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夜場喧囂,騷動,紅男綠女,扭動,搖擺,是快樂的時候,能讓人忘我。
最高處的包間很大,有著獨立的舞台。
包間內音樂靡麗,似是喘息,忽高忽低,台上配合著音樂舞動。
貌美女人們扭腰擺胯,曼妙身軀,幾乎全裸的身體,燈光打在肉體上,誘惑、墮落,是僨張的性引力。
台下長條軟包的沙發兩邊分別站著人。一面站著人多,各個高壯彪悍,一派打手的樣子。
反觀另一側,沙發尾端只站著一人,也挺高,站姿挺拔,但貌相卻看著眉清目秀,很年輕的一張臉,只是垂眸肅穆,一番老僧入定的模樣。
沙發上只坐著兩人,分隔了不算遠。
人多的那邊坐著一名男子剃著平頭,五官很具侵略性,眼窩深刻,藏著精光和歹毒,一看就知道是久經沙場的利害角色。
他叫做旬朝,一直待在邊境做著兩國軍火買賣,在道上也算是響當當的狠角。
他嘴里叼著雪茄,面色平靜,眼神卻帶著探究看著不遠處坐著的人。
坐著的人是這次和他做軍火買賣的。
這筆買賣還是賀家少爺牽线,當時他聽說是賀少爺介紹的買賣,差點沒嚇哆嗦。
如果說國際上大小的軍火商,源頭是誰——非賀家少爺賀奇不可,開山立派的老祖宗。
能讓賀奇親自牽线,對方自然來頭不小。國際通緝榜單上之首的“三爺”
三爺,是尊稱。全名叫做顧三,沒有寓意,只是因為家里排行老三。
黑白兩道都心懼對方心狠手辣的做派,無人能及的勢力,久了也沒人敢直呼其名。
可旁邊坐著的分明是一個女人,年輕的臉龐,眉眼溫和,帶著笑,穿著普通,聲量不響,軟綿綿的。
如果不是這女人身邊站著是道上有名的殺手“盡一”,旬朝還以為哪個不諳世事的姑娘走錯了房間。
旬朝整了整心思,畢恭畢敬地喚了一聲:“三爺。”
那女人淺淺地笑,舉杯一口干了杯中烈酒,隨後勾起手指道:“旬朝,我們談點正事吧。”
旬朝探了大半身子過去,為了表示恭敬,他矮下了半個身子。
周圍的聲音正好掩蓋住兩人湊耳交談的的話語,旬朝時不時會點頭,偶露幾分詫異,隨即迅速收斂起來。
一直站在舞台角落處等待上場的幾個俊美青年,紫衣長袍,里面卻是袒胸,露出一片精壯訓練過的胸线肌肉。
排在中間的青年,用袖遮擋,只敢用零星的眼神去盯著不遠處兩人交談的唇形上。
零零落落,似乎在說就近拿批軍火,要炸了哪里。
炸哪里呢?
那青年有些急,再想看得真切些,一道銳利的視线盯上了他。
青年內心狂跳,借著和前面站著的人錯位,低頭整理自己的衣物,堪堪避開了那道目光。
那目光的主人來自一直站著,立如松柏的男子,那是個頂尖的高手。
台上的脫衣舞跳得差不多了,曲調一轉,節奏歡快起來。
舞女下場,幾個俊男上台,身形好,體型佳,擺胯的力度強,莫看幾個男子面相異常俊美,下身卻是沉甸甸,鼓鼓囊囊,都是能看又能用的。
尤其是中間站著的青年,體態優雅,氣質純淨,天人之資,勝過很多男明星。
台下的兩人似乎交談進尾聲,被稱為三爺的女子,微抬了頭,掃了台上一眼,隨即又移開,漫不經心地接著喝起酒來。
旬朝此刻萬分慶幸自己聽從了中間人的話。當時中間人意味深長地突然來了一句:“安排些干淨的漂亮男人跳舞,能討好三爺。”
他當時還以為三爺不喜女人好男色。如今看來,這位三爺確實不會喜歡女人。
這安排,真是絕妙了。
談完了事情,顧三就帶著盡一離開。
旬朝待人走後,趕緊示意親信上前,手一伸,對准中間長得最俊、最勾人的那青年道:“快!把他洗干淨,送三爺房內。”
顧三衝完涼,擦著頭發出來,就看到盡一猶如一道門神般堵在門口。
“怎麼了?”
門外頭送人前來的親信趕緊低頭哈腰解釋:“三爺,咱們旬老板給您送下夜間小點心。還望三爺笑納。”
夜間小點心?
透著門縫看去,兩人扛著一絲絨大袋子。
顧三笑了笑,柔聲道:“盡一,把小點心帶進來吧。”
盡一聞聲,跨步從那兩人肩頭直接單手扛過那袋子,扭頭進門,一腳就把門踢上,然後隨手將那袋子放在了床上。
“打開吧——”
盡一出手快,腰間拔刀,利落割開布袋繩索。
袋落人現,一名青年,身穿白色襯衣,微解了兩個扣子,眼被黑布蒙著,下身只穿了一條緊身包裹的內褲,雙腿岔開跪坐在床,手卻和腳相連被手銬連在了一起。
因為被來回扛著折騰,那青年有些氣喘,燈光之下,蜜色肌膚,紅唇蒙眼,线條畢露,胯間垂蕩,一具非常有誘惑力的男性身軀。
顧三微微眯起了眼,一旁的盡一知道這是她滿意的表現,隨即退到了牆邊,站成了木樁。
“是誰?三爺嗎?”那青年聽聞床邊的走動聲,抖了抖身體,側耳想要辨別來人。
“我怎麼喚你?”顧三隨手脫下了睡袍跨上床,里面是一件黑色吊帶裙,露出精致的鎖骨。
她個頭不算很高,比例卻好,細長出挑,很勻稱,乍看就是個長得還行的姑娘家。
“我叫言笑。”青年說的時候,微微張嘴,因為感受到呼吸的熱氣撲面而來,雙唇敏感地抖了一下。
顧三低聲笑:“言笑,你真敏感。”
言笑看不見,只覺得唇間呼出的熱氣很近,幾乎就貼著他的唇在說話,癢癢地吹著,很曖昧地流離。
因為看不見,感覺更加敏銳。
他覺出一雙手,很靈巧地剝落著他的襯衣,手指微涼,指尖修得平整圓滑,順著他襯衫滑落到半腰間,那手指也順著他胸膛肌肉的线條一點點地滑下。
頭似乎是湊得很近,隨著手指一起動,淺淺的呼吸噴在胸膛上,言笑因為刺激而繃緊了全身,思緒都開始飄散開來。
下巴被那手扣住,嘴巴微張,女人帶著誘惑的嗓音在耳畔道:“言笑,把舌頭伸出來。”
伸舌,言笑聽命而動,隨即感到自己的舌頭被納入濕潤的口中。
他笨拙地回應,手腳被縛,他只能靠挺胸,想要更親近些。在里面追逐著,又吸又舔,忍不住從鼻腔內發出了喘息聲。
突然一聲巨響,似槍聲,又如悶雷。
床上躺著的男人,赤裸著上身,渾身都是汗水,一躍而起。起來之後,卻大咽了口粗氣,扭頭看向窗外,六月入夏,平地一聲驚雷。
吵醒了他,也把一團綺夢震碎。
他拉開短褲,里面同樣濕噠噠,粘糊糊的。
托掌撫額,男人暗自啐罵了自己一聲。
儼然不知第幾次了,快三年了,依然會不斷夢到當初那個場景,然後夢中遺精。
三年了,他已經不做臥底三年,還是逃不過那個女人編制的黑霧。
可他也清晰地清楚——顧三,依然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