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媽媽去哪里了？”

　　“媽媽會回來的，快睡吧！”

　　“姐姐也早點睡…”

　　“不急，我在院子里等她一會再睡…”

　　……

　　“你媽呢？”

　　“不知道…快喝藥吧…”

　　“唉…該死的…”

　　“好好養病，早點休息吧…”

　　……

　　這是深夜的羅老七家。

　　妹妹，姐姐，父親…

　　他們簡短對話，再無應答…

　　他們思緒不平，心魂無崖…

　　（妹妹…哭了…）

　　這是姐姐獨坐望星，煩亂無眠的牽掛。

　　（媽媽…回家…）

　　這是妹妹默默祈禱，難以入睡的囈話。

　　（該死…婊子…）

　　這是父親暗自咬牙，無能狂怒的咒罵。

　　********************

　　倉庫里。

　　村長已經發泄完了壓抑多年的欲望，此刻他沉默的注視著老七媳婦，久久無言…

　　甘雨早就被干到神魂顛倒，村長一個人就造成了這等同於被輪奸的後果！

　　村長看著她在地上的抽搐扭動…

　　修長的美腿間，被村長的大黑肉棒插入過的小穴已經完全合不攏了，淌滿了滑膩的蜜汁與精液…

　　飽滿的胸乳高聳在粉色的嬌軀上，嬌小可愛的乳尖上，沾滿了乳汁，噴出的乳汁再次灌滿乳釘鈴鐺，讓它發不出聲響。

　　至於傷口，早在麒麟血脈的幫助下愈合，不過這也導致那乳環直接卡死在了乳首的嫩肉里，想要取下來，除非把整個乳頭切掉！

　　“呃…咳…”

　　甘雨翻著白眼，吐著舌頭，一副被高潮徹底打敗的模樣，那蒙著水霧的雙瞳依舊充滿還在余韻中抖動，嬌人的閃爍著…

　　“呃…噗呃…”

　　村長的聽到她的艱難喘息，終於動了一下腦袋，眼神中慢慢涌起了愧疚…

　　他只思考了一會就開始幫甘雨清理身子，為她穿好一件倉庫里存儲的衣物，然後又在倉庫里翻找出被褥為她布置了一個地鋪。

　　接著，村長將她抱進了里面，蓋好了被子，又一次沉默的站起…

　　（抱歉…晚安…）

　　“唉…”

　　他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倉庫里再也沒有別的人。

　　不久後，甘雨翻著的白眼閉合，高潮的余韻止歇…

　　她久違的、安穩的睡去了…

　　********************

　　容顏會老，夢會醒…

　　但你依然在我的夢中…

　　保持著初識的樣子…

　　你只是個夢…

　　是我時刻想做的夢…

　　太陽出來了…

　　一切終要繼續…

　　讓我繼續完成這個夢吧…

　　咚咚咚…

　　敲門聲起，將甘雨從悲傷的記憶中帶了出來。

　　“誰？”

　　她輕聲說著，不知道門外會不會又是一個意外的訪客。

　　“我…是我…村長…”

　　甘雨愣了一下，心頭涌現了各種各樣的復雜情緒，但最終還是打算為他開門…

　　叮鈴鈴…叮鈴鈴…

　　甘雨剛起身，胸前就傳來了鈴鐺的脆響，這讓她頓時就漲紅了臉…

　　她深呼吸了幾口，雙手抱懷，按住自己高挺的胸脯，不讓那鈴鐺再次響起，然後慢慢的移動腳步到門前，打開了大門。

　　看見門外那個高大黝黑的身影，甘雨臉上有些發燙，她不由得又回憶起那瘋狂一天，與這健壯男人的纏綿。

　　除羅老七外，他是第二個能滿足甘雨的男人。

　　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甘雨有些猶豫的開口問道。

　　“你…有事嗎？”

　　甘雨心中略微有了些猜測，但是一直以來這位村長的高尚表現，讓她無法開口。

　　她不是很想問出口，不想問這個高大男人是不是來買她，無論怎樣的回答，甘雨都會覺得難過。

　　“我…唉…你放心，我沒想干那事…只是有話想說…”

　　村長一改那粗獷暴躁的模樣，此時變得像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一般。

　　“是嗎…”

　　甘雨略微松了口氣，向後敞開了門板。

　　“進來說吧…”

　　村長點點頭，跟著甘雨進了院子，他沒有進屋，而是坐在了屋外的桌子邊。

　　他並不想看見羅老七，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動手打死了他。

　　（真他媽是個老混蛋…）

　　越是看著甘雨那纖細的背影，心中的怒火便更是旺盛！

　　村長等待好一會。

　　等甘雨招呼孩子們進了側屋，給羅老七喂了藥，最後端來一杯茶，兩人才終於面對面的坐下。

　　“你…說吧…”

　　甘雨感到有些尷尬。

　　那天的事發生後，她都一直不想見人，何況是村長這位當事人之一。

　　“呃…咳嗯…是這樣的…”

　　村長清了清喉嚨，他也不是很適應這尷尬的氣氛，這與他一直以來的直爽性格毫不相干。

　　“前段時間我去了一趟璃月港，想申報一些對本村援助項目…我聽說這事是玉衡星大人處理的…”

　　村長此時抬頭看了看天，心里十分緊張，那些醞釀著心中的話讓他有些難以啟齒。

　　“我感覺玉衡星大人有些憔悴，有些擔心項目被影響…所以打聽了一下，聽說七星目前全權管理一切事務，我有些好奇…七星的秘書到哪里去了…”

　　看著村長喃喃說著的樣子，甘雨的心略微抽緊了一些。

　　“所以呢…”

　　“呃…呃…我見過那位秘書，她來過我們村…我之前建房時有請相師，他私下里告訴我，說我們村里有一個很大的陣法，遠超他的水平…”

　　村長放低了腦袋，目光轉而望著面前的茶杯，望著那蒼白的霧氣慢慢升騰。

　　“我感覺自己忘了些什麼…而且…而且…我給村里登戶籍時，沒發現你的名字…聽說你是獸族，所以長了角，頭發也不是黑色的…就是…就是感覺很熟…”

　　看著村長那副憋的有些充血的黑臉，甘雨莫名覺得有些滑稽，她略微勾勒了一下嘴角。

　　“所以…”

　　村長聞言，伏低了腦袋，接著猛得抬起頭，咬著牙，目光直視著那張秀美傾城的面孔，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

　　“你…你就是…甘雨大人吧？”

　　甘雨保持著平靜，看著面前這個男人，露出復雜的表情，也沒有開口回應。

　　沉默的氣氛蔓延著，一直到那杯茶不再騰出縷縷白汽，甘雨才緩緩點了一下頭。

　　（真…真的是…）

　　村長此時證實了內心的猜測，卻絲毫沒有舒緩心情的感覺，因為更多的疑問一股腦的涌入了他的心頭。

　　但是他沒有選擇提問，他能感覺到，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甘雨…大人…我知道，羅老七那家伙對你一直不怎麼好…還有那天的事…你恨我們嗎？這個羅石村…”

　　村長忐忑不安的問著。

　　“不會的…這不關羅石村的事…而且那天…那天我也說了…自願的…”

　　甘雨漠然的回應著，仿佛一切都是過眼雲煙，這讓村長的心里愈發慚愧。

　　“我…抱歉…我二十七歲退伍後就回了老家，這麼多年我一直希望這個地方，這個羅石村可以好起來…我怕羅老七那一顆老鼠屎壞了這地方…”

　　村長低聲說著，嗓音沙啞無力，似乎是已經被磨平齒輪的織機。

　　“還有，那個…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那幫畜生在你的…你的…那里穿釘子…”

　　村長憋紅了臉說出難以啟齒的話語，而甘雨一時也羞愧無比，那天被羅胖強行刺穿乳頭而戴上的鈴鐺乳釘，依舊掛在甘雨粉嫩的乳尖上。

　　這半個月來，甘雨每天都感受著乳頭被拉拽的刺痛與酥麻！

　　每走一步，乳頭上的鈴鐺都會清脆的響起！

　　這讓甘雨在羞愧與痛苦的泥潭中難以自拔！

　　“那個…已經長在一起…取不下來了…還好…習慣就好…”

　　甘雨一直是逆來順受，對她而言，這對乳釘也算不上什麼難以接受的麻煩。

　　村長想了會，不打算再提這讓他有羞恥又憤怒的問題。

　　他打算轉移話題，於是又一次開口道。

　　“沒事就好…嗯…還有就是，羅老七眼看是不行了，甘雨大人你…你之後怎麼辦呢？還會回璃月港嗎？”

　　甘雨聞言，眼神充滿了落寞。

　　“也許吧…”

　　村長見她沒有直接承認，心里也放松了一點，他定了定神，打算把此行的目的講出來。

　　“是這樣的…你在這也呆了那麼久了，要是不嫌棄這羅石村，也可以住下來…你放心！村子里的事我都可以幫你擺平！”

　　“誒？”

　　“我是村長，這是我該做的！別的地方我不敢說，至少這羅石村，我說了算！”

　　甘雨一時有些手足無措，這幾年她一直承受著別人的冷眼與輕蔑，不知有多久沒被這樣關照過了。

　　“你是想…”

　　甘雨略微察覺到了他的念頭，因為他漲紅的黑臉，因為他顫抖的粗手…

　　“羅…羅老七…也快不行了！你的兩個孩子都在這出生，算是我們村的一員…帶著她們搬走估計很長時間也沒法適應，倒不如在這里住下來…這村里誰欺負你們孤兒寡母的，我幫你教訓回去…我…我…”

　　村長的話顫顫巍巍的，每一個字似乎都是從牙縫里拼命擠出來的，充滿了尷尬的意味。

　　“我…我老婆…死了十多年了，我一直沒有續弦…甘雨大人…大人你…要是…要是…”

　　甘雨低下了頭，沉默不語，心中的死水仿佛又劃過了一絲微風。

　　村長沒有把話說完就停了下來，心中各種念頭混亂的衝撞著。

　　（白痴！你這白痴！）

　　（人家是仙人，你配的上嗎？）

　　（人家嫁羅老七肯定是身不由己的事，你還想當第二個癩蛤蟆是吧？）

　　（也許…她會答應呢？）

　　（孩子…孩子我就當成自己的…反正我也沒孩子！）

　　（唉…沒戲！肯定沒戲！）

　　村長心中雜念亂冒，自我否定著，而甘雨也是一言不發，未做回應。

　　“這對你不好，我已經快是個寡婦了，而且還是個…流鶯，我這個身份，會連累你的…”

　　甘雨終於開口了，語氣平淡卻又不連續，聽不出任何情緒。

　　不過這話語的直白內容，讓村長的心涼了半截！

　　“我…我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我不在乎！”

　　村長有些大聲的吼了出來，旋即又流露出畏懼的神色，擔心會嚇著眼前的女人。

　　甘雨聽見他如雷的咆哮，楞楞的看著這個激動的男人，腦海中又回憶起了多年前的事…

　　（我不在乎，我願意和他去往任何地方，我不在乎提瓦特的一切，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甘雨又沉默了下來，眼中又帶上了不少的黯然，而黯然中又忽有些光明亮起。

　　見甘雨沒有回應，村長有些懊惱的在心里罵著自己，他今天只是抱著期待來嘗試一下，這結果也在他的預料之內…

　　（唉…真是自尋煩惱…）

　　“甘雨大人…我…”

　　村長本想說出的告辭話語卻憋回了喉嚨里，因為他看見那個藍發的麗人此時正看著他，帶著緩緩勾勒的微笑…

　　那笑容是那樣的淒美…

　　那笑容是那樣的惆悵…

　　那笑容卻又帶著一絲解脫…

　　那笑容正對著他…

　　“叫我甘雨…就好了…”

　　烏雲微卷分鋒…

　　陽光一米落地…

　　往事如煙…

　　********************

　　日出日落，春去秋來…

　　一晃眼，十年了…

　　兩個孩子一個十歲，一個十一了。

　　今天，甘雨和她的孩子們都站著家中的院子里，面對著一座墳墓，兩個孩子都傷心的哭著，而甘雨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爸爸…爸爸…”

　　小女兒哭的很傷心。

　　在她的印象里，父親是一個很和善的人，他躺在床上常常動不了，但還是會抱著她給她講故事…

　　告訴她長大後要做一個有用的人…

　　叮囑她要保持著麒麟的驕傲，要續寫偉大的傳奇…

　　但是今天她失去了父親，所以她哭的很傷心。

　　大女兒抿著嘴唇，沒有哭出聲，只是仍有眼淚流淌。

　　父親也對她做過一樣的事情，也像愛著妹妹一樣愛著她，但是她記得父親會將憤怒宣泄在母親身上，她記得那樣猙獰的面孔…

　　所以在她印象里的父親不是那麼完美，但那依舊是她的父親。

　　所以她有些傷心。

　　最後是甘雨，她沒有任何情緒，等那對白蠟燭熄滅後，她把一個畫框也投入了那堆燃燒的紙錢之中。

　　那是一個和藹老婦人的畫像…

　　待那畫卷徹底燃燒殆盡後，她一手一個的牽住自己的女兒們向大門走去。

　　沒有攜帶這個家里的任何東西。

　　********************

　　村長站在門口，沒有進來，他不想踏進羅老七家半步。

　　看見甘雨出來，他急忙迎了上去。

　　“完事了？”

　　甘雨看著他，微笑的點點頭。

　　村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多久了？多少年了？羅老七那該死的家伙終於是完蛋了！

　　幾年前，甘雨與村長在名義上走到了一起。

　　雖然甘雨不願意操辦婚禮，但他覺得無論甘雨發生過什麼事，能把一位仙人娶回家就是他的福氣！

　　他幾乎把甘雨當成了他的全世界！

　　這些年兩人相處的很融洽，沒有過任何矛盾發生，而甘雨對於業務的精通也讓村長省心不少，羅石村的一切都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讓村長時常感嘆，甘雨不愧是曾經的七星秘書！

　　業務能力不如甘雨，於是村長在生活里一直很關心她，也時常向她學習各種事項，幫助她分擔工作。

　　而且這些年他沒有主動碰過甘雨，害怕她又想起過去那些不好的事！

　　當然，他已經把羅胖那個混蛋狠狠地暴揍了一頓，打得羅胖在床上躺了半年，之後羅胖的老婆更是把他腿都快打斷了！

　　好在甘雨沒有計較，不然羅胖早就被打死了！

　　而甘雨也在胸上纏了繃帶，把鈴鐺乳釘壓住，至少不會一走路就叮叮當當的響。

　　不過甘雨現在也習慣了，不怎麼想取下來了。

　　村里人對甘雨指指點點的時候，他也會大打出手，狠狠地教訓那些破鑼嘴們！

　　甘雨打算為羅老七送終，他心里不高興也憋了好幾年，不希望影響到甘雨的心緒。

　　此刻，終於是一切塵埃落地，再沒有了那個該死的混蛋打擾！

　　甘雨畢竟是活了千年的仙人，也看出了這男人的心思，一直以來的溫柔以待也讓甘雨漸漸放下了許多事情。

　　當生命漸漸前行，那些或好或壞的過去，終將變成很短的一段，再無提及…

　　“我要回璃月港…”

　　“啊？你…這…”

　　甘雨看見村長一臉的難過，不由得笑出了聲。

　　“我只是按照約定，回去見見故人們…我會回來的，我的家在這里，不是嗎？”

　　（家…）

　　村長默念著這個字，整個人欣喜若狂，這是他幾年來第一次聽見甘雨這麼稱呼這里！

　　“好…好！一路順風！”

　　“嗯…等回來，我們就成親吧…”

　　村長睜大了眼睛，終於等到了苦盡甘來的時刻，他黝黑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

　　“好！好的！慢走…老婆…啊不！夫人！”

　　“嗯…夫君…”

　　甘雨點了點頭，村長在言語上都如此細心，讓她感覺很是溫暖。

　　她帶著女兒們向著村外走去，村長沒有送，因為他知道甘雨還會回來。

　　此刻他急忙回到家里，准備禮服，准備著一場遲來的小小婚禮。

　　這是他十幾年來，最開心的一天。

　　********************

　　“媽媽，我們要去哪里？”

　　小女兒依舊嚶嚶的哭著，大女兒牽著甘雨的手，心中滿是迷茫。

　　甘雨回頭看了看她，眼中終於出現了一點溫情。

　　“回家…”

　　“回家？我們剛從家里出來呀…村長阿爹家也不在這邊…”

　　大女兒不解的問著。

　　“回媽媽的家…真正的家…”

　　“那…那是什麼地方呀？”

　　甘雨笑著，看著女兒們那充滿畏懼的稚嫩面孔。

　　“別擔心，媽媽會一直在你們身邊的。”

　　她帶著女兒們走到羅石村的周邊饒了一圈，找到陣法的各個節點，改寫了部分的規則，解除了部分的干擾。

　　她不想那位村長被羅石村的人們看低。

　　（從此以後…甘雨只是村長夫人…）

　　最後看了一眼村外老屋的方向，那縷細煙還未散去。

　　甘雨對著那里最後微笑了一下，轉身而去。

　　（該回家了…）

　　我會發著呆。

　　然後忘記你。

　　接著緊緊閉上眼。

　　想著那一天會有人代替。

　　讓我不再想念你。

　　我會發著呆。

　　然後微微笑。

　　接著緊緊閉上眼。

　　又想了一遍你溫柔的臉。

　　在我忘記之前。

　　這是甘雨最後想起的一首歌…

　　這或許是對於空，最後的記憶…

　　她帶著微笑，向著充滿往事的地方歸去…

　　歸去…

　　也無風雨…

　　也無晴…

　　********************

　　三年又過，光陰似箭。

　　璃月港。

　　一個金發的男子站在玉京台的祭壇旁，望著久違的風景一時唏噓不已。

　　他離開提瓦特並沒有太長時間，而在他自己的認知里，已經在不同的世界歷練了一千年！

　　那是很難描述的感受，仿佛是兩條時間的支流。

　　一條奔涌如大江，一條潺潺似小溪。

　　此時的他臉上滿是滄桑的成熟氣息！

　　在他的身邊是一個笑容爽朗的黑發女子，她穿著一身的黑衣，雙眼中是一對罕見的梅花瞳孔。

　　這一男一女正站在那里，從高處觀望這座港口城市，心情都很愉悅。

　　空看著手中揉的有些皺的紙條，那仿佛是被胡亂塞在包里的一樣。

　　十年前事已成空，一笑相逢在夢中。

　　白發不知人易老，青山依舊路難同。

　　春風桃李花千樹，夜雨梧桐葉半叢。

　　莫向尊邊話離別，此身原是未歸鴻。

　　一別音容已十年，重來風物尚依鮮。

　　空餘舊夢縈新恨，不見清歌送暮蟬。

　　落日孤城秋草外，西山殘照夕陽邊。

　　傷心最是黃昏後，獨倚危樓望遠天。

　　空看著著上面一行行的詩句，在心里默念著，由衷的笑著。

　　“不錯啊！你現在詩文功力很厲害啊！”

　　“略…這又不是本堂主寫的…說起來，有多少年沒見了？沒想到你還會回來啊？”

　　那女子吐了下舌頭，撇著嘴轉移了話題。

　　“別把我說的這麼無情無義好嗎？”

　　“嘿嘿…那派蒙怎麼沒和你一起？被你拋棄了？”

　　“得了吧…那家伙吃個沒完，我把她送去一個崇尚美食的世界了，等她吃夠了她自己會聯系我的！”

　　空無奈的笑著，說完後轉頭看著一旁的她，這個多年不見的好友…胡桃。

　　此時的她已近而立之年，但表情卻一如少女時代那般靈動活潑，那頭烏黑的秀發也被剪去了一半長度，束成了一根辮子甩於腦後。

　　“聽說當年你和申鶴成親了？”

　　“是啊…我們都不想辦禮，只是在奧藏山慶祝了一下，參與的人也只有流雲、鍾離、還有魈他們一眾仙人…倒是刻晴一點也不畏懼呢！一個人跑進奧藏山來參加，喝的酩酊大醉後又讓流雲送她回去。”

　　“嘁…都沒叫上本堂主！說來還真是沒想到啊！往生堂的客卿鍾離先生居然就是岩王帝君？還真是讓堂主我誠惶誠恐啊…”

　　“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惶恐了？”

　　“那是！哼！岩王帝君又如何？現在是往生堂給他發工資！”

　　“你真是一點沒變啊！”

　　空笑了，笑的很開心，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回到第一次認識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子的時候。

　　“你呢？你成親了嗎？”

　　“我？嘁…那些男人聽見往生堂都唯恐避之不及，我還看不上他們呢！”

　　胡桃撇著嘴，呲著牙，一臉的不屑，看著這熟悉的搞怪表情空心中甚是懷念。

　　“還這麼古靈精…你都有三十了吧？”

　　“嘁…閉嘴！別提年紀！”

　　胡桃撇著嘴，惡狠狠的表情讓空不住的擺手致歉。

　　“開玩笑…開玩笑…”

　　“別說本堂主的事！你老婆和妹妹呢？怎麼不帶來給我見見？還真不知道她們現在是什麼模樣…話說你怎麼沒和申鶴要孩子啊？”

　　“她不想，我也不想…流浪者怎麼給孩子富足啊…我說你怎麼和熒一個德行？一天到晚的想抱小侄子…”

　　想起與自己最為親近的兩個女子，空一時苦不堪言。

　　“我哪管的住她們啊…熒去了須彌，說是要見見從前森林里的老朋友們。阿鶴回奧藏山去見她師父了…她已經入道為仙，這次回來正好和眾仙交流一下她的所見所聞和修道心得。”

　　“然後你這多余的家伙就被打發去自由活動了？”

　　“是是是…我是多余的家伙…唉…”

　　“哈哈哈…”

　　胡桃放肆的笑著，空也勾勒出舒緩的笑容，他們本就是一樣不羈的人。

　　空轉身背靠著欄杆，望著玉京台高大的樓閣。

　　“璃月啊…她們又怎麼樣了呢？”

　　“嚯？你還想知道這個？不怕你家阿鶴砍死你啊？到時候記得來往生堂辦喪，給你打五折！”

　　“說的她像個醋壇子一樣…我就是問問，你以為我會干嘛？”

　　聽著空的話胡桃突然挑了挑眉，又起了調皮的心思。

　　“想知道？那你自己到處去走走呀！說不定就與本堂主一般，突然就出現在街角巷尾哦！”

　　“你還真會賣關子！”

　　“不不…你那些老情人們估計有幾個看見你的時候，會激動的捅死你然後殉情吧？堂主我可以賺一筆哦…”

　　“你就天天盼我死是吧？唉…”

　　空一時無語，只得苦笑出聲。

　　“也是啊，四處去走走吧！不和你胡扯了，看你這幅樣子想必也過得很好吧…很高興，你還好。”

　　“別那麼傷感嘛！我還沒死呢！快去逛逛吧，記得過兩天來往生堂吃飯啊，我叫上鍾離一起！本堂主的廚藝現在可好了呢！”

　　“知道啦，我會帶老婆妹妹一起來的！”

　　他笑著揮手告別了胡桃，向著繁華的璃月街道走去…

　　所見物任是。

　　所思人何在？

　　********************

　　一路走，一路行，一路悲喜…

　　空見到了故人們。

　　有一帆風順，有叫苦不迭…

　　有一笑而過，有不言不語…

　　酸甜苦辣盡在其中！

　　一路走來天色已暗，華燈初燃。

　　璃月港的夜色依舊是醉人，又是一年一度的海燈節來到，現在天下太平，眾人的生活也開始奔向了美好！

　　空走在燈火闌珊處，望著滿天宵燈怔怔出神。他伸手折斷一束霓裳，正待觀賞…

　　突然，後背有感，有頑皮的孩子用石頭砸他了一下。

　　“嗯？”

　　空的目光在他們中間掃來掃去，想要尋找拿石頭砸自己的人，微一掃視，就迎上了一對異色瞳孔發亮的大眼睛。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靈動至極，目如點漆，明亮動人，冷冷地看著他。

　　“這里是我們的秘密基地！那是我們種的花！”

　　雖然是輕嗔薄怒，卻別有一番動人風情。

　　那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容貌美麗至極，肌膚晶瑩賽雪，纖美胴體令人著迷。

　　她頭上藍絲如雲，梳著兩根馬尾辮，在清風之中晃著，發絲拂在清純稚嫩的美麗小臉上，更充滿著別樣的風姿。

　　讓空驚訝的是，這麼小的一個女孩卻被大她許多歲的少年少女們簇擁著，處在最中心的位置，隱然有團體領袖之象！

　　纖美修長的玉體洋溢著青春活力，衣著清涼，只穿著短短的絲裙，露出雪白如玉的藕臂粉腿，那嬌小身軀的在緊身衣的包裹下更顯纖細，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好奇怪…為什麼看著她覺得這麼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空琢磨了一陣卻還是想不起再哪里見過她，只是這女孩的容貌真的很熟悉，好像曾見過一樣。

　　待到煙花散去，他才走過去到那個女孩兒身邊，但是女孩兒面對一個陌生人的前來很是警覺，警惕地看著他，還往後退了幾步。

　　他才發現這個女孩子的頭發呈冰藍顏色，和那個人那麼像，最重要的是，她的頭上也有兩個小犄角…

　　“你是…”

　　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畢竟直接這麼問確實不禮貌。

　　“嗯…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空蹲下來，心里很亂的他憋了半天才憋出這樣一句話。

　　“媽媽不讓我隨便告訴別人我的名字！”

　　女孩嘟著嘴，轉身就要帶著一眾孩子離開。

　　“我不是壞人哦！我應該…認識你媽媽…她叫甘雨…對嗎？”

　　小女孩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金發的叔叔。

　　“你認識媽媽？好吧…抱歉叔叔，我的名字叫做璃空。”

　　“璃空？”

　　這個名字讓空頓感疑惑。

　　“是的，媽媽說這個名字包含了她最看重的東西，一個是璃月，另一個媽媽沒有告訴過我…我猜是天空？”

　　空的嘴唇微微顫抖起來，他強忍下心中的異樣看著這個小女孩。

　　“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你媽媽？”

　　空對小女孩笑著說道。

　　“你是媽媽的朋友嗎？”

　　小女孩天真無邪的水靈靈的眼睛看著空，流露出一絲絲疑惑。

　　“是的…”

　　“好吧！各回各家！”

　　璃空轉身對著孩子們大聲宣布著解散，眼見大姐頭下了命令，那些男孩女孩們也各自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跟我來吧！”

　　女孩走著，男人跟著，一路上他問了許多的問題。

　　她們母女都住在一個叫羅石村的地方，女孩的父親已經去世了多年，母親後來改嫁給了村長，每年的海燈節，她們一家人會來璃月港住幾天，等到慶典結束再回去。

　　她還有一個叫渡雲的妹妹，妹妹的靈性比她要好一些，於是被母親送去了稻妻，跟隨她的一個好姐妹學習。

　　“我聽狐狸阿姨說，妹妹的名字意味著渡過艱苦和絕雲間的意思，為什麼這麼取名媽媽也沒說過…”

　　“是你媽媽給你們起的名字嗎？”

　　空接著問道。

　　“是這樣的…我直到六歲才有名字呢！之前媽媽一直叫我小空，當時我媽媽給我起名字的時候，還和我爸爸大吵了一架呢！”

　　“嗯？”

　　“我爸爸想要讓我叫小七，但我媽媽寧死不同意，當時我看我媽媽就被爸爸打，後來爸爸也妥協了…小七現在是我的小名，但我不喜歡！我也很少用！”

　　小女孩的眼睛有些泛紅，看得出來這個孩子對父親的某些事有很大的成見，即便是她父親已西去的如今。

　　“妹妹不清楚這些，但我知道爸爸他不是什麼好人…她時常和媽媽發脾氣，他對媽媽一直不好，我和媽媽去村里買東西時，那些人都說媽媽跟錯了人…後來爸爸病了，他又變得很和藹，很喜歡給我和妹妹講故事…妹妹雖然只小我一歲，但是醒事的晚，她對爸爸沒有什麼不好的印象…但是我記得！”

　　聽完小女孩的話空也跟著沉默了。

　　他明白了，正如他猜測的那樣，她的母親真的就是甘雨！

　　空這次回來問過流雲，問過鍾離，也問過魈和凝光，但他們都三緘其口。

　　空只是從他的妻子那里聽說甘雨已經成親，多的情況阿鶴也沒有告訴過他…

　　既然成親，那便兩散！

　　既是兩散，何必去管？

　　他曾是這麼決定的，而現在他卻又止不住的激動著，顫抖著…

　　“到了哦！媽媽在這座山上！這里是村長阿爹給媽媽買的房子，雖然每年我們都要回來住幾天，但是媽媽卻很少和我進城里…”

　　空聞言，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容。

　　“你的村長阿爹…很愛你媽媽嗎？”

　　“阿爹對媽媽很好！比我爸爸好多了，經常給媽媽買東西，也一直很關心她，對我和妹妹也很好，經常下廚給我們做好吃的…媽媽和阿爹都很厲害，他們一起把村子打理的很好呢！村里人都很尊敬他們…我一直覺得，要是阿爹真的是爸爸就好了…”

　　璃空神色有些黯然的嘟囔著，空心里卻安定了不少，表情也柔和了一些。

　　一大一小的二人上到了半山腰，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層無色的高牆。

　　璃空停了下來，指著面前說著。

　　“媽媽不喜歡見人，在這里布置了陣法，你等…誒？”

　　空輕易的穿過了陣法，視若無物，這樣的術式對他來說和空氣沒有什麼區別，千年的萬界歷練，就算獨自面對天理他都再無半分畏懼。

　　“叔叔你好厲害啊！”

　　璃空第一次看見有人這麼輕松的進入自己的家，就算妹妹回家都要費半天勁來自己解開術法。

　　“沒什麼…”

　　“叔叔你也是仙人嗎？”

　　“算是吧…”

　　“好厲害！”

　　空繼續跟著璃空，有一句沒一句的回應著璃空的興奮提問，走了不知多久後。

　　她又一次出現了…

　　穿著青色的長斗篷，面容依舊是那樣白皙、秀麗、熟悉…

　　“唉…”

　　空嘆息著的轉身，一揮手一件漆黑的長袍憑空出現在他身上，面容也擋在了兜帽的陰影中…

　　已經足夠了…

　　********************

　　“璃空，又跑哪胡鬧去了？我早上都和你說了，明天你阿爹要來了，要早點休息，明天再去玩…”

　　見到頑皮的孩子又到處跑，甘雨蹲下來看著她，為她拍去衣服上的塵埃，眼中滿是關切。

　　“媽媽！有個很厲害的叔叔說要見你呢！他說是你的好朋友！他在…誒？”

　　“嗯？”

　　甘雨抬頭過去凝視著那個身影，卻發現那只是對方的背影，隱藏在厚重黑袍內的背影。

　　“叔叔！叔叔！媽媽在這里呀！”

　　“誰？”

　　她和她的女兒很疑惑…

　　來了之後，也不肯回過頭見一面嗎？

　　********************

　　空背對著她原路返回，心里一陣酸楚。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出現，那麼何嘗對她們母女不是另一種傷害？

　　甘雨的臉上依舊是那樣的美麗，只是增添了一絲少婦的風姿綽約。

　　知道她過得還好…

　　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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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雨看著這個陌生的背影，寬闊的肩膀顯得他非常強壯。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瞳孔輕輕震顫起來…

　　盡管和印象中的男孩並不能重疊，但她隱約能確定是他…

　　真的是他嗎？

　　她耐心地駐足觀看了一會兒，但是男人始終沒有回頭。

　　如果真是他的話，他過得還好嗎？

　　甘雨心中有些期待，可他依舊沒有回頭…

　　最終…

　　甘雨還是微笑著轉身，將青色斗篷的兜帽戴上，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她背對那道身影，帶著她的女兒離去，並沒有朝著山上房屋的方向。

　　兩人相悖而行，只有璃空來回望著兩人，一臉的不知所措。

　　“媽媽？”

　　“走吧，現在還早…媽媽帶你去放宵燈！”

　　“啊？可是…好吧…”

　　********************

　　感受到對方自然而然散發出的氣息，那熟悉的氣息，空終究還是有些按捺不住。

　　“甘…”

　　空轉過頭去，試圖喊出那個名字，但是卻發現那個婦人早就已經帶著自己的孩子遠走了。

　　他們沒有上山回家，而是向著更遠的地方走去，向著璃月的繁華而去。

　　然後迷失在了海燈節的燈火當中…

　　他的心頭莫名感到一絲失落，但他也知道這是最後必定的結局。

　　他已為人夫，她已為人婦。

　　空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妻子，阿鶴很愛他，陪伴了他一千年，而那個身影卻只存在於回憶。

　　他嘆了口氣，回過身沿著來路去了，與那氣息背對而行。

　　再無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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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一度的歌會依舊在進行。

　　春去秋來換了新的舞台，卻依舊沒有磨滅那份熱情，空在這里也見到了久違的辛焱。

　　“哈哈哈哈…你回來了啊！”

　　辛焱的笑聲還是這麼爽朗，還是熱情似火。

　　“早知道你要回來我就把莫娜、萬葉還有菲謝爾都叫來！我們都多少年沒有聚過了！”

　　辛焱剪了一頭短發，有些像是夜蘭的發型，她也長高了很多，那份狂野之中有摻雜了許多的成熟。

　　“莫娜知道我回來了，甚至我一落地她就帶著菲謝爾找來了…不過她現在忙著給學生上課，也沒空來…萬葉我沒見到，他還在跑船嗎？”

　　“對啊，整天也沒個著落的！我和北斗阿姊給他介紹過不少女孩，可他不是找不到人就是跑出去喝酒寫詩了！那家伙好像要當一輩子的浪人一樣！”

　　“你還挺操心啊？辛焱媽媽？”

　　“別嬉皮笑臉的！我可是認真的！成家立業可是人生大事，可他整天一點都不著調！蒙德那兩個也是！一個整天搞研究，一個整天寫小說…到頭來我們幾個里面就你我各自成家了！好像就只有我們兩個老了一樣！”

　　“哈哈…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你要一輩子追求藝術呢！沒想到你還先成家了！你丈夫沒來嗎？”

　　“他在劇院里工作，是雲堇手下的一位藝人經理，這兩天可是演出最多的時候，忙得很…雲堇現在可是有自己的劇院了！大氣的很！你也要去看看哦，她也很想…呃…”

　　辛焱似乎感覺自己說錯了什麼，連忙捂著嘴，聽見熟悉的名字，空笑的有些牽強。

　　今天四處閒逛時他倒是見到雲堇了，只是對方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雲堇…她還好嗎？”

　　“唉…投身於她的藝術唄…天天都在精進自己的唱功，神女劈觀唱了不知多少次了她還是最愛這首…就好像站上台她就成了那位神女一般…”

　　“是嗎…”

　　“別說了別說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

　　辛焱伸出手拍著空的肩膀，又一次展現爽朗的笑容。

　　“好兄弟！今年上台來唱一首唄！怎麼樣？”

　　“好啊！我可好久沒唱歌了！”

　　空笑著點頭，自從那次街頭演唱之後，他好久沒有再袒露自己的歌喉了。

　　畢竟，聽眾也少了…

　　********************

　　“快看！是他！是那位旅行者！”

　　“真的啊！他回來了！璃月的大英雄回來了！”

　　他才剛剛一上台就得到了觀眾們的熱烈歡迎，他們對空上台來演出有很大的期待！

　　空看著台下，眼睛四處轉動尋找著，他看見了很多熟悉的人…

　　長發披肩，抱著自己孩子的香菱…

　　長大成人，已是玉樹臨風的行秋…

　　又跳又喊，毫無淑女形象的胡桃…

　　雙手抱懷，背著闊刃大劍的重雲…

　　面帶微笑，眼中滿是期翼的雲堇…

　　高坐屋檐，舉杯向他致意的萬葉…

　　還有許許多多的人…

　　台下的人群里，是說著沒時間，結果還是來了的莫娜和菲謝爾，她們正舉著手里的小旗，高喊著揮動…

　　看台最中央的位置，是都穿著華麗旗袍，顯得美艷動人的凝光與刻晴，她們正端雅的坐著，微笑著…

　　她們旁邊是在仰頭痛飲的北斗，與默默矗立的夜蘭…

　　廣場對面的酒樓外，是互相干杯，等著他開始表演的退休二神組…

　　二神一旁站著兩個人，那是一副拘謹模樣的魈，還有戴著金邊眼鏡的白術…

　　魈板著臉，無語的應付摟著他的一斗，一斗正把杯子湊到他嘴邊，大笑著勸酒…

　　看見一斗在那耍寶，後邊的阿忍正准備敲他的頭，而煙緋正觀賞著這一幕，憋著笑…

　　白術帶著淺笑向他揮手，身後是長大成人、青春洋溢的少女瑤瑤，她牽著依舊眼神迷茫的矮小七七…

　　七七的另一只手，牽著佝僂腰身的萍姥姥，她此刻帶著慈祥的笑容…

　　二神的另一邊，還有身穿玄羽衣、戴著眼鏡的高挑美人，以及陪在美人身邊的、自己的妻子…

　　在酒樓頂層的豪華包間里，紅發的迪盧克倚在窗邊，端著杯葡萄汁向他致意…

　　而酒樓的房頂上，熒和一個綠瞳的小女孩一起朝自己招手…

　　她們周圍是幾個圓滾可愛的蘭那羅，還有面無表情的某位流浪者…

　　空四處看著，雖然也有沒到場的老朋友，但他還是心中激動不已。

　　大家都還好…

　　她呢？

　　她會在嗎？

　　也許她在看著…

　　或許剛剛就和她擦肩而過…

　　在海燈節唱的歌都是歡快的，但這次空卻提前拿好話筒，跟觀眾們道歉。

　　“海燈節是大家每年都迎接歡喜的一個日子，但是我今天想唱的歌曲卻和以往不同…可能要悲傷一些。而且唱完這一首歌我的演出就結束了…很抱歉！而且下一次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只希望大家能記住這一刻，我永遠不會忘記璃月！”

　　他默默地向觀眾鞠躬致歉。

　　但是璃月的百姓們紛紛為他鼓掌，他們知道大英雄也總有落幕的時候，道別的時候總是這樣悲涼！

　　與其等到自己沙啞，倒不如用一首歌曲完美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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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唱會？）

　　甘雨苦笑著，這個詞她好久沒有聽過了，有多少年了呢？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海燈節多了這樣一個項目。

　　（還是走吧…）

　　觸景傷情，更顯得難以自拔…

　　“媽媽你看！那個叔叔到台上唱歌了誒！”

　　正准備離開的甘雨被女兒一拉，注意到了台上的空…

　　（是你…）

　　她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真的…是你…）

　　她看著台上的空顫抖著拿起話筒，望著台下熙熙攘攘的觀眾唱了起來…

　　歌聲悲涼，歌詞淒苦…

　　若這一束吊燈傾瀉下來。

　　或者我，已不會存在。

　　……

　　明年今日，別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變，如果有幸會面。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惶惑地等待你出現！

　　明年今日，未見你一年！

　　誰舍得改變，離開你六十年！

　　但願能認得出你的子女…

　　臨別亦聽得到你講再見…

　　……

　　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運氣 ！

　　到這日才發現…

　　曾呼吸過空氣…

　　********************

　　一曲終了，空落寞地放下手中的話筒。

　　眾人紛紛鼓掌，感謝這位英雄曾為他們的家鄉所做的一切！

　　但只有空自己知道其中的苦澀。

　　為了改變這個世界，他付出了實在是太多的東西，犧牲了太多。

　　而台下那個人看著空，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涌了出來，旁邊的小女孩一直拍著她。

　　“媽媽，你怎麼哭了？媽媽…媽媽…”

　　可甘雨沒有回答，她還是默默的流著淚。

　　直到辛焱作為主持再一次上台，而空消失在燈影之後…

　　“好的！接下來是大眾互動時間，我們將抽取一位幸運觀眾，請他上來作結尾演唱哦！”

　　辛焱主持著，讓會場人員四處分發卡片，在場的人包括空的朋友們都拿到了一張，甘雨也不列外。

　　“大家都拿到號碼了嗎？那麼…請1314號幸運觀眾上台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的巧合安排，甘雨看了看手中的號碼。

　　1314…

　　（我…不能…）

　　盡管她的熟人們都知道她回來了，但甘雨清楚，自己此刻如果大張旗鼓的出現在璃月，必定又是一場躁動。

　　七星秘書為何會失蹤多年？

　　又為何會身為人母？

　　甘雨不想自己的女兒，不想可愛的璃空遭受無端的白眼與指點。

　　況且她真的不想再面對空，她怕那一切的偽裝都被撕的粉碎，一切愈合傷口都被撕開。

　　血流不止！

　　她默默放下手，打算扔掉那張卡片…

　　“姐姐啊…中獎不要可是會被天譴的哦…”

　　一個帶著調笑的柔美女聲傳入甘雨的耳中，讓她渾身一顫，仿佛受到驚嚇。

　　她轉過頭去，看見一個身穿華美狐裘的櫻發女子，那女子手里還牽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和甘雨有著八分相似。

　　與那狐裘女子一起的，還有一位粉發的長袍少女與獸耳的英俊青年。

　　“渡雲！”

　　璃空歡呼著跑過去抱住那個小女孩，而她看見璃空也笑了出來。

　　“姐姐過節好…”

　　“干嘛那麼冷淡嘛！走，姐姐帶你去玩！明天阿爹也要來了哦！我們一家就到齊了呢！”

　　不顧小渡雲慌張的表情，璃空朝媽媽、狐狸阿姨，和狐狸阿姨的兩個朋友招招手後，拖著妹妹跑到了賣小吃的攤位那邊去了。

　　“見到老朋友了？”

　　粉發少女對著狐裘女子笑了笑說道。

　　“那我們就先過去了，等明天再約地方共游吧！”

　　“哎呀…我知道，你也等不及見那位旅行者了…那麼明天見！深海舌鮃魚小姐…”

　　狐裘女子捂著嘴笑道，接著又轉頭看向那位英俊的獸耳青年。

　　“對了…璃月有很多特別的毛發護理方式呢…要給你介紹一處嗎？”

　　英俊青年撇了撇嘴，成長了不少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容易被挑撥了。

　　********************

　　“神子？你怎麼來了？”

　　直到目送同行的二人走遠之後，甘雨才開口問道。

　　身穿狐裘的神子聞言回過了頭，微笑著走到甘雨身邊。

　　“要過節了，渡雲可是一臉的寂寞呢…我這個當長輩的可見不得小侄女難過呀…”

　　神子半掩著嘴，走到甘雨身邊輕輕摟住她。

　　“我也好久沒見你了呢…好姐姐…我那位村長姐夫沒來陪你嗎？”

　　“村里還有些事務，我本想留下幫他的，但他堅持要自己處理，晚幾天來…神社那邊沒有事務了嗎？”

　　“交給我的雷神大人了…一年到頭也得讓她親自動動手！省的整天什麼都指望我…就算她忙不過來，還有神里家的兄妹幫助她，我都安排好了哦…現在我只需要好好享受假日！”

　　神子滿臉的不忿，接著又變成淺淺的壞笑，甘雨看著她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難得可以不用顧及任何事情的和一個老友見面，交談，她也很開心！

　　“那我們…”

　　“要做什麼待會再說…”

　　神子拉起甘雨的手，看向那張小小的卡片。

　　“不打算上去嗎？你想上去的吧…”

　　神子臉上不再有輕浮的笑容，她一臉認真的看著甘雨，眼中滿是擔憂。

　　“不行的…我不能再露面了…”

　　甘雨落寞的說著，神子輕輕一笑，取出一副面紗圍在她臉上。

　　“嗯！甘雨姐姐怎麼看都是個大美人呢…”

　　“這是？”

　　甘雨感覺到一股雷息涌動，身體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

　　那面紗擋住了她的容貌…

　　她的雙角也變成了一對狐耳…

　　藍發也變得粉紅…

　　眼眸也由深變淺…

　　“甘雨姐姐不能上場…那麼可愛的狐狸小姐呢？”

　　“神子…何必呢…”

　　“好啦…快去吧！別再委屈自己了…”

　　“可是…”

　　“等他走了可就再沒有機會了…何況你只是唱唱歌罷了，又不是去當第三者…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是怎麼告訴你的呢？你很清楚吧…”

　　看著神子給自己加油鼓氣，甘雨心中也燃起了點點火苗，她微笑著對著神子點頭致意，轉身向著舞台走去了。

　　等到甘雨離開後，神子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紫色的眼眸也漸漸流露出哀傷。

　　“姐姐啊…願你不再受苦…”

　　說罷神子抬起左手，五指握爪，一株小小的雷釘浮現…

　　仔細看去，那其中有一個丑陋的面容，帶著哭嚎與痛苦！

　　宛如被釘在其中永世不得超生！

　　“對吧？我的前姐夫…”

　　神子看著那痛苦的丑陋面容又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勾勒的很淺，眼中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雖然她的笑顏依舊是那樣的傾國傾城，美艷不可方物！

　　可她的內心中，此刻只有無邊無際的殘忍與暴虐！

　　……………

　　“1314號？再不上來就當做棄權了哦！”

　　辛焱拿著話筒大喊著，心里不太理解，節慶佳日怎麼有人這麼掃興？

　　“1314號…”

　　“我在這！我…我有點不好意思…找面紗去了…我可以戴著嗎？”

　　辛焱轉過頭看著來人，這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女子。

　　“狐族？”

　　“呃…對！我一直生活在山里！有些難為情…”

　　看著那個女孩一副難堪的樣子，辛焱不是太理解，不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也就不要去打聽別人的隱私了。

　　辛焱對著她點點頭，伸手拉著那個女孩站上舞台。

　　“我們的新朋友有點害羞呢！不過沒關系，相信美麗的她也有動人的歌喉！”

　　氣氛再次調動起來，全場的觀眾們都熱烈的歡呼著。

　　台下的空看向那個狐族女子，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可他並沒有見過對方。

　　那女子低頭也看往空的方向，四目相對之時，空的瞳孔瞬間緊縮！

　　那目光不會錯…

　　空望著帶著面紗的人兒，激動地手直顫抖，可那女子卻只是滑動視线掃過，最終看向了天空中的那輪明月…

　　在月光下，她漸漸的放松了自己…

　　“這位可愛的狐狸小姐，請問你這次唱的是怎樣一首曲子呢？”

　　辛焱興奮的問道，那女子在微微愣神之後，也怯生生的拿起話筒。

　　“我…這是我的朋友教會我的…”

　　她的嗓音發出，宛如天籟。

　　“好的，那麼請開始吧！”

　　伴隨著辛焱的高聲宣布，人群中再一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大家都看著她，空也看著…

　　她深呼吸一口，慢慢出聲…

　　細雨飄，清風搖… 憑借痴心般情長。 皓雪落，黃河濁… 任由他絕情心傷。

　　…… 今生緣，來世再續… 情何物，生死相許！ 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一曲完畢，台下的觀眾們熱烈喝彩，甘雨感受著周圍的一道道目光…

　　那是鍾離與流雲的哀傷…

　　那是瑤瑤和夜蘭的疑惑…

　　那是凝光與刻晴的懷念…

　　那是神子真摯的祝福…

　　那是空…

　　如陽光般的笑容…

　　（好久不見…）

　　（別來無恙…）

　　********************

　　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

　　這一切縱然再多心酸坎坷…

　　但難以改變的是那份愛永遠會被埋藏在心中…

　　只嘆…

　　若有來生…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