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設置鬧鍾,因為第二天早上是星期六。
我醒來時聞到了煎烤培根的味道。
媽媽喜歡在星期六做煎餅、培根和荷包蛋。
這也算是一種傳統。
能聞到這個熟悉味道讓我的心情好多了,因為這意味著我的媽媽沒有蜷縮在床上躲避尷尬,至少她在努力表現得回歸日常平靜的生活。
既然我覺得培根的味道正在宣告我們母子之間的關系正在回歸正常,所以我也非常有必要做出對我來說很正確的回應的行動。
那就是立刻從床上跳起來,穿著我早已經套好的平角內褲,去吃早餐。
媽媽就在那里,穿著她那件帶有東方韻味的日式和服長袍,絲綢材質織就的錦繡,上面繡著禽鳥的圖案。
一度我誤以為那些圖案是某類飛機,後來經過媽媽的解答才確認那是仙鶴。
這件服飾我看過不下百次了,但今天我突然對它產生了全新的感受。
我意識到它的長短拿捏的恰到好處,也就是說和媽媽的身材的搭配上相得益彰,互為襯托產生了我以前從沒有注意到的情趣美感。
例如媽媽露在長袍下面那半截細削的小腿,纖柔中透出白皙肌膚的光澤,讓人禁不住聯想到那般水潤膩滑的觸感。
僅僅過了一天,我對媽媽存在的意義就大為改觀,我覺得自己真是愚笨呆滯到了極點,身邊有這樣妖嬈美艷的一份存在卻不自知。
突然上涌的興奮自不必說。
心中的另一番情愫讓我覺得,即便很多事情看似回復稀松平凡的日常,但是已經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有的,已經無法挽回,難以改觀。
“媽媽,您的這件袍子是從哪兒買到得呢?”我脫口而去地問道。
“我售賣給一位女士一套令她非常滿意的宅子,她把它作為答謝的禮物送給我的……嗯……”媽媽說。“早上好,麥麥。”
“呃…早上好。”我說過之後,沒理由的好一陣尷尬。
“謝謝你昨天晚上對我的照顧。”媽媽說。
“小事一樁。”
“很抱歉讓你看到了那樣的我……”
我決定試著和緩一下我和媽媽之間的尷尬氣氛。
“作為一個正在步入遲暮的女士來說,你的眼睛依然流光溢彩,璀璨如——”我說。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我是說我昨晚喝酒那失態的部分。”媽媽說完,眨了眨眼睛,煎鏟從她一只手上垂了下來。
“哦?”這對我來說又是一個尷尬的問題。
媽媽再度轉過身來,已經完成了培根的烹飪。煎餅已經堆起來了,旁邊還有荷包煎蛋。
於是我和媽媽像往常一樣坐下來一起享用早餐,然而我們兩個人之間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媽媽打量著我看了很久。
不知何故,她一直專注於看我的肩膀和胸膛。
她是那個更想先打破沉默的人。
她說:“我們的生活預算中沒有多余的空間來做無謂的事情。偶爾,我說的只是偶爾,你需要去買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偶爾的奢侈是對你所有所做的艱苦工作的獎勵。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被莫琳說動心去做模特擺姿勢。”
這些我懂得,房地產行業的收入是極其不穩定的。
如果你沒有業績售不出房屋,你就沒有收入來源。
市場也不是經紀人單方面所能控制的。
因此,在一個競爭激烈的市場環境中,聰明的經紀人為可能毫無征兆地到來的蕭條期預留一些資金。
而且,在那些不景氣的月份,作為對生活的一種妥協,有時你可能不得不去選擇一些兼職的營生。
“對一個成年女人來說你有選擇的自由,”我說。“而且,你的所作所為也沒有錯。”
“但我的孩子看到我那樣子。”媽媽說。
“我不再是個小孩了,媽媽,”我抱怨道。
“不……你不是,”媽媽說著,又看了看我的胸膛。“你是什麼時候長成了一個大塊頭、強壯的男人呢?”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性感火辣的女人了呢?”我問道,又一次,沒有多想就衝口而出。
“我不是……那樣。”媽媽說。
“昨晚我那三個無知的校友與我們搭訕時,你沒有注意到嗎?”我問道。
“他們?”媽媽幾乎是嗤之以鼻的語氣。“典型的男性嘴臉。他們會想撲向任何有奶子的東西。”
“沒錯,”我承認。“我覺得你有點讓他們魂不守舍了。”
“男人真惡心!”媽媽突然咆哮著說道。
“這話說得有點過於苛刻。”我還是堅持了一下我的立場。
“不,沒有什麼苛刻的。”媽媽把餐叉放下,看著我。“也許現在是時候了。”
“什麼時候?”我問。
“你知道,我從來沒有談論過你的父親。”她說。
現在輪到我放下了我手中的叉子。我不禁向前傾了傾身子。
“我總是在考慮,總是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媽媽說著,皺起了她的眉頭。
“但似乎從來就沒有一個讓我覺得適合的時間。也許我應該早點把這件事情做個了結的。”
“是的,我贊同。”我同意媽媽的說法。
我咬著嘴唇。
我不應該再多說什麼。
媽媽在說話,我就應該去認真傾聽,而且,這一次還不是一般的內容,我應該讓她不受干擾地說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我剛成為一名高中生的時候,”媽媽開始說起,“當年的我是那麼地高興、興奮。我立志要當一名出色的拉拉隊隊長。這就是我那個時候唯一的熱切期待的美夢。為此目標,我刻苦練習了好多年,最終我成功地入選進了校隊,美夢成真,就像我所期望中的一模一樣。很多曾經與我競爭過的女孩們都為此開始嫉妒我,但她們顯露出來的這一切反而讓我變得更加驕傲。遺憾的是我從來沒有想到,那些女孩中的一些人會是那麼樣地惡毒,打擊我的遠遠不只是對我的厭惡唾棄,她們會千方百計讓我掉入失敗的深淵。”
我保持著沉默。到目前為止,這些描述似乎與我的父親沒有任何直接關聯,但媽媽顯然沉浸在對昔日的追憶之中繼續敘述著她的往事。
“有一次盛大的慶功聚會派對上,”媽媽稍稍停頓了一下,我看到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一個四分衛不停地對我瞟來暗示。他是一名大四學生,學院里炙手可熱的體育新星。他能屈尊走過來邀請一個渺小卑微的新生跳舞聊天,簡直令我受寵若驚,你知道嗎,這讓我的腦子一片混亂完全不知所措。我從來不會喝酒,我也一直對任何酒類都有強烈的抵觸情緒。可我完全不知情,那些女孩會在一些果汁里面做了手腳,摻入了『Everclear 』(世界公認超級恐怖烈酒之一,美國多州禁售)。”
我難過地搖了搖頭,我對“Everclear ”早有耳聞。
每個大學生對它應該都不會陌生。
當你把它和果汁或酷愛飲料混合在一起時,它就是一種廉價的飲料。
我聽說它被稱之為“叢林果汁”,還有一些其他稱呼。
作為一種惡名遠播的烈酒品牌,它的酒精濃度為95°,但“Everclear ”的真正危險之處在於它讓你幾乎察覺不出它的味道,你會在不知不覺中暢飲它們,到烈性發作,一切都為時已晚。
“她們把我和四分衛弄到一間臥室里,幫他扒掉我的衣服。我一直在拒絕著這一切,可我的整個身體根本不聽我的使喚。那個四分衛口口聲聲說著他愛我,把我摁在床上,奪走了我處女的貞操。在那之後發生了更為丑陋的一幕,那個男人告訴所有人要在一起淫亂狂歡。他要性交,更多地性交。他不會滿足於只操我一個女孩,於是那些女孩脫光衣服輪番和他做愛——接下來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已經失去了意識。我的父母從來沒有和我談論過性。我一直認為在你必須想擁有一個孩子的想法的前提下,才可以發生性這樣的一種關系。我想你應該也聽過人們在談論時說他們想生個孩子這樣的話。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仍然不願意阻止這意想不到的突如其來的信息洪流。
“我那個時候明白的事情很有限,這也導致了我的懷孕。在我萬分無助的時刻,那個混蛋卻毫無責任與擔當,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那麼一走了之。他的家庭條件非常富足,他的父母也是蛇蠍一樣的心腸,他們威脅我說,如果我繼續堅持他們的兒子是孩子的父親,他們將起訴我和我的家人誹謗。還有,那個混蛋也全盤否認了這一切。他竟然恬不知恥地聲稱自己還是一個處男。”
“可惡。”我的喃喃自語,並不是故意要說出來的。可它就是這樣漏了出來。
“糾纏這件事情的紛爭,錯過了打掉嬰兒的時機。那之後,我的父母讓我在家里完成學業。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那個時候真正的心境。結果是我有了你。然後埋藏過去,繼續前行,我告訴自己永遠不要回首。”媽媽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好半天,我才對媽媽說:“我寧可從未來到這個世界上,也不願意讓媽媽經歷那些苦難。假如我可以這樣選擇的話。”
媽媽看著我,眨了幾下她的眼睛,仿佛她剛剛才意識到了她到底告訴了我多少關於她的秘密。
“這是否也是媽媽你從來沒有再和男人約會過的原因嗎?”我猜測地問道。媽媽在椅子上向後靠了靠。
“一直有男人在勾引我,打我的壞主意。麥麥。他們總是這樣。而且他們想要的只是一樣東西,和你的父親——他其實不配父親這個稱呼——想要的一樣。他們想要的只是通過女人的肉體獲得性。他們即不會關心女人想要什麼,也不會去關心他們的所作所為會如何影響一個女人的余生,甚至摧毀她的生活。”
“也許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我的父親那樣自私無恥。”我輕輕地說。
“你不是那樣的男人,是嗎,麥麥?請告訴媽媽,你不會愛上一個女孩,然後再離開拋棄她。”
“媽媽,我還是個處男。”我說——應該沒有人能夠比我對這一刻承認時感到更震驚——尤其這句話還是對我自己的媽媽說的!
媽媽的身子向前傾斜,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雙手掩面托著臉。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她吟嘆道。
“什麼都沒有!”我說,也許聲音太大了。“你沒有做錯什麼,媽媽。”
“我毀了你的生活。麥麥。”她頹衰地這樣說道。
“怎麼呢?”我問。
“就因為在藝術課上作為模特擺出裸體姿勢?那根本不會毀掉我的生活。如果有的話,你昨晚遇到的那些家伙現在會讓我成為一個校園傳奇。”
“你說什麼?”媽媽的頭抬了起來。
“我敢向你打包票,他們已經把我曾經有一個多麼性感的保姆的事宣揚開了,以及我如何到現在仍然和她保持親密關系的消息。更為不可思議的是,現在我還可以看她,臨摹她的裸體了!”我不由地咧開嘴笑了笑。
“然而這並不好笑。”媽媽說。
“我知道,”我說,收起笑意,我再次變得嚴肅起來。
“但它也並沒有毀了我的生活。我仍然愛你。我也只不過比一般的兒子能有更多的時間看到他的媽媽而已。”
“聽起來你會繼續選擇來上藝術課?”媽媽滿是懷疑。
“那是當然的啊。”我回答道。
“即使模特的人選是……我?”
“不不,這不是你,”我進一步解釋說。“這是我的性感保姆……記得嗎?”
媽媽再次往後靠了靠,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緩緩地說道:“一般孩子可不會把喝醉酒的保姆哄上床。”
“哎……我…我虧欠你……”我一下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我今天早上醒來時全身赤裸,我一絲不掛。”媽媽干脆地直接挑明了說道。
“我以為這樣你會睡得更舒服。”我試著解釋說。
“你已經見過我一絲不掛的樣子了。”
“如果這樣說可也對。”
“這不是……很奇怪嗎?”
“這肯定有很奇怪之處,”我說。“但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麼。”
媽媽又開始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
“你現在畢竟……畢竟是個男人了。”媽媽說。
“我會努力去嘗試。”我忽然開了個玩笑。
“你真的還是個處男嗎?”
這實在讓我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你真的和……其他男人不同嗎?”
“媽媽,”我一邊說一邊隔著桌子伸手去拉她的手。
“你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這是毫無疑問的。很多男人都是混蛋這不假。但這不代表所有的男人都是如此卑鄙無恥。外面也有很多好男人。我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因為我的母親從小就教導我該怎樣去做。很多其他的母親也在教她們的兒子如何成為一個好人。”
“麥麥很可愛。”媽媽說。
“我是你親手塑造的男人。”我反駁道。
“那麼你真的不介意媽媽繼續擔任裸體模特擺出造型姿態嗎?”
現在換我向後靠了靠。媽媽對我非常坦誠。可我至少虧欠她一個同樣的誠實。
“事實上……不,我不介意。”
“為什麼?”
我欠媽媽一份坦誠,我也應該對她誠實,但這並不意味著我能很容易地做到。
“呃……我想我的某一部分——作為代表男人的那部分——很欣賞你的樣子。我說你的性感無以復加,我並不是在開玩笑,我是在認真表達自己的真實感覺。我並不是要對你存心不敬。這里面也不是尊重與不尊重可以來衡量的。我只是說出事實真相。至少從模特的裸體、姿勢與眼神,我的感受就是這麼認為的。”
“我明白了。”媽媽說。
“讓你感到失望了吧?”我問。
“我不知道,”她說。“我必須得想一想這個問題。我也得好好思考一下為什麼我決定擺出那樣的姿勢。”
“為什麼?”
“我知道當男人看我穿著衣服時他們會怎麼想。我還知道,當我脫掉衣服會招致男人某種程度的物化,我討厭這樣。然而,我還是這麼做了。你說過至少有一些男人不會只考慮性。然後你轉過身來,告訴我你喜歡看著我那樣……就是那樣。這說明了一些問題,麥麥。”
“我的確在說外面有好男人,媽媽。我並沒有說過他們從不去考慮性的存在的問題。他們只是會盡力控制自己。因為他們確實關心女人的感受。”
“所以你想過……也想過……”媽媽有些支支吾吾。
“我覺得談話既然到了現在這樣的程度,我不應該再有所隱瞞、保留,我的確想過。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麥麥,我認為……我覺得……你不應該以性的角度……這樣,這樣去想你的母親。”
“你說得對,”我說。“可是話說回來,我並不是第一個這樣做的兒子。”
“你是何意呢?”
於是我告訴她我們上學期在英國文學課上學習的內容。
我們學習了索福克勒斯的《伊底帕斯王》劇目,其中俄狄浦斯意外地實現了一個預言,即他最終將殺死他的父親並娶他的母親完婚。
我不得不向媽媽解釋整個故事的過程,結尾的最後我說,如果這些都是幾千年前寫出來的,那麼兒子被母親迷惑的概念並不新鮮。
我還解釋了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如何認為實際上在現實生活中這些禁忌的情感是很常見的。
“我真希望我可以擁有上大學的機會,”當我安靜下來的時候,媽媽對我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你可以學習到那麼多令人著迷的知識,開闊了自己的視野,也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思想和見解。”
“只能說彼此彼此吧,如果你不是在所有這些考題材料上接受測試的那個當事人的話,的確說出來你的那些觀點很容易。”我略帶自嘲地說道。
“那麼……”媽媽一副欲言又止的說,像剛才那會兒似的眼睛直視著我的胸部,“……假如一位母親始終認為她的兒子很英俊,甚至……甚至是性感……那不會是世界末日降臨了吧?”
媽媽說出的話我確認我聽得清清楚楚,沒有哪怕一點點的遺漏。
這不啻於直白愛戀的宣告,如果把媽媽的話語的含義延伸下去,稍微做一下聯想都讓我大為驚駭。
我的精囊狠狠地抽痙了一下。
“我猜不會。”我虛弱無力地說道。
“那就好,”她說。“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嗯嗯。我十一點有個房子要看。我最好准備出發了。”
就這樣,在過去十二個多小時里震撼了我心靈世界的地震,平息了。
可我從未想過,大多數地震通常都會伴有余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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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一個在色情網站上編造的虛構故事,那麼下一章將是我在母親洗澡的時候或者偶然或是跌跌撞撞地走進浴室,要麼就是類似的勾當,然後事情變得瘋狂無比,我和她發生了激烈的性關系,或者她痴狂地對我索求,欲求不滿或是其他什麼——這不是那種故事。
接下來的一周里,一切都像往常一樣正常,除了我一直試圖想從媽媽的嘴里問出更多關於我父親的信息。
我的校友們也一直試圖從我口中得到更多關於我以前的保姆的信息。
比如她住在哪里,以及我是不是已經和她上床了。
如果你是一個男人,那麼你應該知道男人在這方面是什麼樣的一副嘴臉。
如果你是一個女孩,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可以忽略那部分,但我無法擺脫一個壞痞子爬到一個無助的拉拉隊女隊長身上並強迫奸淫她的畫面。
兩天後,在吃早早餐的時候,我又問起:“那麼,媽媽,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誰?”媽媽明知故問。
“那個四分衛,”我說。我就是不能叫他“我的父親”。
“你不會想見他的,麥麥。”她說。
“我當然不想看見他,可我想,我想狠狠踢那個膽小鬼的屁股。”我說。
“你不要和他扯上任何關系,”媽媽說。“十九年來,這做法對我很有幫助。如果你永遠不去看他一眼,你會因此變得更好。”
“我仍然想清理這個樂色。”我低沉地吼道。
“然後因為故意攻擊他人而入獄?”
“我可以戴上面具。”我說。
“麥麥,我的寶貝,媽媽太愛你了。你是那個男人唯一的好東西。所以他是一個混蛋。那又怎樣?我們過去不需要他,現在也仍然不需要他。不要讓他成為你生活中一個過不去的遺憾。”
“那好吧,”我嘟囔著說。“我會盡量不那麼生氣的。我可以想著他畢竟幫了我一個忙。”
“哦?什麼忙?”媽媽問。
“如果他沒有讓你懷孕,我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如果我不在這里,我就永遠不會看到我那火熱妖嬈的母親在講台上擺出的性感姿勢。”我咧嘴笑了笑。
“我並不性感,麥麥。”媽媽嗔怪地說。
“好吧好吧,我的媽媽總是這麼謙虛。可您的確如此,”我接著說。
“就像我說的,我的校友們因為你的出現沸騰著,這也驗證了我的觀點是正確的。他們會樂此不疲地熱議關於你的任何方面的事。順便說一句,謝謝你用那個保姆的善意謊言解救了我。”
“這怎麼算是謊言呢?”媽媽說。“我十五歲的時候就開始照顧著你啊。”
“我在什麼書上讀到過,最好的臥底警察會根據一小部分真相的碎片來偽造他們的虛假身份,”我說。“也許你有成為一名警探的素質。”
“我可不會這麼認為。好了,你倒是應該說說那些小家伙們談論我的事情。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呢?”
“呃…還是算了,有些事,你不知道它反倒比知道它要好。”我帶著敷衍的口氣,回避著不想深入。
“如果我不想知道,我也犯不上問你了。對不對?”媽媽雖然嘴上這樣說,聲音里卻流露出一種漠不關心的冷淡語氣,骨子里滿是不屑一顧的姿態。
這樣的態度一下勾引起我年少心氣特有的叛逆心理,我當即決定放手一搏,要給媽媽一個出其不意的震驚,掰回這一局。
“嗯,其他的事情他們到也沒什麼好說的,他們真正讓我感到頭疼的是天天的猜忌和追問,無非就是想知道我是否已經和你上過床了。”
媽媽眨了幾下眼睛,皺起了眉頭“他們想知道?嗯哼,我還不想知道呢!”她說。
“所以,我告訴過你。”我回答。
“是啊,你提醒過。”媽媽說。“但我還是想知道。就這些嗎?沒了?”
我覺得自己被震驚了,但我還是回答了媽媽的詢問。
“他們問我是否知道你住在哪里,以及你現在是否婚配。諸如此類的事情。”
“那麼……你都是怎麼告訴他們的呢?”
“嗯,我沒有告訴他們我和你在一起,也沒告訴他們我有沒有搞你。如果這就是你真正在意並擔心的問題。”我說。
“當然不是,”媽媽說。“可是你跟他們說了些什麼呢?”
“嗯,唐和菲爾——那天晚上你也見過他們了——想知道我能不能把他們介紹給你認識認識,方便聯絡一下。”
“你在和媽媽開玩笑吧。他們還只是一些小屁孩!”
“我就是這麼告訴他們的啊。我還告訴他們,你喜歡真正的男人,而不是沒有任何經驗的小混球。”
“他們又是怎麼說的?”
“媽媽,你確定對男孩沒興趣?”
“你別打岔,他們接下來又說些什麼了?”
“那個…嗯,我該怎麼說呢……就是那個菲爾,他信誓旦旦地聲稱自己有一根超大的家伙,擔保能讓每一個和他在一起女人忘掉所有其他男人的存在等等諸如此類的破事。當然這些都是青少年們幼稚可笑的胡說八道。我們校園里的這些家伙更像你一貫對待男人的刻板印象的詮釋。”
“一貫這個詞過於絕對了,”媽媽糾正了我的說法。
“雖然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遇到過你所說的那些好男人。”她皺起了眉頭。“但有例外……除了你。”她補充道。
“好吧,他們只是喜歡夸大其詞,我清楚他們沒有更多的惡意。他們也許會在你的飲料中加入Everclear ,這只是為了讓你心情愉快,更好地進入狀態。他們不會強人所難。當然你永遠也不可能去參加他們的聚會派對,為此你更可高枕無憂的。”
“那麼,這個叫菲爾的男孩真的有一個很大的……陰莖嗎?”
這感覺就像一根羽毛輕易將我打翻在地。我簡直不敢相信媽媽會親口問我這個。
“收起你那個古怪的表情吧。他的大小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媽媽說出她的解釋。
“莫琳告訴我她一直在物色男孩玩具……頭腦簡單、性格單純、不會糾纏不清,容易擺布掌控的男寵。當然本錢也不可或缺。”
“你在耍我嗎!”我喘著粗氣。
“現如今,你們已經長大了,”媽媽說的話聽起來有些傷感。“別大驚小怪的。”
“加斯基爾夫人不是已經結婚了嗎?”我還是無法理解。
“你不知道真相這很正常,莫琳早已經離婚了,因為她的前夫外遇出軌對她不忠,她之所以到現在仍然戴著那枚婚戒是用來抵御不勝其煩的追求。我不是唯一一個認為大多數男人都是些豬狗不如的東西的女人,麥麥。莫琳只是純粹想和一個男孩在一起找找樂子玩玩罷了。也不要問我為什麼。”
“我不會問,但我可以成為加斯基爾夫人的那個男孩。”這句話就這麼輕易地從我的嘴里溜出來了。
媽媽臉色一變突然叫了起來:“不,不!你才不是!”
我本想對此與媽媽進行一番辯駁,然而我更清楚地明白。
我和我的媽媽在困難中生存了下來。
我們之所以走到今天,全賴我們彼此相依為命互為精神上的支撐,而在這些日日夜夜季節輪換交替的慢慢前行的歲月之旅中,我早已學會了識別媽媽不同語氣背後所代表的含義,有一些是不容置疑的。
就像現在她的叫嚷等同於絕不允許,禁止爭論,沒得商量。
“剛剛…抱歉我的失言。現在回答媽媽這個完全出乎我意料的詢問吧……我不知道菲爾是否真有一個大家伙。我沒有檢查我校友陰莖的習慣,”這是我的實話。
“他是那天晚上三個男孩其中的一個嗎?”媽媽問。
“我不相信媽媽在審查我的校友,為你的朋友挑選一個男孩玩具。”我還是直接表達了我對此的懷疑。
“這根本不是我所需要的事,”媽媽明確地說。“我只是在收集可能有一天我會用到的信息幫助朋友。這件事情上不要對我產生任何誤解。”
我回想了一下。
“是的,他是其中的一個,他說‘既然你當年能看到我的裸體,那麼我現在也能看到你的裸體,這很合適’。他還說‘我的小弟弟可能不會比你上次看到的時候大多少’。”
“啊,是的,”媽媽說。“我記得。他應該還沒有像其他兩個小屁孩醉得那麼離譜。”
“嗯,他就是菲爾。”我說。
“他說得對嗎?”媽媽問我。
“關於什麼?”我說。
“關於你的陰莖有多大。”媽媽說的非常直接。
我看著媽媽,她的臉上並沒有掛著笑意。
不過,我仍然判定這是一個玩笑。
試問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個十九歲的大男孩剛剛被他們的母親問到他們的陰莖有多大。
它肯定是一個微乎其微的數目。
“我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我這樣說,是為了盡可能地保持自我的尊嚴。
“這是為了你好。”媽媽說。
“可你為什麼要知道這個?”我不能不問。
“因為他們是你的校友,你的同齡人。你和他們混在一起,避免不了,對嗎?所以他們會影響到你……你的行為方式。他們是混蛋。我不希望我的兒子也是個混蛋。”
“他們只是在發泄情緒,無法安放的荷爾蒙。”我進一步解釋說。“通常情況下他們都是好人。”
“我敢肯定羅德尼在強奸我時認為他只是在發泄情緒。”媽媽說道,她的聲音很平和。
現在我知道我的生父叫羅德尼。
********************
這一周繼續進行著。
我去上課,幾乎可以忘記那個坐在愛情座椅上的女人的真實身份,她的臉上時而露出誘人的魅惑,時而帶著一種過來人的挑釁,也有過客一般來去匆匆的倦怠。
這越發開始變得像一場夢幻。
然後周而復始又來到了一個星期五的早上,我的媽媽穿著淺藍色的夾克外套,看上去颯俐嬌美,正要准備出發向客戶推銷房子。
我進來的時候,她剛喝完了她那一小碗麥片粥。
我簡約地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媽媽說:“我得出門工作了。晚上見?”
這是一些再正常不過的普普通通的對話,也是在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普普通通的環境情景之下。
這些話語每天早上都會在數以百萬計的家庭廚房里上演出現,而且它們在語境和意義上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也沒有人會覺得其中有什麼復雜值得推敲的地方。
但是現在對我來說,它們的確是不同以往的。
這些簡單的對話在我心中產生的感覺是極為復雜的。
因為在那天晚上,周五的晚上,我將看見媽媽——看見她的全部。
僅僅這一點就產生了類似於許多孩子在聖誕節前夜——感受到相近的那種期盼、喜悅的種種反應。
而媽媽說話的方式才是真正讓我為之心動不已的誘因所在。
仿佛“晚上見”這三個字是一門外語,需要借助我的翻譯,轉換成我自己的語言時,你才會明白它的妙意:“我想你來,今晚看我,在我玉體橫陳夜、脆弱不堪孤伶時。雖然我被合約束縛來做這件事,但我真的等在那里只為你一個人擺好身姿。”
我知道。
大多數人會說,她的對話的意思就是其他那幾百萬人中的再普通不過的意思,這完全出自我那徹底失控的腦袋里不著邊際的荒誕意淫。
可我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所傳遞出來的苦衷隱曲。
或許是媽媽說出這些話語時凝視著我的眼眸;或者是她身體不經意細微的姿態。
還有我曾經在一些書本中讀到的觀點,人類有70% 的交流方式實際上是通過身體語言達成的,而不是通過語言的交談。
“唐納德·特朗普的邊境圍欄都無法將我阻擋。”我說。
(特朗普的邊境圍欄即:特朗普牆。這里麥麥說的話實則是一個玩笑,一堵根本不存在的牆如何將他攔住呢?當然我是這樣理解這句話的,如果領會錯誤,概不負責)。
“巧妙。”媽媽說道。
我不得不承認,那一整天里我都在心神不寧,魂不守舍;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去聽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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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步行稍早些到達實驗室了,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和前一周的時候一模一樣。
沒有人對我表現出異樣的態度,和前一周也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反而是我不知道自己在莫名地期待著什麼,但表面上我也裝著與這里的一切保持著同樣的隨意,毫不起眼,普普通通地存在於實驗室的一隅。
然而,當我站在畫架前,等待母親到來脫光衣裳的時刻,我開始感到了那種異樣的小小的隱秘刺激一下子變得清晰而立體起來,我熟悉這個女模特……我和這個女模特同住在一個屋檐下。
我知道她讓其他人體內產生了非常強烈的性欲感受。
但他們所能做到的只是看著她,在畫布上盡其所能地去捕捉她、描繪她,留下她神采媚逸的瞬間幻化出來的形象……
但那晚我和她會睡在同一間房子里。
加斯基爾夫人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同之處。
她和上次一樣的漂亮醉人,不過今晚她和我的媽媽一樣,把自己的頭發扎成了馬尾辮。
她穿著一件寬松的運動衫,但這絲毫沒有減弱她的性感光環。
我想知道那個背叛——並永遠失去了——這個女人的男人,是不是一個白痴。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然後我的媽媽緩緩地出場了,她把長衫扔在一旁,擺出了她的姿勢。
她先是直視著我的眼睛,隨後她的視线漸漸從我的臉上掠過,把目光飄向了遠方。
我把线條勾勒在畫布上,我不停地回憶著她的樣子。
正如我之前所說過的,我知道她已經三十四歲了。
在她十五歲的時候那個四分衛讓她懷孕了。
在我過生日之前,她已經過了一次生日。
人們或許不會這樣想,但你的第一個生日實際上是你的母親把你擠出子宮推向這個世界的那一天,你真正出生的那一天。
這實際上才是你的生日。
大多數人認為一年後的慶祝活動是你的第一個生日,但事實並非如此。
你只有一個真正的生日。
你可能會用你的余生來慶祝這一天,但你實際上並不是在“過生日”。
非常抱歉。
我跑題了。
但是總之吧,嚴格來講,我的媽媽就不是一個合格當熟女“美洲獅”的材料。
美洲獅是指一個有著豐富性經驗的年長女性,喜歡與年輕男子發生性關系。
從這個定義的解釋層面去照搬我的媽媽,我覺得她既沒有豐富的性經驗,也沒有在尋找那種“食嫩草”關系的跡象。
加斯基爾夫人聽起來像一個美洲獅,這是依據我的媽媽的說法做出的合理判定。
但是看著我的媽媽,以一種完全性感的方式斜倚在那里,展示著她自己清晰瓷白的身體,看起來像一個擺上祭台的供品,讓我的思緒恍惚,任由情欲的光焰飄忽不定。
我恨不得馬上就和加斯基爾夫人勾搭上,然後毫不猶豫地把她拋到床上。
我也沒有性愛的經驗,真的,但這不就是重點嗎?
一個懂行的女人可以教給像我這樣的菜鳥很多關於如何取悅女人的方法,而我真的很想取悅一個女人。
我的校友們只是想擺脫困境,讓自己的堅硬疲軟下去,但我想要一個女人看著我,就像那個講台上的模特看著我一樣。
我想讓一個女人渴望得到我的關注,迫不及待地等著我的到來,盡情享受我的雙手撫摸在她皮膚上的感覺。
我想讓一個女人在沒有喝醉的情況下急切地親吻我。
當然還有——還有我想讓一個女人歡迎我進入到她的內心世界,把我的種子當作一份珍貴的禮物來接受。
仔細想想,我和加斯基爾夫人在一起終究不會那麼美好。我需要承諾。我想要一個終身的伴侶。我想要一個願意做我孩子母親的女人。
這使我想到了學校和工作之間的區別。
我正在學習如何救火,拯救生命。
總有一天我會這麼做的。
加斯基爾夫人可以像一所授課的學院,教我如何成為能夠吸引我所尋找的那種女人的男人。
“好了,今晚就到此為止。”那個我想象中會教授我一切性知識的女人的聲音傳來。
我看了看我的手表。這一夜的時間都跑哪兒去了?然後我看了看我畫架上的紙張。
哦!我什麼時候做的?我什麼時候做了這些事?
我感覺有個人離我的肩膀很近,轉過身來發現加斯基爾夫人正在那里。她的眼睛注視著我的畫,又轉向移到我自己的身上。
“干得不錯,”加斯基爾夫人說道。“可能你真的領悟到這個模特的特質。”她的嘴角微微上翹給了我一個小小嬌媚的笑。
這個晚上沒有什麼好磨蹭的。我收拾干淨,就往大樓的出口走去,期待著我的媽媽會在那里出現。然而,她沒在。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我們是分開著來的,當然,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原路返回家。
但我想等她。
我在那里踱步徘徊時,聽到了一些聲音,看了看街道。
我不由得“哎”了一聲。
三個混球正朝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