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臥室我怔怔地躺在床上,臉上還帶著媽媽纖玉手指劃過留下的余香,這無比復雜的情感,讓我有些發神經,於是我開始躺在床上又哭又笑,又喜又悲。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打開媽媽的房門,媽媽似乎還在睡夢中,我來到床邊想要叫她吃飯,卻無意間瞥見床頭櫃上有個長得有點像溫度的溫度計的玩意,顯示著兩條紅线,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也不知道媽媽從哪里拿出這麼個玩意。
我沒有太在意,將盤子放到一邊,輕輕的拍上媽媽的柔潤的肩頭,低聲道:
“媽媽,吃飯了。”
媽媽慢慢轉過身子,睜開雙眼,這時我才發現媽媽的氣色比前幾天更差了些,這……究竟是怎麼了?
還不等我多想,媽媽忽然撐起身子,有些急促的說道:
“出去。”
我愣住了,怎麼媽媽今天突然又回到了拒我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我心頭難受委屈,道:
“媽……”
“我叫你出去!”媽媽伸出手指指向門,虛弱無力的語氣中帶著不容抗拒的強硬,我只好將盤子放在一邊,說道:
“那您記得吃飯。”
媽媽垂下眼簾,雙手無力地搭在床上,說道:
“從今天起你都不要進這個門了。”
聞言我渾身一顫,媽媽這是……又把我防范起來了?難道說她真的不會原諒我了嗎?
我瞧了眼媽媽虛弱的臉龐,也不敢再刺激她,默默地走出了房間,剛離開,身後就傳來了鎖門的聲音,我不禁開始懷疑人生,我做的這一切究竟還有沒有意義?
我來到客廳,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失魂落魄,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關系怎麼突然弄成了這樣?
一陣自我懷疑後我的大腦也逐漸清晰,那個類似溫度計的東西……對,一定和那個有關!
可那究竟是什麼呢,難不成是驗孕棒?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這個猜想愈發讓我感到害怕,如果媽媽真的懷上了另一個孩子,那麼我……我在她的心中的地位或許很快就會被替代。
現在媽媽還遷就著我願意原諒我那是因為我是她唯一的兒子,如果唯一這個最後的身份都沒有了的話……我不敢想象這個後果。
完了,完了呀!我捶胸頓足,腦子里亂成一鍋粥,根本無法思考這個事情究竟有幾分真實。
我越想越亂,越想越怕,心情也越來越糟糕,到最後我實在忍不住抱著沙發上的一個抱枕失聲痛苦起來。
“嗚嗚嗚……嗚嗚……”
難過絕望使我的哭聲停不下來,我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眼淚沒一會就流干了,只剩下我哀嚎的聲音。
“你鬼哭狼嚎個什麼玩意”背後響起一道低聲,我哀嚎著回過頭去,一身粉紅色睡衣的媽媽正站在她臥室門口,因為我此刻太過激動傷心,竟沒有注意媽媽戴了個口罩。
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媽媽的腹部,越看越不對勁,只覺得媽媽的肚子是要比平時大了些,我心中的這個猜想也被我坐實了,於是我再次撕心裂肺的哀嚎起來。
“嗚嗚嗚嗚……”
媽媽疲憊的眼神很是不耐煩,提上一口氣用力吼道:
“行了!哭喪呢你!我還沒死呢!”
聞言我停止了哀嚎,可還是止不住抽泣,我摸了一把鼻涕,可憐巴巴的說道:
“媽,有了弟弟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什麼意思?”媽媽眉頭一蹙,露出疑惑的眼神,這時我才注意到媽媽戴了個口罩,不過我來不及多想,繼續抽泣道:
“你不是……懷孕了麼,以後弟弟出生了我是不是就沒用了……”
媽媽十分聰慧,怔了半餉後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說道:
“誰告訴你我懷孕了?”
我說道:“你床頭櫃上那不是驗孕棒麼?”
媽媽哭笑不得,說道:“誰跟你說那是驗孕棒了?”
“那……那你為什麼要趕我出來?”
媽媽既生氣又無奈:“我染上流感了,你以後別靠近我。”
說罷,媽媽轉身回到了房間,我怔坐在沙發上,原來媽媽沒有懷孕,原來媽媽沒懷孕啊!
也就是說我還是媽媽唯一的兒子,哈哈哈哈……我又有些神經質的笑起來,又想起了媽媽說的那句話:我染上流感了。
流感?是什麼,感冒麼?在我的的認知里流感就是普通感冒,可媽媽為什麼看起來這麼虛弱呢?
我沉思片刻,猛然回想起這幾天新聞報道疫情感冒的事情,我心頭一震,趕緊打開電視轉到了新聞頻道,很巧的是,主持人正在播報著相關的新聞:
“據相關科研結論,本次流感疫情來勢洶洶,感染性強,危害大是本次疫情的……結合疫情不斷優化防御措施,為感染者修建了26處隔離點,同時,也請廣大市民不要害怕……”
隨著新聞的播報,再加上我拿出手機搜索的相關新聞,得出了一個結論:
媽媽感染的流感對身體危害極大並且沒有相應的醫療措施,甚至有可能致……死。
我不敢想象這個結果,只能不斷祈禱媽媽只是一個小感冒,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
我憂心忡忡,吃飯的心情也沒有了,滿腦子都著擔憂著媽媽的身體,下午我做好飯想要給媽媽送去,門卻已經打不開了,我呼喊道:
“媽,飯做好了,我給你放在門口你出來拿好不好。”
沒有得到回應,我也沒辦法,只好把飯菜放在了門口,我又回到沙發上看著媽媽臥室的門出神,一直到了晚上十點媽媽也沒出來。
我很是擔心,來到媽媽臥室門口,敲了敲,喊道:
“媽,就算是生病也得吃飯呀,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
哐當!門上傳來被物體砸的悶響,我勉強放下心來,聽這聲音的響度媽媽判斷精神應該還可以。
到了第二天下午,媽媽依舊沒有開門,一丁點兒東西都沒有吃,甚至都沒有上廁所,我焦急萬分,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我再次來到媽媽的臥室門口,敲了敲門,急道:
“媽,你究竟怎麼樣了?你把門開開好不好。”
果不其然,沒有任何回應,我更是焦急,敲門的力度也不停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