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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下左右 叁侗岸 2004 2024-03-05 04:39

  房間很大、很空。房間里,對話聲有一種混音效果的模糊感——

  熱。

  熱?

  黏人。

  汗?

  嗯。

  ……………………

  酒意如蟲咬掉神智,在床上,冬旭頭暈眼脹。

  她聞到酒味,隱隱還有彌漫的清冽的男性體香。這氣味,她似曾相識。

  她不經想起了自己的初中——莽撞、青澀、五味雜陳。

  記得學校高高的圍牆外,白色梔子花濃香。

  青白天掠過一只飛機。槐樹之下,樹影與人影都參差不齊。她身側的兩個人,影子都比她長出一截,他們一左一右,陪她走在熱夏的油柏路上。

  酒意讓她好幾次沒能睜眼。

  “脫了?”

  好像有人在說話,遠遠的,聲音空靈。

  九月的溫度,正是太陽自信的時候。

  她下意識點頭,腦子里模糊重重,只覺得要被熱化了。

  短袖、短褲,接著內衣、內褲。她全身光了,涼快了,終於舒服了。

  “冬旭。”

  這次聲音近了,好像在她脖子的右上方。氣息熱熱的。

  她半睜開眼,周遭看起來卻有電影里背景虛化的效果,模糊不清。

  這是哪?

  忽然間,她一張臉被人捏住下頜,再扭轉方向朝右。

  那人又虛啞地叫了一次她的名字。隨即,這個吻下得毫無征兆、不講道理。

  她滿嘴都是他薄荷的冷味,他的舌頭軟滑,加上不斷分泌的唾液,她像喝著一杯加了啵啵的常溫甜飲。

  他是誰?

  他越吻越深,有一種過度的索取。她愈發缺氧,愈發不清,像瀕死般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渾渾噩噩間,男人終於親夠了,把她放了。

  她呼吸還沒順好,另一個男人朝左扳過了她的臉。

  那人細喘著,捏著她臉頰,更重更綿密的吻連接。霸道極了。

  這吻比大漠風沙還狂躁,像要奪了她的命。

  這又是誰?

  冬旭的腦子又昏又痛。

  兩邊乳房,一人一個,握著玩,再捏成不規則形狀。

  左邊力度顯然更重,也更有技巧,挑弄乳尖的手法就是個歷經情場的老手。她輕哼著,情潮開始分泌。

  他們的吻沒停過。一個要含奶,另一個就吻她。一個要親脖子,另一個就換去吻她。

  密密麻麻的無休止的刺激,她真受不住。

  她擺動雙手表示不要了,卻被他們一人一只手地摁在枕上,手指沿著手腕攀著,再指頭插進指縫,緊緊扣住。

  左側的男人含下她乳尖,嘬奶的力度恰好,偶爾舌尖舔舐。乳尖變得又挺又紅。她覺得下體癢癢的,在渴求著什麼。

  她看向了左側。

  冬旭想起她認識這個人。

  他叫,叫…

  右側的男人突然捂住她的眼,又是一個深吻。她的短暫清醒又沒了。

  整個晚上,她都處於雲里霧里的狀態,時間空間人物模糊不清。

  僅有的清醒時,她好像聽到他們有在爭什麼——

  “我先。”

  “就你?”

  ……………………

  冬旭看了天花板已過去半個小時,風將昨晚爽哭的淚痕吹干。

  慌亂、想死、緩勁兒、接受、釋懷、平靜。

  早晨醒來後,這些狀態都感受完了。

  她看了看右側睡臉恬靜的程錦,後腦勺下,是他結實的手臂,再看了看左側,陸泊睡臉慵懶,仿佛雄獅的酣眠。

  他的頭擱在她肩上,手還抓著她的胸。

  兩人倒睡得安穩,她在大腿根的酸痛中無比清醒。

  清醒地面對著事實:她和兩個男人一起做了。

  艹。

  程錦和陸泊,是她的竹馬。

  從小穿過同一條褲子,吃過同一碗飯,也睡過同一張床。但三個人都曾聲明過:永遠只是朋友關系,絕對不能越過紅线。

  特別是他倆,從小就對她沒意思。

  初二那時,他們還發了狠誓來杜絕與她發生可能。

  程錦:我要是喜歡你,就再也不收藏字畫。

  程錦出生在高教育家庭,祖上出過大文豪,爸媽也都是博導。他也被養成了一個清雋的書生樣子,溫柔清冷。他從小最喜歡收藏字畫。

  陸泊更狠:要是跟你上床,我把我爸最愛的跑車砸了。

  陸泊天性很野,放蕩不羈又隨性,一旦有人干擾他的選擇,就直接跟人斷交。

  從稚嫩到青澀,冬旭看著他們越長越出眾。

  但她清楚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不能去碰。

  那時她遲鈍又內向,自卑心還曾作祟,把青春往事過得很糊塗。

  以至於高中畢業後,她躲了他們四年。

  直到大學畢業後他們才重逢,誰知道才過去不久,就發生了這種荒唐事。

  上床也就算了,還兩個…

  冬旭宿醉的頭更痛了。

  他們四年都沒聯系了,感情早就淡了。

  就算她喝醉了,他們也該有點理智吧?還是男人都是關上燈後什麼都吃的禽獸?

  腦海突然閃過昨晚殘存的畫面,她有點耳根發紅。

  知道老式的火腿腸面包嗎?

  就是這種姿勢。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她被夾在中間,起起伏伏。

  看了一眼在床上正睡得安靜的兩男人,背上、腰上手臂上還有她指甲刮出的紅痕。

  她恍惚地又閃過了昨晚一些碎片,是陸泊咬著她的耳朵,伴隨著肢體的發情抽動。

  他的聲音低沉:“躲這麼久?”

  ……………………

  清晨陽光穿過玻璃,房間更亮眼了,冬旭一看,地上東一堆西一堆的男士衣服,全部覆在她的衣服之上,像是一種預兆。

  床頭櫃上,歪歪倒倒的空酒瓶。

  她意識到只是酒精放出了他們的生理需求,將他們卷入了一場拉扯的深淵之中,搞亂了他們的關系。

  事實上,現在他們的關系並不熟。

  她想像是嚼過很久的口香糖,雖有黏性,卻再也沒有任何滋味了。

  她心里不明情緒,躡手躡腳地繞過他們下了床,找衣服。

  他們仨,的確曾是最好的朋友。

  ——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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