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的日子總是枯燥的,懷舊了,才有趣許多。
事實上,是托他倆的關系,冬旭才能上市里最好的私立初中。用俗話說,貴族學校。
五星風景的教學環境、頂級的教育資源,寸土寸金,普通家庭望塵莫及。
冬旭家本來也是這普通之一。
她成績勉強,又出不起這錢,更沒名額。
可那時他們偷偷商量好了,一個用權,一個幫錢。
程錦說服他爸托熟人關系暗摻一個,陸泊就用壓歲錢補交她三年的學費——她高中畢業後才知道。
她欠他們的人情,這輩子都還不清。
初中她和陸泊一個班,程錦則在火箭班,尖子生。
青春期,除了性特征發育外,男女情愫也隨之生長。
皮囊出眾的兩個少年在學校里開始備受關注,眾星捧月。
藍白校服穿著,普通走路也特別顯眼。
暗涌般的變化,初一時,冬旭還沒察覺。
她曾以為他們仨都是一張臉、兩條腿的人,關系可以一直這樣平等而普通——
學校里,他們是女孩心目中遙遠的、肖想的、夢里偷歡的男友。
但回家了,他們就是她親近的、在一張桌子上寫作業,相互敲頭、打趣、歡笑的青梅竹馬。
冬旭在男女方面比他們遲鈍很多。
就像初二那年,她洗完澡光著身子被他們撞見了。
回想當時真挺難以啟齒。
夏季炎熱,汗出一身,她急衝完澡才發現什麼衣物浴巾都沒帶。想起父母都出去了,她才光著跑去臥室。
結果一推門——
原本兩少年正坐在她床上,一個交叉著腿玩游戲,一個看她的枕頭。
而現在,四只眼睛都直直看著她,臉色訝然,又尷尬。
他們的耳尖慢慢地飄紅,血紅。
“冬旭居然有女人味了?”
給程錦發完消息,手機一扔,陸泊就躺在自家床上成大字型。
他向上望著,天花板迎接一切的想象和思考。
冬旭這個人,就像他經常喝的白開水,淡淡的、不醒目,卻很安穩的存在。
臉上最亮眼的是有個酒窩,一笑起來,畫龍點睛,似乎周圍都在被她柔化。還有個頭小,有點發育不良,頭發也比其他人更黃。
什麼時候起,她的胸也開始長大了?
雖然還是很小。他張開手,在空中比了比,可能就他半個巴掌大。真小啊,握都握不住。
但莫名其妙,長得就挺色情的。
白白潤潤,奶頭淡粉,有一種純淨的品質,感覺比他硬盤里那些還叫人渴望。
明明豐臀肥乳才是他對女人的完美想象。
冬旭,小麼雞身材而已,又平又沒肉,腰細還稍微觀感好點,但他喜歡摸起來有肉的——握著屁股,能讓指頭深深陷進去,那種豐盈的肉欲感。
有點煩。
她怎麼不穿衣服。
煩。
陸泊在床上翻了一下,又翻了一下。
煩死了。
記憶偶爾像出軌的車,總能意外的來一下。翻身時,他突然就想起了小學時的荒唐——
薄薄陽光,他的唇下。
那樣粉嫩脆弱的小東西、小肉包,很惹人疼愛,這種嬌弱的美感,會引人蹂躪摧殘,想再紅一點腫一點才好,然後又怕太殘忍了,得哄著,小心著,又舍不得用力了。
那時年紀小,硬不起來。
如果,現在插進去…
程錦:“有嗎?”
程錦:“黃毛丫頭”
陸泊一笑,好像你多大似的。
但也是,升初中以後,他感覺程錦的心思深了很多,越來越像個成熟家長,表面浮現著深意,很難讓人看透。
程錦:“跟看滿月孩子洗澡差不多,沒感覺”
程錦:“我們是朋友”
天花板之下,陸泊拋去那些雜念。是的,他不該對朋友想這些。
第二天,天還沒亮,陸泊與程錦在陽台上對望了。當時他拿著洗好的內褲,准備掛上去晾干。
兩個人互看著,沉默了較久。
程錦先開口:“大半夜洗內褲?”
陸泊:“髒了。”
“怎麼髒的?”
“關你屁事。”
微弱的光下,程錦看他白淨清秀的一張臉,卻有著欲望滿足的淫亂感。
不想理他。陸泊臊著臉利落地掛上去,放下晾衣杆,轉身離開。
但走出一步,他停下了。
他問程錦:
“從沒見過你這麼早來陽台,那你是來干什麼?”
……………………
冬旭只覺得模模糊糊。
被看光是挺尷尬,但她遲鈍,沒感覺男女有別。
極內向的父母又不好意思,就從沒跟她講過被人看光是一件很羞的事。
直到去圖書館,無意翻到一本講男女性教育的書。如亞當吃下那一顆苹果,她人類的獨有的羞恥感,才覺醒了。
為此,冬旭躲了他們一周。
放學裝老師拖堂,讓他們自己先走。平時若碰見程錦,打了招呼就趕緊跑,聲稱尿急。下課也不找陸泊聊天了,能少見就少見。
他倆都看在眼里。
有天晚自習下課,兩人把她拉到黑黢黢的操場,一個貼牆的角落。
兩人互相發誓對她沒意思。一個不收藏字畫,一個砸跑車,都拿出了最狠的賭約。
她也發誓,絕對不會喜歡上他們——賭約嘛,暫時沒想好,回頭再補。
沉甸甸的夜色中,大家看著對方,互相看不清表情,但都松了一口氣,大石滾落,一種解脫。
……………………
是朋友,那就永遠是朋友,別搞別的,別讓事情變得麻煩。
我們仨沒有男女之分,普通的對待不是曖昧的臆想,再好的優待也不是愛情的表達——大家得在這個夜晚里搞清楚了。
三人才繼續了朋友關系,一往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