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桃夭呈上一碗白色濃漿,還沒走到薛品玉面前,就被劉子今奪走了,他一手扶著素輿輪子,一手端著那碗白漿,來到了床前。
薛品玉面牆側躺,不想說話,不想見人,每到了吃藥的時刻,才願意從床上坐起來。
這藥是丁太醫開的方子,專補婦人小產後的血氣不足,又苦又酸,比黑色的中藥還難喝,薛品玉連喝了幾次,導致一聞見那氣味腦子就疼。
“公主,吃藥了。”劉子今攪著那碗藥,吹了吹。
薛品玉拉過被子蓋住腦袋,逃避著。
“本宮今日不想喝藥,你們都走,讓本宮安靜地睡會兒覺。”
劉子今已經知道薛品玉肚子里的孩子沒了,他高興,又不能表現出高興,想要假裝悲傷,可他天性樂觀,實在表現不出悲傷。
除了知道薛品玉和薛滿亂倫,薛品玉懷上薛滿的孩子,才找了自己接盤成親這一真相,劉子今傷心到吃不下飯,可隨著薛品玉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沒了,劉子今實在沒什麼好傷感的了。
他已接受了薛品玉與薛滿的關系,他安慰自己,若不是因為那兩人是兄妹的關系,自己這個殘廢就是等到下一世,都等不到娶薛品玉。
今生能與公主做一對夫妻,近身伺候照顧公主,已是該知足滿意了。
“公主,吃了藥才會好。”
劉子今將一只手放在薛品玉的胳膊上,輕輕拍了拍,“起來吃藥吧,藥不燙,喝下正合適。”
薛品玉怒氣直衝,掀開被子翻身轉了過來。
若是旁的奴才丫鬟,薛品玉早就一掌推翻了那碗湯藥,可看見坐在素輿上的劉子今,她心有虧欠,捏緊了想打翻湯藥的那只手。
“本宮……本宮現在不想喝,你放著出去,本宮稍後會喝。”
“稍後藥冷了,再熱一次藥,藥效就不好了,公主,還是趁現在喝為好。”劉子今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桃夭,說道,“把公主扶起來坐著。”
桃夭去看薛品玉,見薛品玉那樣子不想動,遂沒有上前去扶薛品玉。
看桃夭不動,劉子今把藥碗擱在手心,梗著脖子厲聲說道:“怎麼,你一個奴才,連本駙馬的話都不聽了?這是公主府,公主是這里的主子,我就不是這里的主子了?”
桃夭再次看向薛品玉,薛品玉無奈朝桃夭眨眨眼,示意她上前扶自己坐著。
這被戴了綠帽的駙馬爺,心里難免不痛快,有氣要撒,終究還是要給他幾分薄面。
如劉子今所願,在桃夭的攙扶下,薛品玉靠坐在床頭,攏了攏身上的薄衫,蓋住了淡紫色肚兜。
但依舊難掩春光,尤為這病榻間的春光更是動人,柔弱嫵媚,長發披腰。
劉子今舀起一勺藥,就要送去薛品玉的嘴邊,薛品玉坐直身體,搶過劉子今手里的碗,仰頭就喝下了,連口氣都不曾停歇。
喝光後,她把空碗放回劉子今手里,胡亂擦了下嘴角,說道:“這是藥,不是糖水,一勺一勺喝下,苦死個人。”
說完,薛品玉就要躺下,但手突然被劉子今拉住,不要她這麼快就躺下了。
手心一咯。
薛品玉握住,展開一看,是塊用紙包起來的蜜餞。
“我為公主備了蜜餞,公主不會苦的。”
那雙溫熱的手握住薛品玉微涼的手,給予薛品玉心頭一暖。
“今晚。”趁著這股暖意涌上薛品玉的心頭,劉子今雙眼含情,看著薛品玉說道,“求公主給我個機會,讓我進屋伺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