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辰
七月初二那天,沈清荷得知周競要去合城辦事,初四那天可能回不來滬城,沈清荷這會兒正坐在周競的腿上鬧。
“這是我們結婚後我過的第一個生日,你這都不回來幫我過?”
他們平時本就膩歪,初四若只是尋常日子,沈清荷也不會在意,大不了在家等周競回來便是,可初四是她生日,她只是想過生日時身邊有愛人陪伴,可她的愛人軍務是在繁忙,連一天往返的時間都沒有。
周競細碎的吻落在沈清荷的臉上:“不是一定不回來,是可能回不來。”
一些不確定的事情他不想打包票。
給了人希望又讓人失望是最讓人難受的。
沈清荷躲開他的親吻,憤憤不平道:“你這兩句話有什麼差別嗎?橫豎都是回不來,你之前在景湖還答應我要在我生日這天背我散步,我看你是都不記得了。”
她當下便來火了,不想去揣摩周競兩句話的含義是什麼,眼下她只想發脾氣。
“我沒有忘記,我是真的不一定能回來,若我能確定,我肯定會斬釘截鐵地告訴你我能回來,但眼下合城宋啟明央我合作,這合作也算得上是兩處的軍機大事,一下怕是決定不了。”
他不想說沈清荷不懂事,因為他能理解沈清荷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
原因她也說了,這是他要與她過的第一個生日,是有紀念意義的,更何況他還答應了她要背著她散步,這些事情他都知道。
只是人一旦爬上了他的位置,有很多時間是不能隨自己安排的。
沈清荷語氣冷冷的,周競聽見她說隨便吧,然後從他腿上跳下,氣鼓鼓地離開了房間,圓潤的屁股一扭一扭,走路的姿勢也不似從前妖嬈了。
昨夜又做太狠了,他想。
周競是下午離開的周公館,離開前囑咐了管家一些事,又交代盧賜多派些人看著周公館,生怕自己不在時沈清荷出些事兒。
盧賜見周競緊張的模樣,滿臉嘲笑,一直說他被情情愛愛捆住了手腳,連出門三天都要如此緊張。結果自然是換來了周競的一陣暴錘。
周競不在,生日還是要過的,也不是離了他就活不了,只是沒了他會有些遺憾而已。
沈清荷這次生日辦得不算大,她只喊了沈震南和自己的一些好友,這些好友都是許久沒有聯系的了,一進門就寒暄了起來。
“清荷,你臉色好了很多,我去年見你的時候你氣色還沒這麼好。”說話的人是她幼時的玩伴韓漣漪,她和韓漣漪又一年沒見了,上一次見也是在她生日會上。
“是嗎?謝謝,可能是身體好了些,氣色才好的。”沈清荷牽著韓漣漪的手去了餐廳,又和韓漣漪說了些家常話,等時間差不多了,沈清荷想要去大門接沈震南回來的時候,韓漣漪卻拉住了她的手。
“清荷,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周——周少帥他待你不好?今天是你生日,他怎麼都不在?”
她不懷疑韓漣漪問這話時的真心,韓漣漪問這話也只是真真切切地在關心她。
沈清荷安撫似的拍了拍韓漣漪的手:“他對我很好,只是他前兩天接到通知要去合城一趟,今日可能是趕不回來了。”
韓漣漪的眼神里雖然還有著不相信的神情,但嘴上還是說道:“他待你好就行,你結婚時我在京城念書,沒能回來,這次我把你的新婚禮物和生日禮物都給你帶上了。”
“等你生孩子了,我給你買雙份禮物。”沈清荷承諾道。
韓漣漪:“你我之間還需要如此客氣?”
這時,餐廳外傳來了雄厚的聲音:“丫頭你生日擺譜都不來接你爸爸了?”
沈震南大步邁進餐廳,沈清荷眼眶濕潤,撲進了沈震南的懷里。
“爸爸,我剛才還說要去接你,不信你問漣漪。”
她太久沒見到沈震南了。
她結婚後的第二天,沈震南便去了京城分行,一直在打理分行的事務,根本抽不出身,倆父女之間只能依靠電話聯系。
如今她見到沈震南,心中久別重逢的喜悅情緒油然而生。
“我看你是嫁到周家就忘了我這個爹。”沈震南哈哈大笑。
“我沒有呀。”
沈震南忽的問道:“周競那臭小子呢?怎麼沒見他?難不成在後廚做飯?”
韓漣漪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沈清荷解釋道:“周競他去合城處理軍務了,今天可能回不來。”
“嘿,這臭小子,我女兒結婚後的第一個生日他都不陪著過,看我不削死他。”
沈清荷笑說:“爸爸你連槍都沒握過,怎麼打得過他呀?”
其實沈震南只是名字像極了武將的名字,他今年四十五歲,打他記事起便是握筆拿算盤,一生不與武力為伍,真要和周競打起來還真是打不過周競。
“我可是他岳父,他要是打贏了我還了得?”他這麼說著,又讓沈清荷坐下,偏頭低聲和秘書又說了些什麼才和桌前的幾人聊起了天。
話題大多是圍繞沈清荷的婚後生活展開的,太過私密的話題他們都沒問,多少都是讀書識字的人,懂得不少禮數,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們是知道的。
上菜時得知周競為沈清荷尋來了可以治好她的醫生,沈震南開心得多喝了兩杯白酒,臉上頓時漲紅一片。
“看來周競對你是真的好,你身體好些後多來韓家走動走動,我現下在國文堂教書,沒課的時候我都在自家院子里種花。”
“好,你怎麼沒住陸家?”
陸韓兩家的聯姻在兩年前也算是轟動一時,她去年和韓漣漪聊天時,她還是住在陸家的。
韓漣漪一聽陸家,氣不打一處來:“可別提了,陸載辛不讓我去國文堂教書,說女孩子家家出去拋頭露面不好,我怎麼就拋頭露面了?我不就是去國文堂教書麼?他以為他是江南紙廠老板了不起?還想把我鎖家里,門兒都沒有!”
沈清荷羨慕韓漣漪可以在國文堂教書,不是因為教書,只是因為韓漣漪有一份正經工作。
若不是礙於身體,她也想有一份工作。
沈清荷安慰著韓漣漪:“別氣別氣,咱還是韓氏香料廠的千金呢,他有什麼可豪橫的?趕明兒我讓周競給他的紙廠端了,看他還管不管你。”
端自然是不可能端的,安慰體恤人的話也沒有人會當真。
韓漣漪連忙點頭:“就是就是,明兒就讓周妹夫給陸載辛的廠子端了!”
這一頓飯生生吃到了晚上八點,沈清荷把多層蛋糕分走了一半兒,桌上還剩下一大半。
等到賓客都離場,時間也到了晚上十點。
沒有了賓客的餐廳很是寂靜,桌上的殘渣已經被下人清理掉了,只留下了蛋糕的殘骸。
這蛋糕是她上個月特意去滬城最大的蛋糕房定做的,故意選了藍白的顏色,上層是星月,下層是湖畔美景,連口味都是選的葡萄味兒。
“該死的周競,沒吃到這蛋糕算你可惜,以後再也不會定這款蛋糕了。”沈清荷喃喃自語,她的食指沾上了奶油,奶油要被送入嘴里的途中,她的手被一只熟悉的手握住,食指上的奶油被不屬於自己的溫潤口腔包裹吸吮。
“我這不是吃到了麼,怎麼會可惜呢?”
她想了兩天的人就這樣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周競的聲音和以前相比要更啞了些,甚至連他的氣息都不夠穩了,她能夠從他凌亂的頭發里看出他的慌亂。
然而脾氣還是要發的。
“反正以後不會定這款蛋糕了,你也不准吃了,我要留著給管家他們吃,哼。”沈清荷說著便要將蛋糕抱住抬起,不想讓周競占據任何一寸。
周競扣住沈清荷的另一只手,她的指縫被周競那滿是老繭的手填滿穿插,不知何時,她被周競壓倒在了餐桌上,後腰抵在桌邊,硌得她又疼又癢。
“不准給管家他們吃,只能我吃。”周競咬開沈清荷脖頸處的方扣,吃過奶油的嘴還留有奶香,他的舌頭就像裹滿了奶油一般綿軟,一點強勁的氣息都沒有了。
沈清荷知道兩人力量差距懸殊,沒有什麼反抗的意識,只是她的嘴依然喋喋不休:“我爸爸吃過了,漣漪吃過了,還有今天來參加聚會的賓客都吃過了,你才不是唯一一個吃葡萄蛋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