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退下。”
薛品玉從太監手里拿過一籃羊肉餡烤包子,跨過高門檻,走進了藥師殿,向跪在佛前一動都不動的圓舒走去。
太監們麻溜地關上兩扇被撞凹的殿門,默契地守在殿門外,以防誰闖了進去,打擾了公主與那和尚。
門一關上,殿內幽暗,連燭光都未曾有,照不見殿內的一切。薛品玉不喜黑,把那一籃烤包子放在腳邊,摸索著去拿案上的火折子。
“我說你,生氣不願見我就罷了,怎麼還不吃飯了。”
薛品玉一邊說,一邊彎腰依次把殿內的油燈點燃,很快就點了幾十盞油燈,將殿內照得透亮,圓舒想著自己若再不開口,她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敗家公主,會把這殿內存放的所有油燈都點了。
“你別點了,這些油燈是初一、十五、佛誕日賣給香客的,雪路不易行,往山上運油燈不容易,你把這些油燈糟蹋了,就沒有油燈賣給香客了。”
“我又不會缺你錢,這些油燈,權當我買了,我今夜一次性全點了。”
薛品玉拿著手中的蓮花狀油燈,不打算停手,又要去引燃另一排油燈,圓舒實在見不得她浪費,不得已起身,拉過她的手,阻止她點燈。
“那里有蠟燭,你點蠟燭去。”圓舒手指放供果的長條桌。
還從未敢有人忤逆自己,薛品玉氣勁一上來,就把油燈往他的腦袋上放。
“你若是有頭發,我非得把你的頭發點了。”
薛品玉沒有真的要去燒他腦袋,可他還是嚇得腦袋一躲。
“我想點多少油燈,就點多少,就是我把這座殿給點了,都可以。”
話雖如此,薛品玉還是放下油燈,放過了剩下沒有點燃的油燈。
她反握過圓舒的手,拉著他在蒲團上坐下,提過那一籃包子,揭開蓋說道:“還冒著熱煙,趁熱吃了。”
圓舒並不接受薛品玉的好意,合掌正要念阿彌陀佛,薛品玉一掌就打到了他的掌背上。
“快吃,你念千句阿彌陀佛,能有一個肉包子填你肚子飢嗎?”
“我是出家人,不能吃肉包子……”圓舒正說著,薛品玉就往他嘴里塞了一個包子,堵住了他的嘴。
裝什麼裝,都和女人交合了,吃個肉包子就變得矯情了。
薛品玉看他要拿出塞嘴里的肉包子,說道:“吃掉,你不吃掉,我就把外面的太監叫進來,讓他們幫助你吃下。”
“公主。”圓舒還是拿下了塞嘴里的包子,咽咽口水,道,“你為何要走?”
“你把包子吃了,我就告訴你。”薛品玉跪坐在他面前,又拿起一個包子,要往他嘴里塞。
他避開,不願吃喂到嘴邊的包子。
換成別人,薛品玉想自己早就一耳刮子打上去了,可也沒有其他人,能讓她這個公主屈尊降貴,把包子親手喂到對方嘴邊,對方都不張嘴,還要忍著不動手扇人。
薛品玉耐著性子,把包子掰成了兩半,濃郁的羊肉味一下飄了出來,惹得絕食三日的圓舒喉嚨頻頻吞咽。
“吃。”薛品玉把掰開的包子放他嘴邊,他還是倔強著不張嘴。
圓舒決意不看薛品玉,而扭頭看向那座佛像,誓要讓自己靜心。
“這里是佛殿,供奉著菩薩,公主你這樣做,不是存心壞我修行嗎?”
他的修行不是早就壞了嗎?如今談修行,真是牽強可笑,薛品玉湊近他,當著那一尊高大佛像,就往他嘴上親了一口。
完事後,眼神還刻意挑釁起他。
就愛欺負他,愛看他吃癟,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再說一遍,吃包子,這外頭又冷,你不吃飯,你不難受,我都替你難受。”
圓舒眼中先是愕然,隨後眼里急迫,一下摟過了薛品玉,朝著她的唇吻了上去,那一尊立在兩人面前的佛,成了一尊可有可無的擺設,看著這對男女纏綿激吻。
圓舒身為僧人,已置佛於不顧,他只顧眼前的薛品玉要走了。
她突然來到這里,又突然要離開了。
他抱著她坐在身上,吻著她唇的同時,手尋到她胸前,去脫她的衣裳,這惹得她出聲發笑。
“你不敢吃肉包子,卻敢近女色,你好大的淫性,不如這樣,我把桃夭留下,讓她與你在這山里古寺作伴,我想她,應該很樂意。”
圓舒的頭靠在她胸前,貼著她薄薄的月色肚兜,呼吸一聲比一聲大,心懷忐忑:“若我求你,你不要走,你會為我留下嗎?”
那張狂的笑聲沒有停止。
薛品玉挺胸,盡情讓他的腦袋貼上自己的乳兒,誘得他耳根發紅發燙,雙手只管在他的光頭上摩挲撫弄,笑聲在戛然而止後,薛品玉把猶豫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我懷了皇兄的孩子,我必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