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臉上的黑灰都被擦干淨了，孟寧這才安心，轉頭發現烤好的食物已被宋澈裝盤，整齊擺好。

　　見他面容冰冷，目光陰沉，一瞬不瞬盯著自己和謝明懷，像要吃人，不由有些慌。

　　趁著沒開飯，謝明懷也被舅媽叫去使喚，孟寧拽起宋澈的手，往角落里拖。

　　“你……生氣了？”她小心翼翼問。

　　“……”宋澈不搭話，雙臂抵牆，居高臨下看著她。

　　謝明懷長相帥氣，又相當護妹，他怎麼看怎麼不爽。

　　瞧見少年不苟言笑，一臉別扭，孟寧沉默。須臾後，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輕車熟路踮起腳，勾住他的肩，湊上去吻他。

　　“不氣、不氣了……我不想讓你看到我臉髒，才讓大黑給我擦……人家是仙女嘛，好看的一面當然要留給喜歡的人……”

　　親一口說一句，她眸光流轉，像極了狡黠的小狐狸。

　　聽著小戲精一本正經地胡謅，少年眉眼冷厲，卻比方才緩了兩分。

　　見他依舊不理自己，孟寧泫然欲泣，她後退一步，小手揪住領口，暴露一抹春光。

　　“就那麼討厭我，不想和我說話？”

　　“過來。”宋澈沒了耐心，他目透凶色，壓低聲线，將她牢牢固在懷中。

　　孟寧遲疑片刻，靠了過去，立刻被他回吻，撬開口舌，長驅直入。

　　“唔……”院內還飄著飯菜香，禁忌感十足，他們在角落熱吻，不得不壓抑欲望與聲息，讓一切秘密進行。

　　“不管你是什麼模樣，我都不在乎……”分開時，宋澈舔上少女唇角，聲线喑啞而溫柔。

　　重要的是她這個人，和美丑、高矮，乃至性別都沒關系。

　　孟寧軟在他懷中，如被狼擒住的羔羊，她眨眨眼，嘴硬道：“不信，男人都是膚淺的視覺動物，只挑好聽的說罷了……”

　　宋澈垂眸，放棄爭辯，撫上她的臉，拋下一句：“今晚你是我的。”

　　盡管已入深秋，他卻只穿一件薄衫，胸膛熾熱，如行走的火爐。

　　“嗯，我是你的，那你也要對大黑好些，別和他一般計較……”明白他的意思，孟寧乖乖點頭，身子發燙，坦誠面對自己今晚要被操的事實。

　　晚飯除了新鮮烤魚青蝦和香腸，還有野菜湯，配上糙米飯，香氣四溢，饞得大黃狗膽怯全無，尾巴搖成螺旋槳，圍著桌打轉，滿眼渴望。

　　見不得小動物挨餓，孟寧不得不用清水煮一點魚蝦，挑去外殼和骨頭喂它。

　　許久不見的兒子歸來，張美玉笑得見牙不見眼，招呼眾人吃肉添菜，活脫脫一個流水席宴主。

　　“回來也不和媽說，這麼突然，幸虧寧寧帶了這麼多魚蝦回來，不然菜都不夠分了……”

　　發覺小表妹的嘴腫了，謝明懷猜出七八分，暗嘆女大不中留，他挪動椅子，朝孟寧靠近。

　　“多年不見小乖，以前和哥多親呐，同吃同玩同住，還說將來要嫁給我，現在連話都不肯多說了……”

　　他邊說邊舀一大勺湯，滿臉哀怨。

　　孟寧聽著，差點被菜湯嗆到，軟聲道：“這都多久以前的事，我都快不記得了，大黑你怎麼還像個小孩……”

　　而且這人記的都是好事，他們被狗追、從山坡滾下來掉泥塘等一系列糗事就不提了。

　　張美玉對宋澈印象好，睨兒子一眼，嘲諷道：“一邊兒去，你啊，就沒當過一天稱職哥哥，老帶壞妹妹。現在寧寧懂事了，願意理你才怪——”

　　雙面夾擊下，謝明懷嘴角抽動，無言以對，這兩人的胳膊肘居然向外拐！

　　見少年抬眉，似笑非笑看著自己，他無奈至極，心都在滴血，只能低頭趴飯，以此轉移注意力。

　　宋澈拿起公筷，夾起兩只蝦，往謝明懷碗里放，唇角弧度更深，“大哥，只吃飯不夠，多吃點菜。”

　　少年的笑令謝明懷起了一身冷痱子，他咬緊牙，勉強擠出一句謝，只感覺食物到口中，滋味全無。

　　孟寧也給外婆挑出軟嫩的豆腐和肉片，給她添上。

　　一頓飯下來，有人歡喜有人愁。

　　謝明懷身心俱疲，被賦予洗碗的要務後，一步三回頭地離了孟寧。

　　“大黑，我和你一起去。”孟寧撿拾勺筷，邁步追過去。

　　夜空無雲，月光皎潔，風吹窗櫺，透出沙沙聲響，小鎮的夜晚，寧靜悠然。

　　孟寧鬼鬼祟祟從門縫探頭，見走廊沒人，便往宋澈房里跑。

　　不多時，少年沐浴歸來，就見孟寧側臥在床，正低頭看書。

　　“你回來了？”她聽到動靜，抬眸一笑。

　　今夜，少女連頭發絲都透出香氣，身穿寶藍吊帶裙，雙眸濕乎乎，夾雜媚意，奶子高挺聳立，撐起薄料，襯得腰肢愈發纖細。

　　宋澈俯身，將她困在薄被與胸膛間。

　　“想做嗎？”

　　“嗯，你要對我輕點，大黑在隔壁……”察覺少年眼中的欲，孟寧強自鎮定，環住他的頸，目光如水。

　　兩人距離極近，相互撫摸身體，奶子與胸膛緊密相貼，被擠壓變形，瑩白柔軟與黝黑健碩，月光下顯得格外和諧。

　　孟寧屈膝坐起，抬高宋澈的臉，咬他的唇，不顧一切吻過去，如發情的小獸。

　　“嗚～～唔啊……”伴隨細弱呻吟，她用十指摳弄少年的背，軟舌輕輕撩撥，一絲唾液從唇角滑落，淫靡而熱切。

　　宋澈呼吸一窒，下體一陣脹痛，在刺激中完全勃起。

　　他反客為主，掐住少女的腰，扒去吊帶裙，抓握鼓脹乳房，捏出各種形狀。

　　孟寧感覺自己的私處濕透了，她翹起屁股，攀住少年肩上，腰扭得更妖。

　　床上彌漫情欲的甜膩，年輕的身軀交纏，欲望如焰，燃遍整間睡房。

　　然而此刻，異變突升，門外傳來一聲尖叫。

　　“嗯……怎麼了？”孟寧思緒渙散，勉強松開少年，呼吸急促。

　　兩人穿戴整齊，一前一後出門，循著聲音，往樓上走。

　　三樓分別是葉奶奶和張美玉的臥房，連同雜物間。

　　孟寧一上樓，就見外婆坐在門邊，一臉失魂，手里抓著什麼東西。

　　謝明懷單膝跪地，正仰頭安慰，張美玉舉起掃把，目光四處逡巡，情緒激動。

　　“舅媽，怎麼了？”孟寧好奇地問。

　　張美玉咬牙切齒，跺著腳道：“你奶奶房里鬧老鼠，不僅把放在桌上的水果都偷光，還把衣櫃里珍藏的老相冊給咬了——”

　　孟寧大吃一驚，急匆匆上前，靠到外婆身旁。

　　她只知鼠類有偷盜、囤積糧食的習慣，什麼時候連老照片也不放過了？

　　葉奶奶手指微顫，撫摸殘缺頁腳，眼底浮出水光。

　　“五年，他走五年了，我卻連這點東西都護不好……”

　　孟寧仔細看去，只見幾張黑白照片凌亂分布，缺邊少角，有被咬的痕跡，恰是外公和外婆年輕時的合照！

　　兩人為少年夫妻，一個溫軟堅忍，一個爽朗大氣，雖然是奉父母之言成婚，卻因性格、三觀契合，順利組成家庭，養育兒女，相互扶持著走過大半個世紀。

　　直至前年，外公器官衰竭，搶救無效，這對鶼鰈情深的愛侶才終被死亡分離。

　　這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就成了葉奶奶的所有念想，一生一世一雙人，音容笑貌，被存在膠片上。

　　謝明懷神情嚴肅，握住老人的手，一字一頓道：“我會把照片恢復原狀，您不用太難過，至於老鼠，明天一早我就去買粘鼠膠和捕鼠籠，不讓它們再作亂。”

　　他迅速起身，取來白紙和膠水，將殘缺的照片分為幾組，一片片粘起。

　　孟寧恨不得把老鼠立刻正法，如此氣人，哪還能等到白天？

　　“真是奇怪，往年鬧老鼠都沒這麼嚴重，我覺得啊，該弄只貓回來養養了……”張美玉皺眉，面色極差。

　　宋澈環顧一圈，最終把目光定在牆角放空調管的洞上。

　　他眼神微閃，轉身下了樓。

　　被張美玉的話點醒，孟寧邁步追過去。

　　“你能追蹤到它的氣味嗎？”

　　宋澈停步，側頭看向她，沉著臉道：“可以。”

　　明月當空，雲翳漸近，院內鳴蟲息偃，像極了夢境。

　　少年站在院落牆角處，指著龜裂的縫隙，“就在這里。”

　　孟寧彎腰打量，一臉為難，這老鼠窩窄得要命，該怎麼進？

　　她傻傻的神情落在少年眼中，令對方勾唇。

　　“幫我拿衣服。”說完，他脫衣解扣，眸色一變，化為獸形，恰巧能埋入裂縫。

　　孟寧抱住少年衣衫，惡狠狠道：“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要放過一個！”

　　黑貓腳步輕快，消失在暗處。

　　這是一場被默許的屠殺，不多時，鼠窩全滅。

　　孟寧看著老鼠屍體被黑貓從地縫一只只叼出，她默數數量，嚇了一跳。

　　這前後可有四五十只，多數為小崽，還真是個繁榮昌盛的大家族，估計再過幾年，會把她家吃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