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漠和茌宇都有些微醺了,兩人在天台上又簡單的商議了一些接下來的計劃,以及一些剩余戲份上的共識,茌宇建議張漠繼續扮演原來的角色,保持對他的敵意,張漠則提出了不少具體的建議,比如說他建議茌宇可以向南宮十一如實的匯報張漠本次出國的表現以及思潮傾向,以保證南宮十一繼續對張漠做出決策,保證讓南宮十一手握虛假的大局觀,茌宇對張漠的具體意見持肯定態度。
兩人從天台下來之後,一場瞞天過海的大戲就正式上演了,兩人本就喝了酒,顯得臉紅脖子粗的,好像剛吵了架,茌宇走在前面,張漠跟在後面,兩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好巧不巧就在走廊上撞見了裘岳山.茌宇經過裘岳山身邊的時候,冷哼了一聲,小聲對裘岳山道:“張廳長對今天的會議進程很不滿意,他可真是個憂國憂民的良才啊!”
說罷,茌宇便拂袖而去,裘岳山一臉苦澀,他拉著張漠的手進到了自己的房間。
“老弟.你怎麼回事啊!黃部長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出風頭,你就是不聽,你看,現在他對你敵意這麼大,如果你的行為被SH派解讀為咱們黃派要跟SH派劃清界限的信號,這責任你擔得起嗎?!”
張漠看了一眼面前眉頭緊皺的裘岳山,心想雖然是自己老哥,但是在這等家國大事面前.該騙的還是得騙。
“哥.SH派太過分了,我分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擊垮日美的聯合技術團隊,他們卻非得把項目的管理權讓出去,這不是賣國是什麼?”張漠義憤填膺的說道。
“你還是太年輕了,太年輕了呀!這個勾心斗角的社會豈是用一兩句話,一腔熱血就能混出頭、做成事的?這個時候就是需要圓滑起來,因為大家都在圓滑,只有你是那個棱角分明的,雖然你心懷國家民族大義,但是這個社會容不下你如此蠻橫的左衝右撞呀!你說的沒錯,你的想法也都是對的,正因為如此.你不能一直對,你也得讓別人對幾次,這就叫混社會,混官場的藝術。”裘岳山苦口婆心的說道。
張漠沉默不語,他假裝“深入思考”了一陣子,問道:“我知道了,後面的會議我再也不發言了就是,讓SH派來主導,我不想給黃部長惹麻煩。”
裘岳山的眉頭舒展開來,道:“對啦,對啦,你想明白這一點就好,千萬別一個人鑽牛角尖,你跟茌宇是不是在天台吵架啦?”
“吵架,也算不上吵吧,就是氣不過譏諷了他幾句。”
“你得給我作保證,以後不能這樣了。”裘岳山面色嚴肅的說道。
“行,我保證。”
此後,裘岳山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對張漠說教了半天,張漠熟練的運用演技表演了一番,把裘岳山敷衍了過去。
當天的會議進行的太過於順利,下午三點多就談完了,茌宇繼續扮演著他“賣國賊”的形象,張漠則扮演著被邊緣化的愛國技術人員的形象,兩人心照不宣,配合的相當完美,張漠回到自己房間之後,心中的包袱被前所未有的松綁,借助著酒精的作用,補了一個下午覺,一口氣睡到下午六點多才被手機鈴聲吵醒。
是茌宇給他打的電話,茌宇說日方的派了人想見張漠,估計是把大禮送過來了,讓張漠准備好接受日方的禮物。
張漠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些,他身上還帶著些許酒味,張漠打開了房間的門,佐佐木,那個一臉諂媚笑意的日本人就站在他的門口。
視角來到GD.林之垚今天又有緊急任務需要外出,上午九點多的時候人還在家里,十點多的時候來了緊急任務傳真,林之垚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急匆匆的出門了。
從NJ回來之後,林之垚和秦雨冉的感情突飛猛進。
每個人都要經歷很多第一次,而且經歷了第一次之後,第二次第三次就會輕車熟路起來,自從在NJ當著秦雨冉的面跟張漠討論機密話題之後,林之垚跟秦雨冉之間的關系又進了一步,林之垚已經基本上認定了秦雨冉是個沒什麼心機的女人,可能林之垚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把秦雨冉當成自己人了,甚至已經對她產生了深刻的感情,所以對秦雨冉的管制已經放松了很多,現在秦雨冉已經可以自由出門了,今天林之垚不在家,秦雨冉躺在沙發上無聊的刷了一陣子連續劇,無邊無際的空虛充滿了她的靈魂,秦雨冉心想,大概是自己太缺少社交生活吧,也許出去玩一玩,散散心就能夠將自己的心靈填滿,於是她決定出門。
當天晚上,秦雨冉獨自一人在一個西式餐館中吃了一頓飯,本想去看場電影,但是一個人看電影實在是太孤獨了,於是她選擇去嘗試一下最近剛剛流行起來的桌游一一狼人殺。
游玩的過程還是讓她非常滿足,跟同齡的年輕人們坐在一張桌子上玩社交游戲,從桌游吧出來的時候,好幾個年輕男人圍著她要了她的微信,這種被眾星捧月的感覺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體驗過了。
從桌游吧出來之後.秦雨冉拒絕了一個男生要開車送她回家的請求,她被男生邀請的時候,心里面想到的是林之垚那張臭臉,如果被林之垚看到了她從陌生男人的車上下來,這個男生和自己恐怕都要被打斷雙腿,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秦雨冉居然並不反感.臉上竟然浮現出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她這時候好像突然明白了,也許那些空虛並非是缺乏社交,而是只是單純的想念那個榆木腦袋林之垚了。
正當秦雨冉想著這些事,乘坐電梯來到桌游吧樓下,准備打個車回家的時候,她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秦雨冉,別來無恙啊?看來這段日子你過得不錯?”
秦雨冉瞬間渾身汗毛直立,思緒完全陷入了混亂,她渾身僵硬的轉過頭來,一個帶著墨鏡的西裝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後。
秦雨冉此生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在幾個月前撥通了她的電話,給她一百萬,然後讓她參與她的間諜活動。
秦雨冉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報警。
然而下一秒她就瞬間清醒了過來,她的身份是什麼?
她本來是要去蹲監獄的,報警?
別開玩笑了,報警了自己可怎麼辦?
面前的這個身穿西裝的男人顯然很明白這一點,他面帶微笑,從容不迫的看著秦雨冉,他知道秦雨冉不可能報警自投羅網。
“你要干什麼?我要給林之垚打電話了!”秦雨冉呵斥道。
西裝男撇了撇嘴,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盡管打,但是打之前你最好想好,如何向他解釋你跑出來玩,然後接觸到我的劇情,想想吧,秦雨冉,想想你打完這個電話之後,林之垚對你的想法會做出何種改變,他多麼小心謹慎你自己知道的,以後你再也不可能像今天這樣出門了,做一輩子囚人,你想要那樣嗎?”
西裝男的每句話都普通利劍一樣直插秦雨冉的心底,秦雨冉情緒越發激動,眼眶甚至已經紅了起來。
“你找我做什麼?我先提前說好,你任何要求我都不會答應。”秦雨冉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說道。
“不聽聽看你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答應呢?秦雨冉,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一一一個無與倫比的美妙機會,你可以擺脫身上的枷鎖,脫離那個控制欲已經近乎接近變態的林之垚,你可以遠走高飛,生活在外國海灘上的一間小別墅里面,每天呼吸著海風,手上有著你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你感覺如何?”
“上一次你向我承諾這些的之後,我就被渾身赤裸的鎖在椅子上,被審訊和虐待了一下午,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西裝男笑著點了點頭,向前走了一步,秦雨冉本能的後退一步。
“你是不是愛上林之垚了?”
聽到這句話之後,秦雨冉的心髒猶如被重重的打了一拳。
她沒有回答,因為這一事實她曾經無數次的回避,她也曾經無數次的問自己這個問題,但是她不能回答,也不能面對。
我愛上林之垚了嗎?如果這個問題放在一年前那個自己的面前,這簡直是個笑話。
那時候的秦雨冉是個看韓劇,熱衷於挑選化妝品,每月領著保養費,在豪車面前擺拍,最上流,最自由的女人,喜歡林之垚這樣一個一身江湖氣息的草莽之人?
別開玩笑了!
他完全不會理解女人心,他粗魯,他吃飯的時候唏哩呼嚕,毫無紳士做派,每天眼里就只有任務,日常的娛樂活動居然是鍛煉肌肉,面對女人居然連一兩句溫柔的話都講不出,這樣一個男人簡直只配被以前那個秦雨冉恥笑。
但是為什麼,秦雨冉從未如此真實的感覺到一個男人的存在,他的每一個動作她都想關注,他的每一個眼神她都想了解,那些衣冠楚楚,紳士無比,能夠跟女人聊口紅色號,能夠跟女人談日韓明星的帥哥公子,卻如此的飄渺而又虛幻?
“哼哼,別傻了,如果你真的愛上了他,那就是你最大的悲哀,你覺得他真的把你當做一個女人來對待嗎?你只不過是他臨時的泄欲工具罷了,他根本就沒把你當人。”西裝男嗤笑道。
“你放屁!”秦雨冉大喊道。
“你看,你總不想承認這一點,如果你真的覺得他對你有真情在,為什麼現在不敢給他打電話呢?他那麼愛你,肯定會優先相信你的,怎麼?打呀?”西裝男笑呵呵的說道。
秦雨冉默然不語。
西裝男又是嗤笑一聲,繼續說道:“聽著,秦雨冉,你干脆大方承認了吧,你離不開林之垚了,如果你真的想後半生都跟那個林之垚生活在一起,並非沒有合適的解決方案,林之垚是黃派的重要人物,這一點你知道的吧?未來要不了多久,sh派會當家做主,那個時候,黃派可能不是首當其衝被清算的,但是他們絕對跑不了,那個時候,你會覺得林之垚能逃脫制裁?別開玩笑了,我想他不止一次告訴你說,他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吧?”
“我不懂這些,你跟我說這些沒用!我要走了!”秦雨冉發現自己竟然被這個西裝男說的有點動搖,掏出手機准備喊出租車。
“想清楚這個問題,別把你自己和林之垚的命都玩沒了,你身為他的女人,多為他著想著想才是正理,未來的大趨勢你應該從他的口中聽過一句兩句吧?要變天啦!勸你的男人早日棄暗投明.SH派還是歡迎他這個人才的,你總不想他以後掉腦袋吧?”西裝男掏出一個名片,伸手遞給秦雨冉。
秦雨冉看向西裝男手中的那個亮閃閃的名片,內心無比的糾結,接?還是不接?
NJ某處,一個大型娛樂區的大院子里,周圍停著不少轎車,旁邊的KTV中傳出來各種不著調的歌聲.KTV對面就是一個大型洗浴,兩個服務員站在門外迎客.KTV的霓虹燈把整個大院照的五光十色.頗有一種非現實的魔幻感。
“慕容公子,是時候做決定了,一旦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再想加入粉蛋糕,可就難啦。”同樣是一個西裝革履的黑衣男人,對旁邊站姿筆挺的慕容長歌說道。
慕容長歌笑了笑,道:“我哪里稱得上什麼公子.我只不過是一個當兵的,南宮公子那才是真正的公子呀。”
“您可別自謙,南宮公子說,當今的年青一代中,他看得起的人不多,您就是其中一個,慕容家族家大業大,怎麼當不起公子這一稱呼?這個月中旬那艘大游輪靠岸,他一直邀請您一起上去玩一玩,同時也能介紹不少志同道合的年輕人認識,多好的一個機會呀,南宮公子可是一直想著您呐。”西裝男掏出煙來給慕容長歌點了一根。
“如果有空,定然拜訪。”慕容長歌抽了口煙,不成不淡的說道。
“慕容公子一一”西裝男人的聲音一下子壓低了好多.在混亂的KTV聲音中,顯得很難聽清楚,慕容長歌的聽力相當敏銳,他連側耳都不需要,還是很准確的聽清楚了對方在說什麼,“就要變天啦,難道慕容公子察覺不到嗎?以您的聰明智慧,肯早就定察覺到了,等到換新天的那一刻,以慕容公子的地位,聯合南宮公子.未來能做到什麼程度,還用我這種小人物詳細跟您說嗎?”
慕容長歌默然不語。
城市網絡計劃初步談判順利完成的消息傳回國內之後.SH派的各種人物都開始活躍起來,很多張漠認識的權貴、官員,或多或少都感覺到了來自SH派廣泛接觸,根據對方身份的不同,也采取著不同的策略,所謂軟硬兼施,對症下藥,一時間,整個華夏政壇風起雲涌。
視角轉移回張漠這一邊,他現在還並不知道現在國內SH派正如此活躍著,他正准備接受日本外務省的最終極賄賂。
此時此刻的張漠大腦十分興奮活躍,他剛剛跟茌宇所代表的的上層達成了共識,並且相互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卸下重擔的張漠前所未有的輕松,在他看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得上這種擺脫枷鎖的快感,所以張漠對日本人准備的所謂大禮並不感興趣,至少興致不太高昂。
能是什麼呢?
張漠默默的想著,像上一次一樣拿出一些金銀珠寶?
太俗氣了,興許是房產,在人的世界觀中,有屬於自己房子存在的地方才能被叫作家,日本人有可能是想送我一個坐落在橫濱的大房子,讓我對日本產生更多的感情?
事實上,張漠猜對了一部分,又沒有完全猜對。
一路上,佐佐木依1日十分健談,閒聊之中,張漠發現車子又一次開出了橫濱的市區,張漠心中暗暗好笑,這些日本人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潔癖,好像這些肮髒而又陰暗的交易就不應該在大城市的正中心發生一樣。
終於,車子在一個生活氣息相當濃厚的居住區放慢了車速,張漠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周圍來來回回的已經都是一些日本的學生主婦,小巷子隱藏著一個又一個掛著朴素招牌的酒屋,沒有高層建築,貨車的數量開始增多,稱這附近為郊區毫不為過。
當車輛停在一棟不起眼的日本普通二層民居面前的時候,張漠依然沒搞清楚日方想送什麼。
送眼前的這棟房子?
張漠簡直要懷疑日本外務省的決策者是不是用屁股在考慮事情,如果真的是送這樣一棟普通民居.不是在搞笑嗎?
就算是一個普通的中國富商都看不上眼吧。
“張君,這就是我們代表日本送給您的禮物,從現在開始,這棟房子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歸您所有,希望您能夠喜歡。”佐佐木下車之後,在翻譯的幫助下,這樣跟張漠說道。
張漠簡直不敢相信,就這?
不過在未進入民居之前,張漠不能妄下定論,可能這棟房子里面有一些特別貴重的東西吧。
張漠甚至還謹慎的用微信系統掃描了周圍,這種已經算是較為偏僻的地方,要對他動點手段也是完全有現實條件的,掃描結果現實周圍並沒有針對他的危險存在。
佐佐木一臉自信的微笑,好像他非常確定張漠肯定會喜歡這個禮物,張漠皺著眉頭走到了房門前,打開了門,開門的那一瞬間,張漠終於知道這些日本人准備了什麼禮物給自己,他一瞬間也明白了什麼叫做“這棟房子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歸您所有”。
一個身穿精制和服的少女跪在門後的玄關處,俯身對他磕了一個頭,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張漠的心弦被毫無防備的觸動了。
那是一張干淨到極致的少女臉頰,偏向於橢圓的娃娃臉,大大的眼睛.水靈而又清澈的目光簡直可以直窺人類的心靈深處,額頭上留著齊眉的齊劉海,雙眼皮,线條簡單的鼻梁,白皙的皮膚,她的整個臉頰上找不出任何一絲一毫的多余,惹人憐愛的下巴和嘴唇,讓人一眼看過之後就必然會產生想上前撫摸的衝動,最讓人驚嘆的地方在於,她的樣貌天然的表現出一種柔弱感,這種柔弱感進而讓張漠感受到了一種來自於女性的神秘性一一她笑起來的時候,這種柔弱感將表現成什麼樣子?
她哭的時候,這種柔弱感又會是什麼感覺?
原來,日本外務省准備的大禮,竟然是一個活生生的少女。
張漠在經過短暫的驚訝與震動之後,他回過頭來,看向遠遠站在院子外面的佐佐木,佐佐木一臉笑意絲毫不變。
張漠輕輕的掩上門,走向佐佐木,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們的好意,恐怕我不能接受。”
“您肯定會接受的。”佐佐木這樣簡單的說道。
張漠有些訝異他話語中堅定的語氣,日本人說話就是這樣,他們通常不會非常直接的表達拒絕或者肯定,跟人交談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會出現這樣的詞句:“或許有點不妥”,“可能有些問題吧”,“是否有點欠考慮呢”,實際上出現這樣的話語的時候,基本上就是態度堅決的否定了,再比如“或許是這樣”,“可能確實如此”,這樣說的時候基本上就是肯定,日本人多用此類模糊的語言傳達意向。
特別是外交場合,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術更是隨處可見,張漠最近已經有些習慣日本人這樣說話了,但是佐佐木這次說出的話卻異常的肯定,顯然,他對這個“禮物”有著絕對的自信。
“此話怎講?”張漠反問。
“如果您不接受,恐怕她未來也不知道應該怎樣生活了。”佐佐木笑眯眯的說道,“張君,她從小被培養起來,就是為了侍奉一個值得她去侍奉的主人,除此之外,她幾乎毫無在社會上生存的能力,我們奉行一個准則,這樣的少女我們只送給最重要的客人,如果被客人拒絕了.她們也不會被轉手送給其他重要的客人,她們只會被送一次,您明白嗎?”
張漠聽懂了佐佐木在說什麼,這句話直白的翻譯過來就是一一你不接受,她的人格以及她本人,都會直接從日本社會中被抹除。
“我如何確認她不是一個被悉心培養的貴國間諜?”張漠雖然因佐佐木如此淡漠而又坦然的跟他討論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的歸屬而震驚,但是他依1日保持著相當的冷靜。
“請不要懷疑這一點,如果一個人被當做間諜培養,她的心靈必然有陰暗的一面,因為她時刻要撒謊,時刻要偽裝,這種虛假是可以被敏感的捕捉的,請您看看她的眼睛,您覺得她存在那種偽裝嗎?”佐佐木答道,“而且,我們非常信任張君,我們認為張君是可以永遠和睦的朋友,對待朋友,我們怎麼可能使用間諜呢?”
張漠根本不想去分辨佐佐木言語中的真真假假,但是他基本上確定了一件事,那個民居中的少女,肯定帶有“異國花魁”這個稀有屬性。
怎麼說呢?
漂亮?
美?
用這樣通俗的詞語都無法形容這個少女給張漠的感覺,她像是一塊璞玉,而又並非是那種規整而又被打磨到極致的規則玉石,她身上存在一種近乎於魔幻般的原生態的美,幾乎不需要任何代價的,不需要任何過濾的,如此直白的撞擊到了張漠的心靈。
如果這等水平的少女都稱不上異國花魁,恐怕張漠再也找不出什麼女人能夠的上這個資格了,這位少女的容顏跟那些整容過的韓國網紅臉根本就不在一個賽道上,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創造出來如此結合了純潔、天然,如此具有少女氣質的外表。
“我如何與她交流?她會中文嗎?”張漠問道。
佐佐木道:“她沒有使用手冊,一切請您自行體會,這種探索的樂趣才是最隱秘而又引人入勝的,她甚至可以變成您最想變成的樣子.您可以做她任何人,她的愛人、她的監護人….什麼都可以,她非常聰明,非常敏銳,您會體驗到這些的。”
張漠聽完佐佐木的翻譯,他根本無法理解什麼叫做探索的樂趣,面對一個語言不通,文化不同,三觀差距如此巨大的日本少女,有什麼好探索的?
張漠轉念想了想,就算這個少女是被日本從小培養起來的間諜,自己總能發現的,在微信系統的輔助下,一切鬼魅魍魎必然無所遁形。
佐佐木看到張漠站在原地沉吟,便將一個手提袋交到張漠手中,對張漠鞠了一躬,帶著翻譯就上了車,很快就離去了。
張漠打開袋子一看,里面是各種證件,有護照、健康證、戶籍抄本等等一對關於這個女孩的各類證件,有護照在也就意味著這個日本女孩可以帶回國。
張漠看了一眼護照上的名字:AoiYukari.張漠嘗試讀了兩遍,硬是不知道該怎麼發音,旁邊是這個少女的大頭照,上面還有出生年月,張漠算了算,原來這個少女今年已經十七了,在日本已經超過法定結婚年齡,張漠又看了看其他的證件,總算在戶籍上找到了她的日文名字:青井力。
張漠站在民居的院子里.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這時候,很多路過的主婦和學生都注意到了張漠的存在,張漠顯然是這個社區的生面孔。
張漠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引起過多的注意,他回到宅子前,打開門走了進去。
玄關處,這個名叫青井力的少女依然跪服在木地板上,她看到張漠走進門來,臉上露出了一點點非常難以察覺的微笑,然後低下身來幫張漠脫了皮鞋。
之後,日本少女拉起張漠的手,帶著他來到了客廳,張漠坐在這個陌生環境的椅子上,並且第一次聽到了少女的聲音:“Coffee?Tea?Water?”
柔弱而又纖細的少女音,空靈的感覺沁人心脾。
張漠說Water.少女便給他倒了一杯水,淡粉色的和服相當合身,一雙長袖被她好好的管理著,她將水杯放在張漠面前桌子上的時候,長袖幾乎沒碰到桌子上。
張漠心想恐怕要著重用英語交流了,實際上張漠的英語並不差,並不是因為張漠高中時候英語多麼好,他的英語得益於計算機技術的宗師級能力。
然而少女接下來的舉動讓張漠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做佐佐木說過的“體驗探索的樂趣”。
少女拿了一個手繪板坐在張漠面前,她在手繪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還標注了發音,在名字旁邊三兩筆畫出了一個穿著和服,留著齊劉海的少女形象,畫技相當了得,最後又標注了一個箭頭,將名字和那個少女形象鏈接起來。
張漠馬上明白了她什麼意思,她在介紹自己的名字。
“AoiYukari。”張漠嘗試著發音,因為已經練習過幾遍,所以也沒出大多簍子。
少女臉上馬上綻放出了笑顏。
隨後,少女馬上花了一個西裝短發男人的形象,顯然就是指張漠,然後將筆遞給了張漠。
張漠拿起筆,在卡通西裝男人身邊寫下了張漠,以及發音zhangmo。
少女馬上開始嘗試發音,她顯然不能區分mo的發音音調和發音技巧,只能發出類似“張夢”之類的發音,張漠教了她幾次,她很快就學會了。
少女學會了張漠這個發音之後,更加高興了,張漠瞬間感覺自己跟這個日本女孩子的距離拉近了很多,然而接下來她做的事情,讓張漠徹底的被震撼了。
少女在繪畫班上繼續用非常簡單的线條勾勒出了三幅畫,第一幅畫,西裝男人牽著和服少女的手,和服少女的手上抱著一個兔子玩偶,兩人在街上走著,第二幅畫,是一個充滿了男性特征的手,以及一個充滿女性特征的手,兩只手牽在一起,各自的無名指上帶著一枚戒指,第三幅畫,少女的脖頸上帶著一個項圈,項圈上連接著一個尼龍繩,尼龍繩的盡頭是男人的手。
極快的畫完之後,少女將繪畫板推到張漠面前,然後分別指了指這三幅畫,在繪畫板上打了個問號。
這三幅畫,以及這個大大的問號傳遞出來的信息,勝過千言萬語,張漠馬上領會了少女的意思,她在問張漠她是他的誰。
第一幅畫,她是張漠的女兒。
第二幅畫,她是張漠的妻子,或者性伴侶。
第三幅畫,她是張漠的奴隸。
張漠起初的反應是毫無反應,他無言的看著眼前的三幅畫。
隨後,他看向少女,少女一臉平靜的看著他,看著面前這個純潔到幾乎讓人心疼的少女容顏.張漠抓起旁邊的橡皮,用力的擦去繪畫板上的圖畫,然後對少女擺動著雙手,少女瞪大眼睛,水汪汪的瞳孔中滿是疑惑。
張漠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他不能像面前這位少女一樣能夠流利的作畫,張漠有些著急,大腦飛速的思考著快速跟她交流溝通的辦法,突然,他靈機一動,抓起筆在繪畫板上歪歪扭扭的畫了一個顯示器,然後指給少女看。
少女指了指客廳的電視機,張漠搖了搖頭,然後做了一個打字的動作,少女馬上明白了,她牽起張漠的手來到了二樓,二樓的一個裝飾類似於書房的房間中,一台略顯老1日的台式電腦靜靜的放在電腦桌上。
張漠知道問題解決了.他搬了個凳子讓少女坐在旁邊,然後打開了電腦,看了一眼鍵盤,上面全是日文的蚯蚓字,電腦的界面也都是日文的,他一個字都不認識,但是這怎麼可能難得倒張漠?
只要能夠打得出英文,在張漠面前那都不是事。
少女完全看不懂張漠在干什麼,她只看到電腦屏幕上的黑色框框中,一行行的英文代碼飛速的向上掠過,張漠的雙手極其靈活的在鍵盤上飛躍,即便什麼都看不懂,她還是這樣靜靜的坐在那里,認真的看著張漠工作。
張漠很快寫完了底層代碼,他思索了片刻.在屏幕上打出了兩個英文:yourphone,然後看著少女指了指這兩個英文。
少女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走了出去,讓張漠哭笑不得的是,少女拿來的是這房子里面的固定電話。
張漠跟少女比劃了半天,又是畫又是英文的,解釋了好半天,少女才明白張漠要她的智能手機,然而少女表示自己沒用過,也沒有智能手機。
用英文詳細溝通了一下,沒料到這個少女居然原始到了這種程度,她甚至幾乎不接觸互聯網,張漠只好用自己的手機了。
他將手機用數據线鏈接到電腦上,然後一行行的繼續敲打代碼。
很快,張漠的手機上出現了一個應用的圖標。
張漠打開那個國標,短暫的loading之後,展開了一個界面,這個界面非常簡單,界面的下部有一個綠色按鈕,一個紅色按鈕,一左一右分布兩邊.然後兩個按鈕的上面又兩個長方形的白框。
張漠將手機放在少女面前,看著她微笑了一下,少女不明所以,一臉天真無邪的疑惑,張漠按下了綠色按鈕,然後對著手機說道:“你好,青井小姐。”,手機中的第一個白框中馬上出現了這六個中文字,隨後,張漠按下了紅色按鈕。
很短暫的反應時間之後,下面的白框中出現了日文:Z凡(二右l苫、青井吝凡。
伴隨著日文的出現,手機里面還發出了日文的發音:“口你急哇,阿奧義桑。”
少女不可思議的用雙手捂住嘴巴,她興奮的說出了很多日文,張漠從她眼中的眼神中看到了快樂與興奮的感情,他不禁也笑了起來,然後他又按了一次紅色按鈕。
少女說出的日文馬上被收錄,然後被翻譯了出來。
“騙人!這是什麼?是什麼翻譯機器嗎?有誰在幫我們翻譯嗎?”
張漠搖了搖頭,用翻譯機器告訴她:“不,這不是有人在翻譯,而是我用這個手機連接了網絡上的翻譯軟件,這是機器在翻譯。”
少女聽完日語翻譯之後,用崇拜的眼光看向張漠,張漠示意她嘗試使用一下這個翻譯軟件,少女的手有些發抖,有些不知所措,張漠便牽起她的手,把她的食指按在紅色按鈕上。
然後張漠用眼神鼓勵她讓她說話,少女面對著手機說了一句張漠聽不懂的日文,張漠能感受到少女音調中的顫抖,顯然她太緊張了。
軟件馬上收錄了這句日語.然後張漠又牽著她的手按了一下紅色按鈕。
“機器人,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張漠不禁笑了起來,這個少女還覺得手機里面住著一個活著的什麼東西,她看待這個世界的眼光實在是太過於感性化了.現代的人工智能,以及智能手機,即便是如此簡單的翻譯軟件她都不能正確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