滿,癢癢麻麻,將快感匯聚,壁跟著收縮,吞吐指尖,帶出來的水澤,在手心匯集成河,流向手腕。
“累了?”身上人動作漸緩,但還不舍地磨著、擠著、壓著。
“姐姐…你好壞…”看她置身事外之貌,耗盡體力的人發出嗔怪。
重復的動作讓人厭煩,更讓人痴迷。
“我會更壞…”壓著身上人的腰,把長指埋入深處,大拇指還不忘揉搓著花蒂。
“…啊…喔…”快速的抽送,帶來了猛烈的快感,從下身的每一根神經傳送至大腦。
腳趾不自覺地蜷縮起來,沈星河緊緊抓牢她的脊背。
她越快,她抓的越緊,像是要把衣服扯破。
她向上頂,她向上避,太深了,想逃,也想迎合。
隔著衣服的脊背,被抓的生疼,宋清夢輕咬她的鎖骨,留下淺淺的牙印,把疼還予她,也把快感給予她。
四下無人的停車場隱隱約約傳出細微的聲響,分辨不清是車聲還是人聲。
沈星河嗚咽著、忍耐著,她快樂,卻不敢發出叫喊。
北極的冰山融化或許會淹沒晨島,發出預示;銀河的辰星炸裂或許會獲得新生,留下足跡;而她們只顧著狂歡,奮不顧身,忘乎所以。
“…啊……”她喜歡被她掌控在手中,就像貓求得了主人愛憐。
車身微動,人還在喘。
來自地下激烈的喟嘆,轉入沉靜的呼吸,一下接一下,和地上稀碎腳底的踏步聲共鳴。
遠方的海浪與燈火相擁,山巒隱去身形,江邊掛起明月,湖面鋪滿繁星,人在肆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