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大窗吹風,並不涼爽,卷著悶熱。
冬旭半趴在他身上,上身支起,雙腿並攏。身後風繼續吹,她的鬢發往前飄,隱約像一個三角。
男性肉體的感覺很生,從她的雙手和下半身傳來,溫熱、堅實,比她硬多了,每一塊肌肉似乎都蘊藏著力量。
冬旭有一點羞惱。
冬旭:“放開我。”
陸泊挑了挑眉:“掙得開就放。”
他力氣是真大,老虎鉗都不一定鉗得過他。冬旭怎麼掙,都還在他的控制之下。
後來為了使勁,她便雙腿一開,跨坐在他胯上,陰陽更加相貼。
她光顧掙脫,腳蹭著沙發用力,陰部便往後仰,時而暫時松勁兒,陰部便慣性地向前一撞,一拉一扯,加重了摩擦。
陸泊的表情不由變怪了。
握她的手,青筋緊繃、突出。
到後來,她越往後仰,私密處反而壓得他越近,越狠。
終於,他沒忍住,低啞地嗯了一聲。
冬旭才察覺自己被什麼硬東西抵上了,她瞬間靜下來,訕訕地離遠它,瞟了他一眼,又趕緊看向別處。
陸泊伸出手,往她臉的方向去。
她別過臉,躲開他的碰觸,他卻只是拿下她頭發上的毛絮。
隨即,放開了她。
吹走毛絮說:“飯弄好了,快吃。”
她一聲不吭,起了身後一動不動。
陸泊只好將手臂伸過去,美人求憐:“我錯了,我不該逗你。”
冬旭猶豫了下,才小小咬了一口。
准備去吃飯時,誰知他在身後說:“騙你的,下次我還敢。”
……………………
幾天後,陸泊外婆給他換床單。
床單抱在懷中後,她眼睛一掃,發現潔白的床墊上有一塊很小的血跡,但床單上又沒有,這才發現手中似乎不是上次她給他換的那套。
想陸泊現在不在,打算等他回來再問。
換好床單後,樓下春秀喊她搓麻將,她趕緊收拾錢包下樓。
在麻將聲中,就這樣,這事兒被健忘的老人給漸忘了。
後來再看到時,她沒有第一次那樣好奇了,心想應該是他小子哪天打架流血後不小心滲到床墊上。
初中有次也是這樣,怕她發現,就自己偷偷洗了床單。
看他現在好好的,她就不計較過去了,也就沒去過問。
……………………
這暑假,約好是畢業前最後一次放縱,他們要玩個夠。
冬旭:“怎麼……不叫程錦?”
陸泊看向別處:“他忙。”
冬旭倒松了一口氣,如果他來,她還無法正常看他,到時一定很尷尬。幸好他也很守承諾,沒來找她。
那段時間,他們對做什麼都有無限的精力和好奇,循本心,無問西東。
可以在寧靜的夜壓馬路,沒有目的地走,沒有規則地聊,聊到凌晨,直到看到家里人拿著衣架和木棍現身。
她會隨手帶一個玻璃瓶,放進路邊默默的泥土和苔蘚,陸泊不屑,說她文藝,然而還是去摘了野花和狗尾巴草。
後來瓶里的小島嶼制成,他還要搶走。
和對的人,看貓打架也有趣。看兩狗交配時,一邊好奇狗的生殖器有什麼不同,一邊又保持人類的矜持,越想看,越只是偏過臉看向對方。
陸泊挑眉:“你看哪呢?”
冬旭耳紅:“……你看哪呢?”
暑假後半段,他們經常去他鄉下爺爺家抓魚、抓鴨子、抓螃蟹。
他向逡巡的她伸手,他說過來,他的手臂有著跨過泥潭時永遠信任他的安全與力量。
黃昏,相伴在小路上,采一些燈籠果、樹莓兜在衣服里,一人一個分著吃。有時會搭老伯的三輪蹦蹦車回家,一路顛得笑聲都曲折不平。
他會掐一根白茅,悄悄插她頭上。
陸泊的廚藝越來越好了,下午還總來她家幫忙。
刀切開青椒時落在菜板上脆感的聲音,她喜歡,如果那天有夕陽,光线下,他的背影會看上去溫馨,牆上的影子也偏黃調,影子偏移著,漸漸,晚飯的味道就會傳來。
有時冬旭會和他一起洗菜。
她媽就說真像一對夫妻。
她扭過臉:“媽,不能亂說。”
她的父母反而眉開眼笑。
……………………
暑假前幾天,夜晚,他們約在一處偏僻的山坡,陸泊帶上相機。
到了某個時間,月亮會剛好爬到山頂,冬旭想站在坡頂和它合照。
等待中,他們躺在坡下草坪上,望著星空,享受無垠的空靈與靜謐。
這樣靜,不免有些稍沉的話題會適景地提起。
冬旭:“長大後,你要做什麼?”
陸泊:“繼承家業,還能做什麼。你呢?”
冬旭:“打工。”
陸泊:“不開公司做老板?”
冬旭:“可以,但感覺好難。”
陸泊:“人定勝天,難,那就多下功夫學嘛。”
冬旭一下小小笑著:“好啊,開個公司,全球連鎖,到時聘你做小老板。”
陸泊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思:“然後呢?”
她愣了一下:“……然後結婚。”
“然後呢?”
“然後養家。”
“然後呢?”
冬旭沒有立即回答了。
“然後……”她像被什麼拽進去了一樣,望著天上某一顆星,只是重復著,“然後……”
當時還只有十七歲,有這個年齡該有的狀態,又年輕又愛幻想,對未來既憧憬,又帶一點迷茫。
時間到了,冬旭去追山坡上的月亮,又喊著他。
“陸泊!快!”
他用他的眼睛和相機深深記下了他喜歡的人。
放下相機,夜色沉昏,他為她是他的朋友而心髒跳動,又為她只是他的朋友而心情復雜。
……………………
高三開學後,班里的人都變了一種狀態,像走在鋼絲繩上,無比緊繃著心弦。
然而開學不久,就傳出高三別班一男一女被勸退了。
放學路上,陸泊給她講清。那兩人趁暑假以為沒人,在空教室做愛,結果沒想到保安會看過去的監控,被查出來了。
冬旭看了看他:“那你也要小心點了。”
陸泊一聽,頓時用手臂摟住她脖子貼在懷中,低下頭:“冬旭你什麼意思啊?”
冬旭覷了一眼他:“沒,我沒有意思。”
“你覺得我是那種隨便濫交的人,是吧?”
“沒有,沒有。”
陸泊沒好氣地揉著她的頭,面頰微紅:“我跟你一樣還是個處,知道嗎?我很注重自己第一次的,別玷汙我。”
不然那次他早就辦了她了。
他已經想好了,如果真要發生第一次,他要定最豪華的酒店,地上鋪滿浪漫的鮮花,還要有優雅情調的慢音樂,燈光也要朦朧迷離,到時他穿著黑色真絲浴袍,搖著紅酒杯,風流倜儻地看著床上穿著色情內衣但眼神又很純真的冬旭……
冬旭沉默。
陸泊:“怎麼,難道你不是?”
冬旭:“……我當然是。”
……………………
陸泊彎低了腰,更近地看向她。
臉紅,眼神亂瞟,摸鼻子。
——她心虛時,習慣撒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