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連承勛,長相還是那個長相,整個人的氣勢和眼神都完全不同了。
他眉目英氣,五官线條都很凌厲,以往刻意裝作一派和煦柔和的樣子,用斯文掩蓋了眼底潛藏的野性。
他特別適合穿黑色,肩寬腰窄,人又高,因此雙腿勻稱有力。
今天他外穿了一件黑色風衣,黑色仿佛和他融為一體,眼神危險,姿態沉著,渾身的野性與霸氣猶如高山凌厲化不開的寒霜。
顧三站在那里,身形利落,看到連承勛的時候,臉上似笑非笑還微微點了點頭。
連承勛也跟著回以笑容,笑的很自然道:“三爺,咱們什麼時候完婚?”
“成啊。就現在吧,你拿出聘禮,我人留下。”
“哈哈——三爺,你結婚,大哥不是應該一起參加嗎?”連承勛勝券在握,自然笑聲帶上萬分無賴的氣味。
顧三沒搭腔,姿態甚為放松,似乎並不把連承勛的威脅放在眼里。
她視线斜斜而上,站在坦克上的連承勛並沒有因為站高而有地形優勢,甚至被顧三這麼斜眼一看,還帶上了幾分輕蔑。
“那批毒品,也算是物歸原主,這次買賣,你可真是賺大發了。”
連承勛隨即露出一臉茫然的神情:“什麼?什麼貨?”眉眼動作言談之間毫無一絲破綻,仿若真是一無所知般。
他在那里裝模作樣,顧三可毫不客氣揭穿。
“AE,大家做買賣,有來有去,你這又是要干什麼呢?”
顧三這麼一開口,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尤其是身後暮江簡直是晴天霹靂。
顧三在說什麼?天方夜譚嗎?
連承勛這個小子不僅僅是白切黑,裝傻充楞,還居然是AE?
單兵作戰排行榜中各方面都毫不遜色顧三的AE?
連承勛就是他的真實面目?
顧三笑眯眯站在那里,話說的擲地有聲,顯然是非常有把握了。
連承勛臉上迷茫的神色一點點褪去,陰冷的眼神隨之籠罩眉間,隨即後背掠過一陣寒氣。
他自認自己已經行事天衣無縫,顧三縱使在精明,也難以想到自己的真實身份。
但是轉而站高望遠,看到黑壓壓成片的包圍著顧三,又覺得身心舒暢起來。
顧三本事在大又如何?
如今還不是被他精心設計之下,猶如喪家之犬般,要人沒有人,要地盤全部盡失,立刻好以整暇的笑出了聲:“三爺,現在你猜我想干什麼呢?”
顧三手一指自己鼻子,很簡單明了:“干我,對不?”
AE一愣,他真是喜歡顧三這種調調,到了今時今日,如此地步,甚至下場很慘,她把侮辱自己的話說出口,還帶著理所當然的鎮定。
就衝這份氣度,這世上還真沒哪個女人比的上她。
其實顧三不過是麻木罷了,她在血雨腥風中闖蕩了二十多年,殺人或者被殺都是習慣,猶如每天餓了肚子要吃飯一般悉數平常。
“三爺痛快人,我自然也不是小氣之輩。只要三爺乖乖和我走,後面那兩個,好歹其中一個是冒充的大舅子,假的也算,是不是啊?”連承勛笑的恣意妄為,他太想得到顧三了,也唯有顧三才能夠帶給他這種身心騷動的征服感。
一想到自己馬上能得到顧三了,連承勛興奮的渾身都在戰栗,下身的玩意一柱擎天,真是擋都擋不住。
他在那里滿心雀躍,卻有人不願意了。
盡一沉默的往前一站,端起的衝鋒槍像是無聲打開的地獄之洞,就擋在了他和顧三之間。
整個人冷心冷面,一如他人一般,沉默中帶著凌然的殺氣。
連承勛惡毒的眼神射向了盡一,嗤之以鼻:“就憑你?單打獨斗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盡一半步也沒有後退,他面如沉水,一貫如松柏一樣的站立。要說此時面觀盡一和連承勛的表情,反而盡一更加正義凜然一些。
興許他一直是如山一般沉默而堅定,除了顧三能夠讓他掀起巨浪滔天的情潮外,再無任何事情和人可以撼動他,生死都不可以。
他不退,顧三卻抓住了他的手腕朝後退。
退下的刹那在他耳邊低語:“當年我送賀奇離開時的秘密據點,那里東西你取。”
盡一驀然抬頭,他幾乎逼紅了雙眼。
他知道這恐怕是顧三把自己唯一僅存的信任全部給他了。
賀奇和她兩人的秘密基地,確實無人可知了。
可是他知道,因為他一直是顧三的一把槍,主人在哪里槍自然在哪里,所以秘密地點他也知道。
他知道這是顧三和AE的對決,他沒資格插手,他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拼死也要替顧三拿到賀奇留下的那批軍火。
“AE,我們走吧。請我做客,看你能拿出什麼好東西了。”顧三揚聲一笑,揮了揮手,示意盡一和暮江走人。
暮江何等精明,盡一都能乖乖聽話離開,他自然不會跟著添亂。
他們這種人,沒有什麼兒女情長,有沒有感情都不妨礙他們做事。
連承勛也並不阻攔,揮手讓包圍圈散開,放盡一和暮江走人。
兩條沒用的喪家犬,他還不放在眼里。
何況逼急了顧三,想要活擒對方,實在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放走兩條狗,留下狗主人,簡直堪稱完美。
閒雜人等都走了以後,連承勛那張臉上頓時洋溢出興奮而銳利的笑容,眼底藏著歹毒的尖刀。
得手了!
顧三終於到手了!
他早有准備,趕緊向身後的醫療官使了眼色。提著醫療箱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立刻將箱子遞給了連承勛。
他從里面拿出了一管子藥水,熟練的套上了醫用手套,拆開一根一次性針管,抽取了藥水。
“三爺,勞煩伸手了。”
顧三一挑眉,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意:“怎麼?想用毒品?”
連承勛滿是誠懇的笑,笑容依然帶有以往假裝神父時候那種慈悲的聖潔。
“怎麼會呢。像賀家玩那樣的招式,我可不喜歡。況且我也知道,當年賀家試圖用毒品摧毀你,還不是讓你克服戒毒了?毒品對尋常人有用,對三爺你可沒有那種用處。”
“那麼這又是什麼呢?”
連承勛一低頭,輕笑了一聲道:“三爺,這個玩意只不過是一種肌肉放松劑。三爺的殺傷性太強,我可不想在床上被三爺絞殺了。”
顧三連廢話也沒多說半句,一撩袖子,把胳膊遞給了連承勛。
片刻之後,顧三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氣力都在流散,在身體軟下的刹那,連承勛將她一把摟緊,隨即攔腰抱起。
手里的觸感是真實的,顧三被打針的手臂還僵直的垂了下來,她頭歪靠在他的胸膛,那麼柔順,那麼乖巧。
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美妙滋味,這種征服的快感才不過開始。
後面——顧三將成為他的禁臠,他的私有。
他大跨步前行,並沒有察覺到顧三埋靠胸膛的目光類似鷹隼,毒辣辣的神采在閉眼的刹那悄無聲息的掩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