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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試探

脫軌 糖果雪山 1922 2024-03-05 03:17

  “高宴。”

  她忽然喚他的名字,把手機放在床頭開了空放,身子在被子里換了個姿勢。

  聽到那頭低沉的應聲,又問:“你那邊天氣還好嗎?”

  “還好,你那邊呢?”

  “也還好,就是周末可能回不去了。”

  “嗯,我聽逸林說了。”

  “你呢?周末怎麼過?”

  “陪合作商吃飯,還要去參加一個論壇……”

  兩人就這麼聊著。

  都是些瑣碎的事,但高宴念誦它的性感嗓音,讓余歡仿佛置身於曼妙的音樂中。

  她裸露的身子在被子下輕輕扭動,手放在兩腿間松松地攏著,有一下沒一下地緩緩揉弄。

  電話那頭,高宴每一個音節都清晰地被她的鼓膜接收,但漸漸的,大腦還未將它們拼湊成完整的句子,它們就又從其他什麼地方漏了出去。

  余歡仰陷在松軟的床榻里,回應的聲音越來越慢,思考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困了?

  高宴感受到對面減慢的回復速度,剛想問,冷不丁的,聽到那邊滑出一聲沒壓抑住的,短促的輕吟。

  “你在干嘛?”幾乎是瞬間,他的喉結跟著滑動。

  “我在……跟你聊天啊。”余歡半弓起身子逐漸放松下來,半晌後才答道。

  她潰散的嗓音帶著不穩的喘息——

  “你……”高宴可太熟悉那個聲音了。

  一時間,他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變得不穩。

  余歡聽到從話筒那頭傳來氣息變化,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伸手就要掐斷通話。

  剛夠上去,又聽他問:“想我了?是嗎?”

  這應當是一句調情。

  因為它帶著微微拖長的尾音,像極了某些特殊時刻的曖昧低喃——

  但它又不全是調情,因為他沒有加那個“要”字,而且在末尾還加了一懇切的問句,是嗎?

  是嗎?

  這問題的狡猾之處在於,他明明知道她想了,還要讓她親口承認。

  就像他以往的種種所為——用他的紳士,用他的體貼,一點點瓦解她的防備,誘導她確定她的欲望和心意。

  可等她確定了,他卻仍舊遲遲不肯展露底牌。

  他問她想他了嗎?他呢?又是否想她,又是否在乎。

  “如果我說我想你,你會過來嗎?”余歡縮回手,忽然也用一種調情的語調開口道。

  兩地遠隔近千公里,即便飛機來回,光在途中就要消耗半天時間。

  “你會過來陪我過周末嗎?”她反問,甚至帶上了些撒嬌的語調。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半晌:“你想我過去嗎?”

  果然,是這種含糊的回答,男人慣用的伎倆——把問題拋給對方,試圖讓對方先察覺到自己的無理,從而放棄。

  若是以往,余歡笑笑,這事兒就揭過了。

  可這次,余歡卻點頭:“嗯。”

  從前他出長差的時候,她在空閒的假期中,也生出過想去看他的衝動。

  從一個城市飛到另一個城市,見他一面,緩解她的思念。

  她知道她如果她開口,他大概率會負擔一切費用,甚至會周到地招待她一番,讓她享受一場還不錯的度假或旅行。

  但他們畢竟不是情侶,如果為說為見另一半舟車勞頓尚且算是浪漫,為炮友——就有些上趕著的廉價了。

  “我想你過來。”余歡道。

  意願是真的。

  試探也是真的。

  像高宴那樣的男人,對她體貼可能僅僅是因為教養;付出金錢,是因為他本就不缺;甚至他現在同她這樣說著曖昧的話,也可能僅僅只是出於無聊——可如果要他在本就無甚空閒的周末添加一趟行程呢?

  從前,她撞到他被分手,當她聽到前女友的控訴他雖做足本分,卻永遠缺了一點主動和上心時——她並不能共情,甚至覺得對方多少有點任性。

  但現在,她忽然就理解了那種感受。

  就是那種,明明你已經沉淪,對方卻仿佛隨時能抽身的不甘心——

  “你過來好不好?”單戀帶來的酸楚給余歡難得的任性撐腰。

  她不是高宴的女友,她拿不出分手這樣的條件做要挾——

  他一定會覺得她瘋了吧?

  那正好,她也可以借此把所有自以為是的念頭全部掐死,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只把肉體交出去享受——直至她找到別的,可以同時滿足她肉體需求和情感需求的親密關系。

  余歡這麼想著。

  心卻不自覺地在對方長時間的沉默中一點點下沉。

  “睡覺吧,晚安。”終於,她道。

  她還是太高估了自己。

  一夜輾轉,余歡睡得不太好。

  第二天的會議,她還是發揮出了她完美的職業素養。

  等到終於結束,並整理完報告,余歡合上電腦,頭疼地揉著太陽穴,同沈逸林道,“你自己去吃飯吧,我想回去先休息一會兒。”

  “好。”沈逸林點頭,看她疲累,“我幫你打包晚飯吧。”

  “不用,我一會兒睡醒了,在酒店隨便吃點就好。”

  余歡回到酒店房間,簡單衝了澡便上床睡覺。

  昏昏沉沉間,手機收到信息的提示音響了好幾下,她都沒理,直到電話鈴也鍥而不舍地響起——她這才從枕頭下摸出手機。

  來電是高宴。

  錯過的幾條信息也來自於他,分別是:

  我到了。

  定位分享。

  你在哪?

  還有最後一句:開門。

  余歡幾乎是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看著眼前的人,滿臉地不可置信。

  他怎麼在這里?

  他……又怎麼知道她住這里?

  她想問,還沒問出口又覺得這些問題多余。

  人是她自己叫來的。

  至於他怎麼找到這里——有沈逸林在,他有什麼找不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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