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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心事

皇弟為何如此暴躁 徐夢澤 4229 2024-03-05 04:10

  凌太後因著姜將軍不日便要離京之事而憂心。

  雖說眼睛已經不清了,可她身邊的仍有耳聰目明之人替她把控著這個宮里的大小事情。

  這座巍峨的宮殿吸食著她生命的養分,但有時候親眼親耳所見所聽不如眼瞎耳聾來得痛快干淨,就比如現在,她唯一的兒子倔強地跪在慈寧宮的正殿中一個時辰了,只為求她答應他那荒唐的計劃。

  連素質看著母子兩僵持住了,心中著急卻無可奈何。

  雖說自己是凌太後身邊的掌事姑姑,扶助著這母子兩一路艱辛走到了這時間最為尊貴的位置上,有些事情還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人內部才好解決。

  於是她躬著身就要退出這充斥著壓抑氣氛的殿宇,准備借著傳膳的為由讓二人緩和些許,皇帝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叫住了連素質:“連姑姑且慢,朕有話問你。”

  連素質於是小步上前,由於皇帝還跪著,她不好站在他面前回話,只能在他身側躬身道:“陛下。”

  皇帝抬起眼睛面無表情地問她:“連姑姑以前見過十公主嗎?”

  連素質心里不是滋味,皇帝還從未用過這樣的語氣與自己講話,為了這個惱人的十公主,連從小看護他到大的自己也要往後排稍,於是不免小小地撇了嘴:“奴婢何時見過十公主?奴婢躲她還來不及。”

  凌太後在簾後聽著殿外二人的說話聲,暗道明明上次御花園見過了一次,怎的連素質卻說沒見過,又聽皇帝隱隱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姑姑,這件事你若說一次謊,朕就……”

  “你就如何?”凌太後掀開簾子,再也坐不住了,“今早下了朝你就往這趕,口口聲聲說了一大匣子荒唐話,並非我不願答應你,我且問你毓敏那邊怎麼想?你有真真切切地問過一次她嗎?”

  連素質趕忙上前扶住被氣得渾身發抖的凌太後,心疼地喚她:“主子……”

  凌太後捏了捏她扶住自己的手臂,又呵斥道:“若是毓敏真的應允,今日她就會與你一同前來,你不管不顧地拋出這樣的籌劃,可有想過世間可有任何一個女子,會甘願拋卻二十年來的姓名、生身母親與地位,只為了和自己的弟弟亂倫?”

  “我猜你根本不敢問毓敏一句願不願,只想著先斬後奏,想著我是你的母親,比毓敏好拿捏,那你可就錯了主意了。”

  皇帝冷冷一笑:“母親是真的為了朕的事情生氣呢,還是為了連姑姑?母親與姑姑做得一對神仙眷侶了,卻不願幫一幫兒子,真是可笑。”

  聞言凌太後大怒,摸索到桌上的青玉小盞就朝皇帝的方向砸了過去,皇帝悶哼一聲,那茶盞正中自己左胸,那劍傷仿佛又隱隱作痛起來。

  見此他卻不緊不慢地給凌太後磕了個響頭,而後朗聲道:“母後,現下朕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您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這件事朕非做不可!”說完也不管凌太後作何反應,撩起袍子起身大步離去,徒留慈寧宮里這一對主仆相顧無言地互相支撐著站在殿內。

  良久,凌太後才緩緩坐下,語氣和緩地問連素質:“姜將軍五日後就離京,可有說何時來見哀家一面?”

  連素質默默替她收拾了一桌狼藉,卻並不答話。凌太後閉著眼睛一笑:“你也和我置起氣來了?為了毓敏的事?”

  連素質轉過身來忽地一下抱住了凌太後,將頭埋進她的胸前悶聲道:“主子又編排我。”

  凌太後讓她與自己一同坐下,輕輕撫著她的發絲:“皇帝不懂事,好歹你體諒一下我這個做母親的,說起來他是不是應該叫你……嗯……小媽?”

  連素質被凌太後這一句話臊得不行,抬頭向凌太後討了香吻,心情好了不少:“你們母子倆為了這麼一介外人掏心掏肺的,人家未必領情呢,反倒叫我著急上火的。”

  凌太後卻將摟著她的腰的手撤開了:“素質,剛剛為什麼撒謊?”

  “什麼呀!”連素質睜大了雙眼,一雙柔荑就要去摟凌太後的脖子,卻被凌太後躲開了,還想撒嬌蒙混過關,不想凌太後卻十分當真:“皇帝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不會毫無緣由的,上次御花園的見面你沒有理由撒謊。”

  連素質這才不滿道:“好了嘛,知道這個十公主是你們母子兩的心頭寶,對你們這麼壞你們還這麼護著她!上次見面又不是什麼愉快的事,皇帝這麼一問我又不能立時記起來!這你也要像審犯人一樣審我!”說著扭身就要從她身邊跑走,凌太後感覺到了她的不滿,趕緊伸手把人拉了回來,嘆氣道:“說了你兩句就這樣,越來越嬌氣了,你還沒答我姜將軍何時進宮呢。”

  “哼,不是今日就是明日,太後等著吧。”連素質象征性地掙了掙,見凌太後真的松手了又忙不迭地貼上去,“姜將軍說明日下午來,四皇子早就念叨了半天了,可惜只能讓他見一面就走。”

  “他小小年紀的,懂得太多不好……”凌太後蹙眉沉吟了一會,十指扣緊了連素質的柔軟白皙的手:“事關凌氏一族復興,還是鄭重些為好。”

  連素質認真地點點頭,心里有些難受:“可惜了,族里尚存的四散飄零,所謂的故土……我卻一次也未得見,從出生就被關在了這高高的朱牆內為奴為婢……”

  凌太後將她摟緊,細細地低聲安慰著她,不多時慈寧宮里響起曖昧的“嘖嘖”聲,這邊且先按下不表,那邊四皇子已將十公主所托的一封信交給了她所說的小太監,而手上剩余的這一封,要等姜將軍進宮再做打算。

  他難掩激動,還在潛邸時他就聽了不少姜將軍御敵之事,可惜上次宮宴凌太後身子不好,二皇子因被少傅罰抄,所以順妃只帶了大皇子赴宴,生生錯過了這一次機會。

  好在還有十公主,但是眾目睽睽之下怎麼將這張書信帶給姜將軍,難度實在不小。

  於是他匆匆趕去了干清宮,想要把姜將軍要來的這個消息告訴十公主,剛踏進宮門就被李望攔下了:“四殿下這是要找陛下嗎?”

  四皇子不料自己父皇也在,躊躇了一會兒搖頭道:“我來找姑母,昨日她教了一套招式我有些地方還不大通。”

  李望尷尬一笑:“四殿下來得可不巧,公主正和陛下有些事情要商量,您可要等一會兒了。”

  “是關於送姜將軍的事嗎?”

  “哎喲小祖宗可千萬別在十公主面前提姜將軍要這件事!”李望嚇了一跳脫口而出卻又後悔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找什麼理由糊弄他,自己陛下嚴防死守那麼多日要是這會兒讓十公主知道了,自己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看四皇子好奇地望著他,李望趕緊遮掩道:“陛下知道十公主與姜將軍師徒情深,姜將軍離京十公主必定傷心不已,所以陛下不讓人在十公主面前提這事,四殿下您可千萬別說漏了嘴。”

  四皇子心想,騙誰呢,上次我和皇姑母說了,驚慌有余,傷心倒是沒有的,父皇何必瞞著皇姑母。

  面上卻一點都不顯,只做懵懂狀點了點頭,又問道:“李公公,父皇和皇姑母何時能商討完事情?”

  李望擦了擦額頭上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熱的汗:“這老奴可就不知道了,四殿下要是著急不如告訴老奴,老奴幫忙問一問。”

  “那你告訴姑母,昨日那套招式里的第二招我使不出來,第一招倒是還好,望姑母有時間了快快告訴藍兒如何破解。”

  “是,老奴一定。”

  而四皇子不知道的是,殿里的兩人並不在談正事,正熱火朝天做些不足以為外人道也的事。

  十二在凌太後那邊吃了癟,心里憋著一口氣,回到干清宮里見到十公主氣定神閒地在看話本,一個餓虎撲食就將人撲到了:“皇姐好興致……我都要被人打死了!”

  十公主空出一只手來扯了扯他的臉,眼睛還盯在話本上:“這個宮里竟然還有敢打陛下的人嗎?我可要去觀摩觀摩。”

  十二鑽到她懷里仰躺在她腿上,給她當了人肉手部支架,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喏,被人砸了一杯茶,好痛。”

  十公主敷衍地輕輕拍了拍他的左胸,其實在他進來前自己並不在看話本,而是懊悔著前幾日下筆太快,後悔就這樣將丟臉的事告訴了師父。

  所以聽到始作俑者要進來時臉上表情都沒有收拾好,隨手撿起案邊看了一半的話本假做無事。

  十二卻不滿她這樣心不在焉,伸手探進她的衣襟給她示范:“就是這里!”

  十公主無奈地放下書,但也不將他的手拿開,低頭看他:“給我看看?”

  十二來了精神,速速扒下自己的上衣,捉著十公主的手就往那處快要消散了的紅印上摁:“好痛,皇姐給揉揉?”

  “凌太後為什麼砸你?”十公主抿了抿唇,手指劃過他軟軟的胸膛,令十二身體不自主地帶出一片酥麻,他想起來凌太後說的那些話,輕輕親了一下她的手指,若有所思,卻不知如何開口。

  十公主見他沉默,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轉開了話題:“這幾日我見你忙得很,連著幾日不見人影,前朝是有什麼事嗎?”

  十二當然知道自己這些天在忙什麼,大軍開拔,糧草先行,可惜水患尚在,國庫不算充盈,讓內閣想辦法籌些善款也是杯水車薪。

  姜將軍又要走得急,右相上奏不如先派幾支先鋒去探探北疆虛實,看所謂流寇到底成了何氣候了,副右相卻不依了,上奏說不如讓皇帝先將沉底的國庫里的糧食賒出來給姜將軍,等此次水患過後再補進,先解燃眉之急為上。

  這當然不妥,水患過後今秋糧食不見得有余糧補進,十二知道這個道理,但若是姜將軍多留在京中一日,自己就要再瞞皇姐一日,實在心力交瘁。

  他張了張口,幾次想要問皇姐,心里卻有個聲音暗暗道:姜將軍此去不僅為平定北疆流寇,還要為凌氏一族尋覓故土良田,不過個三年五年定回不來,若是告訴皇姐……皇姐要和姜將軍走,自己該怎麼辦?

  於是欲出口的話就爛在了嘴邊,十二勉強地笑著搖搖頭:“朝中為了三皇子暴斃的事還吵得不可開交,我心煩,但是他們又像車軲轆一樣一輪一輪地來軋我,可把我累壞了……”轉頭埋進她的腰間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馨香,慢慢才安定下來,“皇姐……若是……”

  “若是什麼?”

  “……沒什麼”

  其實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那天夜里自己與她和盤托出所謂的“計劃”,十公主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臉上凝滯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十二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計劃不妥,漏洞百出,可笑至極,但是在說完前,他還是隱隱有期待著十公主能夠給出他想要的回應。

  然後他就會把這個計劃拋諸腦後,讓她繼續當自己最尊貴的皇姐。

  可是她沒有,也算是有默契,他們都紛紛回避了這個話題。

  他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俯下身聽他說話:“皇姐,若是朕有五皇兄那樣的家世人品,你會不會喜歡我。”

  “說傻話。”十公主聽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假設皺了皺眉頭,心道你就是你,五皇兄是五皇兄,為什麼要比較?

  下一刻卻被十二吻住了唇,接著兩人青天白日地又在偏殿里做了起來。

  鬼使神差地,十公主沒有拒絕十二的求歡,反而主動地跨坐在他身上,扶著他的肉棒自己慢慢坐了下去。

  當將他完全吃進時,十二將她緊緊摟住,像只八爪魚般錮著她的四肢,像是要用這個姿勢從她身上吸取全部的養分,將她占為己有。

  十公主的吻細碎地落在他微微皺起的眉間,又滑落到他那雙淺灰色的眼上,心里只道自己與他所剩的日子不多,放縱些許也無妨。

  於是鶯啼婉轉地應和著肉體碰撞出的水聲,十公主任由十二在她身上游走著,身下涓涓細流打濕了牡丹花瓣,狂風驟雨席卷著一切的思緒與籌謀,而她終於低頭,深深吻住了早就張口等待著的十二,二人交纏不休,只余水聲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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