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殿,沒了桃夭攙扶,薛品玉走的更慢了,她挪步前行,頭上的花冠壓著她抬眸看那一尊地藏王菩薩都費勁。
供桌上擺放著花生、苹果等供品,巴掌大小的香爐飄出裊裊青煙,佛檀香充斥在整座大殿內,起到靜心安神的作用。
這間佛殿有前後兩個門,薛品玉從前門進,後門是敞開的,薛品玉在殿內走了一圈,沒看見圓舒的身影,猜測他應該從後門出去了。
佛像下,兔子嗅著鼻子鑽了出來,一蹦三跳跑了出來,啃起了薛品玉的裙角。
“原來小兔子你在這里。”薛品玉緩緩蹲下來,撫摸起了兔子的腦袋。
“你知不知道,阿狗去了哪兒?”
薛品玉問起兔子,兔子說不了話,還把薛品玉的裙角當成了草啃。
“小心,別咬壞了,這上面都是金絲金线。”
裙角從兔子嘴里拖了出來,那只福大命大在火災中只被燒焦了背毛的兔子,依然執著地啃咬薛品玉的裙角。
“罷了,你就啃吧,等本宮回到宮,這種金絲金线制成的衣服,本宮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到時你跟本宮回宮了,本宮讓他們給你也做一件金絲金线的裙子。”
薛品玉對著那只兔子正說話,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咳。
圓舒捧著一盞供奉在佛前的香油,看著那蹲在地上的公主頂著一個華麗的花冠,費力地回過了頭。
她頭上的花冠,圓舒瞧著像一頂連盆帶花的巨型芍藥,贅冗沉重,不如她只插了幾支素簪好看。
“公主來此有何事?”
“桃夭說……”薛品玉想站起來同他說話,一時站不起來,向圓舒遞出手,示意他搭把手,將自己拉起來。
看見那只遞出來的手,圓舒非但沒有拉起薛品玉,還往後退了退。
“公主若是覺得自己造孽太多,想來佛前懺悔,小僧這就為你放好蒲團,讓公主能跪在佛前懺悔犯下的罪過。”
薛品玉只得慢慢起身,等站直身體後,她扶了扶頭上並不會掉落的花冠,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本宮行事光明磊落,無罪可懺悔,倒是阿狗你,身為出家人,竟敢偷盜本宮的小兔子,犯下了偷戒。”
“還請公主不要汙蔑人,這兔子……這兔子……” 圓舒的臉漸漸變紅。
這兔子確實是他抱回了佛殿。
如今這刁蠻的公主找來,圓舒陷入窘境,等著被這公主刁難羞辱。
薛品玉頂著沉甸甸的花冠,邁步向圓舒走了一步:“你酒飲了,葷沾了,狼殺了,現在還干起偷盜本宮的兔子的事來了,戒都快破完了,還做什麼和尚?本宮要是你,就還俗下山。”
圓舒眼神閃爍了下,看著薛品玉那張蠱惑人的嘴。
她像個山魅妖精,吐出的話絲如柳葉,拂亂人心。
“公主,請勿在佛前妄語,小僧余生誓要與青燈古佛相伴,絕不還俗。”
薛品玉笑他頑固執著。
“你都破了戒,違背了你的佛,還留在這里干嘛呢?本宮可以念在你兩次救了本宮的份上,本宮這次回宮,會把你和小兔子一起帶回宮,讓你享受富貴,嘗遍珍饈。”
回宮?她確定要回宮了?圓舒眼睛定住。
薛品玉看他眼睛定住了,以為他心動了,調戲道:“你破戒了都不願意還俗,難不成你是要破身了,才願意還俗不當這破爛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