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我有五個人”女孩蹲在一面巨大的鏡子前。
純白的單間中只有這面鏡子與她相望。
“啊啊啊”好似幼兒學習說話的模樣,她張著嘴,眼神渾濁。
女孩似乎有著18歲左右的模樣,她的皮膚似乎因為常年不見陽光的原因蒼白的毫無血色,一雙美麗的黑色的眼睛無辜的大睜著,她好像要看清什麼,但是從她迷糊的眼神中就能知道其實她什麼都沒看見。
“裘雨可以出來了”一個聲音從她身後的傳來。
遁著聲源,她緩慢的轉過頭,然後看著身後。
“她叫我們出去了”
“不要,我不想出去”
“我想吃蛋糕”
“不知道荷塘邊那顆烏龜石怎麼樣了”
“嘿嘿?你也知道那顆烏龜石?”
女孩若無旁人的自顧自的說話著,她每一句話都發出不同的聲調,就好像一個人在說群體相聲一般。
那聲源的主人從窗外看著女孩“真是越來越嚴重了”她搖了搖頭表示惋惜。
這個女孩剛入院沒多久,是一個極其少見的人格患者,還是這個病例中更少見的主人格知曉其他幾個次人格存在的患者,在女孩入院的前幾個月里,她還是正常的,因為知道自己其他幾個人格的存在,她的主人格都在承擔著調節的作用可以保證她在普通人的世界中生活,直到前幾個月發現了一些事,她的主人格漸弱,次人格們全都跑了出來,爭先恐後的想站在陽光下。
“裘雨小姐,不對,你們告訴我,現在是誰呢?”
“是安靜”
“是小倩”
“是大哥”
“無情”
“…………”
“他們都在”這時她抬起頭看向她,那是裘雨特有的眼神,迷茫痛苦。
這位護士不知道她都發生了什麼,但是她保證那絕對是一件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故。
裘雨跟著這位護士身後離開了這間純白的單間房,陽光一下子從天頂射向她的雙眼,刺痛讓她微眯,她用手遮住眼睛,仰起頭從手指縫中看向那射向她的陽光。
“好久沒出來了”這是個有些調皮的聲音,充滿了活力似乎還泛著一些甜。
“我討厭出來”低沉的女聲從她口中冒出,之前那個調皮的聲音好像是個幻覺。
“我想去看看烏龜石”這是個渾厚的男聲,真的很難讓人相信這個聲音是從一個嬌小的女性身體里發出來的。
她這般模樣若是在外,肯定能嚇壞不少人,她聲調轉換的模樣就像那些恐怖片中鬼怪BOSS發出的聲音一般,一會尖銳一會低啞一會女性的甜膩一會男性的深沉,交織著就像被人胡亂剪輯的卡帶。
女孩被護士帶到一顆樹前,她安置她坐在大樹下掛著的秋千上,她對她微微一笑“大家們在這里好好玩哦,不要搗亂,不要亂跑,沒多久我們就要去吃飯了”
她抬起頭看了看這位滿臉帶笑的護士,她面無表情的模式護士早已習慣,見她沒有太多的反應,護士轉身就離開了。
“為什麼不跟她說再見?”
“我們來玩蕩秋千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來推你們”
似乎真的有人在推她般,她開始晃蕩起秋千,越來越高。
“好不好玩啊?”
“好玩!好玩!大哥再加把勁!”
看著越來越近的天空,一直埋在心中深處的裘雨看著大哥推著小倩,她有些想死了。
似乎感覺到了裘雨的死意,其他人格全都停止了動作,他們看向她,被推的高高舉起的身體一下子沒了力,她閉上了雙眼,然後整個身體向大地撞去。
再次清醒,安靜感覺自己好像躺在一個軟軟的東西上,身上似乎蓋著什麼東西?就在她思考這兒是哪的時候,一股記憶衝進了她的腦海中。
她叫安靜,不再是一縷游魂,她沒有再附著於任何人的身體里而是回到了自己原來的身體中。
她叫安靜,是一個富家小姐,從小被養在深閨所學皆是依賴,父母讓她去愛鄰居家一個叫做沈耀的男孩,沈耀天之驕子,無所不能無所不知,沈家一個巨大的家族,盤根錯節束縛著這個國家所有的命脈,若用裘雨的話來說這是毒瘤,但是在這個世界中,這個國家需要他們沈家,這個國家扳不倒無論在什麼領域都處於世界頂尖的沈家,而她是安家的小姐被沈安兩家從小傾注了一切去輔佐沈家的女孩,她不需要有太多的思想,只要愛著沈耀給予沈耀沈家所需要一切,為沈家誕下下一個最好的後代即可。
沈耀不愛她,這是很明顯的,誰會喜歡一個沒有自我的人?這是什麼賽博朋克世界嗎?安靜的腦海中傳來了裘雨的吐槽。
裘雨?你還在?安靜在心中大驚,其他人呢?她在心中與裘雨對話,她發現不用說出口,裘雨也能聽見她想表達的一切。
大家都在,而現在,你才是主人格,安靜,這是你的身體。
聽著裘雨的聲音,安靜點了點頭。
安靜是在裘雨7歲時誕生的人格,她比當時7歲的裘雨大10歲,她17歲,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安慰7歲時受傷的裘雨,她是除了那家伙外陪伴裘雨最長的人格,她也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只是個次人格,而現在她是主人格。
裘雨,告訴我,我們發生了什麼嗎?
不知道,安靜,我們都在看著你的,別害怕,別害怕這陌生的壞境,不要抓狂。
我盡量,要知道,我們可是患者啊。
她一下子想到了那個護士撐直了手指指著剛來到醫院的她們“現在你們可是患者啊”
安靜似乎在笑。
記憶繼續跟進著,這位沈耀有一位深愛的愛人,但是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沈安兩家瘋狂打壓他們,直到那位女性實在受不了自己先提出了分手,那位女性得到沈安兩家大筆的資金,女人拿著錢也問心無愧的離開沈耀,失去女友的沈耀低落到了地心,甚至任由父母給自己辦了結婚典禮,等他反應過來,他與安靜已經成為了一對合法夫妻。
而現在的安靜已經是一名已婚女性,她沒有愛她的丈夫。
失去了女友的沈耀雖然很悲痛,但是他還是很快恢復了過來,只是他依舊沒有接受安靜的存在,他與安靜從結婚以來就是分房而居直到一次他應酬醉酒要了安靜,雖然每次他都喊著那個女人的名字,哇,好狗血啊,一同接收記憶的小倩忍不住喊出聲來,太難受了,和人上床還叫著別人名字這種事,啊呀,想想就~說完,小倩就消失了。
安靜繼續接收記憶,從那以後為了讓安靜懷孕應付家族,沈耀都會在安靜排卵期與她同床,只是他總是保持著冷靜,而安靜只是看著他的眉眼,除了生理的喘息,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對話。
安靜太安靜了,就好像真的是我一樣。
我是安靜,你是安靜,你是安靜,你就是安靜,…………,做你自己吧。
回過神來,安靜再一次打量四周,一個冷清的空間,這是她的住所。
走下床,沒有穿衣的自覺,安靜最大的問題,她可以穿著睡衣過一輩子,除了睡衣,她渾身不著一縷,她從不在乎別人看她的目光,隨波逐流安靜承受就是她。
她就這樣真空的離開了臥室,安靜的身體很美,凹凸有致,纖腰不堪一握,雙乳高聳撐著睡裙前胸滿滿當當,低領的睡裙只需稍稍低下身軀就能看見那讓人血脈膨脹的深溝,筆直的長腿讓人忍不住追逐著线條看向裙底的深處,她的模樣也很美,恰靜似乎是形容她最好的詞語,溫柔含著水霧的桃花眼,巴掌大的小臉上有著一張微微張開的紅潤雙唇,真是個會讓人矚目的美物。
感覺到目光,她看向目光的來源,是那個男人,那個叫做沈耀的男人,他正看著自己用一種古怪的眼神,說不上厭惡,但是絕對不會有好感。
“安靜,你穿著睡衣出來?”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似乎含著不悅。
安靜轉過頭看向他,她對他微微一笑“天氣熱,穿著涼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