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彥走出房間,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回來遞給秦越,再開口聲音早就柔了下來,“大過年的,你怎麼自己在這里?”
“我不想回家。” 秦越小聲嘀咕著。
她並不想說:她沒家可回。
對秦越來說,“家”是個很奇怪的字眼:是她平時下班回去睡覺的地方?
是秦媽住的那套高級公寓?
還是秦家老宅?
不是冰冷空曠的一間大屋子,就是連說話都要小心刀光劍影的假和睦,沒有一個地方給過她家的感覺。
秦越又想起來她爸正房居然想出借刀殺人的手段來整她,心里又是一陣惡寒。
她趕緊轉移話題,“你呢?你怎麼也沒在家過年?你媽媽呢,最近怎麼樣?”
“放假來滑雪的人多,過年這幾天加班費高。”南彥把帽子和手套戴好,“我媽有鄰居們幫忙照看著。”
秦越想起來,這個月,他給她轉賬的還款,確實比往常更多些。
她張了張嘴,最終卻沒說出什麼話來。
南彥為什麼不能留在家里陪母親過年,她比誰都清楚原因。
南彥把秦越拉過來,按坐在床上,“聽話!快睡吧。”
說罷,他看了一眼時間,推開門走了出去,把門輕輕帶上,忽然又轉回來,開門道,“我馬上回來。”
秦越看他再次離開,消失在門的另一側,緊緊抱住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蜷成一團。
南彥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熟。
他坐在床頭看秦越的睡顏,幫她掖了掖被子。
躺在地鋪上,南彥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滿腦子都是秦越頭頂柔軟的小發旋。
還有,
別的地方。
秦越早上被自己咕咕叫的肚子餓醒,起來的時候,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南彥這里過的夜。
房間里空無一人,桌子上有一條被疊得整齊的毯子,相必那就是昨晚南彥睡的“床”。
她下了床,走到外間的公用廚房,才看見南彥正背對著她,在案板上切東西。
秦越走進去,看見灶台上有一個銀色帶黑色長柄的鍋子,已經熄了火,靜靜地在那里放著。
“你做的?這是什麼啊?”
她走過去,想掀鍋蓋,卻掀不動,便直接伸手去拔鍋蓋上的一個錐形裝置。
南彥回身,慌忙去攔她,“小心,燙!”
“嘶——”一股蒸汽瞬間噴出,伴著突然的動靜,嚇得秦越往後猛地跳了一步,直接撞進了南彥的胸膛,結實的散著熱氣的胸膛。
她的肩膀在身體撞進他懷里時就被一雙大手按住,緊緊的摟著。
秦越呆呆的一動不敢動,前面是還在噴發的水蒸汽,屁股後面卻印上了一個火燙的物件。
南彥悶悶地虛咳了一聲,稍稍挪開自己的身體,“我來弄。”
接著低頭看見了秦越光著的小腳,十個小巧的腳趾,像是粉白的花瓣一樣。
眉卻皺了起來,干脆架著秦越腋窩下,把她提起,踩在自己的腳上,有些埋怨地道,“女孩子怎麼可以光著腳踩這麼涼的地板?”
一邊說一邊干脆提起她來,把她抱著出了廚房,回到自己的房間。
短短的幾步路,鐵杵一樣的家伙一直抵在秦越的大腿上,隨著腳步一下一下地戳著她。
戳得秦越臉紅心跳。
“在這里等一下。”他把秦越放在椅子上坐好,說道。
鍋蓋被打開,純純的米香洶涌地溢出來,從房間里也能聞到。
“我這里只有白粥和咸菜。”南彥端著兩碗清粥過來,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吹,才把一碗放在秦越面前,又放下一只勺子,“一會出去給你買咖啡。”
說完,自己就坐在她旁邊,悶聲不語的喝粥。
秦越舀了一口米粥,放進嘴里,清甜可口,香滑的暖意從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我不要咖啡,你說過的,讓我少喝點兒。”
“剛才那是什麼東西啊?好嚇人!”秦越仍在心有余悸。
“嚇人的東西?高壓鍋嗎?”南彥疑惑地擡頭。
秦越在心里“哦”了一聲:原來那個玩意兒叫高壓鍋。
看起來好危險!
秦越吃一口粥,就偷偷看一眼南彥。
南彥被她看得不自在起來,趕緊岔開話題,“好吃嗎?”
“好吃,可是不夠。”秦越在桌子下面,用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南彥的小腿。
“鍋里還有,我去給你盛。”南彥信以為真的起身,去給秦越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