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呃,受到了秀吉要求派遣支援部隊的飛鴿傳信,信長解除了光秀原先的職務,令他集結兵馬前去參戰。不過,就在信長打算在本能寺暫作歇腳的期間,忽然聽聞光秀的部隊臨時倒戈,正在向他所在的地方進軍。得知了謀反的信長,連夜率領一百人以上准備突圍,卻不料在過程中身負重傷,只能回到自己的居室。他最終選擇了放火自焚,燒光了寺廟的同時,也在四十八歲的時候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在那之後,秀吉軍的勢力快速崛起,進而取代了織田家的地位。是本能寺之變呢。下次的測驗中大概會出現的,這里要做好筆記——”
伴隨著粉筆劃過黑板的聲音,毫無抑揚頓挫的話語聲在耳邊連綿不絕地響起。
天空尚未放晴。
大片的烏雲陰沉沉地壓覆著陽光,只有微弱的光线透過雲縫射下。
颼颼刮過的寒風滲著陰冷,吹過了街道,捕捉到動靜的窗戶嗡嗡作響。
時針滴滴答答地轉動著,桌椅有序地排列開來,校舍外的一切喧囂都被隔絕在外。
供暖管散發著騰騰熱氣。也許是溫暖所帶來的安心感,教室里頭正泛動著令人乏力的困意。
如果不盯著手機屏幕看,搞不好下一刻就會一不小心睡著。眼皮交代著這般事實的男生,為了遮住哈欠聲而用手捂上嘴巴。
距離期末模擬考已經過去了兩周。
一年一度,又到了三年級生為了追尋大好前程,將命運的主導權牢牢抓在自己手中而開始最後衝刺的時期。
一方面,盡管沒到學長們那麼緊迫的地步,但二年生也能明顯感受到了學業壓力的加重。
分班也好,修學旅行所在的分組也好,關聯到志願大學的學生生涯整體評分也好,下一次的考試結果,毫無疑問將定調他們今後將要前進的道路的方向,乃至對將來產生影響。
即使是生活在被一部分人稱為是寬裕教育的時代,一直吊兒郎當下去也遲早會掉隊。
從小學、中學到高中,學習上的軍備競賽始終在暗地里波瀾不驚地上演著。
哪怕從來沒有人會明說,哪怕從來沒有明顯地擺上過台面。
但那種想松懈也松懈不起來、會不由自主地拿自己與他人做比較的競爭感,仍會潛移默化地、不著痕跡地貫穿每個人的校園生活。
想要努力表現自己、不管是課外上補習班也好還是擔任班級委員也好,總之不想辜負長輩和老師對自己的期待的那種人是有的。
而與之相反,沒有任何希望實現的目標、只想著輕松自在,散漫地把日子打發過去的家伙也大有人在。
兩邊形成了涇渭分明的陣營,一同構成了學校這個迷你社會的生態。
即使是在周末,學校仍在正常開課。
班上聚集著的,是和我一樣,因為模擬考的成績不理想而被學年主任叫去補課的學生。
歷史課的寺倉是個年過四旬,發際线一眼望不到邊際,鼻子上頂著老花鏡的老頭。
因為其死板的教學風格,在學生之間經常被私下揶揄。
在他那沙啞地、感受不到一點活力的演講下,學生們的注意力正絕妙地分散開來。
光從考試成績不及格這一點,這群人平時聽課的積極性就可想而知了。
本就對一本正經的學習提不起興趣,寒假的腳步又即將臨近,他們的心思如今怕是早就不在課堂上了。
我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座位上,桌子上擺著攤開的筆記本。一只手正托住下巴,看似茫然地望向窗外。
像我這樣無心聽課的學生,反而由於表現得太過自然而不會引起注意。
被歸類為陰沉角色,存在感稀薄到即使突然消失了也不會被人所察覺,跟空氣在性質上沒有太大區別的存在。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
事實上,拋開悲慘的自我認知不談,邊上其實時不時有人會瞄向這邊。
倒不如說,只有我所在的地方,令人困擾地成為了整個教室最顯眼的區域。
反常的現象一探究竟總能找到一個確切的原因。而這個原因,不管在誰看來都是一目了然的。
因為,有那個人在。
即使是想無視也做不到,釋放著窒息般的氣場和肅穆感的她,正與我拼成一桌,安靜地坐在那里。
披著整潔的制服外套,白暫的臉蛋上長長的睫毛眨動著,整個人看起來正專心致志地翻著教科書。
柔順的黑發因肩膀的顫動而搖曳,一雙小腿端立在桌椅中間。
昏沉陰暗的空間,仿佛只因為少女的存在而變得明亮了些許。
要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歲納蒼由會出現在這里,是所有聽聞過她的人都感到較為意外的。
在他們的印象里,她從來都是安分守己,不管是對待學習還是社團都很認真的好學生。
自從有了名氣,粉絲規模的壯大就未曾有過停止的跡象。
不光是校內,其名聲在校外也廣為人知,到了專業的星探都不惜親自上門挖角的地步。
可即使如此,沒有被榮譽和吹捧而衝昏了頭,表現得淡然自若的她,在拒絕狂熱粉絲的告白時,還是以學業為由。
認真、上進、善良、乖巧、清純……這些標簽組合拼接成了現在的她,在人們的心中根深蒂固。
誰都會不小心犯錯,誰都應該被理解。
受歡迎的人更是如此。
即使是那個蒼由大人,也會有因為貪玩而怠慢了學習的時候啊——對那些深深傾慕著少女,被迷得神魂顛倒的男生們來說,哪怕她會現身在補課現場,這種違反常識的狀況也許也能被解讀成是增添少女真實感和親和度的加分項。
而至於她為什麼會與別人拼桌,這樣的疑問早就被他們所忽略了。
一邊是受人愛戴的高嶺之花,一邊是不論成績還是長相都平平無奇的普通男生。任誰都不會把兩者聯系到一起。
每個人的大腦都有著認知修正機制。
——正因為如此,他們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吧。
在大庭廣眾之下,那個他們暗中憧憬,視之為夢中情人的女孩子,會為了取悅男人丑陋卑劣的欲求而做出多麼大膽的行徑。
“…………!”
不行了。
總之就是很糟糕。
再這樣下去,搞不好……
我抬起頭來,咬緊牙關,努力克制著不讓聲音從嘴角中泄漏出來。
腫痛難忍的胯下,正在向身體頻頻傳達著痛苦的信號。明明肉體上承受著巨大的痛楚,高昂的精神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和快活。
心情被至高無上的喜悅所環繞,在未知快感的驅使下仿佛正一步步地飛升向遙遠的天際。
從制服袖口伸展出的溫潤如玉的小手,以隱蔽的形式伸向桌子底下套住褲襠。
纖細靈巧的手指頭,絲毫不給隆起的部位一絲逃脫的空間,牢牢地交疊在了一起。
時而以指腹在頂端來回摩擦、時而用指尖掃過、時而握成拳狀上下套弄……少女的手自如地變換著各種形狀,在我的身上反復游移著。
讓人完全無法認為是嬌弱女生所具備的,強韌的力道施加在下體各處。激烈揉搓間產生的熱量,帶動著周遭的空氣一同升溫。
隨著動作幅度的加快,呼吸的頻率變得粗亂。隨時有可能被發現的事實,愈發增幅著內心的刺激和背德感。
我側臉望向蒼由的臉龐,發現她正若無其事的看著正前方的黑板,完全是一副在認真上課的模范生的做派。
明明應該沒怎麼幫男生做過這種事,技巧卻熟練得完全不像是一個初學者。
看來,在與男朋友的朝夕相處中,不復當初的笨拙,她已經在相當程度上掌握了伺候男人的本領。
每天都要打交道,意味著哪怕再不情願,腦海也早已在無意中記住了男人身體的形狀。
哪怕只是想應付了事,駐扎下來的本能,仍會無視意志地促使她執行最正確的操作。
日常指導帶來的成效正在逐漸體現出來。說實話,雖說促成這個情況的人是自己,但我還是有點太低估自己的耐力了。
有過體驗的,都知道自己觸碰身體和被別人觸碰身體完全不是一回事。
酥麻的電流竄過背脊,光是要保持清醒,不讓自己流露出難堪的模樣就相當不易。
不行不行。
太不成體統了。
表情管理差點就松懈了。
即使是再怎麼狼狽不堪,也要維持符合紳士的風度。因為這種小事就失去掌控,身為蒼由的男朋友未免太丟臉了。
這里必須要裝作沉穩一點。
心里打定了注意,為了不被發現,我用筆記本擋住臉部,小聲地對身旁的少女傳話。
“哎呀,沒想到蒼由大人會為了男朋友而這麼賣力,我好感動呀。”
我試著露出戲謔的神色,表演一個輕浮而丑惡的自己。
這種時候,表現得更從容的一方通常會處在更有利的立場。抓住對方的心理弱點展開攻勢,在做法上本身就是在避免自己露出破綻。
“…………給我閉嘴。”
冷若冰霜的側顏給出的則是同樣冷淡的答復。她的態度一如既往,孤高而清冷,在其深處又蘊含著某種堅定而不可動搖的意志。
這種反應早已在料想之中。我的興致並沒有因此受到阻擾,不,倒不如說更加旺盛。
因為越是這樣,我才越是有捉弄她的欲望。
“喂喂,一上來就拒絕交流什麼的不太好吧。明明是男朋友在跟你說話喔?”
“所以說又怎樣?”
“這里不是應該更親切一點,比如擺個笑臉什麼的。你看,畢竟是在絕贊交往中,難道彼此間就不能更有點熱戀中的情侶那種打情罵俏的感覺嗎?”
“抱歉,我不是很能理解呢。再說了,不管真君是什麼人,在教室里我們都只是同學而已。在學校要保持距離,這一點我們應該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吧?”
“噢噢,原來如此,還有這種約定來著。我差點就忘了。”
“能夠讓你回憶起來比什麼都好。”
“……不過,話是這麼說啦,但你不覺得在現在這個狀況下提起這個,未免也太沒有說服力了嗎?”
“你指什麼?我不是很明白。”
“想要蒙混過去……?明明是顯而易見的耶。”
“所以說,什麼意思?”
“——唉,不如再誠實一點如何?雖然像這樣在表面上一直裝作一副清高的樣子,但蒼由私底下其實也是樂在其中的吧?在大家面前做不被允許的事情,你不也是很期待的嗎?”
“——!”
痛痛痛痛痛痛———
被狠狠緊捏了。還是相當使勁的那種。
看來我的發言精准地戳中了少女薄弱的自尊心。她的鼻音不穩,肩膀微不可聞地顫動著,心底像是有個壇被打翻了,四處都是碎裂開來的碎片。
她此時的心情想必只有自己明白。
小時候一直是大人眼中乖巧懂事的孩子,在外界的嗬護下循規蹈矩地長大。
即使外表再怎麼早熟,對男女之事的抵抗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
與男生牽手、約會,正處於光是這樣都會小鹿亂撞的年紀,如今卻要接受同齡人激烈而露骨的挑逗。
本就是在迫不得已下做著羞恥得絕不能示人的行為,自己卻還要被指認成不檢點的人。
不合理的狀況疊加在身上,迫使她不得不捍衛自己的內心,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只不過是交易的一部分而已,別得寸進尺了……真君糟糕的惡趣味,我這輩子都不打算再奉陪第二次了。”
就好像不希望一只煩人的蒼蠅竄到自己眼皮底下,她撇過視线,自始自終沒有都轉過頭來。
我表現出一副失落的樣子。
“真遺憾,我還以為我和蒼由在這方面一定能合得來的……至少在交往期間可以相處得更親密一點,抱有這種想法的人,原來只有我嗎。”
“讓你失望了可真是對不起呢。”
盡管聲音細不可聞,但從語調中流露出的輕蔑與冷漠還是能被耳朵清晰地捕捉。看來對於配合我,她是打從心底感到排斥。
雖然我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
又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特長,又不夠溫柔正直,腦袋里只裝著齷齪下流的念頭,只為了滿足肮髒的私欲而接近女人。
她對這種男生再反感不過這件事。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就算曾經的地位差距有多麼懸殊,也改變不了現在握有主導權的是我這個事實。
“唉,蒼由的服務精神可真叫人擔心呀……要是以後對待顧客都是這副態度,他們可是會被嚇跑的喔?”
“這不勞你費心。我已經滿足了交易對象的要求,履行了原本的義務,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蒼由說的話確實有道理。
的確,就算相處時展現出的態度有多麼嫌棄,她還是有在好好地完成自己的本份。
被雇傭方的合同書上,可從來沒有標注過必須用心做事這樣的條款。
不管過程有多敷衍,只要最終做好被交代的事情就是可接受的。
只要不損害到另一方的利益,哪怕陽奉陰違,不遵循對方的意願行事也是可以的。
她想要強調的,大概就是我與她之間的關系,僅僅只是這種表面形式吧。
“說的也是,是我太自作主張了。明明只是在合作,我卻想要進一步搞好關系。是我不好。”
我露出愧疚的表情傳達歉意,隨即話鋒一轉。
“但是話又說回來,雖然我也會錯意的地方,但只把所有的責任全推到我身上不太對吧。蒼由會這麼干脆地答應我的邀約,說實話也是讓人沒想到的喔?”
對於我的質疑,她沉默了。
完全組織不出任何有力的辯駁。嘴唇緊閉,只剩空洞的瞳孔眨動著。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沒有抵抗地接受了男人刁難的要求。
這是不管怎麼掩蓋,都不可抹去的事實。
說起來,從那一天開始,一切就全變了。
自從同意了與我的交往,少女每天都在面臨著各種無理取鬧的狀況。
有時候會被整天關進我家公寓的房間里,在昏黑無光的室內聽從我各種各樣下流做作的指令;有時候會被拉到戶外,在鄰里街坊異樣的目光下當眾遛狗被牽著走;也有像上次一樣,在游泳館邊上的廁所里,把身體完全交出,變成我宣泄欲火的道具。
不光是室內PLAY,在外頭也留下了很多彼此親熱過的痕跡。
在夜深人靜的兒童公園的長椅上、在狹窄的巷道的盡頭、在連車流都不會經過的郊外的灌木叢里……
日復一日的,她慢慢地適應拉我纏人的接觸行為,面對逐漸升級的命令內容心情沒有再起一絲波瀾。
嘴上縱然表現得再怎麼強硬,心靈也早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現實施加了改造。
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高貴的女孩,只是一頭僅僅因為缺錢而選擇依附男人的母豬。
她早晚會意識到這一點,然後學會去開采自己真正的價值。
看著懵懂的少女一步步地踏向通往成熟的階梯,這也是校園生活隱藏著的一大醍醐味。
這種時候,總之先想辦法安慰一下。
“好啦好啦,我也不想為難蒼由,就不說什麼了。”
“蒼由只是沒有什麼選擇的余地,絕不是什麼淫亂好色的孩子。這種程度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
“…………你就這麼想激怒人嗎。”
“這怎麼敢呢?我寶貴的命根子可還被你拿捏在手里——痛痛痛!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別突然這麼用力,我說錯話了,我會道歉的!”
這一次輪到陰囊里的蛋蛋被掐住了。
非常痛,總之就是非常痛。
了解男人生理弱點的女孩子就是可怕,實在不應該隨隨便便招惹。
通過這下子,我深刻地體認到了這一點。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動靜太大可是會被其他家伙發現的……蒼由也想速戰速決,平安無事的下課回家,不是嗎?”
“……是呢。是要幫助只有瘦猴腦構造的真君早點超生呢。”
眼見我拉回正題,她沒好氣地譏諷道,射來的目光讓背脊不由得冒出惡寒。
沒錯,又到了慣例的游戲時間。
這一次由我這邊提出的要求,是要她在上課期間幫我手交,用男生的話來說就是打飛機。
小游戲的目標很簡單,不管是用哪只手都好,只要能夠讓我在課間達到射精一次的目的就行。
與過往一樣,在玩法上精心引入了簡單分明的獎懲機制。
只要成功地讓我射上一次,我就可以替她償還更多的債務額度。
而假如做不到,她就得接受更嚴重的懲罰游戲。
蒼由家庭所欠下的負債,在經濟活動低迷的當下毫無疑問是一筆足以摧垮生活的天文數字。
哪怕是有我的慷慨贊助,她也沒辦法做到一次性償還所有數目。
因此,想要在真正意義上得到解脫,她必須要讓金主更加滿意她的表現才行。
而這便是我拋出來的餌。
給一個誘人的回報作為承諾,卻又不完全將其從苦海中解救出來。
營造出只要再努力一點點就能重獲自由之身的狀況,讓產生了錯覺的少女,放下更多矜持和顏面,將身心交付給男人。
只要乖乖照做,就能嘗到更多甜頭。馴化的本質,就是建立一個輕松舒適的世界,讓邊界內的住民接受權威者所制定的規則。
那正是我所追求的效果。
少女潔白的手掌正對著竿頭不停地上下抽搓。我低頭看向椅子,嘴角歪斜出陰森的弧度。
“……好了,再這樣磨蹭下去真的要拖到下課的。就差一把勁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