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言在自閉屋中枯坐三日,期間誰也沒有見。
他獨坐床上,因為精神憔悴,連發絲都有些枯槁。
三日間,他在腦海中不停推演了與季嬋溪的那一戰,每一個動作和細節他都反復計算,但是越算越亂。
即使是在五百年前,他也絕不會對於一場戰斗如此執著。
但是這次不同。
他第一次害怕自己忘記,他記性極好,當日在古塔之中,那些文字他看了一遍便記在了心里。
但是這次他卻很害怕自己忘記哪怕一個戰斗的細節。
那場戰斗從山腳打到了山巔,又從山巔打回了山腳,反反復復,極其焦灼慘烈。
他睜開眼,擡起頭望向天花板,輕輕吐了口氣。
終於說了句:“原來如此。”
第四天的時候,裴語涵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門,林玄言說了句進來吧,聲音有些沙啞。
裴語涵將一碗蓮心桂子粥捧到了他的床邊,很是憐惜地看著他,“吃一點?”
林玄言接過瓷碗緩緩吃了起來。
裴語涵輕聲道:“師父其實不必這樣的,我知道你以前從來沒有輸過,可能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但是你也和我說過呀,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怎麼可能一帆風順呢。”
林玄言邊吃邊答道:“你對我這麼沒有信心?你怎麼知道一定是我輸了?”
裴語涵微怔,“你難道贏了?”
林玄言解釋道:“我們本就不是尋常的打生打死。其間諸多細節現在還不方便說,將來會給你講的。”
裴語涵輕聲道:“這麼說,你和那位季大小姐可真是投緣啊。”
“語涵不要多想。”林玄言說道:“我的道路和她基本上是八竿子打不著。”
裴語涵問:“那你傷勢好些了麼?”
問完這句話,裴語涵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氣息都變了,那種頹廢萎靡忽然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鍾靈毓秀。
想到了某種可能之後,她很是震驚。
林玄言吃完了那碗粥,放在了床的櫃子上,他輕輕打了個嗝,微笑著說:“我入化境了。”
說完,他笑著抱了抱裴語涵,頭埋在她的肩頭,輕輕地蹭了蹭。
陸嘉靜恰好推開門便看見了這一幕。
她臂彎間掛著兩件嶄新白衣,她面無表情地走到床邊,將衣服丟到了床上。
冷冷道:“換上。”
林玄言笑道:“有勞靜兒了。”
陸嘉靜冷笑道:“怎麼不叫陸姑娘了?”
裴語涵也笑了起來,有些幸災樂禍。
林玄言答非所問道:“以前我曾聽你說過,山綿延以致遠,水慷慨以至深,而劍如水,不求遠唯至深,以前我不以為意,近日那一戰之後,我才明白此間真意。對了,那日我還見到山外有一處幽靜蓮池,靜兒姐姐想看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有劍如水?”陸嘉靜輕輕咀嚼著這幾個字。
記憶回到許多年前,那時候她捧著一本書躺在崖石上邊讀邊念,而他低頭在一邊松軟的沙土上畫著劍招。
一直讀到某一句“劍當如水,不問載負,意深且靜,自成其舟”之時,他提出了不同的見解,那一次是尚在少年的他們少有的爭執。
仔細想了想之後,陸嘉靜也再想不出更多的細節了,她輕輕搖頭道:“我早就不認為我當初說的是對的。”
林玄言輕聲道:“這有什麼,人的認知總是一個不停變化的過程,你這麼聰慧,到底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一定可以想清楚的。”
陸嘉靜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入個化境就把你入傻了?還是那天被那個季大小姐給打傻了?”
“稍晚一些我帶你們去看看蓮花吧,明日我們就離開此地動身回去吧。我最近總是覺得有些不安心。”林玄言道。
裴語涵點頭道:“也好,我也很是擔心小塘他們。”
一想到許久不見的小師姐俞小塘,林玄言也忍不住笑了笑。
林玄言沒有避嫌,當著她們的面很快換好了衣物,囑咐道:“我出去一下,很快便會回來。”
裴語涵忍不住問:“去哪里?”
陸嘉靜道:“自然是去見人。”
裴語涵更好奇了:“見誰呀?”
陸嘉靜冷冷道:“還能是誰,自然是那位季大小姐。”
林玄言無奈地笑了笑,“是去見她,我和她還有點事情要說。”
裴語涵道:“那你自己小心些。”
“嗯。”林玄言點頭。
等到林玄言出門之後,陸嘉靜微微蹙起了眉頭,她緩緩踱步走到桌案邊,坐了上去,輕輕搖晃著腿兒,問道:“語涵妹妹,你可曾記得”劍當如水“是哪本秘籍上記載的理論?”
裴語涵笑道:“姐姐你通讀藏典,學問如此淵博,竟也不知道?”
陸嘉靜搖頭道:“百年之前,我便不修劍了,自然不記得。”
裴語涵歪著腦袋想了想,術業有專攻,她修劍數百年,從未間斷過,對劍宗典籍自然也是通讀數遍極為透徹了,稍一思索,她便想起了是哪一本:“好像是鴻安先生寫的《劍理雙化通說》,寒宮之中還藏有此書,若是姐姐感興趣回去之後我可以給你找找。”
陸嘉靜點頭道:“有勞語涵了,你們真不愧是一對好師徒,這聲姐姐叫的可真甜啊。”
裴語涵也笑了:“要不然叫什麼呀?叫你師姑不就顯得太大了麼,還是……你想做我師娘呀?”
陸嘉靜微微一怔,隨後她有些羞惱道:“好你個小蹄子,偷偷喜歡了自己師父這麼多年也不知羞,現在本事大了?還敢拿話刺我?”
裴語涵微笑道:“那又如何?反正陸姐姐你現在也打不過我,若是把我惹不開心了,我還順便報一報小時候的仇。啊……”
說話間,陸嘉靜已經從桌案上落了下來,快步走到了裴語涵身邊,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床榻上,裴語涵沒有用法術反抗,仍由陸嘉靜居高臨下地壓著自己。
陸嘉靜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笑道:“長本事了是不是?姐姐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就真的不知輕重了呀。”
裴語涵抿著嘴唇忍著笑意,睜大眼睛對著陸嘉靜眨了眨,一副我見猶憐的神情,陸嘉靜差點要心軟之際,卻聽裴語涵微笑著說:“姐姐你現在松手還來得及哦。等會可別怪語涵不講情面了呀。”
…………
林玄言出了門之後便直奔一座茶館,走到茶館前時,季嬋溪恰好迎面走來,兩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他們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一同不疾不徐,步調一致地走入了茶館之中,又在一個偏僻不靠窗的角落面對面坐下。
這與其說是一間茶館,但其實賣的是茶點,一直到桌上茶水點心沒有上齊之前,兩人都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互相多看一眼。
林玄言端起茶水,舉止嚴格按照茶藝書上的說法,一板一眼,輕輕飲了一口。
季嬋溪搖了搖頭,如飲酒水一般將茶一飲而盡。
那一場大戰之後,兩人皆未能直接步入化境,於是兩人相約在破境之後來到這間酒館,說一說接下來的事,他們都相信對方可以破開那道壁壘,只是先後次序便又是一番較量。
林玄言放下茶杯,看著季嬋溪,此刻她一頭短發,看上去更加靈動秀氣,林玄言由衷贊美道:“季小姐不愧是天生麗質,換什麼樣的頭發都這般好看。”
季嬋溪冷冷道:“有意思?”
林玄言輕輕地笑了笑,答非所問道:“我一向自視甚高。”
季嬋溪漠然道:“我也一樣。”
林玄言問:“雖然我們的修行脈路不同,但是你還是不能把我看作同道中人嗎?”
季嬋溪搖搖頭:“你我都清楚,今天我們來可不是說這些的。”
林玄言直截了當道:“你入通聖需要多久。”
季嬋溪反問:“你需要多久?”
林玄言沒有隱瞞:“十年。”
十年便入通聖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無比值得驕傲,但是林玄言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特別,反而是季嬋溪微微有些吃驚,但是她很快平靜。
“我也一樣。”
季嬋溪答得看似有些敷衍,但是林玄言知道她說的也是實話。
林玄言道:“但是我們還是不同。”
“有什麼不一樣。”
林玄言道:“我要的是隨隨便便的十年,而你則需要不能被打擾的十年。”
季嬋溪秀眉微微蹙起,有些不滿道:“你總能把自己說的很厲害,但是也沒見你打贏我呀。”
林玄言反擊道:“季小姐不也一樣?”
季嬋溪哼了一聲:“若我早些剪去長發,你早就被我打得下不來床了。”
說到這里她俏臉微紅,顯得有些惱怒。
林玄言自然也不願意激怒這個小獅子一般的女孩,轉移話題道:“你需要十年,但是這個天下不一定能給你十年。”
季嬋溪問:“為什麼?我如今在軒轅王朝地位很高,今日破化境之後,即使是宗門也管不了我了,靜修十年有何難?”
林玄言道:“我離開北域之時,邵神韻已經統一了妖族的西南邊陲。”
季嬋溪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還是不解:“邵神韻雖然自負自傲,可妖族怎會如此輕易發兵?”
林玄言道:“我很喜歡算。在北域之時我就一直在算,我看見了許多種可能,而且其中許多都殊途同歸。”
季嬋溪道:“時局不是下下棋那麼簡單。”
林玄言繼續道:“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氣運的存在。”
季嬋溪蹙眉道:“你再這麼拐彎抹角說話今天我讓你出不了茶館。”
林玄言微笑道:“在我看來,氣運就像是籠罩在一座城市里的大霧,而這種霧的變化,身在其中的人渾渾噩噩不自知,而站的越遠的人看的便越清楚,我曾經在北域最北南眺過。那個距離自然看不見王朝的城市,但是我能看到王朝的氣象,就像是我們舉頭望月一樣,我們看不見它細小的輪廓,但是它的圓缺變化卻能收在眼底。我相信我能看到,邵神韻也能看到。”
季嬋溪問:“那你看到了什麼?王朝的氣運衰弱了?”
林玄言道:“世間好物不堅牢,盛久必衰本就是常態。只怕邵神韻還未發兵,王朝內部便自己亂起來了。”
季嬋溪想了想,還是搖頭道:“就算邵神韻發兵也沒關系,你應該知道仙平令吧?”
林玄言自然知道大名鼎鼎的仙平令。
數千年前浮嶼幾位首座長老與失晝城一同封印南海天魔,那時候天下凋敝,人妖兩族又內亂不止,消耗極其嚴重,浮嶼首座幾次出面都無濟於事。
於是他們便聯合失晝城頒布了仙平令。
此令一出,天下各族之間必須停止戰亂紛爭,為期十年,若是哪一方不肯聽從,浮嶼便會出手一同鎮壓。
而此令百年可行一次。
林玄言閉目思索了片刻,正要說話,季嬋溪卻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你居然敢算計我?!”
林玄言問:“為什麼這麼說?”
季嬋溪道:“妖族進攻王朝,王朝若是不敵,自然會請浮嶼頒布仙平令。浮嶼自然不會白白便宜了軒轅家,那浮嶼會開什麼條件呢?”
林玄言背靠著椅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季嬋溪繼續說:“浮嶼就像是一座懸在空中的釣魚台,一直沿著人間最鼎盛的氣運漂浮,而人間的香火道法又與其息息相關,我曾經聽過一個傳說,萬年之前有一個浮嶼首座,讀書成聖,典籍散布天下,一家之學便是天下禮學,後來這位聖人靠著天下的香火破開壁壘,成功飛升。雖然說這只是不可考證的傳說,但是如果一個人擁有了這樣的權利,並且在通聖滯留太久,以至於無比寂寞,那麼他或者會試一試。”
林玄言點頭,認同她的看法。
季嬋溪道:“所以他對王朝提出的條件,一定是徹底施行其道,打壓其他的道法武學。而浮嶼首座有三位,以陰陽道的殷仰為首,還有戒律首座承平,裁決首座白折。所以除了陰陽道與佛道之外,其他道法定然會被限制。而你們劍道,則會被肅清。那個十年,應該是你最不好過的十年。”
林玄言道:“白折所修便為劍道。”
季嬋溪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白折所修為苦劍,只以砥礪自身體魄,淬煉神魂,無需承受人間香火。”
林玄言沒有反駁。
季嬋溪笑容帶著些玩味:“所以你方才一席話,說我無法得到十年的平靜,而事實上,真正缺少時間的人,卻是你。”
林玄言問:“若是王朝內亂了呢?”
季嬋溪道:“王朝姓什麼又與我何干呢?”
林玄言點頭道:“修道之人確實應該如此。但是萬事總有例外。”
季嬋溪道:“你好好保住自己吧。我用不著你擔心。”
林玄言點點頭,“也好。那我送你一個禮物吧。”
季嬋溪有些詫異。
林玄言取出了一個刺繡精美的湛藍色發帶,遞給了她:“我來的時候挑了許久,比較滿意這個。”
季嬋溪接過發帶,不解道:“我已經剪成了短發,為什麼需要這個?”
林玄言道:“總會長回來的。”
季嬋溪沒好氣道:“若長回來我再剪了就是了。”
林玄言站起身子,道:“這頓茶點我請了,季小姐告辭。”
說著,林玄言走到前方去支付銀子。
季嬋溪雙手展開發帶,看了一看,竟然有些懷念自己的長發。
過了一會兒,她咀嚼了一下林玄言之前的話,終於有些羞惱。
片刻之後,她才不屑地哼了一聲。
…………
回到客棧之中,林玄言先去了陸嘉靜的房間。
陸嘉靜站在窗邊眺望窗外,她上衣雪白,長裙湛青,像是青草上壓著許多白雪,看著很是動人。
林玄言走到她的身邊,目光同樣看向了窗外,道:“外面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景致,靜兒怎麼看的這麼認真?”
陸嘉靜沒好氣道:“要你管。”
林玄言走到一邊的竹椅邊坐下,問:“陸姐姐這幾天修魂煉魄,可有成效?”
陸嘉靜道:“還好,江妙萱送的那枚鈴鐺算是錦上添花,我煉化它的時候便可重入化境。應該也不會太久。”
林玄言點點頭,他實際上能感受到陸嘉靜的氣息,此刻的她與當初和自己流落北域之時已經截然不同,那些消沉陰冷之氣都已消散,轉而的是一種出塵仙意,就像是月宮仙子,只要有風徐來,便可羽化而去。
這是大道再成的征兆。
林玄言問:“那你現在修的到底是什麼道?”
陸嘉靜道:“仙道與劍道雙修,本來我想一心一意試著修行劍道,可誰知道那柄古代被你當做禮物送給了那個妖女,而羨魚又給了你那徒弟,我無劍可用,只能重新修修仙道。”
林玄言很是震驚,他發覺自己竟是重來沒有意識到過這個問題。
他有些內疚:“要不我帶你去買一把?”
陸嘉靜更生氣了:“你就想這麼敷衍我?”
想了想之後,她又冷笑道:“哦,對了,你以前不就是這麼敷衍你徒弟的?那柄三月,對吧?”
林玄言沉吟道:“三月用了五百年才壞,說明質量真的不差。”
陸嘉靜憐憫地看著他:“你應該多心疼心疼你那徒弟,這麼一把破劍,竟然細心呵護了五百年沒壞。”
林玄言沒有深入這個話題,道:“我在王朝還有一個故人,是一個老鐵匠。到時候我讓他給你鑄一把,某種意義上,這算是百年磨一劍,所承氣運自然極好。”
陸嘉靜問:“多老?”
林玄言道:“很老很老,比我還老。”
陸嘉靜點點頭:“那鑄的劍應該還過得去。”
林玄言微微仰頭看著她,不解道:“你站著說話不累麼?”
陸嘉靜不知為何神色有些奇怪,她冷冷道:“我就喜歡站著。怎麼?你仰著脖子累了?累了你可以不看我。”
林玄言笑道:“這麼多天沒看到你了,就不能讓我多看看?”
陸嘉靜理都不理他。
林玄言問:“那回了王朝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陸嘉靜道:“自然是回清暮宮清修,試著盡快突破化境壁壘,這天下局勢你應該很清楚吧?沒有足夠的境界只能任人魚肉。”
林玄言嘆息道:“那豈不是又要許久見不到你了?”
陸嘉靜道:“五百年都等了,還在乎這些?而且就算沒有我,你不也有你徒弟麼?再不然,那個季大小姐應該很對你胃口吧?”
林玄言笑問道:“靜兒,你這些天怎麼老是拿我刺我呀。”
陸嘉靜冷哼一聲,沒有多說。
林玄言道:“你別忘了,在北域之時,你可是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連哥哥都喊了,怎麼這才多少天,你又不記得了?”
陸嘉靜瞪了他一眼,恨恨道:“我那是給你點面子。”
林玄言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後,忽然環住了她的腰肢,陸嘉靜下意識地扭動了兩下腰肢,想要掙脫,而在林玄言看來,這分明就是欲拒還迎。
林玄言在她耳畔輕聲道:“那靜兒能不能再給我點面子?”
陸嘉靜道:“你不就怕你徒弟忽然闖進來。”
林玄言道:“我來的時候把門關的很好。”
陸嘉靜氣笑道:“原來你本來就是目的不純啊。”
林玄言道:“誰讓姐姐你生得這麼禍水。”
說著林玄言從身後環著她的身子,雙手加錯著撫上了那對傲人的雙峰,陸嘉靜沒有刻意束胸,於是雙峰的巍峨挺拔更顯露無疑,林玄言指間觸了觸峰頂,陸嘉靜的身子隨之微顫,接著他直接五指下陷,抓住了胸脯,那些美肉在衣衫包裹之下,便隔著手指的縫隙溢出,而陸嘉靜端莊高貴的臉上依舊寫著清冷,而她的胸脯卻被人不停抓捏著,於是這幅畫面就格外淫靡。
林玄言溫柔地抓揉著她那對足以傲視群芳的酥胸,一點點催動著她刻意按捺的情欲。
“陸姐姐現在就別裝什麼清高了,高高享受就是了。”
陸嘉靜羞惱道:“呵,就你那根東西有什麼好享受的?你今天來該不會是因為那天我攪和了你和你徒弟的好事,你來趁機報復吧?”
林玄言道:“你現在還這麼嘴硬呀?”
陸嘉靜笑道:“我嘴硬怎麼了?你怕是還硬不起來。”
林玄言也笑了:“靜兒姐姐從小到大都這般驕傲呀,但是之前你也說過,境界不夠只能任人魚肉對吧?”
陸嘉靜冷哼了一聲,“你哪有這麼多話?該不會是不行了吧?”
林玄言用力揉著她的乳肉,忽地用地掐了掐乳頭的位置,陸嘉靜渾身一顫,林玄言道:“陸姐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呀,今天我就來好好懲治一下你這個披著仙子外皮的小妖精。”
說著林玄言戀戀不舍地放棄了那對雙峰的把握,按住陸嘉靜的粉背,將她的上半身伏在桌案上,胸脯也擠壓了下去。
陸嘉靜終於有些慌張:“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林玄言二話不說,開始拆解她的裙擺,陸嘉靜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麼,竟然開始拼命掙扎起來。
“放開我!你給我住手!不許扯我裙子!”
“放開……啊,你再這樣我生氣了啊。不要碰。”
陸嘉靜不停地扭動著身子,雙手也伸到後面,不停地拍打掉林玄言的雙手。
林玄言笑道:“靜兒姐姐,你的氣勢怎麼一下子就不行了,這麼怕我打你?”
“你碰我哪里都行,今天不要碰我下面!”陸嘉靜急促道。
“為什麼?”
“哪有這麼多問題?”
“你還敢嘴硬?”
陸嘉靜還未被懲罰,俏臉卻反常地羞紅了起來,她抿著嘴唇,身子依舊強烈地掙扎著,林玄言也覺得十分反常,平日里她不過是象征性掙扎一下,今日怎麼如此抗拒。
他越發好奇,不顧陸嘉靜的掙扎,快速扯掉了她青色的裙擺,長裙一褪,那修長筆挺的玉腿和月白色的褻褲便映入眼簾,帶著窒息般的美。
林玄言一眼便看到,那褻褲之下竟有一些桃花般的緋紅色。
而陸嘉靜還在掙扎,她伸手去遮掩自己的嬌臀,怒嗔道:“不許看!”
林玄言只覺得血脈膨脹,這時候哪里聽得下去,他將陸嘉靜的手按在了她的粉背上,手指勾住了褻褲的邊緣,輕輕扯下,接著他也有些目瞪口呆。
那本該雪白的翹臀之上,竟然一片桃霞般的顏色,而桃霞之中,隱約還能看見許多纖細的掌痕。
陸嘉靜那青裙包裹著的驕傲翹臀上,竟然布滿了巴掌印!
陸嘉靜把頭埋在了自己的頭發里,徹底沒有了先前的氣勢,她又羞又惱。
林玄言愣了片刻,深深地咽了一口口水,陸嘉靜的身材已然堪稱完美,每一次看都讓人覺得驚心動魄,但是卻都不如此刻來的那麼有衝擊力,他看著陸嘉靜緋紅色的臀肉,終於明白陸嘉靜方才為什麼要站著和自己說話,一直不肯坐下了。
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誰這麼膽大包天,敢打陸姐姐的屁股?”
對於林玄言的明知故問,陸嘉靜更覺得羞辱和生氣了,怒罵道:“你們師徒兩個都一個德行!道貌岸然,仗勢欺人。”
林玄言忍不住腦補了一下裴語涵欺負她的畫面,內心更是燥熱難耐。
而陸嘉靜回過頭,清冷的神色終於消解,她看著林玄言,竟有些泫然欲涕的模樣。
林玄言心頭一軟,自然不忍心再欺負她了,忍不住道:“靜兒別生氣了。”
陸嘉靜不說話。
林玄言想了想,又道:“要不我幫你去討回點公道?”
陸嘉靜冷笑道:“你要是真舍得你就去。”
“我當然舍不得。”林玄言道。
陸嘉靜更生氣了,想要推開林玄言:“你既然這麼舍不得她,你來找我做什麼?”
林玄言笑道:“我是說,我舍不得走。”
接著她又說了一句讓陸嘉靜又氣又笑的話:“其實你這樣也挺可愛的。”
陸嘉靜道:“希望以後你們境界別跌,不然我欺負死你們。”
林玄言將她的從桌案上拉了起來,一下子咬住了她的嘴唇,舌尖抵住她的檀口,開始敲扣門關,試著向前探索。
這一次陸嘉靜沒有掙扎,只是不知為何,她腦海中忽然想起了“有劍如水”四個字,一種異樣的情緒莫名地涌上心頭,而心中的情欲在此刻如同拉緊的弓弦終於繃不住,猝然扯斷。
她嚶嚀了一聲,竟然主動纏上了林玄言,烈火般的情欲在一刹那點燃,兩人相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