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歷史 東海北洋常相憶

第3章 北洋煙花火

東海北洋常相憶 色男2001 10514 2024-02-29 23:12

  九河下梢天津衛,三道浮橋兩道關

  船上的時鍾指針指向中午十二半時,寶濟輪停靠在了天津海河邊的紫竹林碼頭。

  我行李很少,於是特意尋到一等艙口,幫著燕兒和她父親搬運行李下船。

  燕兒的父親韓仁廷見我如此熱情周到,不疑有他,不停對我道謝。

  之前在福州上船前,我已經給天津的佟婉如拍了封電報告知她我抵達的船號時間,不過走得匆忙還沒收到她的回信,也不確定她是不是會來碼頭接我。

  所以我一邊同燕兒父女順著寶濟輪狹窄的舷梯往船下走,一邊向碼頭上嘈雜的人群里張望。

  忽然,在碼頭上一大片接船的人中,我看到一位盛裝女子正衝我揮手。

  她有著欣長苗條的身材,站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

  一副優雅端莊的官宦小姐氣質,在嘈雜混亂的碼頭上更是格外的奪目鮮潤,與眾不同。

  她身上穿著的淺黃色的連體真絲旗袍,直挺的衣領映襯著她修長脖頸和潔白的瓜子臉。

  唇若點櫻,眉眼之間嫻靜地如同一汪秋水,說不出的端莊細膩。

  雖然已經過了八年,她身上也多了幾分成熟溫婉的少婦氣質,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女子不是我的佟姐姐又是誰?

  “黃鯤!”

  她也說著就迎上前來,親熱地如同舊日一般伸出雙手想摟住我的肩膀,結果卻發現我這個當年的孩子現在已經比她高出小半個頭了,強健的肩膀也已經比她纖細的身子寬大不少。

  於是兩只素手懸在了半空感慨道:

  “嗯……幾年不見你這孩子都這麼高了,一表人才、玉樹臨風,和你哥哥的神態氣質簡直太像了……”

  “佟姐姐,你也和過去不一樣了,更端莊漂亮了!”我也是滿心歡喜地端詳著她淺笑盈盈的臉回道。

  這時,燕兒和她父親從身後跟上來。我連忙側身介紹:

  “佟姐姐,這是我船上認識的韓老爺和他女兒韓姑娘。”

  讓我驚訝的是,佟婉如和韓仁廷似乎早已認識。

  只見她露出了一副熟稔的表情對走過來韓仁廷道了個萬福:“原來是韓老爺,真是巧了。黃鯤是我在閩省時認的弟弟,沒想到初次出門就與您同船而渡,一路上還多煩勞您照顧了。”

  韓仁廷拱手回禮道:“原來黃小兄弟和佟小姐是熟人,真是無巧不成書。不過佟小姐言重了,韓某人路上身體微恙,反而煩擾黃小兄弟照顧了一路,應當是韓某人致謝才是。”

  他說完,轉向我道:

  “黃小兄弟你我有緣,之前在天津我和佟御史一家就已相識多年,沒想到路上又認識了你。你年紀輕輕卻風采駿馳、古道熱腸,真的是後生可畏……韓某人在這津門地界上還算有些人脈。日後你在若在天津衛遇到什麼麻煩,盡管來尋我不要客氣。”

  燕兒此時在邊上挽著父親的胳膊,臉上一陣羞紅。

  一雙亮麗的妙目乘父親不注意時輕輕瞪了我一下,嘴角努力壓抑著笑意。

  那眼神仿佛在說:“壞人,一路上在我父親面前表現這麼積極,還不是沒安好心……”

  我裝作沒看見,一本正經地回復道:“韓老爺言重了,出門在外相互照應本是平常之事,您同我父親歲數相當,就如同我親人一般,這點小事不用掛齒。我初到津門求學,日後還要多勞您照顧了。”

  “好說好說。”韓仁廷從容地擺擺手。

  “韓老爺的千金生得真是花容月貌,好生標致呀。我這也是第一回見呢。”

  我回過頭,只見佟婉如正打量著韓燕兒,口中連聲稱贊道。

  兩位女子此刻相距不過半米,從我的角度看過去,恰似兩顆並蒂蓮般各有風情。

  燕兒身材高挑豐滿,婀娜多姿。

  因為年紀輕,再加上今天身穿了一身嫩粉色的旗袍,更凸顯了少女嬌艷之中自帶著的那一絲清純的氣息。

  整個人如同天界下塵的嫦娥仙子亭亭玉立。

  佟姐姐看起來則像是那位曹植《洛神賦》中絕世獨立的洛水女神。

  由於歲數較燕兒稍長,她氣質更加穩重成熟。

  滿人官宦之家多年清規戒律的培養,讓她言行舉止里自帶著一股端莊,乍一看起來氣質有些高冷。

  不過由於容貌出眾,這股冷艷的氣質反倒更增添了她身上那股風姿綽約的風韻。

  “姐姐才是風華絕代呢……”燕兒被佟婉如夸獎,俏臉上浮起兩朵紅雲,低下頭羞澀地擺弄起自己的衣服來。

  這個時候,韓府的馬車到了。

  韓仁廷向我和佟婉如拱了拱手道別,帶著燕兒上了車。

  燕兒上了車以後就掀開車廂窗戶的小簾子,一雙鳳目飽含深情地看了我一眼。

  車夫一聲吆喝,馬車緩緩走遠。

  我站在原地有些不舍地望著遠去的馬車,腦中不禁又回想起昨夜燕兒和我私下的約定。

  昨夜,燕兒和我定情之後,我倆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深吻著對方,直到夜深必須回房了方才停下。

  初次嘗到男女之樂的我和燕兒好不容易才壓抑住彼此唇齒之間那令人上癮的誘惑,又想到明天就不能朝夕相處了,彼此都是依依不舍。

  燕兒伏在我的胸前,幽幽對我說道:

  “黃鯤,下船以後你先好好復習考試……等你考上了學堂以後留在天津,我們還會有機會見面的……你記住……每個月初十上午,我都會和父親到天後宮拜祭天後娘娘祈求平安。以後,你想見我時就每月初十上午到天後宮等我,這樣我們就都能見面了。”

  “燕兒,為了你我也一定要考上這學堂留在這天津!”我心中默念著,暗暗攥緊了拳頭。

  “我們也走吧。”佟婉如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隨著她上了不遠處停靠的另一輛馬車的車廂,向她家駛去。

  “黃鯤,剛剛那個韓姑娘和你很熟?”剛剛進車廂,佟婉如忽然眼帶笑意對我問出一句。

  “也是船上剛剛認識的……就是說了幾句話。”

  佟婉如聽了宛然一笑:“小孩長大了,學會騙你佟姐姐啦……我看不是說了幾句話這麼簡單吧……剛剛打量她看你的眼神……目中含情、依依不舍,佟姐姐可一下就看出來了。快說,你們倆什麼時候好上的?”

  見隱瞞不過,我只得將和燕兒這幾天在船上一見如故以及相知相愛之事告訴了佟婉如。

  她聽了紅唇有些驚訝地微微張開,溫婉一笑道:

  “你這孩子,也是傻人有傻福……韓氏為直隸一帶巨商大賈之家,從雍正年間就靠著做航運生意發家了。這天津的韓家算是韓氏人丁稀少的一支了,韓仁廷沒有兒子,就只生了韓小姐這一個獨生女兒。不過即便如此,他的家產在這天津衛也排得上一號了。”

  她頓了頓,又有些感慨地繼續說道:

  “我之前和我父親只見過韓仁廷,今天第一次見他女兒,沒想到這姑娘竟是一個沉魚落雁的大美人兒。怪不得平日里韓仁廷極少帶她出門。我看那韓仁廷頗喜歡你的,佟姐姐干脆過些時日秉報過你父親母親,找個吉日,上韓府為你提親把你的終身大事給定了。你娶了韓燕兒,做個富貴榮華的韓府姑爺豈不快活,還到學堂讀什麼書?”

  佟婉如說完,看著我掩面而笑。

  一席話也讓我這個情竇初開的羞得滿面通紅。

  談笑之間,車已經到了佟婉如家門口。

  早年為了佟御史的案子,佟家變賣了不少家產前後上下打點。

  後來佟御史在關外流放地去世,佟家的幾個親戚知道了,行賄了官府又把剩下的大半佟府房產都占了去,只給佟婉如留下我眼前的這一處小院還有天津老城廂以及法國租借地里的數處房屋和鋪面。

  好在佟婉如歷來深居簡出,家中連傭人都沒請,花銷也不大,靠著之前父親留下的積蓄和各處房屋鋪面的租金,這些年來倒也過得衣食無憂。

  “算來今年佟姐姐已經二十有三,卻不知為何還不出嫁而是始終一人獨居於此。”我看著正為我打開院門上銅鎖的佟婉如那依舊青春靚麗的背影,暗自撓頭思量道。

  這小院靠著河邊,鬧中取靜,門前是條小路通往熱鬧的河北大街。

  進了大門就是前院,左右分別是一間客房和廚房,院子中間一口青石砌成的水井。

  前院再往里是一道小門。

  過了小門正對著的是主人的房間,主人房間左側是兩間和外院一樣格局的廂房,右側則是相鄰的洗澡間和廁所。

  “我一個人住後院,你就住前院這間屋。”佟婉如打開了前院的客房大門,我走進去發現屋里已經打掃過了,窗明幾淨,竟然有幾分像我福州家中的房間。

  “佟姐姐,怪麻煩您的,我上了學就搬去學校住。”在千里之外能得到一間溫馨的臥室,我感激地對佟婉如說道。

  “傻孩子,北洋水師學堂學制承襲自福建船政學堂,學生一個月就放一天假。你每個月就在佟姐姐這兒住一天,這些屋子平日里空著也是空著,你客氣什麼。”佟婉如輕輕的牽過我的衣袖:

  “走,把行李放好,到姐姐屋子里喝杯茶。”

  佟婉如的屋里布置得一樣高雅整潔。

  房間被紅木雕花的門洞隔成左右兩側。

  左邊是起居空間,兩只紅木太師椅面在一張茶幾兩邊放著。

  靠牆一面是一張寬大的暖炕,上面鋪著粉紅色的褥子和床單,顯得素雅而又整潔。

  右邊是書房,一張書桌上擺著筆墨紙硯,後面是一面碼放著整整齊齊書本的書架。

  書房牆上掛著一對草書楹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楹聯之前擺著個小香案,上面放著一只小香爐,香爐之後是幾個牌位,不過用紅布蓋著看不到名字。

  我見這香案和牌位在屋里有些突兀,不禁指著它們疑惑問道:“佟姐姐,你閨房里放著這些是拜祭先人嗎?”

  佟婉如正給我沏茶,端莊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哦……是啊……來,佟姐姐剛剛買的新茶,你坐下喝點茶歇歇。我現在給你做飯去……”

  那天,佟婉如下廚做了一大桌豐盛的飯菜,其中還有幾道福州菜肴,讓我初次遠離家鄉的心得到了一絲慰藉。

  我們兩個人就著飯菜一直敘舊直到深夜才各自休息。

  …………………………

  在佟婉如家住了約半個月後,我驚險地通過了北洋水師學堂的入學考核成為了管輪專業的一名學生。

  因為待遇優渥且畢業後直接能直接獲得吃皇糧的機會,水師學堂引來了一大批權貴子弟報名。

  好在外文和基本學科筆試已經涮掉了大部分關系戶,最後進入面試的也都是一些資質相對優異的申請人,只要通過最後的面試環節就能被錄取。

  之所以我說我是被驚險錄取的,主要還是因為在最後的面試環節我遇到了劉樹奮。

  那天面試我的官員有三人。

  前兩位在後來都成為了我人生中的良師益友。

  第一位是天津水師學堂二把手,學堂會辦嚴宗光嚴先生;第二位是北洋水師來遠艦管帶邱寶仁邱先生,他代表北洋水師出席面試,畢竟以後學堂畢業的學生基本都會為水師任用;這兩位先生同我一樣都是福州人,而且都是我哥哥福建船政學堂的學長。

  他們先用英文和我做了幾個問答,之後又用福州話和我攀談起來。

  當我說到馬江海戰中我哥哥失蹤和船政學堂被法艦炮火擊毀一事之時,二人皆是嘆息哀傷,為之惋惜。

  劉樹奮是第三個面試我的人,來自北洋機器局,這主要是因為學堂設立的場所就是在北洋機器局內,一些辦學經費也由北洋機器局支出。

  劉樹奮是個四十來歲體型干瘦的男人,留著八字胡,蠟黃的臉上表情陰沉,一對吊梢三角眼里面透露著油滑。

  他擔任北洋機器局書辦,算是機器局的一位實權人物,主管機器局出產的各類軍械軍火調度和分配。

  後來我才知道,他原是李中堂一個鄉下的遠房親戚,靠著這層關系和多年在淮軍之中的鑽營撈到了北洋機器局的這個肥差。

  他在給我面試過程中,從頭到尾始終在雞蛋里面挑骨頭,最後甚至要給我評定為不合格。

  所幸另外兩位考官嚴先生和邱先生力保,我才僥幸順利過關。

  後來我聽說,那天很多沒有事先給劉樹奮送銀子的考生,都遇到了他有意的刁難。

  我當時就對這個人的卑劣下流和貪婪成性嗤之以鼻,卻絲毫沒有預料到後來的他將會給我和燕兒帶來多大的災難。

  …………………………

  水師學堂學制五年,課程設置亦是模仿自福建船政學堂。

  雖然我在福州時就知道哥哥在學堂的功課科目繁多,可當我自己第一次看到學堂為每個學生安排的課表時,也幾乎驚掉下巴:

  五年下來,每個管輪專業的學生都需要學習一系列內堂課:包括國文、英文、數學、代數、幾何、三角、立體幾何、物理學、化學、汽學、力學、鍋爐學、橋梁學、制圖學、輪機全書、煤質學、手藝工作學、魚雷學等;

  另外,由於學堂注重實際操作,額外還為學生設置了一系列外場實習課,包括陸軍兵操、槍炮法理、彈藥及引信法理、信號、開槍操練。

  課業繁重,且學堂設在遠離老城的北洋機器局之內,平日下課後我根本沒時間回佟姐姐那兒,更別提日常請假了。

  連著兩個月的初十,都趕上學校安排了課業和兵操訓練,我心心念念要到天後宮和燕兒相會的計劃只能不得已擱置。

  日夜住宿於學堂之中,衣食無憂。

  同學中也有不少福建同鄉陪伴衝淡了我異鄉漂泊之感。

  然而我內心深處對燕兒的想念卻如同野草一般瘋長,讓我抓耳撓腮。

  在這期間,遠在福州的父母通過佟婉如處得知了我已入學,給我寄來了一封書信。

  他們見木已成舟,只有無奈接受了現實,只不過在信中反復叮囑我一個人在外地要照顧好自己,還通過票號給我打了一筆銀子供學堂每月花紅之外我日常花銷娛樂之用。

  …………………………

  轉眼入學已經三個月,學堂剛好於這月初十放假。

  於是我在初九晚上就興衝衝地返回了城里佟婉如家中。

  第二日一早,我一番梳洗打扮後便出了門,直奔二里外東北角的天後宮。

  等我到了天後宮,才發現這天津的天後宮供奉的原來就是福建民間漁民百姓日常拜祭的媽祖,不禁大為詫異。

  看到這燕趙河北地界的百姓竟然也在拜祭供奉這遙遠閩越海邊的神仙,心中不禁感慨相距遙遠的閩山易水之間暗里都已然文脈交融,中華大地人心一統,看來早已是不分東西南北了。

  今日不是什麼重大節日,諾大的天後宮內沒有什麼人。

  我害怕和燕兒錯過,所以一邊守在天後宮正殿大門後左右溜達,一邊向院子里張望。

  大約上午十點來鍾,一個俏麗的身影終於跨入了天後宮的大門向著大殿而來。

  她一進門就左右張望好像在尋人,我定睛一看,來人可不就是日思夜想的燕兒!

  不禁心花怒放。

  我正想上前親昵招呼,忽然見燕兒父親韓仁廷也跟著從大門進入。

  心下一慌,趕忙找地方回避。

  環顧四周,忽然發現大殿神像側後有個小房間,趕忙側身躲入,原來這是一間小小的伙房,地上堆放著幾個木箱,看起來里面是一些香爐旌旗之類的祭祀物品。

  我把小屋的門虛掩上,躲在門後從門縫里向外觀察,大殿之中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片刻之後,燕兒和她父親走進殿內,在媽祖娘娘像前恭敬地跪下。

  兩人一番焚香頂禮膜拜,口中念念有詞似在許願。

  面上皆是無比虔誠的神色。

  三個月不見,燕兒變得更加明艷嬌媚,美得不可方物。

  那張我最近夢過無數回的鵝蛋臉上今日畫了淡妝,氣質高雅,白里透紅。

  柳眉下一對明亮有神的鳳目流連顧盼,散發著少女天然的風情。

  由於從進門起就走得比較急的緣故,少女芬芳的呼吸之間此刻帶著些嬌喘,檀口微張,露出高挺的瓊鼻下一口雪白整齊的貝齒,更是襯得一點櫻唇紅艷動人。

  她穿著一身絳紅色絲質中袖旗裝上衣,順滑的布料被少女曲线玲瓏的身體勾勒出浮凸的曲线。

  玉頸修長,酥胸高聳,更襯得柳腰盈盈一握。

  由於天氣較熱的緣故,她下身只穿了一條一樣顏色的絲綢單褲。

  褲子雖然有些寬松,可卻絲毫遮蔽不住它主人行走之間渾圓挺翹的玉臀和修長筆直雙腿間的誘人曲线。

  在門後偷看的我看著如此美貌的愛侶近在咫尺卻不能上前親熱,不禁急得抓耳撓腮。

  可能是媽祖娘娘顯靈,可憐我們這對小情侶,就在我急得眼紅心跳之際,只見韓仁廷起身對燕兒開口說道:

  “燕兒,後天家里商號的安平和乘風兩船要啟航運送貨物前往南洋,我一會兒照例到這天後宮道長房內求幾張平安符。你就在這宮內逛逛,千萬別走遠了。”

  “知道了父親,我在這兒等您。”燕兒乖巧地回答道。

  見韓仁廷徑直出了大殿的後門走遠,機不可失,我連忙打開小門對燕兒輕聲叫道:“燕兒,我在這兒呢!”

  燕兒被嚇了一跳,轉身看到原來是我躲在伙房門後衝她傻樂,不禁又驚又喜。

  她環顧四周看大殿內無人,連忙輕移蓮步走進我藏身的伙房內,關上了門,然後小聲衝我嬌嗔道:

  “大壞蛋……你怎麼躲在這里,嚇我一跳……呀……唔……”

  燕兒的話還沒說完,飢渴難耐的我早已伸手環上她盈盈一握的柳腰,猛地一把將她的嬌軀摟進懷里,嘴對著她嬌艷的櫻唇親了上去。

  懷中的燕兒掙扎了一下,很快也被我澎湃的激情融化,玉臂纏上了我的脖子,熱情地回吻。

  兩人多日來的相思如洪水一般奔流而出。

  小屋之外,大殿里一片安靜空無一人。

  媽祖娘娘的神像正靜靜地端坐在神龕之中,面相祥和。

  似乎是有意守護小屋之中那一對久別的情侶那短暫的溫存,一陣風吹過,大殿的大門緩緩地虛掩關閉。

  屋內的燕兒和我可顧不得那麼多,一個長吻之後,我倆就一直緊緊地依偎在一塊兒互訴衷腸,深情地互相傾訴著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歷和相思。

  “燕兒……我好想你……你知道嗎?我在學堂每天每夜無時不刻不在想著你。可是課業繁重,之前兩個月我無法出來,真的是度日如年……”我溫柔地看著燕兒酡紅的俏臉,深情地對她低語著道。

  燕兒一雙鳳眼此刻也是情欲迷離,仿佛要漾出水來:“你還說呢……人家也是一樣……你怎麼今天才來呀……之前兩個月我還擔心你在學堂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呢。害得人家每天晚上都……夢到你……”

  “真的嗎!夢到我們在干嘛?”我一臉壞笑地看著她問道,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

  這些天在學堂,我晚上依然會不時夢到和燕兒在一起的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其中還有大量不知哪里冒出的兩人一絲不掛在行男女之事的香艷畫面,搞得我每日早起胯下長矛怒漲如鐵。

  我心想燕兒同我初見就一見如故,八成也是做了一樣的春夢,只是她身為女兒家不好意思說出口。

  果然,她聽了我的調情,俏臉上紅雲大盛:“就是……哎呀就是夢到你了嘛……人家才不告訴你呢……呀……壞人……你干嘛……那里不可以的……呀……”

  燕兒忽地嚶嚀一聲,原來是她說話之時,我的兩只祿山之爪早已經按捺不住,一手悄然摸上了佳人一只高聳的乳房,一只手伸到她身後挺翹的玉臀之上,隔著絲滑的褲子大力揉搓起來。

  燕兒柔軟的乳峰和肉臀在我大力的搓揉下變換成各種形狀,刺激得她渾身酥軟,只能用一對玉臂緊緊環繞著我的脖頸,將臉埋在我的耳邊,檀口中舒爽地嬌哼出聲。

  混合著我這個未經人事的初哥連連的粗喘聲,小小的屋子里頓時充滿了淫靡的氣息。

  之前燕兒和我撒嬌之時身體擺動,衣服下寬松的肚兜無法完全束縛住她堅挺的雙峰,隨著她身體的每一次晃動都發出一陣香艷的抖動,我看在眼里早已無法繼續壓抑心中的欲火。

  “燕兒,你胸脯好軟好漂亮……給哥哥看一下可以嗎?”我小聲在燕兒耳邊哀求道。

  “壞蛋……只能到這里了……我們還沒成親……不能看的……呀……不要摸……人家好羞啊……呀……”胸前從未被人碰過的嬌嫩玉乳被情郎第一次大力揉搓,燕兒早已經渾身酥軟,嬌喘吁吁地央求道。

  “那你看哥哥這里漲得厲害怎麼辦,都怪你這麼美……”激動之下我的肉棒早已粗大挺立,我一把抓住燕兒一只素手,伸到我跨間隔著褲子讓她感受著我蓬勃的愛意。

  燕兒顫顫巍巍的玉手只是碰了一下我的粗大的肉棒,就嚇得縮了回去。

  她身材高挑,幾乎到了我的額頭,擁抱之下我怒漲的長矛剛剛好頂在了她的小腹上。

  只把佳人的嬌軀頂得一陣酥麻,她呻吟的聲音里都帶著一絲顫抖:

  “討厭……人家才不要碰這根壞東西……呀……壞蛋……你好壞……啊……”

  “討厭我這根壞東西?那為什麼我夢里你經常還用小嘴吃它呢……還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的……你是不是也夢到過?”我繼續調笑道。

  懷里的玉人嬌靨幾乎紅得要滴出血來,一邊繼續任我輕薄一邊頂嘴道:“才沒有呢,人家才不會吃那個大蘑菇呢……”

  “什麼大蘑菇?你見過啊?”我繼續調笑道,手上片刻不停。

  “哎呀……討厭……人家就是沒見過……呀……這個真的不可以……黃鯤……還沒成親我倆這樣真的不可以呀……啊……”

  原來趁,她說話的間隙,我一只色手已經解開了她紅色旗裝衣領上那兩個緊繃的梅花扣。

  衣服前襟一下子被胸前豐滿的高聳崩開,露出了里面紅色的小肚兜。

  一道深邃的乳溝和精致的鎖骨頓時被我看了滿眼。

  失去了外衣布料的束縛,兩只少女堅挺的乳峰驕傲地將肚兜頂得高高的,透過薄薄的肚兜布料,我甚至能看清乳尖上兩顆蓓蕾的嬌小凸起。

  眼前的美景讓我目漲欲裂,下體堅硬如鐵。

  “燕兒,你太美了……給哥哥親親它們吧……”不等佳人反應過來,我一只大手猛地探入燕兒肚兜之下,一把撫上了她一只高聳堅挺的乳峰。

  入手之處一片少女肌膚的軟滑細膩,少女的乳珠早已經硬挺起來,嬌羞地摩擦著我的手心。

  “黃鯤……你個壞人……就會欺負人家……呀……”

  巨大的刺激讓燕兒幾乎癱軟在我懷中,我一把將她抱起,找了身邊一個木箱坐下,讓佳人坐在我的膝上。

  手中撩開她的肚兜,燕兒一只渾圓堅挺的鍾型乳房映入我的眼簾,雪峰尖端淡粉色的蓓蕾感受到我的目光,早已經堅硬充血挺立。

  “燕兒……我愛你……我一定要娶你為妻,讓你此生做我的女人。”我深情地和燕兒對視著,一字一句地說出情意綿綿的情話,同時手指輕輕掐住那顆粉紅的珍珠溫柔地把玩起來。

  聽著我充滿愛意的低喃,從未對外人展現的私密部位也第一次被我肆意地玩弄,美人終於羞赧地垂下了螓首,任由我這個她心中未來的夫君在她美麗的身體上輕薄,不再半推半就。

  我輕輕俯下頭,把乳珠含入口中,用舌頭輕輕舔舐。

  “啊……”美人嚶嚀一聲,急促地嬌喘起來。

  玉臂緊緊抱住我的頭,把我的臉用力壓入她的乳溝之中。

  鼻息之間傳來一陣少女身體的馨香,我不禁心搖神旌,下身肉棒暴漲欲裂,直直地隔著薄薄的褲子頂進了佳人兩條美腿間的臀溝里。

  感覺到自己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撫摸上燕兒紅透的嬌靨,輕輕問道:“燕兒……我們……把褲子脫了試試做夢里的那種事情好不好?”

  燕兒抬頭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朱唇微啟,嬌羞地低喃道:“黃鯤……我知道你難受……我也夢到過好多次我們倆那樣……我也好想把自己現在就給你……不過……你我尚未成親……而且現在又是在這天後宮里……今天我們倆這樣已經是很過分無禮的了……做那個事情真的萬萬不可……而且我怕我父親一會兒就回來了……”,她低頭沉思片刻,然後仿佛鼓起勇氣一般抬頭對我說道:“不過……你要是實在難受……人家可以幫你用手來……”話未說完,美人兒就一把將羞紅的俏臉埋進我懷里,嬌羞地一言不發。

  聽出燕兒話中的意思,我喜出望外,連忙同意。

  於是我起身讓衣裳不整的燕兒從我腿上下來,然後故意在燕兒美目的注視下褪下了下身的褲子。

  褲子脫掉的一刹那,我那根等待多時的肉棒“噗”的一下從褲子里跳了出來。

  莖身粗大,青筋凸起,威風凜凜仿佛炮台上最大的那門巨炮一般粗長。

  棒身頂部頂著那粉紅色的大龜頭,碩大的邊緣充血膨大恰似一個蘑菇頭一般,充血狀態下足有小雞蛋大小。

  雖然曾經夢到過,不過在現實中燕兒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個怪物,臉上露出了又驚又喜的表情。

  “燕兒……別怕……喜歡嗎!夢里你可是最喜歡用你的小嘴吃它呢……”我嘴里故意說著騷話,引得眼前的美女嬌喘連連,裸露出的雪白胸脯極速起伏著,顯示出美人兒心中的欲望一樣高漲蓬勃。

  我舒服地坐回一個地上的木箱上,示意燕兒跪在地上挪動身體,將她的臉正對著我雙腿之間。

  此刻的燕兒已經完全沉浸在淫靡的氣氛里,隨我擺布。

  她按照我指示跪好,伸出纖纖玉手,顫顫巍巍地抓住了我跨間那根耀武揚威的肉棒。

  “這樣舒服嗎?”燕兒害羞小聲地問,臉上一片羞紅。

  “舒服……燕兒……你的手好熱好軟……抓著我的雞巴好舒服……你幫幫我……把肚兜脫了讓哥哥看著你的胸脯給你弄好不好?”我吞吞吐吐地說著,眼光熱切地看向她肚兜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高聳雪乳。

  “想得美!又動歪心了是不是?”燕兒俏皮地一撅小嘴道。

  “燕兒……你看像我這麼又粗又長又壯的雞巴,都是因為你變大的……我怕你父親一會兒就回來了……你也想我快點出來能舒服對不對……”

  燕兒聽了,沒有立刻回答。

  頓了一頓之後,她寵溺地漂了我一個白眼,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仿佛認命一般兩只素手伸到脖頸後解開了什麼。

  那個紅色的肚兜應聲而落,掉落在地上。

  兩只漂亮堅挺的乳房完全顯露在我眼前,豐滿高聳,絲毫沒有下垂之感。

  粉紅的兩只乳頭矗立起來,因為極度興奮充血的原因,顏色已經變得有些嫣紅。

  “你這個壞蛋,就會欺負我……”燕兒害羞得不敢看我色眯眯欣賞她兩只雪乳雙眼,嘴里發出夢囈般的呻吟,迷離的大眼流露出迷人的春意,像是無奈,又像是興奮。

  美眸一垂,小手開始輕輕地笨拙地套弄起我的雞巴。

  我伸出了兩只手,肆意的玩弄搓揉著她兩只裸露的雪白乳峰,只把正低頭為我手淫的美人兒也弄得渾身燥熱,嬌喘連連。

  如果不是在這局促的天後宮伙房內,燕兒還守著最後一絲清醒,相信燕兒早已按耐不住讓我這個情郎將大肉棒插入她的蜜穴之中了。

  “哥哥的大肉棒漂亮嗎?”我得意地問。

  燕兒軟綿綿的小手兒緊緊握了雞巴幾下撒嬌道:“臭美……壞人……哪好看了……丑丑的。”她嘴上雖是這麼說,可櫻唇間嬌喘卻是越來越急。

  我巨大龜頭底下的血管強壯地跳動著,一波波刺激著充血的血管,在燕兒的撫弄下,仿佛隨時就會噴發一般。

  “燕兒……你瞧我的雞巴多硬多長,等以後成了親,洞房之夜你讓它插入你的身子,保證能讓你你舒服得爽上天。”和美麗清純的愛人躲在這神聖的廟宇內一角行如此淫靡之事,我心中萬分刺激,忍不住故意用言語挑逗道。

  “你再說這種話,人家就不弄了……”燕兒柳眉一蹙故意裝作生氣地認真地嬌嗔道,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我心中暗笑。

  大概一刻鍾過去,我巨大的肉棒卻仍然保持一樣的硬度,完全沒有要泄出的征兆。我擔心燕兒父親隨時會返回,又見燕兒已經玉臂酥麻,額冒香汗,心疼道:“寶貝兒……要不……你可以試試用嘴幫我含含……這樣更快的……

  燕兒聽了大驚失色道:“那個怎麼行……人家……哪會那個啊……”

  我見可能有戲,正要開口哄她同意。

  忽聽屋外殿門外傳來腳步聲。

  燕兒如受驚的小鹿一般一下子從地上爬起,手忙腳亂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由於匆忙,她連肚兜都沒來得及穿,慌慌張張地扣上前襟的扣子就出去了。

  我看著依然粗大如柱的肉棒,也只能趕緊穿好褲子,順便將燕兒掉在地上的肚兜揣進褲兜。

  心里無奈嘆道:“二弟抱歉,你只能憋著了,今天哥哥和嫂子又對不起你了。”

  我走到門前時,剛好聽到韓仁廷的聲音:“燕兒你上哪兒去了,剛剛怎麼沒尋見你……走吧,該回去吃午飯了。”

  “哦,剛剛去邊上隨便走了走。”是燕兒銀鈴般乖巧的聲音。

  我從門縫向外偷偷望去,只見燕兒神色自然地同她父親一塊兒從我門前路過出了大殿,心中不禁感慨女子在感情上都是天生演戲的人才。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簡體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