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青樓尋人
這一晚過去,西河能夠很明顯感覺到幾人間已經發生了變化。
涼安倒是還好,青綿只是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這里面反應最大的卻是傾歡,他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
之前他雖然也不怎麼回來,卻還是記得給他們帶飯的,這次竟然忘了他們的存在似的。
三人在花光了青綿身上最後一點銀子之後彈盡糧絕,不得已之下只能去找他。
涼安不能露面,青綿對這里也不是很熟悉,最後只能西河自己親自去尋人了。
西河對於傾歡的所在也不是很清楚,唯一有印象的也就是上次碰見他鬧事的那所青樓,想著他有可能會去找那個姑娘,她也只能賭一把去看看再說。
去到萬花樓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這條街比白日里的市集還熱鬧,打扮妖艷的姑娘揮舞著手絹好不熱鬧,進進出出的男人也都什麼樣的都有。
看了一眼別處,西河發現這萬花樓不僅規模更大一些,進出的客人大都坐著馬車,相比別處的衣著打扮也都上檔次些。
守門的龜公看到她,其中一個上前來頗有禮貌地將她迎了進去,一路上詢問著她的需求,尺度拿捏得當,一點也不叫人生厭。
西河只說是來找人,還沒來得及說清傾歡的特征就見走廊前方迎面走來的老鴇,老鴇顯然對她很有印象,一下就認出了她,揮揮手將龜公打發走看著她道:“姑娘來找你那位朋友的吧,我帶你去~”
像老鴇這樣的人都是人精,被她看出性別西河雖然有點驚訝但也能理解,這里沒有別人她也就不必費力去遮掩。
另一方面,得知傾歡確實在這里也讓她松了口氣,可下一瞬聽到媽媽桑的話西河就忍不住嘴角抽搐了。
媽媽桑在前面硬是走的搖曳生姿,嘴里的話嗖嗖地直戳西河心窩。
“你的這位朋友這兩日一直在我這里,酒水不斷,姑娘嘛只有小雀陪著,吃食我算送的,還有房費,這些加起來他身上的那些銀子還差了些不過看在有點交情的份上我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你快些把他領走吧,這兩日一直在發酒瘋差點嚇著樓里其他的姑娘~”
其實早就有預感這兩天傾歡可能花了不少錢,但他竟然把錢花光了一點不剩,西河這會真的有點咬牙切齒了,既然沒了錢她還管他干嘛,扔這算了!
雖然這麼想,但她還是跟著媽媽桑進了房間,一推開門,空氣里似乎都充滿了濃烈的酒精,聞得人都有些頭暈了。
傾歡伏在長桌上,長桌周圍四散著大片酒瓶,桌子上還有許多。
屋子里此刻沒有他人,傾歡好像睡著了,可他的手還在抓著酒壺搖搖晃晃地往嘴邊湊。
“他這兩天可一直沒停過,看來很苦惱呢~”
媽媽桑團扇捂著嘴巴嘻嘻笑著,說完就扭著身子出去了,竟然還體貼地將房門帶上了。
本來還一肚子氣的西河看到他這個樣子再多火也發不出來了,她很納悶是有什麼事能讓他苦惱成這個樣子,平時在一起的時候沒見他有事的樣子啊,倒是前兩天似乎有些不對勁,難道是為了小雀?
捂著鼻子湊到他跟前,一邊將礙事的酒罐踢遠點,一邊奪過了他手里的酒壺。
看他連眼睛也沒睜開,她伸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臉頰。
“喂,醒醒!”
“傾歡你干嘛呢!”
“清醒點啊,有什麼事非得喝成這樣!”
“醒醒!”
好一會兒,傾歡的臉都被拍紅了,才微微睜開了眼睛,眼神渙散的厲害。
看他似乎看到自己了,西河忙湊近點,“你怎麼了?我是西河啊,有什麼事跟我說啊……”
“小河……”
也不知道是真的看清了西河還是怎麼,傾歡喃喃喚了一聲,突然又吃吃傻笑了起來。
西河皺著眉頭看他,確認他是醉了,正要起身手腕卻被他抓住了。
“怎麼?”
她一動,傾歡突然像是詐屍了一般從桌上彈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亮的嚇人。
傾歡抓著她的手,慢慢將其覆在了自己的臉上,頓時有種舒服的涼意直竄心底,在她手背上蹭了兩下後喉嚨里發出了嗚咽。
西河被他這一系列舉動嚇著了,聽到他像是在哭不可思議的同時也有些心焦,忍不住呵斥了他兩句。
“你怎麼了倒是說啊?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啊,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怎麼幫你?!”
可惜他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只是在兀自嗚咽著。
見他這樣,西河試探著問道:“是因為小雀麼?你那麼喜歡她?”
聽到這句,傾歡突然不哭了,見他安靜下來,西河還以為自己猜對了。
“不……不喜歡小雀……我不要她陪……我……我要小河……小河……我喜歡的是小河……小河……”
有那麼一瞬間,西河以為她幻聽了,或者這個小河另有其人,可是那不斷呼喚的小河似乎就是她自己,反應過來的西河有些懵,所以他這麼苦惱是因為自己?
她現在是被表白了?
這一刻西河確實是有些無所適從的,來到這里這其實算是第一次被人真正意義上的表白。
第一個讓她確認感情的暮千夜他們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口頭上兩人都沒有表達出來。
那之後的月狐一直是孩子氣的表達方式,算不得真正的表白,所以,這真的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親口向她表白,聯想到前兩天他老是盯著自己出神,動不動就臉紅,還以為是因為別人,沒想到罪魁禍首是自己啊,可是是什麼時候他對自己產生了感情呢?
她還以為他只是把自己當妹妹對待,完全沒有多想過……
為什麼又多了一個人喜歡她?
西河百思不得其解,心頭也是有些亂糟糟的,被人喜歡是讓人開心的,卻也讓她更加焦躁了,她已經對不起了一個暮千夜,未來還要對不起涼介涼安,再加上他,她越來越覺得有些喘不過氣,這種傷害別人的歉疚感讓她無法忽略,壓在心頭沉甸甸的極其難受。
傾歡還在喃喃叫著她的名字,聲音越來越低,西河一抽手他就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看著他帶著愁苦的睡顏,她突然覺得她無法再像以往那般和他相處了,知道了他喜歡自己的事實兩人間的氣場無形中已經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