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0章
兩個男人推開門來到屋里。
屋里擺設並不多,一個女子赤著嬌軀躺在床上。“就這麼簡單?”長的較高的男子問道。
“還好吧,畢竟東西齊全,少走了不少彎路。”另一個男子說到。
“她會聽話嗎?”較高男子走近床前,看著床上的女子。男子長相俊朗,天庭飽滿,一對明眸中閃著精光。
“藥效極烈,你三弟上次不慎誤食了一點,想必他現在什麼樣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說完男子無奈的笑了笑。
他長的有些消瘦,面相看上去有些很白,給人的感覺文秀清明間總是帶著一點病態。
“這之後怎麼辦?”
“我想辦法給她送過去就行了,那邊自有辦法。”高個男人坐在床邊,輕撫著女子玲瓏有致的身子。
“不嘗嘗鮮?”白面男子問到。
“她們很像嗎?”高個男子沒有理會他的提議。
“昨天讓她試了試,不管是聲音舉止都很像。”白面男拿起女子的右手。
“唯獨這手,一個習武一個繡花,如何也做不到一模一樣。”
“外人也看不到她的手,至於“她”身邊的人……能做掉的都別留著。”高個男眼里閃過一道殺氣。
“是她身邊的……”白面男指了指床上的女子,隨後又往北面指了指“還是她身邊的?”
“北面的。”
“聽說她有個叫林三的男人,很是厲害,最新傳來的消息是他好像出海了,去了高麗,然後離開高麗之後的消息就沒有了。”白面男望著窗外的月亮。
“她的師傅倒是很棘手,武功之高怕是妖蓮惑誰都奈何不了她。”
“嗯,我知道了。還有別的比較棘手的嗎?”高個男問道。
“其他的都是些普通人,這個我拿手。”白面男很自信。
“她這藥性什麼時候能過?”高個男看著床上的女子問到。
“藥性早就過了,但特意給她吃了點安神的藥物,讓她好好休息休息恢復下體力。”白面男看著高個男眼神有些不解。“很少看你關心人啊?”
“就是怕她出了差錯耽誤事情。”高個男淡淡的說著。“她就這麼躺著?”
“嗯。之前抹的藥,因為藥性較烈不能燜捂所以只能這樣,有助於散解藥性,明早用藥浴洗過就好了。”
“走吧,這里就這樣吧。”明天中午我來帶她走。
“還有件事我總感覺有些不對。”白面男跟在高個男後面,兩人走出了小屋來到院子里。
“什麼事情?”高個男坐在院里的石椅上,秋天的夜還是很涼的。
“還記得死掉的那個男孩嗎?”
“記得。”高個男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冰冷的石椅可沒有屋里的床榻坐著舒服。
“那男孩沒能挺過藥力,不慎咬舌死了,給他准備的所有東西按照你的吩咐都應該已經被燒掉了。”
“應該?”高個男皺著眉“什麼叫應該?”
“是這樣,我吩咐人去把東西全部燒毀。完事了我不放心過去看了下,但是……”白面男似乎也拿不准。
“里面有我特制的人面,按理說被點燃了之後會有很大的死魚的味道,極其腥臭,但是我在那只聞到一點點,味道並不大,當時火已經著的很大了,滅火之後里面的東西已經難以分清。但是干活的幾個人都說沒有聞到很大的味道,我從來沒參雜著雜物一起燒過這東西,我也說不准燒掉的到底是不是咱們要燒的東西。”
“這事你怎麼不早說?”高個男越想越害怕,自己的背都已經出汗了。“當時負責保管以及那時候你手底下干活的人現在都在哪?”
“幾個護院跟著來到了這邊,知道內幕的人我都殺了。”白面男看到他這麼緊張,感覺自己可能真的做錯了什麼。
“你……”高個男真想一掌拍死他。
“我當時確實沒想太多。”白面男很後悔。“這……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才有點後怕。”
“物件里面都是成品?”高個男盼望著白面男能給一個好一點的答案。
“怕是見過那個人皮面具本人的人,看到東西就能認出來。”白面男不敢去看高個男,低著頭。
高個男強壓著自己的怒火。“那東西時間久了會不會壞?會不會變樣走形?”
“不會。我的手藝我很清楚。”白面男還是如實的回答了。“你也不必這麼擔心,要是那些東西真的已經被燒了呢?沒准就是我多心了。”
“萬無一失。”高個男看著白面男,白面男在他的明眸看不出一絲情感。
“這個計劃不能有一丁點的失誤,一丁點的隱患。”
“我……”
“東西是不是很多?”
“是!”白面男點點頭。
高個男閉著眼沉思了一會兒。“這樣,我們計劃不變,上面我會馬上通知到讓他們做好應對的准備。”
“那我這里?”
“聽我說。”高個男打斷了他的話。“上面有准備,我們這里更不能松懈,就按照東西已經丟了辦。”
“好。”白面男聽著他的吩咐。
“東西多就得有車搬運,我記得那邊我們沒有馬車,你去查查有沒有人在那邊雇過馬車,地方小應該好查。”
“嗯。之後呢?”白面男現在一點不敢馬虎。
“那幾個護院好好問問,他們沒准能知道些什麼,不論大事小情你都記下來告訴我。”高個男思索著還有那些地方能著手調查的。
“那里你回去後再仔細看看,沒准還有线索。”
“好,這邊就交給我吧,絕不會再出差池了。”白面男保證到。
“我信你。但是你也得記清楚了,這事不光是掉腦袋這麼簡單,弄不好株連九族啊!”高個男用力的抓了下他的肩膀。
二人又商議了一會兒,高個男就走了,白面男回到屋里又看了眼床上的女子,然後也離開回到自己的屋中。
夜風搖曳著樹枝沙沙作響,月光被擺動的樹枝打散後,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野貓盯著一只踩到月光的剛剛出來覓食的老鼠,注意著它每一個動作。
夜雖靜紛爭卻未停止。
屋里的女子在白面男出去後就睜開了眼睛,明亮的眼中有淒苦、有堅忍、有迷茫、有憎恨甚至有一點點幸福,她自從來到白面男手里,似乎就失去了入睡的能力。
要不是被他給的藥物折騰的筋疲力盡,她幾乎都是清醒的。
白面男叫“百面勾魂”真名實姓她並不知道,百面勾魂原本到底長什麼樣子幾乎沒人知道。
他靠一種自己煉制的藥物使人身體發生變化,然後能夠跟他制作的面具融為一體。
但是因為人的體質不同,很多人在用藥期間死去,而剩下的人幾乎都死在與面具貼合這個時期。
女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挺過十八層地獄終於挺過來了,但現在自己卻是別人的模樣,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喝了百面勾魂給的藥湯,自己的聲音也變了,他們交代給自己的事情是自己一輩子都不敢想像的,但是為了弟弟妹妹她別無選擇。
她不想反抗,弟弟妹妹有吃有喝,有穿有住,這不就是自己渴望的嗎?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們的計劃成功了,那時候自己可以給弟弟妹妹更好的生活。
身上的感覺好多了,實際用麻木更合適,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是她不能接受的了,甚至包括讓一個幾乎陌生的男人騎到自己身上。
那個高個子男人她見過兩次,不算這次。自己剛來的時候見過一次,吃藥改造好身體後貼帶人皮面具的時候他來過一次。
男人很瘋狂而且很有說服力,第二次見他的時候他對自己說了很多東西,自己差點就被他迷惑了,但是身上的傷痛讓她清楚的知道,他們不過是在利用她而已。
她不過是他們走投無路後,最後一顆保命金丹。
而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點,一個可以支撐她與他們相互制約的一個點,有了這個點,他們之間就不再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而是相互利用。
夜風頑皮的樹枝間穿梭著,野貓已經滿載而歸,今晚它可能不會再出來了,黑暗中一只老鼠看著野貓離去的背影,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今晚它也想有點收獲……
海上,一艘大船。
許久的奔波幾個女子都很疲倦了,各自在船艙里休息著,不能沐浴使得每個人身上都帶著魚腥味,洛凝恨不得把所有點香水都倒在自己身上。
“巧巧,你怎麼就能不在乎呢?”洛凝跟巧巧住在一起。
“你呀,你怎麼能跟我比,我從小就是做髒活累活長大的,雖然沒有這麼苦但也不輕松。現在條件不好,補給船還在風浪里沉掉了,相公都急壞了,我們這時候自然不能再給相公添亂了。”乖巧的巧巧動了動身子,讓自己躺的舒服一些。
“以後讓我來我都不來了,差點連小命都搭進去。”洛凝抱怨著,坐在床邊擰著手帕。
另一邊住的是蕭玉霜跟蕭夫人,在玉霜經歷一場海上的狂風怒浪之後被嚇的不輕,這幾天一直少言寡語的。
“說是再有幾天就能靠岸了,到時候我們走陸路,雖然慢了點,但是安全多了。”蕭夫人畢竟曾經支撐著一個蕭家,大風大浪見慣了,雖然害怕但比女兒可穩重多了。
“沒事的,我就是有些累了,不願意動。”蕭玉霜沒精打采的說著。
“嗯,娘知道,那你再躺會兒,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叫你。”蕭夫人摸著兒女的額頭安慰著她。
“娘你也躺一會兒吧。”蕭夫人臉頰微微一紅,所幸蕭玉霜並未看她。
“娘一會兒去看看晚上吃什麼,給你弄點可口的。”蕭夫人很快的恢復了平靜。
“謝謝娘。”蕭玉霜緊了緊被子,露個小腦袋瓜,閉著眼睛,精美的睫毛輕顫著。
蕭夫人起身出了船艙來到底層,兩個船夫正在聊著什麼。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膀大腰圓的按現在說得有一米九往上,左手臂上帶著一條六七寸長大傷疤,大家都叫他魚疤。
另一個船夫也很健壯,但是沒有魚疤那麼高,有點短粗的感覺,很結實,在穿上做飯管著食物飲水,叫狗牙子,一臉的橫肉看誰都不笑,就見女人樂。
看到蕭夫人來了兩人都是眼前一亮。
“夫人怎麼來這里了,又髒又亂的。走,牙子領夫人去船艙里坐會兒。”魚疤在前面走著,蕭夫人一言不發的跟著,狗牙子笑嘻嘻的走在後面看著女人的屁股,口水都流下來了。
三人相繼走進一間船艙里,魚疤關門前左右看了看,然後將門關嚴。
遠處一個角落里,陶婉盈輕巧走了出來,一點動靜都沒有,看著緊閉的艙門,咬牙離開了。
陶婉盈跟著林三去了京城,時常纏著林三,三哥家里大的小的還顧不過來,那有時間管她,但是畢竟不怎麼煩她了,也就隨她去了。
這次出游陶婉盈一定要跟著,三哥看在她有一身功夫就答應了。
去時大家興奮的很,畢竟像蕭夫人這樣的大家閨秀很少有機會能出遠門,而且還是這麼遠的海外。
陶婉盈蕭玉霜就像兩只麻雀,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船頭船艙、船尾船舷四處亂竄,林三也拿她們沒有辦法。
去時還算平靜,回來的時候,因為陶婉盈自己住著,難免寂寞無意間發現了蕭夫人跟幾個船夫走的很近,她不知道這事該不該說出去。
正在這時她們又遇上了暴風雨,洶涌的海浪瞬間就吞沒了兩只補給船,剩下的兩艘船被迫停在一處小島上休整,這一休整就是三四個月,好在島上物資還算豐富,勉強補給了一下,眾人這才啟程。
一路上陶婉盈悄悄地留意著蕭夫人的舉動,林三這幾天在另一條船上,似乎那邊出了什麼事,所以這幾天蕭夫人經常來找幾人,最多時有三四個船夫跟蕭夫人在一起。
陶婉盈知道這事不能說,說出來誰的臉上都不好看,只能回去之後自己再偷偷下手吧,畢竟這里發生的事情,就讓它爛在這里吧。
秦仙兒是跟林三住在一起的,為此洛凝跟秦仙兒沒少針鋒相對,暗地里兩人更是互不相讓,最後一場暴風雨才算是緩和了二人間的關系。
林三覺得很可怕,女人鬧起來原來等同於海上的狂風怒浪,不!
怕是比那還洶涌。
兩艘船在海上孤零零的飄著,林三正組織人手修補著船體,漏點不大,但修補起來很麻煩,附近又不能靠岸,如果修補不成功的話,他們就要棄船然後做一條船回去了,而本就不多的食物用水相應的就會更緊張了。
林三看著前面的船,希望能趕快靠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