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典禮大成,所有大臣都陸續前往最大的邵德殿內坐好,殿中歌舞升平眾人舉杯推盞地相互攀比這次獻給陛下的禮物有多麼多麼的稀世罕見。
陵王坐在靠上的位置,左手邊就坐著王傾,王大人此時意氣風發周圍不少有來賀喜的人前來敬酒。
他轉動漆黑的眼珠,視线落在了對面的止伶身上,這人還是在時不時地窺視自己,
看來她已經是對自己起了疑心了,這里不能久留。
“王大人,待會若是陛下來了邊說本王身體不適先退下了。”
陵王說罷站起身,腳步一抬徑直奔著外面走了出去,那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甚至感覺皮膚下面有什麼東西在隱隱游動。
一向對陵王熱絡的王傾此刻卻怠慢了起來,只點了點頭便繼續與眾人歡飲,一改平時里的作風。
止伶見陵王出了殿門,心中猶豫了一下後還是起身追了出去,她還是不想就這麼輕易地讓摸清陵王底細的契機從手中溜走。
因著殿中太過吵鬧,也沒什麼人注意到兩人相繼離場,直到陛下登上高位之後所有人才發現,主座下的兩個副位上空空蕩蕩。
百官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解釋,顧琳琅卻無所謂地揮了揮手,只要今日杜慕昭在殿中,其他所有人缺席她都不會計較。
“今日朕高興,來,眾愛卿多喝幾杯才是。”顧琳琅輕笑著舉起酒杯,大臣們紛紛抬手敬酒一口將杯中的酒喝了個干淨。
“老臣恭賀陛下喜得佳人,老臣敬陛下一杯。”台下的人聞言紛紛迎合,陸續抬起酒杯夸贊了起來。
有人酒勁上來,也不顧什麼規矩,直接站身來對著顧琳琅躬身道:“祝陛下早日誕下龍子,為天朝開枝散葉。”
一向在朝上反感此事的顧琳琅聞言竟沒有發怒,她目光向下瞧見了坐在一群粗獷漢子中間的女人,嘴角略微上揚道:“賞。”
眾人借此機會又拍了顧琳琅一陣馬屁,隨後捧著厚厚禮單的畢方走上高台,念起了各位大臣獻上來的珍寶。
杜慕昭一向不喜這種氛圍,整個人被夾在中間的位置如坐針氈,她剛想要起身告退,卻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杜小將軍?原來你真回京了啊!老將軍他可還好?”拉住她的人是個膀大腰圓的中年漢子,雖然穿著常服,但那一身的肌肉线條還是無比醒目。
“還真是小將軍!來來,早知杜老將軍千杯不醉,今日又有幸見了杜小將軍,小將軍不如來同我們幾個老不死的比量幾下!”
有個老頭不嫌事大,大聲笑著直接把酒壇塞進了杜慕昭的手中。
“這……”杜慕昭看著手中的酒壇面帶難色,若是應下了,恐怕她一時半會都難以離場。
“怎麼,我們幾個老東西都不要臉了,小將軍還不給個面子嗎。”老頭見她猶豫不決嘆了口氣,那失望的表情讓人見之不忍。
旁人看熱鬧不怕事大開始起哄,甚至有文官大臣都被吵鬧聲吸引了視线。
周圍坐著的皆是武將,他們性情豪爽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讓杜慕昭倍感頭疼。
她怕再鬧下去不好收場,只好坐下身來舉起酒壇無奈道:“諸位將軍莫要生氣,小輩盡力而為。”
……
另一面,止伶一路小心地尾隨著陵王,這人走的很急,腳步快的讓人不敢放松一刻。
眼瞅著陵王步入一個側殿的花園,她前腳剛一踏進園中,陵王就憑空沒了蹤跡,四周百花齊放香氣撲鼻,但卻安靜的有些可怕,
“真是怪哉。”
止伶打量了一下這里,這個花園並不算大,一眼就能望到頭的那種,為何陵王會突然不見了呢。
她向里面走了幾步,殊不知腳下踩過的土地上有些粘膩濕滑的淺綠液體。
這園中的百合開的最為茂盛,一片嫩綠夾雜著雪白,讓人不免心曠神怡。
止伶看見這雪白的花瓣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了幾下,心中想著止蘭很喜歡這種花兒,待明日事後不如找陛下去要上一些。
想罷,她俯身在花上輕嗅了幾下,起身時卻發現這些百合的枝干下面有什麼濕漉漉的布狀東西掛在上面。
“這是什麼?”止伶一臉疑惑地蹲下來,伸手摸了摸那黏糊糊的東西。
一摸一下,更像是某種破碎布料,上面還掛著偏綠的粘液,觸碰後粘液粘在指腹上涼涼的,給人一種惡心的感覺。
她強忍著不適湊近聞了一下,一股惡臭差點把她當場送走。
之前有花香的掩蓋還不覺得什麼,現在湊近一聞,這股酸臭的味道簡直就像是某種肉類腐爛了好幾年。
止伶嫌棄地丟下布條,掏出手絹不停擦著手指,殊不知身旁一側悄悄伸出來了一只黑乎乎的毛手,那鋒利的指甲越來越近,徑直逼著她的腦後而去。
“前面可是止大人?”突然一聲女音傳來,那只黑手猛地收住躲回了暗處。
止伶聞言起身,沒想到是司徒殿下的那位小徒弟,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貌若仙童的小姑娘,只是那張小臉兒上寫滿了不悅。
“影姑娘。”止伶見兩人走近後拱手一禮,抬頭看著白靈兒疑惑道:“這位是?”
“是家師的朋友,可能近期也要住在這兒里。”說著影洱對著她使了個眼色,白靈兒才不情不願地抱拳一禮道:“打擾了。”
“話說回來,大人怎麼突然跑到我這兒了,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陛下的典禮應該是在邵德殿吧。”說著影洱向她身後張望了幾眼,方才她還瞧見個黑影,現在怎麼沒了。
“額……”止伶面露難色,她這一路追的匆忙,還真沒有注意到自己進了劃給司徒殿下居住的行宮。
“也罷,反正都是你們的地方。”影洱看出了止伶的為難,也沒有想追問到底的意思,她反手從懷中拿出個小盒子遞向止伶繼續道:“正巧,家師之前交有代我去為陛下送上賀禮。”
“只是我現在眼下無法脫身,止大人能否幫我將這份賀禮送過去?”
說著影洱看向身邊的白靈兒,眉毛皺成了麻花,這個不能消停的主,若是在這麼不管不顧下去,遲早惹出大事來。
既然對方給了台階下,止伶也識趣地點頭應允,她接過了錦盒交談了幾句便離開了花園。
影洱帶著白靈兒從花中走過,靴子旁的花叢中有什麼伸了出來,黑爪勾住那幾條不明顯的碎布後,又隱藏進了群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