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說這個，有感覺了。”白川夏臉湊過來，碰在她嘴唇上。
彌之喰眼神嫌棄，但沒有拒絕，將嘴微微張開，手上動作也沒停。
白川夏的舌頭小心避開她尖牙，和她舌尖抵在一起，舌頭上的顆粒感互相摩擦。
呼出的氣體相互碰撞，空氣開始變得旖旎起來。
他舌頭想繼續往前，彌之喰忽然後仰，和他嘴唇分開，手也從被子中收回來。
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忽然分開。
白川夏一瞬間覺得空落落的，看向彌之喰。
她在整理衣服，手伸進T恤將內衣擺正：“你身體沒問題，只是需要一點啟動時間。”
“那行。”白川夏點點頭，戛然而止，有些不爽。
“你還打算繼續追那醫生？”彌之喰整理好衣服：“木村濱看起來並不只是玩玩，我更看好木村濱。如果只是想體驗戀愛，建議換個合適的目標，愛情帶給人的並不只有甜蜜。相愛的人往往不是適合自己的。”
“當然不會放棄。”白川夏聳聳肩：“現代人不缺乏類似愛情的東西。我不認同木村濱口中的合理，我們是人類，合理的愛情是不能緩解心頭的寂寞荒蕪。並不是常常能有機會遇到可以愛一生的人。”
他向前伸出手：“接下來，我將一次不出錯，穩定提高好感度。”
彌之喰用手捂住額頭，咧嘴不屑：“煩惱，往往來至於去做能力范圍外的事情。”
她從看護椅上站起身，拿起手稿：“先走啦。”
“就走？”白川夏看眼時間：“不一起吃飯嗎，編輯部中午也沒有人。”
她走了，白川夏就只能吃醫院的水煮白菜。
“不了。”彌之喰轉身掀開病床簾布：“剛被弄出感覺，我去學校外面看看。”
白川夏嘴角抽抽，朝她比出中指：“屑女人。”
彌之喰瀟灑離開病房，沒有回頭。
白川夏癟癟嘴，中午只能吃水煮白菜了，下一步重點是制定計劃，對橋本有菜展開追求。
想從牛頭人木村濱，每一次見面都很重要。
最重要的一點，是絕不能做讓橋本有菜減好感度的事情。
病房門外忽然響起“咚咚”腳步聲，彌之喰又折返回來，手里提著一個布袋。
白川夏奇怪，難道覺得中午去約人會比較麻煩，打算還是回來找他。
“這個給你。”彌之喰將布袋放在白川夏床頭櫃上：“我剛才在門口撿的，病房里沒有其他人，應該是給你的。”
“咯噔。”看到布袋，白川夏心髒緊縮了一下。
回憶起早上和橋本有菜通電話，他抱怨過醫院的伙食太差。
他打開布袋，拿來熟悉的便當盒，打開，賣相依舊不怎麼樣。
但比起兩天的糊糊，至少能看出是哪些菜，顯然做菜的人是用了心的。
白川夏用手捂住臉，剛才還想著絕對不會有失誤，這打臉也來得太快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橋本有菜什麼時候來的，在病床簾布外又聽到了什麼。
“我走了。”彌之喰轉身離開病房。
白川夏沒說話，閉上眼睛開始整理目前遇到的情況。
彌之喰從病房出來，走到樓層拐角處停下。
橋本有菜低著頭，背靠緊閉，看到她走過來，抬起頭，擠出勉強笑容：“謝謝你幫我將便當送給他。”
她說完朝彌之喰微微欠身鞠躬：“家里還有事，我先走了。”
彌之喰面無表情看著她：“你沒有話想跟我說嗎？”
橋本有菜轉身動作一頓，半晌才開口：“誰主動的？”
“哼哼。”彌之喰表情輕蔑：“是我主動的。”
她說完，走到橋本有菜面前，她身高一米七九，雙手插兜站在橋本有菜面前，居高臨下看向她：
“而你，又是以什麼立場問出這樣的問題，他的主治醫師？”
“我。。”橋本有菜感到她給予的壓迫力，身體不受控制向後退半步，但很快又憤怒道：“我是他。。”
她話沒有說完，將後半截咽回肚子，搖搖頭：“你不會懂的，抱歉，讓你見笑了。”
橋本有菜明顯不想和彌之喰爭吵，說完就轉過身。
“不要再自我感動了。”彌之喰卻沒打算放過她，聲音冰冷，攝人心魄：“你的行為很惡心。”
“你懂什麼！”橋本有菜猛地轉過身，她終於被彌之喰地話破防，雙眼通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夏他。。他。。”
橋本有菜緊咬牙關，卻依舊沒有將話說完。
“他的身體已經不行了，活不了幾個月。”彌之喰將她想說的，直接平靜說了出來。
橋本有菜神色一凝，目光驚詫：“你。。你為什麼。”
“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情況。”彌之喰聲音平靜。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要否定我？”橋本有菜逐漸冷靜下來，看向彌之喰。
“所以你覺得你所做所為是出於善意。”彌之喰上前一步。
這次橋本有菜眼神堅定，和她對視，沒有後退。
“是的，我是醫生，讓我的病人用最小的痛苦，度過生命的最後一程，這是我的立場。”
“醫生？病人？”彌之喰盯著她眼睛：“這就是你將他當成小孩子欺騙的理由。”
“我沒有。”橋本有菜搖頭，語氣堅定：“我所作所為，皆出自真心。”
“不。”彌之喰搖搖頭：“你的行為就像是大人欺騙小孩，告訴他只要足夠努力，就能超越任何人，實現夢想，這難道不足夠可笑嗎？”
“他不是小孩，相反，他是天才，比絕大多數人的普通人都優秀。”
“你那所謂的善意，不過是滑稽到一眼就能看穿的三流表演罷了。”
“而你所做的一切，只是通過自以為高尚的犧牲，而獲得自我滿足的幼稚表現。”
橋本有菜剛攢起來的勇氣，被彌之喰一頓連環炮般的語言擊的支離破碎。
她身後後退半步，喃喃道：“不是的。”
“收起你的自我滿足，不要再以善意作為借口。”彌之喰上前一步，伸出手，點在橋本有菜胸口上：
“如果你喜歡他，就告訴他，然後陪伴他走過最後的時間。”
“如果你不喜歡他，就告訴他真相，無論是醫生和患者，亦或是朋友。”
“他需要的尊重，而不是欺騙。”
“我。。”橋本有菜低下頭，似乎不敢和彌之喰對視，半晌，臉上浮上一抹紅潤：
“抱歉，能不能請將你手指拿開。”
她足有E，彌之喰桶上她胸口時，也沒有留力，導致彌之喰手指直接陷了進去。
就挺破壞氣氛的。
時間來到第二天，白川夏早上和橋本有菜通過電話，她依舊請假在家。
他想試探下昨天的事情，被橋本有菜打哈哈，蒙混過去，吩咐他按時吃飯後，匆匆掛了電話。
只有彌之喰和往常一樣過來拿手稿，她沒有提起昨天發生的事：“你是怪物嗎，正常畫家一星期更新一話，還經常休刊，你居然一晚上能畫兩到三話內容。”
“只是將記憶中的東西畫出來而已。”白川夏聳聳肩：“何況《死神》背景簡單，相對而言畫出來更快。”
彌之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翻看完後將手稿裝進信封，抬頭看著白川夏：
“漫畫大受歡迎，編輯部昨晚打來電話，這部漫畫大概率能打破創刊以來的記錄，如果你能將第一卷畫完，就能將其動畫化。”
“嗯，我考慮一下。”白川夏點點頭，他的病情雜志社那邊也知道大概。
如果不是怕他忽然暴斃，或者病情加重導致無限期休刊，這部漫畫早就著手動畫化了。
現在看來是漫畫成績比預想中更優秀，出於利益考慮，編輯部又向他發出動畫邀請。
白川夏暫時並不打算動畫化，現在他連生存問題都沒有解決。
根本沒有時間去操心那些事情。
“嗯。”彌之喰點點頭，她大概能猜出白川夏心思：“還有上次提起的溫泉旅行，那邊也在催促要不要給你訂票。”
“溫泉旅行啊。”白川夏用手拍拍腦袋，他原計劃是邀請橋本有菜。
但現在橋本有菜明顯在躲著他，一時間也開始糾結起來。
“這周末的行程。”彌之喰道：“最遲今天要有結果。”
“好。”白川夏點點頭，他不可能就這樣放棄，如果呆在病床上，和熟悉的環境中和橋本有菜很難有進展，必須要呆在陌生環境才有機會。
等彌之喰離開，白川夏掏出手機，深吸一口氣，到這時候，已經不能要臉了，該套路必須套路。
他撥通橋本有菜的電話，閉上眼睛聽著話筒中傳來的“嘟嘟嘟”聲。
電話響了很久，一直沒有被接通，不知道是橋本有菜手機沒在身邊，或是不想接。
直到即將自動掛斷時，電話才被接通。
“夏。。”橋本有菜接到他電話，聲音明顯很緊張：“有事嗎？”
“我今天想見有菜姐，可以嗎？”白川夏問道。
“這個。。”橋本有菜語氣明顯在猶豫，半晌才道：“抱歉，夏，給我幾天時間，可以嗎？”
“可是周末編輯部有活動，對我很重要。”白川夏馬上道：“有菜姐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橋本有菜稍作猶豫，剛才已經拒絕了一次，她心很亂，不想連續拒絕。
自己是他的主治醫師，他不方便出門，帶他去參加活動也很合理。
她點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