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槍聲和喊叫聲不斷傳來,現場卻是一片沉默。
白川夏嘴角抽抽,真是冤家路窄,現在和稻川花緋撇清關系,大概也沒用。
他們的身份原來是雇傭兵,解開了他心頭疑惑。
稻川花緋從腰間掏出手槍,丟在地上,然後舉起雙手。
白川夏沒猶豫,也舉起手。
山岸彼花饒有興趣看著兩人,同樣將手中衝鋒槍丟在地上。
“老夫只殺兩種人,其一罪大惡極之人,其二抱有必死覺悟之人。”玄木神色淡然:“你弟弟屬於哪一種?”
面對槍口,面不改色,一副宗師氣度。
風吹過,吹起他頭頂稀疏頭發。
傭兵團長眼中閃過遲疑,隨意將手槍遞給身邊同伴,伸出手:“打一場。”
玄木右手向前為掌,左手向後,擺出類似空手道起手式。
白川夏微眯眼,眼前團長在拖時間,等他手下趕到,他們就插翅難飛了。
眼神四處張望,這里還屬於別墅范圍,視野開闊,如果轉身,就是移動的靶子。
他可不想賭眼前傭兵槍法怎麼樣。
他偷偷張望時,車頂上的機槍槍口已經對准了他。
白川夏趕忙收回目光。
此時,場中,玄木緩緩閉上雙眼。
團長雙手握拳,是標准自由搏擊,見玄木閉眼,皺眉道:“什麼意思?”
玄木不慌不忙:“若只能攻擊目之所見之物,不過是二流武術家。”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無不詫異。
“有點東西。”白川夏愣神,怪不得彌之喰都向他學習格斗,這一刻,他頭上的地中海也變得帥氣起來。
“找死!”團長冷哼一聲,後腳蹬地,身體像獵豹般撲過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車頂握機槍的傭兵也探出腦袋。
玄木站在原地,氣勢沉穩如一座無法跨越大山。
團長一步踏入七步范圍。
玄木動了,只見他左右手飛快變換姿勢,右手伸向自己胸口,直接掏出一把手槍。
“啪!”
團長衝刺動作停在原地,不敢置信看著自己胸口彈孔。
然後身體向後倒在地上。
玄木一槍得手,沒有一秒停留,身體向右側一個驢打滾,直接滾出一米遠。
“噠噠噠!”他原本站的位置留下一地彈孔。
稻川花緋和山岸彼花同時從腰後掏出手槍。
“啪啪”兩槍,機槍手眉心中彈。
和團長一起下來的副手,一只手捂住脖子,想繼續開槍。
山岸彼花毫不猶豫幾槍下來,他身體踉蹌倒在地上,抽動幾下沒了聲息。
白川夏在看到玄木掏槍瞬間,已經趴倒在地上。
再抬頭時,發現已經結束了。
玄木從地上站起身,若無其事收起手槍,一副大宗師氣度。
“快走吧,他們人馬上來了。”稻川花緋瞟眼白川夏,收起槍往外跑。
白川夏看眼地上團長,他到死還圓瞪雙眼,顯然是死不瞑目。
隨即搖搖頭,緊跟在山岸彼花身後。
“你在疑惑?”玄木走在他身邊,隨意問道。
“額,倒也沒有。”白川夏聳聳肩:“只是很意外,還以為你會用武術和他戰斗,然後挾持之類的方式。”
“我使用的,就是武術。”玄木搖搖頭:“那就是武術。”
“嗯,挺強。”白川夏癟癟嘴,玄木是他救命恩人,他說是仙術都行。
“武術最初的目的是殺人技。”玄木一邊跑,一邊道:“無論使用拳頭,手掌,肘,或是棍棒,刀,劍,其目的,是通過不斷練習技巧從而更有效率殺人。”
“好像是。”白川夏點點頭。
“不斷磨練技巧,在當前條件下,利用一切可利用工具,戰勝比自己強大的對手,就是我修行的武術。”玄木說完,用手捋了捋頭上因為奔跑而被吹得稀疏的頭發。
白川夏愣了愣,好像玄木大師說的沒有毛病,不知怎的,覺得彌之喰向他學習武術,意外給人安全感。
“想學嗎?”玄木道:“我教你。”
“真的嗎?”白川夏眼前一亮,他不能保證以後黃毛app會刷出什麼樣的任務。
學些防身手段,總是好的,自己有黃毛app更換的強大素質在。
難道玄木看出自己天賦異稟,想收自己為弟子。
“嗯,只需要一千萬日元學費。”玄木開口道。
“額。”白川夏表情古怪,彌之喰也跟他學習,難道我兄弟這麼有錢:“我賬上只有一百萬。”
玄木臉上露出為難神色,半晌道:“也行。”
“彈性這麼大的嗎?”
“夠了,你們兩個。”稻川花緋臉色鐵青,從兜里掏出車鑰匙丟到白川夏手里。
不遠處停著一輛銀色轎車。
“這是我准備在這里的車,現在給你們快走,記得我們的約定。”
“那個。。”白川夏接過鑰匙,打開轎車門,確定沒問題後,趴在車門上朝稻川花緋道:“你剛才好像問我敵人是誰,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稻川花緋蹙眉,死死盯著白川夏。
“是東國門閥,這些雇傭兵就是他們派來的。”白川夏聳聳肩道。
“咔嚓!”手槍黑洞洞槍口對著白川夏額頭。
稻川花緋臉色無比陰沉。
她沒有開槍,因為另一把槍也對著她的太陽穴。
山岸彼花似笑非笑,手握著手槍:“小女孩,你應該放下槍。”
她目光卻一直在一旁玄木身上。
顯然,即使是山岸彼花這只凶獸,依舊防備著玄木。
玄木卻是直接舉起雙手,朝稻川花緋道:“抱歉,會長,她很危險,如果我動手,她會毫不猶豫開槍。”
剛才還一起對敵的四人,一瞬間又變得劍拔弩張。
“嗨,大家都冷靜點。”白川夏舉起雙手:“這里並不是談論這些的地方。”
四人已經逃出一段距離,遠處依舊不時傳來槍戰聲音。
他的話並沒有起到緩解氣氛作用,稻川花緋已經將槍對准他。
“我有一個計劃,我們需要你稻川花緋。”白川夏繼續道:“事成之後,你依舊是稻川會的會長,而且山行鍵死後一半地盤,依舊是你的。”
稻川花緋沒有說話,瞪著雙眼,冷冷注視著他。
“富貴險中求。”白川夏繼續道:“而且你沒有選擇,不是嗎,或許你打算單槍匹馬,面對那些財閥。”
稻川花緋冷冷道:“七成。”
“成交。”白川夏嘴角露出笑意:“稻川會將再次偉大。”
稻川花緋深深看他一眼,隨即主動放下手槍。
白川夏笑笑,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點好,根本不需要說太多的話。
在目前條件下,稻川花緋已經動手了,根本沒有選擇。
最終,由白川夏開車,山岸彼花和稻川花緋一起,玄木先行離開,回稻川會主持大局,他身手好,遇到不對,能隨時跑路。
白川夏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將車輛信息和路线發給北條麻妃。
汽車沒開多久,在路邊便遇到堵車。
“有警戒线。”稻川花緋皺眉道:“車里有簡單偽裝工具,但不夠我們三人用。”
堵車最前端位置,有兩名男警正在一個個車輛撬開車窗檢查。
“踩油門。”山岸彼花冷聲說完,從腰間掏出手槍上膛。
“喂,姐姐,冷靜點。”白川夏從車內鏡看她冷漠眼神,知道她絕對會毫不猶豫開槍,那就告訴警察他們在這輛車上:“相信我,會處理好,先把槍收起來。”
山岸彼花微微蹙眉,將手槍關上保險,塞進座位縫隙中。
兩名警察一個個窗戶敲到白川夏所乘車輛。
車窗落下。
警察看向車後排,只見兩名女性趴在車後座,衣衫不整,很是辣眼睛。
警察皺眉:“這位先生,請出示證件。”
白川夏臉上貼著胡茬,帶著假發,用尖銳嗓子道:“什麼先生,叫女士,你憑什麼假定我的性別,你這是歧視,我會去你警局投訴你!”
警察一愣,張張嘴,想說話。
白川夏已經先一步說道:“生理上我是男的,但我心理上是女的,我有異裝癖,每次想到女裝都干嘔,所以不得不男裝,我還是海地難民黑人移民。”
“可是您並不是黑人,先生。”警察愣神道。
“我得了白化病,我還是個同性戀。”白川夏繼續道:“我出生就被拋棄,讀書受過欺凌,職場受過PUA,我還是環境保護者,動物保護者,並且還有抑郁症患,和素食主義,還會收留大量收養流浪貓狗。”
警察摸向自己配槍:“請您配合我們調查,否則我將會采取強制措施。”
“你是在歧視我嗎?”白川夏眯起眼道:“現在,立馬叫你們長官來。”
警察臉上閃過猶豫,目光看向一旁同伴。
他同伴也同樣搖搖頭,即使要叫他們長官,大概率是不怕檢查,他將手從配槍上拿開。
同伴壓低聲音,做了個手勢:“叫長官處理吧,這種家伙很麻煩。”
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一坨屎,生怕沾到。
“請您靠邊一些,讓後面的車先通過。”警察壓低聲音,朝白川夏點點頭。
白川夏松口氣,東國人不想擔責的性格,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