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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章

江山射姬 森破小子 10474 2024-03-05 03:12

  第二天陳肇留了個心眼,果不其然,那個熟悉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了門外,陳肇的余光一掃到這個身影,立刻起身往門外走去,那個身影果不其然又要逃跑,陳肇的身體經過多輪的肉體強化,早已相當敏捷,三步並作兩步就追出門去。

  “錢姑娘!”陳肇對著那個還沒來得及跑遠的身影喊了一嗓子。

  錢幼汐被陳肇這一嗓子喊的雙肩一震,怯怯的回過頭來,滿臉的苦澀。

  陳肇知道應該是她家里有了麻煩,無言的對她招了招手。

  錢幼汐顯然糾結的很,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走上前來,陳肇領著她走進醫館,關上醫館的門,搬了個凳子給她坐,態度溫和的問道:“錢姑娘,有什麼難處,盡管說來。”

  錢幼汐沒有說話,而是慢慢的從懷中拿出了那本《錢氏小兒方》,遞給陳肇。

  “這是何意?”陳肇沒有接過來,反問道。

  “我哥一直纏著我要這本書,前幾天我竟發現他趁我睡覺的時候偷偷進入的我房間翻找,我害怕極了,跟他大吵了一架,跑了出來,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根本不敢回家,這是前輩們傳給我的書,我也不是不想給我哥,但是他一直強迫與我……我怕守不住這書,於是想讓你幫我代管……”說著說著,錢幼汐面色越來越難看,幾乎要哭出來。

  陳肇嘆了口氣,道:“錢姑娘,書我不能收。”

  錢幼汐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成串的順著臉頰滾落下來,這其中的傷心之處,陳肇完全能夠理解,自己的家人看重這本書的程度,比她這個人都重,親族關系的崩壞,又是長兄為父的封建社會,自然是痛苦萬分的。

  陳肇貼心的拿了手帕給她,讓她擦眼淚,然後溫聲細語的開導道:“錢姑娘,你哥要這本書,你便給了他。”

  “可是……”錢幼汐擦了眼淚,剛想出聲反駁,卻又被陳肇打斷了。

  “錢姑娘,我問你,這本書已經能全文背誦了嗎?”陳肇笑眯眯的問道。

  “自然可以!”錢幼汐果然不負她天才醫學少女的名聲,當即就開始背誦起來。

  陳肇聽著,聽了前一段便笑著擺了擺手道:“不用背了,錢姑娘。你既然已經能夠全文背誦,這本書便給你哥又何妨?這書確實是祖宗傳下來的寶物不錯,但是我們要領會祖宗的精神呀,他們身為我們的先賢,想傳遞給後代的不是這本書本身,而是其中的知識與醫德,你早已得到這些東西了,因此這本書只有形式上的意義,給出去又何妨呢?”

  錢幼汐愣住了,她仔細思索著陳肇的話,突然感覺自己豁然開朗起來。

  看著錢幼汐的表情明朗了許多,陳肇也微笑了起來。

  錢幼汐看著眼前這位翩翩少年郎,對比家里面那位大哥,其實早就不知不覺的對陳肇心生好感,陳肇那次拜訪錢家之後,陳肇呵斥她大哥的那些話,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腦海中回響,陳肇的身影也一直揮之不去。

  如今陳肇又一次解開了她的心結,錢幼汐情不自禁的越發想跟眼前這個同齡人多親近一些,困擾著她多日的問題得到解決,大腦終於得到了片刻的放松,這時候她才突然發現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門還關著,一下子便臉紅起來。

  “陳公子,謝謝你解開我的心結,剛開始跟你見面的時候,是我誤會你了,你能原諒我嗎?”

  陳肇不禁覺得有些新鮮,公子這個稱呼,穿越之前只在古裝劇里面聽到過,穿越之後,更是鮮少接觸像錢幼汐這般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如今面前剛剛掉完眼淚的錢幼汐越看越水靈可愛,加上同為中醫知識分子,不禁也心生幾分親近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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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姑娘,我從不曾怪罪你,何談原不原諒?今後如果你在醫術上遇到什麼困難,也可找我交流,咱們互相學習進步。”

  陳肇面對這個未來必然成長為一代名醫的錢幼汐,有心指點她一些現代醫學理論,進而為華夏的醫學貢獻自己的力量。

  錢幼汐正好有對《錢氏小兒方》有不明白的地方,也沒跟陳肇客氣,便提出來跟他討論了起來,陳肇毫不私藏,拿出自己的見解傾囊相授。

  就這樣,兩人坐在一起討論醫術,時間眨眼就到了中午,正巧趕上芊芊和劉月兒來送陳肇的午飯,錢幼汐一看到這兩位一身媚氣的侍女就知道,這兩個侍女跟陳肇早已有了夫妻之實,一瞬間竟然感覺些許失落。

  芊芊和劉月兒看到錢幼汐的一瞬間,也都明白了什麼。

  女孩子的世界中往往有一個男孩子世界中沒有的范疇,這個范疇很特殊,叫做“情敵范疇”,古今皆是如此。

  當一個女孩子真正全心全意的愛上一個男人之後,不論是單相思的暗戀,還是已經成為了情侶或者夫妻,這個情敵范疇就會本能的建立起來,並且賦予這個女孩子特殊的能力,當她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接觸的時候,那個女人的一顰一笑,一句簡單的話,一個眼神,這個女孩就能准確的分辨出這個女人是不是自己的情敵。

  有時候男女吵架經常會出現這樣一個場面,男人對著女人說你怎麼不講道理呢?

  其實很多戀愛中的女孩子並不依靠道理戀愛,她們實在是太敏銳了,不需要把握到男人偷腥的證據就能憑借天然的感性察覺到這些東西,有的比較感性的男人也有這種現象,但是對比起女人來還是少數。

  芊芊和劉月兒看到錢幼汐的第一眼,就直接認定了這個大小姐打扮的女孩子不是客人,不是來看病的患者,就是情敵,這是一種直感,不需要任何邏輯與證據支持。

  但是陳肇這個時候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還大大咧咧的招呼錢幼汐坐下來一起吃中午飯,錢幼汐居然也答應了下來。

  芊芊和劉月兒布置好了飯菜,張羅好了餐桌,劉月兒拉著芊芊的手,沒有如往常一樣坐在飯桌上,而是站在一邊。

  陳肇很是奇怪,道:“你們兩個怎麼了?一起坐下吃飯啊!”

  “婢子侍候少爺吃飯,尊卑有別,怎麼能跟少爺和少爺的客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呢?”

  劉月兒能言會道,站在一邊根本沒有上座的意思,芊芊不太會說話,為人也羞澀些,只是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陳肇,抿著嘴巴不說話。

  陳肇當然不知道,兩位侍女跟錢幼汐之間的“戰斗”已經開始了,他仔細想了想,得出了一個合理的猜想,大概是兩個侍女因為有外人在,怕失了陳肇的面子,因此不肯一起吃飯。

  “這位錢姑娘是我的朋友,我們同為學醫之人,機緣巧合熟識了,不算外人,你們坐下一起吃飯吧,用不著顧忌許多。”陳肇大大咧咧的說道。

  劉月兒和芊芊還是不肯,錢幼汐也微笑著說話了:“兩位姑娘,陳公子說的沒有錯,我並不在意許多規矩,陳公子讓你們一起吃飯,你們就一起吧。”

  劉月兒和芊芊這才坐下,芊芊卻抓著筷子看著自己的碗,半天不動筷,劉月兒性格潑辣,則積極的發起了“進攻”,一直給陳肇夾菜布飯,無言的向錢幼汐宣告她與自己主子非同一般的關系。

  錢幼汐怎能感覺不到兩個侍女對她的敵意?她默不作聲,吃完飯謝了陳肇的款待,便告辭了。

  陳肇這個時候就算再愚笨,也閱讀出了空氣中不同尋常的地方,他起身送了錢幼汐,回來之後便直接微笑著對兩個侍女說道:“你們是不是誤會了我跟錢姑娘的關系?”

  讓陳肇萬萬沒想到的是,劉月兒直接在他面前跪了下來,芊芊也無言的跪在劉月兒身邊。

  “少爺,今日婢子在客人面前失了禮數,請少爺責罰。”劉月兒道。

  陳肇頓時哭笑不得,這哪是“失了禮數”?

  這明明是吃了飛醋,又礙於自己身份不是明媒正娶,只是小小通房侍女,不能插手自己的感情生活,只好跪在地上請罰,請的“罰”也根本不是什麼失了禮數,而是請她們對錢幼汐采取敵對態度的罰,而且這一跪也表明了另一個態度:罰了我,下次我還敢。

  陳肇扶兩人站起來,嚴肅的說道:“給我在凳子上坐好。”

  這是一個明確的命令,劉月兒和芊芊頓時有些不適應,跟陳肇相處的三年來,陳肇從不對她們發出明確的指令,很多事情都是用詢問的口氣,就算有要求也會先做解釋,比如:“這麼晚了該去睡了吧?”

  “今天中午我去某佃戶家商討務農事務,中午你們兩個不用去送飯了。”

  按照正常的少爺與奴婢的相處方式,明確的命令才應該占絕大部分,因為主子不需要顧慮女婢和奴才是否明白為什麼要聽從這個命令,也不需要考慮女婢的感受,就照我說的做。

  劉月兒和芊芊知道,陳肇是真的把她們當做人,甚至是親人看待,與陳肇的日常交互生活,幾乎跟夫妻間的生活沒什麼兩樣,這種生活對她們來說簡直如掉進了糖罐里面一般甜蜜,這也是她們對陳肇死心塌地,甚至心甘赴死的原因之一。

  如今聽到了一個明確的命令,兩位侍女知道,陳肇可能生氣了。

  她們老老實實的坐在凳子上,等陳肇發火,兩位侍女此時此刻想的東西竟然都是一樣的:他發火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會打人嗎?

  那就打吧,就是打死我我也心甘情願。

  然而她們沒想到的是,陳肇坐在她們對面,跟她們講述起了與錢幼汐相識的始末,並且表示自己跟錢幼汐僅僅只是朋友關系,自己也沒有對錢幼汐有過什麼特別的想法。

  芊芊和劉月兒著實沒有想到,主子跟奴婢坐在一起,跟奴婢解釋事情原委的這一幕居然真的發生了,陳肇解釋到一半,芊芊就根本繃不住了,一邊哭著鼻子一邊捂住陳肇的嘴不讓他說了。

  “少爺,芊芊聽不下去了,少爺不用跟芊芊解釋這些!”

  劉月兒也紅著眼眶道:“少爺,月兒知錯了。”

  劉月兒把剛才“婢子”的自稱換成了日常用的“月兒”。

  陳肇笑了笑,把兩個侍女緊緊的摟在了自己懷里。

  午飯過後,兩位侍女收拾了餐具告別了陳肇,兩人回去的路上,芊芊又一次對劉月兒說出了那句她曾經說過的話:“月兒姐,少爺是好人。”

  芊芊不像劉月兒一般能言能語,一句話就能表達出她千萬的心思與感情。

  “是的,芊芊,少爺是好人沒錯,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少爺更加不同的一點。”劉月兒說道。

  “是什麼?”芊芊懵懂的問道。

  “少爺以後成就必然非同凡響,他待人接物的態度我們感受最深,他精通醫術的速度我們感受最深,少爺是個做大事的人。你可曾想過,他發明的痢疾疫苗可以拯救天下多少百姓的性命?他的名聲傳到朝廷里面去,假以時日官至太醫院已經是最低限度了。”

  劉月兒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說出了她的心里話。

  芊芊瞪大眼睛看著劉月兒,她是個單純的感性生物,想法沒有劉月兒一般深遠,從沒有想過陳肇的未來,現在聽劉月兒一分析,少爺未來豈不是要當大官,成為朝廷棟梁!

  “所以說,我們要做好心理准備,未來少爺身邊的女人肯定少不了,我們不能成為他騰飛的絆腳石,少爺如果時時刻刻牽掛著我們兩個,我們就成了他的包袱,你願意這樣嗎?”

  芊芊忙不迭的搖頭。

  “嗯,我也不想。還有那個錢幼汐錢姑娘,我從她的眼神中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喜歡少爺。”劉月兒笑道。

  芊芊趕緊點頭:“芊芊也感覺出來了!”

  “只不過少爺可能還不知道罷了,咱們得轉變一下心態了,為了少爺的未來,為了少爺能越來越好,娶一位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是肯定的,我們要支持他,就算少爺婚娶之後不再疼愛我,我也願意。只是不知道那個錢姑娘家境如何,為人如何,咱們平時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可以偷偷幫少爺考察考察這個錢姑娘,看看她夠不夠格當少爺的老婆!”

  劉月兒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

  芊芊立刻拍手表示贊同:“對!如果那個錢姑娘跟少爺門當戶對,性格也跟少爺合得來,咱們得幫著少爺撮合!”

  陳肇當然不知道兩位侍女正在背地里議論這些事,如果讓他知道了,不只又要作何感想,古有父母媒人幫著相親的,哪有陪睡侍女給主子相親的?

  而且還相的干勁十足心甘情願。

  陳肇現在正在面對兩位公干的衙吏。

  這兩位衙吏昂首挺胸,穿著一身明代標准的官衙服,布腰帶緊緊的系在腰間,腰旁還帶著一柄短朴刀,形象很是精神。

  “敢問小友就是聞名江浙的陳肇陳小神醫?”一位留胡子的衙吏雙手抱拳給陳肇行了一禮。

  “神醫不敢當,陳肇正是小子。”陳肇也抱拳回了一禮。

  “我們乃浙江按察使王大人門下的辦事小吏,近幾日王大人身體抱恙,多方尋醫求藥未果,聽聞陳小神醫醫術了得,煩請陳小神醫登門診斷。”

  陳肇吃了一驚,臥了個槽,按察使?

  放在當今那可是省級干部,相當於省司法廳廳長,仔細回想了一下歷史,還真沒想起來萬歷三年浙江的按察使是誰。

  “敢問這位王大人是?”

  “王大人最近遷任浙江按察使,小神醫不知道也不足為奇,王大人名王世貞。”

  陳肇一下子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徹底的驚呆了。

  王世貞何許人也!

  明代著名的世情小說《金瓶梅》的作者陵蘭笑笑生的真實身份一直成謎,這個問題在文學界就如同數學界的哥德巴赫猜想一般惹人注目,王世貞就是眾多猜想中最可靠的,而且王世貞本人在明代就非常有名,文學素養極高不說,還敢跟張居正正面掐架,最高官至正二品,是一位實實在在的時代名人了。

  但是按照歷史軌跡,這個時候王世貞應該擔任的是湖廣按察使才對,看來自己穿越回來之後已經產生了蝴蝶效應,歷史的走向已經完全不同了。

  “好,我這就收拾行頭,隨你們前去王大人家!”

  陳肇收拾了行醫用的行頭,挎著一個藥箱,他在醫館里想了想,把治療病毒性痢疾的藥方也一並放進了藥箱里面,然後上了馬車前去王世貞家。

  坐在馬車上的陳肇有點激動,自己即將面對大明的絕對實權人物,在歷史上留名的“後七子”領袖王世貞,即便已經有了成年人的心態,也不免心中有些忐忑。

  “怎麼,怕這個大人物啦?”山水先生不適時宜的在陳肇腦海里面跳了出來。

  “哼,怕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想到自己正要面對前世只能在史書上研究的歷史人物,有點激動罷了。”陳肇在心里面默默的跟山水先生對話。

  “在我看來,去見什麼王世貞,還不如把那個錢幼汐搞到手來得實在,根據我的經驗,那個錢幼汐的身體肯定相當柔軟,你壓在她身上的時候肯定爽死了!”

  山水先生果不其然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

  陳肇哼了一聲,默默道:“低俗!”

  一人一系統還沒打多長時間嘴炮,就已經到了目的地。

  王世貞的住宅坐落在杭州府城最中心處,宅子很是氣派,陳肇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宅子的主人是文化人,宅子外面的的梁柱上就有彩繪,房屋的橫梁上都勾畫紋飾。

  這兩個衙吏扶著陳肇下了車,便敲了王家大門,一個管事前來開了門,一看兩個衙吏帶來了背著醫藥箱的醫生,趕忙讓開讓人進去。

  陳肇剛一跨進大門,就聽見了王世貞大聲斥責下人的聲音:“誰許你們請陳神醫來家里的?如今疫情剛剛消散,隨時都有可能卷土重來,這時候以官權之威去請陳神醫,豈不是要壞了人家抗疫的計劃,疫情再次爆發你們誰負責!讓別人怎麼想我王世貞?”

  陳肇略微有些詫異,在前世陳肇對王世貞有一些了解,這個人算得上是個不趨炎附勢的好官,具體做官的能力如何暫且不論,態度是值得稱贊的,沒想到一進門就聽到王世貞居然不滿意家里的下人喊自己過來給他看病,怕耽誤了自己抗疫,人品看來也是不錯,如果他真的是《金瓶梅》的作者,王世貞在這個位面的形象應該跟歷史上相差不遠,是個頑固,卻極通世俗的文化人。

  “老爺,不能下床啊!”王世貞的內房又傳來了女人的聲音,聽起來王世貞是想要下床迎接陳肇。

  陳肇對管事試了個眼色,那個管事點頭示意陳肇可以進去,陳肇便徑直走到了房門前。

  “小生陳肇參見王大人,王大人不必起床,讓小生給你看看病狀。”陳肇抱拳朝著屋內床的方向抱拳微微躬身,抬起頭來才看到房內的情況。

  王世貞如歷史中畫像中一樣,體瘦,留著山羊胡,顴骨突出,他半靠在床頭,被子已經掀了起來,正要起床,雙眼炯炯有神,一身的官場氣,他身邊的有兩個侍女打扮的女人,還有一個衣裝更加華貴的婦人,應該就是王夫人了。

  陳肇身為醫生,一眼就看出來王世貞體內火氣極其旺盛。

  “陳小神醫,我這把老骨頭可沒耽誤了你的工作?”

  王世貞一邊說話,一邊繼續要下床,陳肇趕緊上前兩步,說道:“王大人,小生的工作已經基本上結束了,零星的散藥工作已經交給了家中下人,如今看病是我的本職工作,王大人且躺在床上,由小生為您把把脈。”

  王世貞還是依言躺在了床上,臉上還帶著一絲寬厚的微笑,他看著陳肇說道:“陳小神醫,你現在可是大名鼎鼎呀,我王世貞初任浙江按察使,就爆發了瘟疫,正急的在家中打轉,上不知如何匯報朝廷陛下,下不知如何安頓百姓,你的事跡我都聽說了!”

  陳肇坐在王世貞床邊開始診斷,王夫人和兩個侍女就都退出了房間。

  “王大人過獎了,救死扶傷抗擊疫情是醫生本職,小生只是做了應當做的事。”陳肇一邊給王世貞把脈,一邊說道。

  “我聽聞你發藥都是不收百姓分文,全是自己出的藥錢,可有此事?”

  陳肇笑道:“真假參半,有一部分藥是從我師父錢飛那里拿來的,並非自己購買的藥材,另外一部分確實是自己買來,發藥的時候,若是窮苦百姓,便不收錢財,若是有錢人家,還是要收醫藥費的。”

  王世貞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陳肇說道:“我與小神醫當真是一見如故,小神醫毫無居功自傲之色,如此一件功德大事,竟然不大包大攬,好啊,我大明的年輕人如果都如你一樣,何愁我大明不興盛呢?”

  “王大人實在是過譽了,小生的事便就此打住吧,王大人最近可否牙疼?”

  王世貞驚訝的看了陳肇一眼:“確是如此,最近身體抱恙,請了幾位有名醫生,都看不出個所以然,開了些許清熱解毒的藥方,吃下去也並無作用,我還未曾跟小神醫說起病症,小神醫就已經看出來啦!我王某人得的是什麼病?”

  陳肇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低聲道:“王大人,此症並非外部邪物入體,症灶在身體內部,王大人,您只需禁欲一月以上,不得行半點房事,再配合小生開的藥方,文火慢煎,日服兩次,特別要注意飲食,不能再吃滋補之物,特別是提升……那方面興趣的藥物,此病不出一月自可痊愈。”

  王世貞聽完,愣了一下,微笑著說道:“看來王某人的日常生活在小神醫眼中一覽無余呀,這醫術確實奇妙,好,我聽小神醫的話。”

  “王大人,若沒其他事務,小生便告退了。”

  “且慢。”

  王世貞喊住陳肇,陳肇有些驚訝的看向王世貞。

  “勞煩小神醫把書桌上那個折子拿給老夫。”王世貞指了指他的書桌。

  陳肇迷惑不解,卻也只能照辦,拿了那個折子遞給王世貞,王世貞卻沒有接過來,道:“陳小友,你看看罷。”

  王世貞已經把“陳小神醫”這個有些客套的稱呼換成了更加表示親近的“陳小友”。

  陳肇一驚,忙道:“這是王大人的折子吧?小生怎敢看這等文書!”

  “讓你看,你就看!”王世貞笑眯眯的說道。

  陳肇實在不知道王世貞葫蘆里面賣的是什麼藥,只能小心翼翼的打開折子看。

  折子的標題是瘟疫疏,原來這是王世貞寫給朝廷的奏章,上面詳細描述了這段時間在浙江地區大規模流行的痢疾瘟疫,以及由此引發的社會亂象,並且還提點了陳肇的名字,對陳肇大為夸贊了一番,說他醫德醫技兼備,研制出了新型抗擊痢疾瘟疫的藥物,還免費將藥物分發給百姓,為抗擊疫情做出了重大貢獻,並為陳肇請賞。

  陳肇看完,默默的合上奏章,正色道:“王大人,此奏章有兩處不妥。”

  “哦?哪兩處不妥,你說來看看。”王世貞饒有興趣的看著陳肇。

  “第一處不妥,王大人這份折子呈上去之後,小生開發的抗痢疾藥會被朝廷當成治療痢疾的萬靈藥,事實上並非如此,痢疾也分多種多類,要分門別類的針對性治療,這次我發現的這種藥物,只適合病毒性痢疾,若是小生的藥物治療其他類別的痢疾不起作用,王大人恐怕要被朝廷怪罪,這是醫學專業知識上的不妥。”

  陳肇說到這里,王世貞點了點頭。

  “第二處不妥,王大人為小生請賞,小生感激不盡,但是小生深知配不上朝廷的賞賜,這次的抗痢疾藥方,並非因為我鑽研醫學典籍,憑借著深厚的醫學功底發明創造出來的,而是偶然所得,如瞎貓撞上死耗子,聽賞卻不具備那份才能,就是名不副實了。”

  說罷,陳肇從藥箱里面找出那張抗痢疾藥方,遞給王世貞說:“王大人,煩請把這張藥方送至太醫院和朝廷,藥方上也寫了病毒性痢疾的臨床反應,凡此症狀的痢疾病,此藥都能救人一命,這是小生偶然所得,其中也包括了我師父的研究成果,談不上獨創,便借由王大人之手獻給朝廷。”

  王世貞沒有接過藥方,而是嘆了口氣,道:“小友,你心思之縝密,斷然不像這個年紀的意氣少年,不瞞你說,老夫早就聽說了你的名號,其實杭州府的達官貴人們也早就知道你了,杭州府尹早就想召見你,被老夫攔下來了,老夫擔心你年紀太小,身負功名,再被府尹吹捧一番,被功名利祿迷了心智,今日之後在醫術上再無寸進,豈不是毀了你的前程?這份奏折,本就不是寫給朝廷的,而是專門寫給你看的,卻沒想到你年少有為,更是年少知禮,年少中節,當受老夫一拜。”

  說罷,王世貞就要下床,陳肇趕緊把他按在床上,說道:“王大人對小生後輩的拳拳關愛之心,受寵若驚!王大人不必如此,朝廷能有王大人這樣的肱股之臣,是朝廷的幸運,百姓能有王大人這樣的愛民之官,是百姓的福氣,王大人保重身體,好好休養罷!”

  陳肇與王世貞的第一次會面就這樣結束了,王世貞對陳肇的第一印象是“年少有為”“年少中節”“年少知禮”“有聖人之相”。

  這是非常高的評價,這三個年少表達出的意思是:王世貞認為陳肇在這個年齡段就已經精通世情,知書達理,這已經是很高的評價,同時又有了建功立業的功績,最後又說他年少中節,明確的說陳肇做人做事有合乎情理,有成為一代聖人的潛質。

  這為後來王世貞成為明與白蓮政權的溝通使者,以及陳肇本人與王世貞家女性的紛亂關系奠定了基礎。

  陳肇走之後,王世貞改寫了瘟疫疏,淡化了陳肇的功績,只是順便提了陳肇一句。

  改寫玩瘟疫疏之後,王世貞又開始了金瓶梅的創作,如果陳肇親眼看到這一幕,當真可以宣布自己已經破解了中國文學史上最重大的未解之謎之一,然而另一個位面的華夏人民們卻在也聽不見他的聲音。

  王世貞寫金瓶梅的時候,很注重從現實中取材,每次寫到性愛肉欲的部分時,總會跟自己老婆先實際操作一下,金瓶梅中經常出現的春藥等春宮道具,其實早已經成為王世貞生活的一部分,陳肇早就看出了這一點,古時候的春藥是天然產品,未經提純的春藥大部分包含著毒性,王世貞的病症也來源於此,所以陳肇讓他性生活節制。

  今天深夜,王夫人看到王世貞的書房還亮著,就知道自己的丈夫王世貞又在寫那本描寫女人出軌的“色情小說”,不禁也欲火難耐起來,她換上一身半透明的綾羅綢緞,在銅鏡上照了照自己性感成熟的身體。

  王夫人與王世貞相差將近十歲,王世貞今年48,王夫人才不到四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圓臉,身材豐滿,一對挺翹的八字奶把身上的絲綢睡衣撐了起來,絲綢從乳頭上垂下來,讓整件睡衣根本無法與王夫人的腹部貼合,她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乳頭,欲望的刺激如觸電般擴散到全身,下體的肉穴也不禁流出淫水來。

  果不其然,王夫人沒有等待太久,一個丫鬟敲了門進來,說老爺讓夫人去書房。

  這個丫鬟對王夫人一身性感,幾乎透明的睡衣並不奇怪,王府上上下下基本上都知道老爺跟夫人還有兩個妾室一到晚上就會縱情淫亂,有時候還會和丫鬟一起玩樂,古代的房子隔音效果基本等同於沒有,其實陳家也一樣,陳肇和兩個侍女晚上做愛的動靜,只要想聽牆根總能聽到。

  在王世貞遷任杭州按察使之前,就出現過下人受不了夜晚王世貞臥室發出的淫蕩的聲音,去偷聽牆根,甚至偷窺的事,如果這樣的事情放在清代那個性壓迫最嚴重的時代,被發現之後亂棍打出家門是稀松平常,甚至治罪都是很有可能的,但是明代的性觀念的開放程度還是很有深度的,王世貞非但沒有處罰這個下人,有時候還偶爾故意開一條窗戶縫供下人們偷窺他與妻妾丫鬟的性生活,並以此為樂。

  王夫人答應了丫鬟一聲,外面也不穿上任何蔽體的衣服,就這樣穿著那件絲綢睡衣走進了王世貞的書房,好像在向下人宣告我要跟老爺去性交了。

  王夫人一進書房,果然看見王世貞正赤身裸體伏案寫作,他胯下的陰莖直挺挺的翹著。

  王夫人頓時淫性大起,邁著蓮步走到王世貞身邊,甜甜的叫了一聲:“老爺。”

  王世貞這時候停下筆,轉過身來,把堅硬的肉棍對著王夫人,王夫人立刻急不可耐的蹲下來,像捧著寶貝一般捧著王世貞的春袋,張嘴就想把他的肉棒含進嘴里。

  然而還沒等王夫人吃上兩下,王世貞就阻止了她。

  王夫人眨著眼睛看向王世貞,還以為他又要玩什麼特殊的花樣,王世貞為了把潘金蓮和西門慶等人物之間的性愛描寫的生動活潑,具有生活氣質,經常跟家里面的女人們玩一些特別的花樣,一方面增加性愛情趣,一方面取材。

  “老爺可是要你那百寶箱?”王夫人問道。

  百寶箱是王世貞裝各種情趣收藏品的箱子,里面有各種各樣的春藥,性玩具,西門慶善用春藥和器具的描寫經驗都來自於此這個百寶箱。

  “非也,你躺在床上,岔開雙腿對著我,用手自己消解消解。”王世貞說道。

  王夫人依言靠在床頭,開始用手玩弄已經泛濫的陰戶,手段相當豐富,先是上下輕撫陰毛和陰唇,然後有兩個手指夾住陰蒂,指尖擇在肉穴入口周圍研磨,看的王世貞胯下的陰莖越發膨脹,龜頭通紅。

  王夫人自己越玩越癢,陰部的水漬越來越多,手淫發出的啪嘰啪嘰的聲音越來越大,騷氣十足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王世貞的性器官,恨不得現在就讓那根怒張的肉棒插到下面那個泛濫的淫穴中。

  王世貞仔細的觀看著王夫人手淫,又轉過身去寫作。

  王夫人心里面好生失望,幾乎想貼到王世貞身上求愛,但是王夫人知道王世貞非常看重這本小說的創作,只好忍耐著熊熊燃燒的欲火,繼續用手指解癢。

  與此同時,十三歲的萬歷皇帝朱翊鈞正在經歷人生的最重要的幾件大事之一,性啟蒙。

  性啟蒙的整個過程是大宦官馮保全程主持的。

  朱翊鈞完全掌權之前,也就是萬歷的前十年,他的實際權力是很小的,三個朝中權貴掌握著最多的政治資源,其一是朱翊鈞生母慈聖皇太後李氏,其二是太監馮保,其三才輪到顧命內閣大臣張居正。

  皇太後李氏深知皇家血脈延續的重要性,如果血脈斷絕,輕則皇權旁落,重則天下大亂,李氏很早就開始為朱翊鈞物色皇後,而且她打定主意要選一個出身一般,八字相合,知書達理的女人來做第一任皇後,並且打算明年就開始推進萬歷大婚的相關事宜,因此性教育必須提前完成。

  而性教育這種事情,皇太後李氏自然插不上手了,只能把這種事情交給馮保之流的太監。

  馮保歷經三朝,對皇帝搞性啟蒙的通識教育的細節當然了若指掌。

  對於陳肇原來的現代位面的人來說,皇帝應該是為所欲為,想干什麼樣的女人就干什麼樣的女人,但是事實並非如此。

  性啟蒙的過程是相當復雜的,而且充滿了封建特色,皇帝在整個性啟蒙過程中實際上是遭受壓迫的。

  首先要有准備工作,馮保自己他的太監團隊在後宮以及各種渠道初步選拔了一批宮女,驗身是必須要的,然後對這些宮女進行完整的性教育,而且這些女性多數最好是已經有過性經驗的,讓侍候過男人的宮女服侍皇帝經歷第一次性交。

  之後還要進行忠誠度考核與洗腦教育,保證這些宮女忠誠可靠。

  經過多層工序篩選出來的十幾位宮女才有最後的選拔資格,馮保從中挑選幾位,有體態豐盈的,長著一對大奶子,大屁股的;有纖細苗條的,長著盈盈一握的小細腰,大長腿的;有母性泛濫,溫柔似水的;有調皮活潑,性格開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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