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行野08
祝司年和溫芃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衣帽間角落里的一件不起眼的襯衫,溫芃工作一年才能買得起。他手上戴的腕表,溫芃工作半輩子都不一定買得起。
他在馬爾代夫吃炸魚球,她在家里小心翼翼地吃著弟弟不願吃的雞腿。
他有一整間房的衣服可以每天輪著穿不重樣,她一件純白衛衣穿了三年。
他假期滿世界地旅游,她假期滿城市地找兼職……
如果溫芃沒遇上祝司年,她會平平淡淡地度過高中校園生活,不用每天提心吊膽怕祝司年將她拉進窗簾後接吻,擔心祝司年給自己發消息讓她周末去碧湖。
如果溫芃沒遇上祝司年,她會在畢業後選擇一家薪資待遇都不錯的公司工作,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向上爬。
如果溫芃沒遇上祝司年,她可能不會在一頓五位數的餐廳里吃飯,可能不會去瑞士滑雪不會去冰島看極光,可能會為房貸發愁,被糟糕的原生家庭所拖累。
某種程度上來講,溫芃是感謝祝司年的。
他帶她脫離原生家庭的泥潭,帶她見了很多世面學到了很多東西,給她很多很多愛,即使這些並不是溫芃想要的。
濃雲在天空中翻涌滾動,他們回到酒店。
溫芃突然開口,問祝司年:“你覺得愛是什麼?”
祝司年將大衣掛好,不去看她,也不去回答這個問題。
祝司年對“愛”這個詞並沒有很深刻的理解。
他離不開溫芃,他不能沒有溫芃,所以他愛溫芃。但是你要問他愛是什麼,他真答不上來。
小時候祝家養了一只貓,祝願很喜歡那只貓,貓也很喜歡祝願,於是祝司年就不喜歡那只貓了。
很多東西都是這樣,祝願喜歡音樂,那他就不要喜歡音樂。
是個很奇怪的小孩,別人喜歡的東西他都不喜歡,卻不會在面上表露出來,所以擁有了無聊的人生。
溫芃,是僅屬於他的。
他的溫芃,祝司年的溫芃。
就連“溫芃”這個名字,都是祝司年取的。
挪戶口的時候她說要改名,祝司年說“芃”這個字就挺好的。
硬要說有什麼寓意,其實也沒有,祝司年那會就是覺得“芃”這個字很適合她。溫芃思忖了會,接受了他的提議,從此溫招弟成了過去式。
溫芃一直在追問祝司年對愛的看法,祝司年煩了,俯下身用吻堵住她的喋喋不休。
溫芃難得沒有咬他,像只乖順的小貓,由著他吻。
換氣的間隙,溫芃又問:“你覺得愛是什麼?”
祝司年皺眉,重新吻上去,“不知道。”
溫芃被他吻得腰有些軟,雙手抵在他胸前。
“愛是放手。”她的話語漸輕,幾乎成為耳語,“祝司年,愛一個人不是像你這樣把人困在身邊,這不是愛。”
祝司年把她放到床上,聲音含糊在細密的親吻中,“你現在是要教我什麼是愛嗎?溫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