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濤真他媽的想抽兩根煙。

　　自從救回七個女友之後，他覺得他就一直在過著畜生般的生活。

　　就像一只種豬，任務就是不停的交配。

　　到了賓館已是中午。

　　剛安頓好，三人吃了點飯，就被拉著回去休息。

　　坐了三個小時的車三人都不輕松，趙濤理解的休息是真休息，但金琳和陳怡所理解的休息顯然不同。

　　一早上剛射了兩發，沒過幾小時又要來，讓趙濤和他的小兄弟真的都有點吃不消。

　　可是又能怎麼樣？

　　他真的對金琳沒什麼抵抗力，陳怡那充滿活力的強勁肉體也能給他帶來很大快感。

　　只要老二一被弄硬，他的身體就不再是他的了，這樣的性愛對他來說還能有多少滿足感？

　　做完之後女人們倒是滿足了，可他只有一陣陣的疲勞和空虛，所以說提高性欲和性能力已經成了當務之急。

　　既然斜陽流水能拿出起死回生治療心衰的神藥，想來搞點提高性能力的補藥自然不在話下。

　　可是性欲這塊怎麼辦？

　　上午金琳半開玩笑似的問他為什麼沒鎖曾錦荷，這不禁引出了他對自己的深刻反省。

　　他當初僅僅是出於美貌就毫不猶豫的鎖了金琳張星語，甚至出於期末不掛科的需求就鎖了於鈿秋，那時候真是血氣方剛。

　　可再看看現在，鎖個女人都要有事情趕著，新鎖的白玉茹、鄭曦、曲茗茗、張相宜、付筱竹、李超敏和陳怡居然沒有一個是自己主動獵艷的，他真懷疑自己還是不是個正常男人。

　　第二天是周末，正是行動的好時機。

　　陳怡看著地圖領著金琳和趙濤來到了楊楠家。

　　那是一個不錯的小區，離海邊不遠，跟趙濤在學校旁租的房子有些相似，不過小區門是更大氣的哥特式建築，讓人看了就不免會想起中世紀從黑森林里走出的蠻子。

　　那時候還不太時興封閉小區，雖然有門崗也主要是阻攔車輛，對行人沒有要求。

　　楊楠家住在里面一個多層洋房的頂樓，從外面看上去是帶一層贈送面積的閣樓，這也多少顯示著她家的經濟實力。

　　到了這里趙濤才有點膽怯，他開始後悔為什麼沒有帶於鈿秋來。

　　他跟楊楠算什麼關系？

　　男女朋友？

　　他還記得那天被楊楠、余蓓父母和白玉茹抓奸的事。

　　其中以楊楠她媽下手最重，這次他貿貿然的來找楊楠萬一她父母不讓自己進門怎麼辦？

　　雖然來之前已經做了很多方案，但到了門口還是發憷，只好讓金琳去敲門。

　　畢竟金琳是楊楠班的團支書。

　　邦邦邦……邦邦邦……

　　“有人在嗎？”

　　邦邦邦……邦邦邦……

　　“有人在嗎？”

　　趙濤想過很多種情況，比如被拒之門外，比如被臭罵一頓，還比如冷淡對待甚至是熱情歡迎，可是星期六一大早家里一個人都沒有的情況卻沒想過。

　　情況一下陷入了死局，他真想直接給楊楠打個電話，可是他知道不行，因為這不但沒用甚至還會引來楊楠的警覺，到時候找她就更難了。

　　怎麼辦？ “要不我們就守在這等一等？也許去吃早點了。”趙濤道。金琳白了他一眼，都懶得回答趙濤沒營養的話。

　　“不行我們還是直接去醫院吧，這里好像很久沒有人住了。”陳怡道。

　　“何以見得？”趙濤道。

　　“只有她家沒貼對聯，門口也沒有腳墊。”

　　“那可不一定。”金琳冷冷的道。

　　“哦？”這時金琳抬手翻了翻楊楠家門口擺的架子上的東西，道：“她家這側的樓道還正常放了東西，你看這架子上還有大蔥……嗯……雖然已經干得很嚴重了，但只能說明最近沒人做飯，不會太久……至於沒貼對聯……可能性更高的不是家里沒人……”金琳搖了搖頭。

　　“你是說她家有人去世了？”趙濤道。

　　“嗯，她不是說姥姥姥爺都生病住院了嗎？很可能是老人去世了。”

　　“那還等什麼！陳怡，你不是說你知道她姥姥姥爺在哪嗎？我們去看看！”三人說走就走，趙濤轉身在前邁步便下樓梯。

　　“誒呦，你眼睛長什麼上了！”這時樓道里響起了一個陰柔的男人聲音。

　　趙濤定睛一看，是一個三十多歲瘦高男人，雖然理著短發但看上去並不陽剛，跟娘娘腔相比好像還比較正常，但耳朵上亮閃閃的耳釘卻顯得很別扭。

　　此時他正提著一塑料盒餛飩和一盒炒燜子，剛才趙濤不小心碰到了他，餛飩湯似乎溢出來了一些。

　　“對不起對不起！”趙濤趕忙道歉，沒工夫跟他瞎扯。

　　不過當他再抬起頭卻愣住了，又有一個男人的走了上來，同樣提著早點樣的東西，竟是楊楠她爸楊國正。

　　這個長相斯文帥氣的中年男人看見趙濤也愣住了，停在那里不動。

　　前面那個高瘦男子不明就里回頭對楊國正道：“哥，你怎麼了？你們認識？”這時楊國正才回過神兒來，干巴巴的道：“這就是小楠的對象。”

　　“對象？啊！小楠的對象不是小荷嗎？”他瞅著楊國正道。

　　“這也是……”楊國正瞪了他一眼。

　　他仿佛想起來了什麼，對著趙濤道：“哦哦！對呦，你是小楠的男對象啊！我想起來了，哥跟我提起過你，小同學你好，我叫於春龍是楊哥的干弟弟。你怎麼稱呼？既然你是小楠的對象，那咱們就都不是外人兒！”說完提著餛飩的手張開，手掌墜著塑料袋，手指抓上了趙濤一只手；另一只閒著的手似摸似拍的在趙濤手背上滑了一下，引得趙濤渾身一激靈，後背的雞皮疙瘩瞬間便起來了。

　　看著他瞬間笑靨如花的臉趙濤一陣陣的惡寒。

　　這是個基沒錯了，可是趙濤印象里的GAY都是《斷背山》、《藍宇》里的樣子，這種陰氣兒重的往往都是假基佬，以男閨蜜身份勾引女人的各種“Toni”老師。

　　最怕就是這樣的，明明不是娘娘腔卻弄得一副娘娘腔的做派，真是讓人難受。

　　“趙濤，跟楊楠一個學院的學生，她是學商務英語的，我是學漢語言文學的。這是金琳，楊楠她們班的團支書，這是陳怡，我們學校的學姐。”趙濤說完抽回來手。

　　“好好……你們叫我春叔就行，你們是來找小楠的吧？快進來坐！”說著他掏出鑰匙開門讓三人進去。

　　趙濤看了楊國正一眼，他沒說話只是比劃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進到她家，發現里面是完全的巴洛克式裝潢，看上去很有趣味，價值不菲，似乎與這個小區的檔次不太相符。

　　趙濤三人坐在沙發的一頭，楊國正坐在另一頭。

　　他雙肘拄在雙膝上，十指交叉，面無表情的盯著趙濤看，讓趙濤很不自在。

　　“大伙兒喝水！”高瘦男人於春龍端著一個托盤走過來，上面是幾杯從飲水機里接的水，看著那飲水機上的大水桶，趙濤心說運水工真不容易，楊楠家住六樓，這麼扛上來可不簡單。

　　於春龍裊裊婷婷的走過來，儼然一副這個家主人的姿態，只是牆上還掛著一幅楊楠父母的婚紗照，看樣子像是近幾年新照的，照片很清晰效果很好。

　　里面一對男女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男的斯文帥氣很有少女漫中中年大叔的氣質，女的氣質高雅容貌姣美身材豐滿一看就是難得的美婦人。

　　也難怪楊楠顏值高，有這樣一對父母想長得難看都難。尤其是女人奶白的皮膚立體的五官非常與眾不同。

　　“小楠呢？我想見見她。”趙濤見楊國正不說話於是搶先道。

　　“小楠……”於春龍看了楊國正一眼，發現他還只是看著趙濤，頓了幾秒鍾道：“嗨……小楠不在這，我跟你楊叔這陣子正為這事兒愁呢！你要是不來我們本來也打算去找你。就是你楊叔說怕打擾你期末考試要不我們早就去Q市找你了去了！”這話顯然有點言不由衷，看楊國正那副撲克臉的樣子怎麼像要來找自己？

　　“不在這，那小楠去哪了？她怎麼了？”

　　“怎麼了？小楠沒告訴你嗎？”於春龍有些詫異的道，“我聽哥說你和小楠的感情不是很好嗎？”

　　“沒有……小楠一直跟我說只是家里有點事，暫時不能上學，讓我放心……現在期末考試已經完事了，我不放心她才貿然過來的。到底出什麼事兒了？”趙濤多少有點尷尬，顯然楊楠家發生了不少事而自己這個正牌男友居然一無所知。

　　“唉……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就是小楠的姥姥、姥爺和她媽都病倒了，她姥姥頭幾天病重走了，現在只有她姥爺和她媽在，需要人照顧……”於春龍欲言又止道。

　　“病？什麼病？嚴重嗎？”果然不出金琳所料，楊楠家里辦過喪事。

　　“她姥爺是年紀大了中風，生活不能自理，全靠人照顧。她媽……她媽可能是太累了，身心都受到點打擊，所以也跟著病倒了。”於春龍字斟句酌的道，話里透著話。

　　“嗯？什麼時候的事兒？”

　　“她姥姥是年初的事兒，然後就是她姥爺，她媽病倒就是在小楠剛回來之前。”

　　“那小楠現在不住在這？天天都在醫院？”趙濤問出了關鍵問題。

　　生活在溫柔鄉里的他對於一間房子里有沒有女人生活的痕跡有著極其敏感的觸覺，從一進來他就知道這個家已經有不短的時間沒有女人住了。

　　“呃……”於春龍面露難色的瞥了楊國正一眼，這時楊國正道： “趙濤，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有些話我想跟你單獨說……春，我們去XX敬老院。”

　　趙濤見楊國正終於開口，也沒多話，顯然楊楠的外公可以早已出院，現在應該住在那里。

　　果不其然，那是一個還算不錯的敬老院，離市區不遠，看樣子算是中上等，一間十五平左右的整潔的屋子里躺著一個臉上長了不少老年斑的枯瘦老人。

　　他身量不小，沒什麼精神，頭發都已經剃光，見到一有人進來，張嘴用喉嚨“啊啊啊……”的哼叫了幾聲，並不能說出話來。

　　屋子里只有一個櫃子、一張簡易的桌子和幾把凳子，此外就只有一個放在床尾的21寸電視。

　　屋子采光不錯，這樣的條件照顧一個癱瘓的老人算是綽綽有余。

　　桌子上的花瓶里插著幾只矢車菊，看樣子不久前有人來過。

　　“爸，我來看你了，這是趙濤，小楠的男朋友。”眾人都在後面，只有楊國正領著趙濤走到床邊，向老頭介紹著。

　　“呃呃啊……啊啊……”老頭哼叫著，一條胳膊也似乎想抬起來，只是這個曾經身材魁偉的男人已經掀不起一床只有兩層布料的夏涼被了。

　　趙濤雖然不知道他在表達什麼，但從眼神中能看出來他聽懂了楊國正的意思並且似乎很欣慰。

　　“姥爺，您好！我是楊楠的對象，我叫趙濤！”趙濤彎下腰大聲對他問好。

　　這時趙濤也可以仔細打量這個老人。

　　他身材高大，骨架很寬，臉膛很紅似乎毛細血管都印在了表皮上，大鼻子很高，顴骨突出、眼窩深陷，皺紋不少但並不細密，每一道都很深很長，渾濁的眼珠泛著黃綠色。

　　雖然已經行將就木，但也能看出不像是個正常的黃種S省大漢。

　　再看床位側面的名牌上寫著：馮保華男 73歲之後楊國正掀開老丈人的夏涼被給他捏了捏腿，然後又對他說了幾句話便帶著幾人走出了房間。

　　他先招來了管事的院長，交了些錢，又拿了些藥，然後對於春龍道：“春，你照顧一下兩位女同學，我和小趙有些話說。”

　　三人應諾，這才拉著趙濤走出了療養院，坐在了院子里的涼亭里。

　　“小子，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小楠？”楊國正坐在趙濤對面，上午的夏風吹亂了他今天沒有抹發膠的頭發。

　　“喜歡……小楠也愛我。”趙濤有些遲疑的回答，他知道他說喜歡楊楠可能並不能獲得信任。

　　“呼……”楊國正吐出了一口氣，大鏡片的金絲眼鏡後面的眼睛忽然間寫滿了滄桑與疲憊，他帥氣的臉似乎變得蒼老了許多，“我權且相信你吧！我不管你們到低是什麼關系，你有多少對象，總之以後你要對小楠好，跟她……組建家庭，好好生活，最好能要個孩子。能做到嗎？”

　　“呃……能！”趙濤看著楊國正的眼睛重重地道，他能感應到那是一種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承諾。

　　“呵呵，好，小楠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去把她找回來吧，讓她跟你走，以後天涯海角都讓她跟著你，我知道小楠很喜歡你，她從來都不跟我撒謊，只有那次除外，都是為了你。”趙濤知道“那次”就是指的被他們捉奸的事。

　　“嘿嘿……其實……那次的事小楠也不算完全撒謊，其實她跟小蓓和星語也有那種關系……不過叔叔，你不能把小楠叫回來嗎？我來這其實也是因為我找不到她……”趙濤尬笑道。

　　“呵……”楊國正干笑了一聲，“你找不到我也找不到啊……”

　　他摘下了眼鏡揉了揉眼睛，掏出眼鏡布擦著眼鏡接著道：“叔叔的情況你也猜到的了吧，我跟春兩個現在算是一對兒……”

　　“嗯。”趙濤應了一聲。

　　“其實我們倆已經交往了有十年了，最近才公開在一塊兒。”

　　“嗯。”

　　“小楠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她剛上育紅班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我挺能理解她的，可是她媽一直接受不了，所以這麼多年以來小楠從來沒在家里人面前承認過她是……同志。”

　　楊國正斟酌著最後這個詞，發現怎麼說都不太妥，於是借用了這個台灣來的詞匯“同志”。

　　“啊……這我還真……真不知道……”趙濤心里一陣內疚，他的潛意識深處似乎理所應當的認為楊楠家里都知道她是同性戀，卻從沒想過楊楠根本沒跟家里人坦白過自己的性取向。

　　“因為她媽對這事兒很敏感…………”楊國正娓娓道來。

　　原來楊楠雖然是同性戀但她媽卻是一個非常堅定甚至非常激烈的反同性戀主義者。

　　從小到大總對楊楠灌輸同性戀的是多麼的惡心、變態、可惡的思想，尤其是當她發現楊楠有同性戀的苗頭開始，甚至不允許她有女性朋友，逼著她穿不喜歡的裙子。

　　要不是有一個同樣是同性戀的父親照顧她的童年可謂是一場噩夢。

　　在父親的維護下她保留了短發，拒絕化妝，算是給自己的內心留下最後一份尊嚴。

　　可是楊母的態度也震懾了楊父。

　　他也在做賊心虛的環境中度過，尤其是在認識了於春龍之後，每次楊母在跟楊楠罵同性戀的時候，楊父都如坐針氈覺得是不是自己的事情敗露了。

　　尤其是有一次，他的一個同事包二奶的事被老婆發現，鬧得滿城風雨。

　　那個同事仗著自己做外貿賺得多、人脈廣、能弄到很多新鮮事物不但在附近的高校里包了兩個女大學生，還跟自己的徒弟搞在了一起，讓家里的老婆忍無可忍四處攪鬧，差點丟了工作。

　　最後還是求到楊父才勉強保住了位置。

　　可經過這件事讓楊母警覺，明里暗里把老公調查了一番才發現原來老公公司里那些家伙幾乎個保個的出軌、包二奶，只嫖娼都已經算是模范丈夫。

　　只有自己老公從來沒有緋聞。

　　為此還經常夸他坐懷不亂，不喜歡美女。

　　這話在別人聽來算是夸獎，可在心虛的楊父聽來無異於試探。

　　結果搞得他惶惶不可終日。

　　為什麼會這麼害怕？

　　因為楊國正外貿公司業務總監的位置是靠他老丈人的涉外關系搞來的，所以他天然的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