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月沒弄髒衣物,那上月呢?
桃夭為求個心安,去問了上月為薛品玉浣衣的婢女暑雲,暑雲的回答與粉夾同樣,浣衣時沒見到公主那幾日褲子裙子是髒的。
桃夭心中愈發不安,又找了上上月為薛品玉浣衣的春檸,春檸與那二人的答案亦是同樣,直問到春檸前一月為公主浣衣的菊甜,菊甜與她們三人的回答就不一了。
“公主來癸水那幾日,一日換一件,每件都髒了。”
菊甜浣洗公主衣物的那一月,正是聖上來廟里的那月,桃夭掐指演推日子,若公主真懷上了龍種,這日子也模糊。
桃夭回想自己發現公主與圓舒的事,已是在那之後了,就不知,公主與圓舒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桃夭速速將薛品玉身邊的宮人們秘密召集到一起,詢問他們,可知公主是什麼時候與圓舒在一起的?
宮人們答不出,有人說上月,有人說這月,還有人說上上月,更有甚者,說聖上離開後沒幾日,公主就與和尚攪合混在一起。
公主具體什麼時候與那和尚在一起,只有公主最為清楚。
桃夭心急如焚,但也不忘對他們說道:“段止青若問你們,你們全都答公主是這月與圓舒在一起的,知道嗎?”
雖不知為何,但大家嘴上都說知道。
一天下來,桃夭東奔西跑,忙的腳不沾地,歇息不成,還急急去找了段止青,要求他下山,去請個郎中上山。
段止青見桃夭來找自己,欣喜萬分,又聽要自己去請郎中,他忽而緊張。
“是你哪兒不舒服?”
“是公主。”桃夭不好說是懷疑公主有孕,只說道,“公主身體不適,你只管去請個女醫娘子上山,診金只多不少。”
段止青的緊張,眼見地消失了。
本想說,她既與和尚要好,便使喚那和尚去,但轉念想到她始終是公主,又是桃夭來請自己,可以在桃夭面前立功掙表現,段止青應了好,不顧天快黑,冒雪帶了兩名護衛兵一起下山,去請女醫娘子。
而薛品玉只感到身體不適,昏昏欲睡,從未聯想自己或是有孕,圓舒離去後,桃夭進屋添燈,只她一人在時,裝作無意問道:“公主最近的癸水可好?”
薛品玉倚在床的一頭,用簪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頭發,聽桃夭問起自己癸水的情況,那支鏨金雀尾簪停留在鬢角。
癸水?
這倒沒注意。
似乎,皇兄離去後,與圓舒有了肌膚之親,癸水就沒來了。
薛品玉盼著不來,這玩意兒一來就疼,還會弄髒衣物,她厭死這汙血了。
“好著呢。”薛品玉隨口答道。
桃夭不信,拿了張帕子擦拭起燈台,語氣狐疑:“公主當真是好?”
“你這丫頭……”薛品玉說著,又有一股無名火往胸口竄了。
“公主息怒,聽奴婢將話說完,公主可知,女子自來了癸水,之後每月都要來一回,若是不來了,就有兩種可能,要麼病了,要麼……”
桃夭注視著薛品玉的眼神,說道:“……要麼,就是有孕了。”
薛品玉的心被嚇得咚咚發響,不知癸水停了,是有孕了。
從前在宮中,薛品玉只從女官那里習得識字、寫字等本領,並未提及有關癸水的事項,連首次來癸水,都是有經驗的桃夭處理的。
“本宮……這是病了?本宮,想發吐,這就是病吧?”
“公主,奴婢認為,你就算是病了,也是喜病,奴婢已讓段大人下山請女醫娘子來為你診脈,是病,還是喜病,很快就見分曉,並提前和宮人們吩咐了,若是段大人問起公主與圓舒的事,他們只管答公主與圓舒是本月才在一起的,但願公主,懂得奴婢的良苦用心。”
薛品玉懂得,並佩服桃夭的忠心與行事謹慎。
她沉下心,不再慌亂。
這真是猶如神助。
若有孕,急書傳回給皇兄,一口咬定是懷了皇兄的孩兒,時間前後差不多,皇兄這下,不得不想辦法將自己接回宮中。
挾腹中孩兒,逼著皇兄將自己接回燕城,接到宮中養胎,薛品玉認為,是當下絕佳的好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