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本就紅了的臉,在聽到‘破身’二字,耳根子都連著紅了,紅到血管都能看清一二了。
“你當著佛祖的面,胡說八道什麼!”圓舒慍怒,盤踞在太陽穴的左右青筋一根根凸起。
自打薛品玉出生,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凶她,連薛滿都未曾在她面前說過重話、發過怒。
被圓舒一凶,薛品玉非但沒有傷心與憤怒,她看著圓舒,還覺得他生起氣,人生動,有了煙火氣。
他平時不苟言笑,冷冷清清的模樣就如佛殿內那一尊站在蓮花座上不會開口的菩薩雕像。
在圓舒察覺自己犯了嗔戒,為了這小公主動了怒,那小公主已捂著嘴在笑了。
這有什麼好笑的?
自己凶了她,她還笑?
“阿狗,你生氣時,好似護食齜牙咧嘴的狼犬,凶的好有威風。”
被比作是狗,圓舒又想說薛品玉的不是了,可他壓制著自己,在心中念著南無阿彌陀佛,提醒自己不能犯嗔了。
他繞開薛品玉,手里捧著那盞香油,將那一盞香油擺放在菩薩的面前。
“阿狗,你跟本宮回去好不好,皇兄事事都會依本宮的,皇兄會答應本宮,讓你留在承干宮。”
薛品玉小碎步跑到圓舒背後,看著圓舒的細腰就上手去摸,圓舒被她的動作嚇到了,手一抖,香油就灑了出來。
“公主!”
圓舒的語氣充滿了無奈。
“本宮閨名叫品玉,要待十五歲才取字,可皇兄去年就早早為本宮取好了字,單名‘惜’,本宮特許你一個人稱呼本宮的字,連姓帶字稱呼本宮為薛惜。”
圓舒退到一旁,找了一塊方帕擦手上的油。
薛品玉跟了上去:“或是你跟皇兄一樣,稱呼本宮為小酒,本宮排行第九,皇兄說本宮像美酒香醇,回味無窮,九同酒,就把小九,稱作是小酒,如何?”
無論是薛惜,還是小酒,圓舒都不願叫。
“你是公主……”
還沒說完,薛品玉就搶過他的話,從上到下打量起他:“本宮看你也沒把本宮當作是公主,見了本宮都不行跪拜之禮。”
圓舒捏著油膩膩的手,咬咬牙就要向薛品玉行禮。
“罷了,本宮不缺你這一個行禮的人。”薛品玉趁機彎腰扶過將要跪下去的圓舒的手臂。
圓舒一心不願被薛品玉觸碰,可被觸碰上了,他的手沒有抽開,薛品玉借此捏了捏他的僧袍,再隔著僧袍捏了捏他的皮膚。
“肉還挺多。”薛品玉嬉笑著說道。
圓舒這才抽回自己的手:“公主,請自重。”
隨著圓舒的那句‘請自重’,擺放在菩薩面前的一個苹果忽然滾落在地,發出怦的一聲,讓圓舒心中頓時警醒。
雖是在佛堂,但與薛品玉畢竟是男女有別,共處一室當著菩薩的面拉拉扯扯,實在是罪過,罪過。
“阿彌陀佛。”圓舒念完這一句佛號,就把薛品玉往外推,“公主既不拜佛,也不向佛祖懺悔你的罪過,那便請出去。”
面對圓舒這反轉的態度,薛品玉難以理解,背部相對用著力,不願被圓舒推出門,可圓舒雖是食素,但力氣不小。
“阿狗,你大膽!”
圓舒一推,還是將薛品玉推出了門,候在門外的桃夭扶過被推出來的薛品玉。
“公主,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死阿狗,想要掉腦袋了!”薛品玉叉腰。
下一刻,兔子也跟著被趕了出來。
佛殿大門一關,薛品玉和兔子都被擋在了門外,薛品玉拎起兔子耳朵,氣呼呼將兔子抱在了懷里。
站在後山坡的薛滿地處高勢,能看見地處地勢的寺廟,他手拿打獵用的弓弩,看見了被趕出佛殿懷抱兔子的薛品玉。
薛滿放下弓弩,喊道:“段止青。”
段止青聞聲跑來,聽到薛滿下令道:“你去把將小酒趕出佛殿的臭和尚悄悄殺了,然後隨便找一處山間樹林,挖個坑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