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白靈兒的動作已是很快,可趕到巷子里的時候,還是一點都看不見那個奇怪黑袍人的身影了,只有一面高牆與其上的那條夾縫。
“這麼小的縫隙,那個人是怎麼進去的??”說著她伸手摸了摸那條縫隙,不過只有四指寬的,就算是個會縮骨功的練家子,想要擠進去也是個問題。
“這麼小……難道不成是你我看花眼了?”後趕來的影洱看著白靈兒身前的那條縫隙,也不由得懷疑起來了自我,這麼窄的縫兒怎麼看這都有點不太可能塞進去個活人。
除非那個人是個沒有骨頭的。
“不可能,你我都是親眼瞧見的,這里肯定是有什麼機關!”白靈兒鎖著眉頭眼神無比的肯定,她繼續摸著縫隙的兩側,想要摸出丁點兒线索,可除了摸到一手濕滑的水液,也沒有碰到什麼可以觸發的東西。
“咦~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黏糊糊的,看上去也怪惡心的。”
那條縫隙邊緣和深處都有些濕潤粘膩的,白靈兒的指腹上蹭到了許多,抬起來迎著光线看上去有些透明發綠。
好惡心。
“給你先擦一擦。”影洱從袖中掏出手帕遞給白靈兒,而後抬頭打量了一下這所宅邸。
這座宅子灰牆白瓦其中能看見紅色的閣樓和水榭亭台,看樣子也是個頗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擁有的。
“走吧,天要黑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影洱絲毫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覺得是一個巧合罷了,再說那面牆也並不算高,那個黑袍人也很可能是翻進去。
“知道了啦。”
擦干淨了手指,白靈兒忍不住嘟囔了幾句倒霉,零嘴還沒吃上幾口就要回去了,都怪那個奇怪的人。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巷子,旁邊的府邸正門有兩個石獅子靜靜矗立在前,掛在中間的牌匾赫然寫著司法府。
天色漸晚,提著燈籠的宮人們接二連三地點燃石燈,燭光慢慢點亮了整座宮殿。
近日的折子不知為何少了許多,顧琳琅睡眠質量提高不少,臉上明顯少了許多疲憊。
她靜靜提筆圈改著折子,守在一旁的畢方則仔細地調整著燈中火苗,好讓光亮照的更好。
挑完燈,畢方又拿起了墨條輕輕研起了墨,磨了幾下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對著顧琳琅小聲道:“陛下,瑾妃今日又過來尋您了,奴才還是依著昨日的借口將他打發了。”
“嗯。”
顧琳琅冷漠地應聲絲毫不關心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當初答應陵王的提議,也只是因為她需要這麼一個能夠壓下所有大臣的非議。
她也知道陵王此舉別有用心,顧琳琅即能將計就計,又可以讓杜慕昭從此跟這個男人絕無可能,所以才一口答應下來。
這個男人知道分寸也清楚自身的擺放地位,所以一向不曾來養心殿找過她。
可最近不知怎地,王瑾卻突然頻繁地請求覲見,想到此顧琳琅放下了手中寫完了的折子放在一旁。
陵王他終於按耐不住了嗎?
“去傳止相進宮,朕有事找她。”顧琳琅說罷慵懶地伸了伸懶腰,隨後整個人窩進龍椅之中。
這幾日從邊境傳來的軍情都很好,外敵上的壓力減少讓她輕松了許多,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嬌俏。
畢方看見這樣的顧琳琅十分欣慰,從小陛下就謹言慎行很少露出自己的情緒,此時能毫無保留地展現自我,他的情緒也跟著放松了許多。
“奴才遵命。”
隨著畢方的離開,這座大殿再次沉寂了下來,顧琳琅斜頭瞧著外面的月色眸色深沉,也不知現在的安穩表面還能維持多久。
北關山的交戰天朝占了上風,可與陵王之間的博弈她也沒有完勝的把握。
顧琳琅情不自禁地抬手迎上照進來的點點白芒,而後輕柔地合手想要將那潔白的光芒握在掌中。
她突然有些後悔了,後悔放那人離開。
收回視线落在畫缸中的一副畫卷上,顧琳琅輕輕把它拿了出來動作溫柔至極,緩緩展開畫卷,上面水墨交織出一位少女的面容。
那人意氣風發地笑著,眉眼如畫墨發飛揚,雖然臉龐還有些稚嫩青澀,可那自信的神態卻令她耀眼的猶如天上的星辰,不自覺的吸引旁人的視线。
“若是我從未見過你,你會不會再變回這副瀟灑的模樣呢?”顧琳琅摸著畫上的人輕聲苦笑,隨後又自嘲一般道:“也罷,我又怎會舍得自己從未見過你。”
窗外陰雲不知何時遮蔽了月色,不過多時外面飄起了雪花,點點白色侵占了青磚的地面,有兩人正拾階而上。
走至半路,止伶心有所感地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不知怎麼胸口竟有種說不出來的窒息滋味。
“走吧止大人,陛下還等著呢。”畢方見她許久不動不禁輕聲提醒,止伶這才回過神來,呼出一口白氣後鎖緊眉頭跟著畢方向養心殿走去。
風雨欲來啊。
一夜的大雪,覆蓋住了整座京城,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陵王府中家丁在打掃著積雪收拾出地面,唯有一個地方依舊白雪覆蓋,沒有任何人願意踏足那座院落。
“今天王妃還是把所有人都趕出來了的?她是不是死了孩子就變瘋了啊?”門旁的守衛往院落里面小心地看了一眼,忍不住嘟囔了兩句。
“敢議論王妃,你小子膽子肥了啊。”身旁另一名守衛忍不住回懟了他一句,可說完這句話他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好好一個人轉眼變成這副模樣,也確實是可憐至極。
現在連王爺都不願來王妃這里了,若不是王家的地位仍在,估計王妃的位置早就是那位雪姑娘的囊中之物了。
“真是可憐啊。”
話音剛落他們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個挺拔的身影,木振提著食盒走進了院子,沒有給驚慌失措的兩人任何一個表情。
有些落灰的門被推開,好久沒有透氣的房間里有股發霉的味道,木振一眼就看見了那個靠在床上坐著的女人。
她手里拿著做好的嬰孩衣物目不轉睛,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靈魂只剩一副軀殼了般。
木振見此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安靜地把食盒輕輕放在了地上,轉身便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一直都不曾開口說話的王妃卻突然開了口,聲音沙啞又悲涼地問道:“你還來這里是因為內疚嗎?我兒他是不是還活著?”
“王妃請節哀。”
木振動作一頓,隨後走出閣樓將門合上,聽著里面穿出來陣陣似哭似笑的聲音,他腳步沉重地走出了庭院更像是在落荒而逃。
王爺所做的這一切,當真是值得的嗎?
猶豫了片刻的木振甩了甩頭,將剛剛不忠的念頭甩出腦海,表情又重新恢復成了之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