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風動香幃,片片飛花滿春樓,輕調箏弦,聲聲鶯語悅君郎。
迎春樓花魁小院內,呂思思輕抹淡妝,薄施脂粉,一頭烏髻斜墜似飛瀑流雲,她低吟淺唱,一對含情妙目如煙籠飛波,她身上輕紗,薄如蟬翼,一方花紅抹胸,內中鼓鼓然漲顯欲出,兩團傲人巨物,更是隨著撫琴弄樂而顫顫巍巍,在抖動,在起伏,如撥琴彈音扣人心弦,讓人見之,不禁為之勾魂攝魄。
對面李弘泰以手擊節搖頭晃腦,雙眼微眯神情熏然,身後一名文士裝扮的男子時不時低頭俯身,在他耳邊輕聲匯報著什麼,門口不遠處,兩位勁裝武士分立兩側,腰挺身直,神色戒備,竟是對這靡靡之音絲毫不為所動。
一曲終罷,李弘泰拍手贊道:“妙,妙,不愧為這涼州首屈一指的花魁,你們宋國的男人不行,這些個女兒家的手段雅興,老夫倒是極為佩服的。”
對面呂思思撤琴起身,擺動水蛇般的柳腰,晃著肥臀款款回到座位,她抿嘴淺笑,眉眼開春,嫵媚道:“大人真會說笑,奴家這些個娛人的雕蟲小技,怎能與在沙場上殺人的健兒們相比,再說大宋與夏國向來邦友,面對金國的侵犯,亦是情同兄弟,大人又何必長他人之氣滅自己威風呢?”
李弘泰心中一沉,暗道這些人果然沒一個好相與的,看著對面這女人搔首弄姿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眉頗覺膩味,他如今有了王祖英,這種姿色的女子哪里還入得了眼,“你我既然各有所需,咱們也不必繞圈子了,不如將話說明免得誤會。”
……
次日下午,迎春樓,地底密室。
顧卓婷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看著身旁的阮成博神思恍惚,不由得停下手中動作,擔憂道:“阮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阮成博看著眼前這張絕麗中透著幾分純真青澀的俏臉,想到她以後的命運,指不定會被那狗官折磨成什麼樣子,頓時一股無名之火騰燃而起,一邊巴不得立時將她摁在床邊粗暴地奪了她的處子之身,一邊又恨不得拋開一切豁出性命也要帶她離開這是非之地,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在他心中糾纏著,矛盾著,逼著他好似要發瘋。
“沒事,我只是在想咱們待會兒出城的對策。”阮成博暗舒口氣,壓下心中那股宣泄欲出的衝動。
一切收拾妥當,阮成博拿了行李,顧卓婷抱了孩子,兩人並未回來時的那條石階,反而走了當初呂思思進的那扇石門,一路往前走了幾丈,又見一道石門,門後又是一間石室,里面竟是空空蕩蕩,只有石牆上幾盞壁燈閃爍,眼見四周無路可出,顧卓婷卻絲毫不慌,她自打下了密室雖從未離開,但時常見阮成博與那楊氏婦人由此路進出,想來是另有機關,果然,就聽阮成博在一旁開口道:“此處雖空無一物,卻是極為凶險,牆上那八盞燭燈各有機關,以先天八卦之位暗合奇門遁甲,當中只有兩盞才是活門,一旦弄錯,便會觸發陷阱難逃死命。”他走到其中一盞燭燈下,招過顧卓婷,指著燭台基座上的雕紋道:“你看好了,這上面刻有飛鳥的便是干位,從右開始數,依次便是坎六、艮七、震四,對應開、休、生、傷四門,這八門八位,只有坎六的休門和巽五的杜門才是打開石門的正確機關,你以後千萬不要弄錯了。”
顧卓婷站在一旁聽得迷糊,她只道此次一去不會再回,不明白阮成博為何還要告訴她這些,什麼奇門八卦她又不懂,正自奇怪,忽聽他的囑咐,頓時無措,呆立無言,“我、我……”
阮成博見她面有惶急之色,溫言笑道:“你若不懂這些也無妨,來,我指給你看。”他說著扶她走到那兩盞燭燈下,又分別指出那雕紋樣式,一一讓她記住,方才作罷。
“這一盞杜門開的便是去外面的石門。”阮成博舉手握住燭台輕輕一轉,只聽“叭嗒”一聲,就見左近一塊石壁緩緩退開,露出一條通道來。
兩人在地底下又走了幾丈,拐過幾個彎,再出來已是到了另一座宅院之中,上面早已有人等候,一切也已安排妥當。
阮成博從顧卓婷手中抱過孩子,道:“咱們分開走,我先帶孩子出城,你讓楊大嫂准備一下,待會兒再坐馬車出城。”
顧卓婷嗯了一聲,她本就沒甚主意,此時更是甘願一切聽他安排。
阮成博走了,那楊家嫂子領著顧卓婷出門,又一路將她帶到另一間屋中,這才開口道:“這里便是楊家,也是我夫婦居住的地方,咱們先坐等一陣,等我那老伴探得消息確認阮公子他們無事後再走不遲。”
顧卓婷依言坐了,只不足盞茶的工夫,便見有一人急匆匆地跑將進來。
“不好啦,老婆子,不好啦,出事兒啦。”那人一邊跑,一邊壓著聲音急嚷。
屋中兩人聽得喊話,都騰地跳立起來,一個雖驚卻無意外之色,一個惶惶然已面白無色。
“老頭子,怎麼啦,慌里慌張的,難不成阮公子也出不得城?”楊家婦人迎上前,背對顧卓婷向那男子使了使眼色。
男人心中有數,佯作急切道:“出了大事啦,要是單單出不去還好,現在阮公子他們都被抓起來啦,唉,這可怎麼辦喲!”
身後顧卓婷聽得此話,如遭晴天霹靂,兩腿一軟,只覺天旋地轉,幾欲暈倒。
“顧姑娘,你沒事吧?”婦人雖背著身,眼睛卻尖,趕忙一把扶住委頓癱軟的顧卓婷。
顧卓婷一時心焦如焚,只覺眼中發酸嗓子里一陣干澀,沙啞著急道:“嫂子,怎麼辦,怎麼辦啊?”接著便再也忍不住,抱住婦人“哇”地一聲大哭出來。
“哼!好一個不孝子孫,爹娘死了不去想著報仇,還有閒工夫談情說愛,沒出息的東西!”
正當那婦人抱著顧卓婷想要安慰之際,房門外陡然傳來幾聲喝罵,婦人一時愣神,驚愕道:“誰?是誰?”
“誰?出來!”男人亦是大喝一聲,跨前護住身後兩名女子,他警惕四顧,隨後便見一個女人從房門外施施然踱步而入。
這女人相貌普通,四十來歲的年紀,束著頭發倒像是個道姑,但身上衣著卻又是尋常女子所穿之物,只是袖口處收緊的護腕,顯示出她江湖武人的身份。
“怎麼,是你們的婊子頭不講信用,還是說我不夠格,非得讓李大人親自來?”女人抬眼斜睨,神情傲慢,盛氣凌人。
那夫婦倆相視一望,對來者身份已是心中了然,只是聽她說出這一番話來,不由心中惱怒,都不約而同轉頭看向顧卓婷。
顧卓婷先前聽了此人的喝罵,早已心中淒然又羞愧難當,加之本就心有悲傷,此時竟有些痴呆呆恍惚無神,悵悵然猶如失了魂一般。
兩人見她如此不堪,雖心中輕視,倒也放心不少,本想著李弘泰得了這顧小娘子,日後必定受寵,趁著現在雙方還有些情分,若是將來經營得當,少不得又是一大助力,如今卻見這女人說話這般直白,成心壞事,當下便大聲喝問道:“閣下這是何意,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女人嗤笑一聲,神色玩味道:“誤會?誤會可大啦!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們大人抓了那位姓阮的,這不是栽贓陷害麼,那姓阮的與你們串通一氣,要坑賣了這姓顧的傻丫頭,我們大人說了,他可不想當這冤大頭。”
那夫婦倆俱都一愣,皆是相顧愕然,不明白這女人為何要將事情挑明了,難道就不怕壞了自家主子的好事?
“你什麼意思?閣下究竟是誰?”兩人頓起疑心,只怕來者並非其人。
女人負手傲然道:“我是誰憑你們還不配知道。”她自顧前行,全然不把這二人放在眼里,待走到兩人身邊,就要錯肩而過之時,這才隨手拋出一方令牌,丟給那男子道:“你們當家呂思思的東西,想必不用懷疑吧?”
那男子下意識伸手去接,突見眼前一花,尚未反應過來,便感胸口一沉,一股巨力轟然襲來,頓時心如重錘,眼前一黑,整個人已是軟倒下去。
女人一擊得手,毫不停滯,反手又一掌拍向身旁婦人。
那婦人雖驚於突如其來的變故,但她畢竟是刀口上過活的人,立時醒悟過來,身子一仰就欲縱身逃去。
她的反應不可謂不迅捷,但女人的出掌更快,只見那婦人雙足剛一離地,便“啊”地一聲慘叫,跌出丈許開外撞翻一地案幾桌椅,這才滾落下來。
“摧心掌?你……你是青城派那……那叛逆?”婦人不得立時斃命,倒在地上兀自震驚不已。
女人蹲下身,探了探倒在腳下男子的鼻息,確認已死,這才慢慢踱到婦人身邊,開口道:“算你還有點見識,怎麼,是不是很奇怪?”
婦人掙扎著坐起身,氣喘道:“為……為什麼?”她此時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女魔頭既然投奔了李弘泰,雙方既然有約,她為何還是這般行事無矩、嗜殺無狀?
女人居高臨下,神色鄙夷道:“你們只知道大人在搜捕顧氏兒女,卻不知其目的,更是忘了他的初衷,這呂思思事都還未查明就自以為是,你說,她是不是被干糊塗了?”
婦人經她點醒,不由心頭大震,滿臉不可思議,“難道她……”話未說完,已是“噗”地一聲,急得噴出一口淤血來,她一時軟倒在地喘息不止,竟是再也沒了力氣說話。
女人點頭道:“不錯,她還沒有死,不但沒死,如今還成了李府的夫人,所以,要是你們的事成了,這讓那位情何以堪,你說她還有臉再活著嗎?”
“所以,不如賣她個好,偷偷把人劫了另外安置,將來相認也好留個余地?唉,可惜了!”婦人終於想得通透,雖死了個明白,但也留下了一絲遺憾,是為自己任務的失敗而遺憾?
亦或為那位堅貞高傲最後屈服於人的俠女而遺憾?
這倒是不得而知了。
女人很是謹慎,再次確認了夫婦倆的死亡,這才回到顧卓婷身前。
此時顧卓婷早已嚇得呆若木雞渾身顫抖,腦子里一片空白,雖在當場,但眼前所見,耳中所聽,仿佛是那鏡中花水中月一般,是那麼的虛幻,那麼的不真實,迷迷糊糊中哪里還會分辨。
女人見她如此不濟,莫名來氣,抬手就扇了一耳光。
“啪!”一聲脆響,終於將顧卓婷打回了魂。
“沒用的東西,你爹娘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蠢貨。”女人惡言相罵,嫌棄的啐了口唾沫。
顧卓婷捂臉瞪眼,死死咬住嘴唇,哭也不是,發作亦是不敢,當真是楚楚可憐,委屈萬分。
她從小到大,哪里受過挨打,更別論被抽耳光,當然,被阮成博那般打的不算,如今被人這般肆意打罵羞辱,一時氣意難平,自覺又難不得對方,當下便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女人哼了聲,淡淡道:“是不是覺得很委屈?是不是自以為不懂武功什麼仇也報不了?”
顧卓婷見她目光凌厲,仿佛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要被她一一看穿,羞愧地趕緊低頭再也不敢對視。
女人搖了搖頭,嘆聲道:“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人,還有什麼不敢做,還有什麼可以在意的呢,你既然有這等姿色,那便是你的本錢,一樣可以用它來報仇,施美人計也好,用它招徠面首做事也罷,總好過現在這般自棄自憐,用什麼所謂愛情來逃避,來自欺欺人的好。”
顧卓婷渾身一震如遭雷擊,自己埋在心底的那些不堪念頭,如今全被眼前這個女人翻了出來,當下再難掩藏,蹲下身嗚嗚地哭泣起來。
她雖膽小懦弱,卻並非蠢笨,當初住在密室的這段時間,她早就懷疑呂思思身份,只是她不願去想,不想打破這份美好,她把所有遐想全放在阮成博身上,以期望能夠用情愛的歡娛來麻痹那殘酷的現實,如今夢醒了,心更痛了。
“是啊,除了報仇,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既然那狗官要抓我,想辱我,那給他又能怎麼樣呢,到時候即便殺不了他,咬掉那根東西讓他斷子絕孫也算是報仇了。”顧卓婷抱膝埋首,一邊啜泣一邊胡亂思量。
“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還不快起來。”女人一邊嚴厲訓斥,一邊伸手去拉,“快起來,還想不想出城啦?還要不要你那弟弟啦?”
顧卓婷聽罷,頓時止住了哭聲,站起身來疑惑地看著那女子,一時也分不清她是好人還是壞人。
“坐下,把臉擦干淨了。”女人吩咐完也不分說,從懷中取出一包零碎東西,開始在顧卓婷臉上搗鼓起來,她一會兒點膏塗抹,一會兒撲粉化妝,擦擦畫畫,忙碌不停。
顧卓婷任她擺布,只聽那女人道:“你那弟弟不知被姓阮的藏到了哪里,我待會兒先將你送出城,回頭再來找。”
“前輩,您先前說是阮大哥他們……他們……阮大哥不是這樣的人。”顧卓婷難以相信自己的情郎是壞人,終於鼓足勇氣開口分辯。
“蠢貨!”女人恨不得再給她一巴掌,氣道:“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來這里?”
“你……我……”顧卓婷一時無措,頓時啞口無言。
女人又道:“你再笨也該看出呂思思這幫人不比尋常,她們和那姓阮的,都是宋國的細作間諜,這次就是要把你賣了從中謀利,你這蠢丫頭不但幫人數錢,還把他們當恩人,真是愚不可及。”她見顧卓婷依舊搖頭不言,兀自不信,便又道:“實話告訴你也無妨,我就是李弘泰那邊的人,現在明白我為什麼會來這里了吧。”
顧卓婷聽她自己說是與仇人一伙,驚得就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女人眼疾手快,按下她肩膀,道:“真要說起來,咱家大人可算不得仇人,他也不過是奉命辦差而已,正因為怕你誤會,這才派我來救你。”
顧卓婷怔怔無語,這種公事她哪里得知,只道父親是個好官,但那位大人似乎也無錯,一時心緒紛雜再難理得清了。
“行了,咱們先離開這兒再說。”兩人說話間,女人已忙完了手上的活計。
此時再看顧卓婷,額寬顴突,眉高眼細,那張絕麗俏容已然不見,而是改頭換面,好似換了一個人,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尋常婦人。
“行了,咱們先離開這兒再說。”兩人說話間,女人已忙完了手上的活計。
兩人尚未出門,又進來一個男人。
這人看了兩人一眼,試探著開口道:“呂思思的人?”見對方點頭,這才掏出一塊令牌遞將過去,問道:“人呢?”
女人接過令牌,交給身後顧卓婷,笑容玩味,問道:“李弘泰的人?”
來人點頭,“正是,快把人帶出來,我好趕著交差。”
女人笑著讓開身,示意男人進屋。
屋中,兩具屍體分陳地上。
女人盯住男人後頸,以手作刀,猛然斬下。
……
北城,在一片破舊低矮的房屋之間,在一條肮髒發臭的陋巷當中,顧卓婷忍著惡心掩著鼻跟在女人身後,她在這涼州城住了六年,還是第一次知道城中居然還有這麼一處窮苦之所,想到自己如今孤苦無依,也不知要如何過活,不免又心中悲切,暗自嗟嘆:“難不成將來也只能在這樣的地方苟且偷活?”
正當顧卓婷為自己的將來淒涼哀傷之際,忽有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阿彌陀佛,煩請這位施主將人留下。”
對面,一個和尚低頭合什站立當中,似乎已經等待多時。
顧卓婷抬眼看去,只見那和尚瘦骨嶙峋,面青目赤形如枯槁,直如鬼魅一般,不由脖頸發涼渾身一顫,下意識縮向女人身後。
來人正是如空,顧卓婷不識,女人卻是認得。
她終於收起臉上的懶散,面色凝重,如臨大敵。
兩人雖同為李弘泰做事,但如空卻不識這女人,見她神色有異,淡然問道:“女施主認得我?”他下山行腳後至行惡作孽,便一直不曾以真面目示人,俗世間甚少有人相識,此時見這婦人顯然認得自己,不免心中奇怪。
女人抱拳肅然道:“大師月前在衙門大展神威,令我等都是佩服不已,在下自不會忘記。”
如空見她不願實說,也不以為意,點頭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是如何找到的她,只要你現在把她留下,我可以放你離去。”
女人有些猶豫,若兩人動手,自己顯然不敵,心中盤算是否要抬出李弘泰來,可最終還是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對身後顧卓婷輕聲道:“你待會兒趁我們動手趕緊逃,逃不出去就給我找個地方躲著。”
……
傍晚時分,正是日落歸家之時,本該漸漸安靜下來的涼州城,此刻仿佛回到了那個動蕩不安的夜晚,街上,一隊隊兵卒橫行亂突,呼喝不止,家家緊閉的房門被強行拍開,三三兩兩的衙役奪門而入,穿屋過堂翻箱倒櫃,一時間,女人驚叫,小兒啼哭,人聲鼎沸,雞犬不寧。
城牆不遠處,一間廢棄的小破屋里,殘垣斷壁後,顧卓婷縮在一角,聽著越來越近的兵士呼喝之聲,一時間心急如焚,幾欲失聲痛哭,正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就見對面房門突然打開,探出一個人來,那人瞥了眼四周,招手輕喚道:“小娘子,快上這邊來,嘖,來呀,快來呀。”
顧卓婷見那個只探出一顆腦袋的男人,眼小鼻闊,眉疏發稀,容貌甚是不堪,當下心有顧忌不禁往後縮了縮身子,那男人見她害怕,不由一怔苦笑搖頭,正欲關門,就見那小娘子忽地站立起來,往自己這邊踉蹌著跑將過來。
顧卓婷剛跨進屋門,就覺一陣陣惡臭撲鼻而來,仿佛這北城所有的臭味都是從這屋中散發出來的一般,直熏得她頭暈作嘔,恨不得轉身立逃。
男人神色訕訕,解釋道:“剛收了幾擔糞水在前院,還得明早才能運出城,你要是不嫌臭,那就委屈一下吧。”
顧卓婷壓下肚中的翻騰,屈身道謝,這才發現眼前的男人脊突背彎,不但相貌丑陋,還是個駝背之人。
顧卓婷不敢再看,目光游移,只見屋中陳設簡陋,破桌破床,還有幾張破舊矮凳,牆角並排放著兩只箱子,除去此些便再無別物,顧卓婷心中憂愁,暗嘆自己到時又該如何躲藏。
兩人一時沉默,也就片刻的工夫,耳中就傳來陣陣嘈雜的腳步聲。
“糟糕,怎麼往這邊來啦,難道連我這兒也要來搜?”男人一時驚慌,猛地拍了把大腿,急的如無頭蒼蠅般亂轉起來,“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他轉了幾圈忽地頓住,不由分說拉起顧卓婷就跑。
前門小院,一座草棚之中,一頭黑驢見了主人過來開始昂昂叫喚,旁邊,一輛板車停放於前,幾只半人高的木桶並排置放其上,牆根角落處,一堆雜物散落地上,另有幾只木桶堆放其間,駝子跑過去,抱下上面一只木桶,一邊將底下靠里的木桶打開了,一邊招呼顧卓婷道:“小娘子,快,快鑽進去。”
顧卓婷只聞得一陣糞便的惡臭,掩鼻轉首之際,眼角余光便掃到那桶壁上一片片沉積結塊的青黃汙物,哪里還敢鑽進去。
男人見她此時還在扭扭捏捏,急得直跺腳,“這般光景,還有什麼比命更重要的。”
顧卓婷凜然一震,想起那女子的話,當下心中一橫,咬了咬銀牙,抬腳便跨了進去。
“砰、砰、砰”門外已傳來砸門的聲音。
“周大哥,這家不用敲門,只管進去就是。”隨著外邊話音剛落,只聽“哐當”一聲,院門已被一腳踹開,隨後,六、七名兵士魚貫而入,末了一位頭目模樣的軍爺這才跨門進來,在其身後,另有一名衙役點頭哈腰,笑臉相陪。
那頭目停下身,游目環視了一圈,這才看向呆呆怔在院中的駝子,抽手在鼻前扇了扇,皺眉道:“吳老弟,你說的就是此人?”
姓吳的衙役連連點頭,臉上全是諂媚之色,討好道:“不錯不錯,就是他,周大哥,待會兒好戲上演,您老就瞧好了吧。”
眾軍士聽了他的話,都哈哈大笑起來,個個臉上露出一副好奇和古怪,俱都催聲道:“還等什麼,讓這位呂相公快快上場吧。”
那駝子此時似乎驚醒過來,眼見姓吳的衙役走將過來,一時竟哆嗦著連連後退,口中不住喃喃求饒,“不要,不要這樣,求你們,求你們不要這樣。”
“呂相公,把你夫人請過來吧,難得軍爺們有這興致,你就讓大伙兒開開眼,如何?”吳姓衙役話里雖是相請,面上卻是嘲弄和威脅。
駝子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磕頭哀求道:“吳差爺,是小的該死,沒能孝敬你,可小的真沒錢啊,你就饒了我,饒了我吧,我給你磕頭了啊。”
“去你娘的,不知死活。”姓吳的一腳踹翻駝子,罵罵咧咧道,“下賤胚子,給你臉了不是,還真把自個兒當人啦?是不是非得讓我牽過來你才肯做?”
那駝子伏在地上,抱著姓吳的一只腳,只顧求饒,“不要,不要,求你,不要。”
“又不是第一次你怕什麼,再說當初不也是你自願的?還偷摸的干來著,我說的對不對?”吳姓衙役一臉恥笑,彎腰湊身道,“要不讓老哥我幫幫你,在你背後給你助助威?”他說著轉身朝身後軍士拱手道,“有哪位老哥幫幫忙,把這位呂相公的夫人給牽過來?”
在眾人一陣哄笑聲中,有人走將出來,那人搓手嬉笑道:“老子長這麼大,聽過婆娘與狗奸,卻從沒見過干驢的,今天倒要好好瞧瞧。”他走到草棚前,將那只畜牲牽了出來。
黑驢打著響鼻,“昂、昂”的叫得歡快,被牽到駝子跟前。
駝子臉上劃過刹那的恍惚,他也曾想娶妻生子,無奈沒有哪個姑娘願意跟他,他認命,只怪自己身有殘疾人又長得丑,可他畢竟也是男人,夜深人靜之時,一樣想要女人,狠狠心拿出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銀子,本想去嘗嘗那所謂的銷魂蝕骨的滋味,迎春樓自是不敢去想,垂柳巷總能去得,只是沒料到,最後連那些個低賤的暗娼窯子都來嫌棄自己,他血氣方剛,陽沸精溢,末了一時頭腦發渾,做了可恥之事,及至後來有人撞見,終被一世恥笑。
駝子神思游離間,雙拳已不自主緊緊握住,往事種種不堪悉數浮於眼前,讓他心中發苦的同時只覺活著再無意義,面對咄咄逼人的衙役,駝子紅了雙眼不再害怕,他一下從地上縱起身來,猛地撲向身前的吳姓衙役,“你讓我死,我也不讓你好活,我掐死你,掐死你。”
那衙役不曾防備,冷不丁被他這一撲,瞬間就栽倒在地,他脖子被掐著,又見面前一雙狠戾凶光的紅眼,心中一慌,頓時亂了方寸,連刀都忘了拔,只顧拼命掙扎。
一旁牽驢的軍士眼見他臉色發紫就要翻起白眼,不由鄙夷道:“沒用的東西,憑你這種貨色,也敢來和咱們神步營套近乎?”他嘴上罵著,但還是一腳踢開了駝子替他解了圍。
那吳姓衙役掙扎著爬起來,跪趴在地上呼呼喘氣,一時間竟是無法開口說話。
駝子被那軍士踢了一腳直摔滾出去,只覺自己五髒六腑都移了位,一時疼痛難忍,再也爬不起來。
“你這醃臢的東西,竟敢對我動手?今天不宰了你,老子就不姓吳。”那衙役終於緩過勁,抽出刀來,氣急敗壞道。
“住手。”那頭目眼見要弄出人命來,雖自忖能蒙混過關,但終究不想惹出什麼麻煩,於是擺手作罷道:“算啦,吳老弟,我看這戲也沒什麼好看,又沒甚婆娘,都是男人,看了只會膈應,別忘了咱們還有任務在身。”他說著點出兩名兵士,吩咐道:“進去看看,給我查仔細點。”
那倆兵卒領命進去,里面一眼就能看透,哪里藏得了人,兩人各踢翻牆角的一只箱子,算是完成了任務出來復命。
“走。”那頭目似乎也覺得這里搜不出什麼人來,當先回身走出門去,其余兵士亦都跟上出門而去,那吳姓衙役恨恨地瞪了眼地上的駝子,陰沉著臉道:“等老子回來再找你算賬。”他留下一句狠話,這才悻悻然追了出去。
再說顧卓婷藏在糞桶里,聞著鼻尖的屎尿惡臭,忍著干嘔大氣都不敢出,外面的動靜雖聽得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卻不甚了了,此時聽得腳步遠去,料想官兵已經離開,可等了一陣也不見那駝子來放自己出去,外面又安靜的異常,一時不由著慌起來。
“咚、砰”堆疊的木桶在搖晃中掉落下來,在其中翻滾的一只里,顧卓婷終於爬將出來,看著躺在近前不省人事的駝子,她再也顧不得滿身斑駁的汙漬,趕緊過去查看起來。
駝子並不大礙,很快就蘇醒過來,到底是為了幫自己才會落得如此,顧卓婷不由收起心中的扭捏,扶起丑陋的駝子,將她攙到屋中床上。
“呂……呂大哥,你沒事吧?”顧卓婷先前聽人稱他呂相公,只道駝子姓呂。
駝子聽了她這一聲叫喚,剛緩和下去的臉色瞬間就繃了起來,他猛地從床上拗起身,一把揪住顧卓婷衣襟,又氣又急,怒目吼道:“你也來取笑我,連你也來取笑我,好啊,你們不就是笑我……笑我沒碰過女人嗎?那我今天就碰一個給你看看。”他一把拉過顧卓婷,將她推翻到床上,隨後一扭身便撲了上去。
“啊!你干什麼。”顧卓婷被他壓在底下,鼻中盡是那股奇特的臭味,正要掙扎起身,就覺胸前猛地一緊,自己的一只乳房已被他緊緊攥住,“不要……快放手,求你……快放手……不要……不行啊……嗚嗚……”顧卓婷一時又羞又急,又疼又怕,忍不住嗚嗚哭泣起來。
駝子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心中憐憫,那股子凶性頃刻間便散了,他失貞不假,不曾碰過女人亦是真,此刻手中握著這麼一團柔軟,當真是從來未有過的體驗,雖然當中尚隔著衣物,但那種感覺依舊讓他舒服無比,一腔躁動,瞬時墜入其中,“小娘子,給我吧,求求你,給我一次吧。”他兩手亂摸,抓著兩只奶子又揉又捏,他呼吸漸促,性起之下,又伸入顧卓婷裙底亂撫。
“嗯嗚……不要……”顧卓婷身子忽地一顫,立時夾緊了雙腿開始激烈掙扎,她柳腰亂扭,躲避著底下那只作惡的大手。
駝子喘著粗氣,一手抓奶,一手扣陰,體會著那種豐軟潤手的感觸,此時他下體早已暴漲如柱,恨不得立時找個肉洞來插,趕忙趁出一只手去扯顧卓婷褲子。
眼見自己即刻便要失節於人,顧卓婷總算鼓足了力氣,抬腿向上,狠狠一頂。
“嘶……”那駝子頓時弓起身,本來就駝的背變得更駝了。
他捂著下體,翻倒下來,蹲在地上,哭了。
“我為什麼命這麼苦啊……為什麼沒有女人和我好……駝背怎麼啦……長得丑我又有什麼錯……我能挑能扛……哪里不好了啊……為什麼啊……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駝子哭哭啼啼,一邊哭一邊叫屈喊冤,神情當真是哀痛悲切。
顧卓婷本欲奪路而逃,但見他如此痛哭模樣,又聽他說的這般淒慘,心中已是大為可憐,想到白日里那女子對自己所說的話,連同此時此刻自身處境,不由心中黯然,“哎,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倒不如就躲在這兒等那位前輩,只是……這里畢竟是他家,人家先前已是舍命相救,這份恩情我就算以身相許那也是應當,更何況如前輩所言,為報仇計,又有什麼不可以做的,可他這模樣,實在是……”顧卓婷終究還是心有厭惡,不由低頭暗自羞愧起來。
駝子終於止了哭聲,這一發泄,心中的郁結倒解了大半,他到底是個老實人,想起剛才之事,嚇得趕緊跪地賠禮道:“對不起,剛才是我……是我不對,我該死,我該死!”他一邊道歉,一邊扇著自己耳光,直打得啪啪作響,雙頰通紅,顯然是使了真力。
“你……你無須如此……”顧卓婷見他真個打出牙血來,心中僅存的那點冤氣便徹底消散了,她見一時勸不住,只得彎身去拉他雙手。
“小娘子,你……你走吧。”
駝子轉身避開,已是無顏面對。
顧卓婷心中一驚,“他要趕我走?難道是因為剛才我沒有答應他?這……這可怎麼辦?”她心中惶急,一時胡思起來,一會兒狠狠心,打算依了他便是,一會兒又心顫顫,這般模樣不由得讓人卻步,她遲疑來遲疑去,眼見主家又要逐客,當下心中一嘆,低聲道:“我……我給你便是。”
駝子一怔,狐疑道:“什麼?”隨後自以為聽了明白,搖頭道:“不用,我救人也不是為了錢財。”
顧卓婷羞紅著臉,怯聲道:“你不是說,沒……沒碰過女人嗎?我……我給你。”她越說越輕,直至聲如蚊蚋。
駝子近在身前,猛地直立起來,顯然是什麼都聽到了。
“真……真的。”他弓著背,瞪大眼,說話都有些顫抖,有震驚,有驚喜,亦有幾分好奇,一時七情上面,當真是復雜無比,一張難看的臉愈加顯得丑陋了。
顧卓婷心兒一跳,恨不得立時反悔,“但你不能……不能壞我身子。”見他沉下臉目露疑惑,趕緊低下頭接著又道:“我……我可以用嘴……用嘴幫你吃出來,除了不能……不能真個……那個……你要怎麼玩……我都……我都答應你。”她好不容易說完,已是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謝小娘子成全,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不、不、不……你就是我的恩人,我……我給你磕頭。”
駝子心中激動,又慌忙跪下咚咚咚地磕起頭來。
顧卓婷見他如此心誠,方才稍覺好受了些,她伸手虛扶,柔聲道:“你起來,到……坐到床上去。”
駝子顫顫巍巍坐到床上,手僵腳硬,一時不知要如何才好,他雖有聽過風月場里的這些個花樣,但又哪里親身受過,此時見她真個要用嘴來弄,心癢難拒的同時,又手足無措起來。
顧卓婷也不管他,自顧在他腿間跪了,熟練的探出手就欲去抓那條陽根,剛要觸及便猛地頓住,她到底是個女子,面對眼前這個陌生男人,終究還是有些羞怯,她縮回手,扭捏著道:“你……你把那個……那個解了。”
駝子嗯了聲,抖著雙手解開腰帶,屁股一抬,一根硬梆梆的肉棍兒瞬時彈跳而出。
看著面前這條歡欣雀躍,跳動不止的陌生男根,顧卓婷神思流轉,腦中竟一下浮出那根熟悉的陽物來。
“咦,比阮大哥的小多了,又瘦又矮,還彎彎的,難道這東西也是隨人長相的麼?”
她伸手輕輕將它捉住,立時感受到了那份火熱與堅硬。
“呀,好硬!”顧卓婷暗呼一聲,手里不禁稍力捏了捏,只覺猶握鐵杵。
駝子看著這個跪在自己胯前,握著自己陽根的女人,一時意氣奮發,氣血翻涌,只覺渾身上下所有的氣力全都往那只小手奔涌而去。
“噫!”顧卓婷低呼一聲,驚的差點脫手,她還是第一次發覺,那陽具在顫動間竟似還有心髒那般強烈的脈動。
“撲通、撲通、撲通”布滿陽根的血管在賁張,在跳動。
“咚、咚、咚”
駝子的心髒在擂鼓,在激動,在興奮。
陽根堅硬如鐵,仿佛已是硬得不能再硬。
駝子感覺下體快要硬得抽筋。
就在他快要憋不住的時候,顧卓婷揚起素手,開始擼動。
“呼……”
駝子暗吁口氣,感受著那只白嫩小手的柔軟與溫暖,仿佛一下找到了泄氣的出口。
只套弄了幾下,顧卓婷便張開小嘴,低頭湊了上去。
“喔——”
駝子只覺自己那話兒好似被卷進了一片溫暖的漩渦里,這種溫潤柔軟的包裹之感,當真是生平僅有,那種說不出的舒服酥癢,不禁讓他忍不住屁股一顫怪叫出聲。
“嗞嘖、嗞嘖、嗞嘖”
口中的陽根不及以前那根粗長,顧卓婷又是勤練有方,此時吞吐自然駕輕就熟游刃有余,不但能吃得更深,舌頭也有了伸展空間。
“吸溜、吸溜、吸溜”
唇瓣刮著棒身,香舌卷著龜頭,吸吮的同時,她的舌頭已能在內里一並舔掃,纏繞。
她的口技已能登堂入室。
小嘴里又軟又滑,陽根出入其間,緊裹之余又毫無阻澀之感,只吞吐了十幾個來回,便爽的駝子一時神魂顛倒,忍不住抬起屁股聳動起來,開始在顧卓婷嘴里抽送。
“咕嗞、咕嗞、咕嗞”
“唔……嗯……唔……嘔……”
不可避免,陽根頂入了喉間。
陽物雖有不及,但想整根進入,依舊是有些強人所難。
好在這份不適並不強烈,顧卓婷直覺可以忍受,許是為了討好,抑或是為了曾經不能做到的遺憾,顧卓婷非但沒有退卻,反而迎頭而上,直抵陽根底部。
“哦……唔……”隨著一聲哽咽,一抹紅唇劃過,整根陽具已然消失不見。
“噢……”
駝子渾身一顫,只覺自己那話兒擠進了一個窄小柔軟的所在,那里緊仄無間,正裹著前端蠕動不止。
駝子哪里經過這種陣仗,弓著腰佝僂著背,早已被這銷魂蝕骨的快感卷得魂兒都要飛了。
“這就是『水龍入潭』嗎?終於做成了一次,可惜阮大哥……”顧卓婷喉中卡著男根,藏在駝子胯間的臉上,有些雀躍,有些自得,更有些遺憾。
可憐駝子,咬著牙關喘著粗氣,強忍著心中的躁動不安,只覺底下熱氣蒸騰,快感鋪天蓋地。
“小娘子,你……你快松開,我……我要完了,呃……”
駝子剛一開口,氣就漏了,再也擋不住這排山倒海般的泄意,屁股一緊渾身一顫,弓身隆起背上的駝峰“撲”地射出精來。
他畢竟良善實誠,不想自己這些穢物汙了這小娘子,便趕緊縮腰撤臀,欲將那話兒抽離出來。
“唔……”顧卓婷只覺喉間一燙,一股粘粘滑滑的東西瞬間沾滿喉嚨,不等自己反應,就順著食道全滑落下去,隨即便是肚中一暖。
“嘔……”她干嘔一聲,猛地抬頭吐陽,直覺腹中翻騰欲嘔,她可以對阮成博甘之如飴,可這駝子的惡心東西,她如何肯咽。
“撲、撲、撲”
駝子接二連三,只在須臾之間。
顧卓婷正抬頭仰面,那些陽精不偏不倚,全打在她的面上。
駝子一下呆了,本能地握著陽根竟是一時忘了挪開。
“啊……嗯……”顧卓婷雙瞼粘濕被糊的睜不開眼,只覺面上黏黏燙燙,情知自己被射了一臉,好在她並非初次,倒也沒有強烈抗拒,心里想著,只要不是吃進肚中,就由著他去,事後清洗一下便可。
陽精並未射絕,駝子見她不躲反仰起臉面迎合,心中一動,把著自己的男根,開始朝女人的臉指指點點。
額頭,兩頰,鼻尖,全都澆滿了一坨坨粘糊的灰白,尤其是那雙抿緊著的嬌唇,駝子恨不得想再撬開它,看看被自己的東西灌滿,到底是個哪般模樣。
“呃……呃……”
駝子壓抑住心中仰天長嘯的興奮,低哼著,終於射光了積年累月的欲望,看著跪在自己胯前,滿臉陽精的女人,他生平第一次有了種驕傲的感覺。
粘糊的陽精在慢慢化開,顧卓婷的臉仿佛似燒融的油蠟,也在一坨坨融化,滴落。
“啊!”
駝子猛打了個激靈,大叫一聲,嚇得仰面摔倒,那駝背在床面上一支,他整個人便如不倒翁一般搖晃起來,那模樣直如翻蓋的王八,可笑又可嘆,急切間,他順勢翻個了跟頭縮到床角,此時再看這女人的臉,眉目早已糊在了一起,整張臉亦是融成了一塊,當真是面目全非,可怖之極。
“你……你是人是鬼?”
駝子渾身戰栗,牙齒打顫。
顧卓婷仰著頭不知所以,覆在陽精下的一張臉滿是疑惑,等察覺面上似有東西脫落開來,這才醒悟:“想來是先前抹的妝容被陽精衝洗得化掉了,我就說黏糊糊的滿臉都是,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她抬起雙手,屈指刮去眼窩處的濃漿,這才睜得開眼,見躲在床角瑟瑟發抖的駝子,不覺好笑,抹了抹嘴解釋道:“是我剛才易容的白膏被你的……化掉了,哪里有鬼。”見他依舊疑神疑鬼,不由嗔道:“呂大哥,你去打盆水來讓我洗洗便知。”
駝子這才手忙腳亂地去舀了盆水端到床上,嘆聲道:“我不姓呂,我叫吳有季。”
顧卓婷怔了怔也不分辨,只道是自己聽岔了,她站起身,俯腰忙著洗滌。
陽精被水潑洗,和著一些白屑,在水盆中飄蕩沉浮,一盆清水轉眼就變得汙濁不堪,難以再用。
足足用了盞茶時間,換了三次水,顧卓婷這才將臉洗得干淨。
沒了那陽精濁物的掩蓋,顧卓婷恢復了本來的容貌。
駝子便見眼前一張清麗絕倫的俏臉,光滑白嫩灩光點點,眉黛如畫,眸若星光,在涓滴水意的浸潤下,晶瑩剔透純淨精致,愈發顯得美艷非凡,昳麗無雙。
駝子哪里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直看得怔怔出神,口中不住自語:“不是鬼,是仙女,是天上的菩薩見我可憐,下凡來啦。”
顧卓婷在一旁聽得清楚,心中不覺也是暗喜,嬌羞著低下頭去。
“女菩薩,我……我還想……你、你再幫我……吃、吃……”
駝子見她美貌,頓時欲念又起,但又覺得對方美的高不可攀,有種不容褻瀆之感,竟是一時不敢近前,期期艾艾,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看來想要在這兒呆上幾日,自己免不了還是要幫他再弄幾回,罷了,本就木已成舟,既然如此,便是全應了他又何妨?
想到此,顧卓婷柔聲道:“吳大哥既救了我又肯收留小妹,大哥的要求,小妹自然也是肯的,但小妹此刻身陷囹圄,唯一的弟弟又福禍難料,我這心里,擔心的厲害,現在……”
駝子這才驚覺面前這位女子只怕就是月前官府搜捕的顧氏後嗣了,他猛然一驚,倒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是突然想起了與自己同姓的那位衙役。
“不好,咱們快逃。”
駝子心急火燎淫念全失,一會兒想去收拾衣服細軟,一會兒又想去牽驢套車,弄得一時顛三倒四,手忙腳亂。
顧卓婷見他慌里慌張,趕緊問道:“吳大哥,這是怎麼了?”她此時倒並不甚擔心,心中暗想,就是官軍再來,大不了自己再藏進那糞桶里便是,想來也發覺不了。
駝子頓足道:“剛才帶人來的那個衙差,他不是好人,誰要是敢得罪他,不死也要扒層皮,我先前那般掐他,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以他的性子,晚上肯定要來尋仇。”
“啊,這……這可怎麼辦?”她能躲,這屋主又哪里躲得過去,顧卓婷也惶急起來,“可要逃到哪里去?我……我現在哪里出得了城。”
兩人一時都默然愁眉,看似都在思量對策,可又哪里想得出來。
“哎,只要再過幾個時辰,等寅時一到,咱們興許就能逃得出去了。”
駝子嘆了聲,又道:“但願那吳建仁晚上脫不開身,不要找來。”
兩人都暗自祈禱,不覺已是過了戌時,方才覺得肚餓,駝子草草弄了點吃食,就去院中忙著准備,顧卓婷便留在了屋中休息。
也就到了二更時分,駝子正坐在屋門前看守,忽聽得院外傳來幾聲動靜,尋聲去看,就見一旁低矮的院牆上爬上一雙手來,尚未露頭,駝子便知是那姓吳的尋仇來了,他現如今不要說屋里窩藏了逃犯,便是這姓吳的也不會放過自己,當真已是窮途末路了,他心中一橫,左右不過一死,眼見姓吳的馬上就要探身爬將過來,索性就隨手抄了根棍子貓到了牆根下。
那喚做吳建仁的衙差剛翻牆下來,如何能料到底下竟躲著一個人專等著自己,還未站穩便覺腦後生風,他也不是什麼武林高手,若說躲如何能躲得過去,合該他命中注定死期未至,駝子這一棍揮得太巧,正趕上他腳下打滑身子趔趄,這一棍恰好擦著他的後腦勺掄在了牆上。
只聽“嘭”地一聲響,一時泥土飛濺。
“嗯?難道剛才爬牆太用力,這破牆倒了?”吳建仁不疑有他,捂著後腦轉身來看。
兩人對眼,俱都一愣,各自都有些發懵。
駝子反應比他快,已經掄圓了第二棍。
吳建仁也反應過來,一邊向後急躲,一邊去拔腰刀,他腳步踉蹌,手忙腳亂,竟一時沒能抽出刀來。
“直娘賊,入驢的畜生,憑你也敢來動手!”他終於拔刀在手,霎時有了底氣。
兩人都不懂武藝,只憑意氣亂打,一個揮棍,一個劈刀,一個在前追,一個在後退,駝子豁出了性命,氣勢十足,那衙差縮手縮腳,外強中干。
“砰”地一聲,木棍終於磕上了鋼刀。
吳建仁本就握刀不正,又是胡亂揮擋,被一棍打來,正敲在刀身上,頓覺手里一麻,整條胳膊都被震得直發抖,哪里還有力氣拿捏。
駝子見他被自己打落了刀子,又見手中已經斷裂的木棍,便隨手向他砸了過去,同時身子一撲,想著要與先前一般將他掐翻在地。
吳建仁此時有了防備,哪會讓他輕易得手,兩人一時滾翻在地扭打成一團。
兩人此時都被激起了血性,都是想著弄死對方,亦都拼出了老命,頃刻間生死難分。
駝子畢竟身有殘疾,體格上就差了一截,纏斗中已被吳建仁壓到了身下。
“老子今天說過,不殺了你這畜生,老子就不姓吳。”吳建仁掐著駝子的脖頸,將先前遭受的白眼憋屈全都發泄在了雙手上,只覺心中快意非常,竟是連身後多了一個人都不曾發覺。
顧卓婷早前正趴在桌上休息,陡聽外面動靜就驚醒過來,躲在門後一看,正見兩人滾在院中打斗,眼見駝子不敵在地上胡亂掙扎,似乎隨時都要掐死過去,不得不壯起膽子,在門後隨便拿了根東西就走了出去。
吳建仁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屋里竟還藏著一個人,加上女子步履本就輕盈,等顧卓婷走到了他身後都未能得知。
顧卓婷站在他身後,居高臨下,看到了地上的駝子已經開始翻起了白眼,她來及多想,鼓足勇氣,舉高了手中之物。
駝子雙眼迷離,本已為自己即刻就死,不想隱隱之中看到一個人影,只覺渾身一振,立時有了希望。
吳建仁忽見駝子眼放光芒,心中疑惑,不覺循著他視线轉頭看去。
就見在自己身後,一位女子正閉著雙眼高舉雙手,女子長得實在好看,美得令人驚嘆,在這夜色清光之中仿佛是剛下凡間的仙子,吳建仁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才猛然認出女子身份。
“是你……”他驚呼出聲。
顧舊婷被他一嚇,高舉的雙手終於落下。
那根東西狀如木棍,但頂端卻綁了一個鐵勾,平常被駝子拿來掏糞之用。
“啊!”一聲慘叫,只見那倒勾正好刺入吳建仁的一只眼眶,被顧卓婷一帶,勾出一只血淋淋的眼球來。
吳建仁捂著眼嚎叫著,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顧卓婷看著他的慘樣渾身顫栗,哆嗦著將那根東西扔到一邊不知所措。
好在駝子喘過了氣,爬起來去拾了刀,一刀結果了他的痛苦。
一個沒傷過人,一個沒害過人,兩人站在院中,一時都瑟瑟發抖。
……
寅時,五更,天還未亮,一切都罩在朦朧之中。
北城城門,門還未開,一輛驢車就已緩緩駛來,車前,一個駝子弓著腰引著路,滿臉謙卑,不停討好著:“軍爺辛苦,軍爺辛苦。”
守門的頭目揮扇著一只手滿臉嫌棄,捂住嘴鼻上前,繞著驢車象征性地轉了一圈。
驢還是那頭驢,駝子還是那個駝子,難不成就車上的這幾桶屎,還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那頭目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守卒開門放行。
驢車慢慢駛出城門,沒有加快,更沒有停下,依舊一路慢慢悠悠,漸漸遠去。
等走出去足有半個多時辰,駝子這才在一條山道旁停了下來。
他爬上車,將邊上兩只糞桶挪開一寸空隙來,擠過去,打開中間的那只糞桶,高興道:“顧姑娘,出來吧,咱們終於逃出來啦。”
顧卓婷探出身,果見周圍群山逶迤,天地蒼茫,一時竟不禁喜極而泣。
“好不容易逃出來,姑娘應當高興才對。”
駝子也是眼眶濕潤,心中感慨。
只因兩人都太過激動,難免樂極生悲。
就在顧卓婷跨身出來,不想腳下一磕,身子一個趔趄,撞在了前面的一只糞桶上。
駝子趕忙伸手去扶,可惜已然不及,只見那只木桶一晃,立時翻倒下來,一時間糞水傾瀉而出,惡臭熏天。
兩人趕緊躲避,駝子站在外側,倒也容易,可憐顧卓婷被擠在中間,忙亂中只得往後躲,她又躲得急,這一退又撞在了身後的糞桶上。
“小心。”
駝子趕緊伸手,一下拉住了那只即將傾倒的木桶。
只可惜顧卓婷慌上加錯,陡聽駝子的這一聲喊,竟也下意識伸手去抓,偏偏她又立足不穩,腳下糞水打滑,一下便摔倒下去,這一抓沒能抓住木桶,倒一下抓住了駝子的那只手,駝子被她一扯,也被帶了個趔趄,兩人同時摔倒下去,連同身後那只裝滿糞水的木桶。
“嘩啦……”青的,黃的,成團的,稀爛的,全都鋪天蓋地,淋了下來。
顧卓婷與駝子倒在車上,被兜頭兜臉澆了一身,不及閉口的,還被灌了一嘴。
“嘔、嘔……”兩人狼狽地都從車上逃下來,站在路旁惡心的吐將起來。
……
叢林蒼翠起伏,山澗蜿蜒匯聚,清晨,太陽在遠山的盡頭尚未露面,淡薄如煙紗的光芒就早已灑落在了這天地之間。
水聲潺潺,在一處小潭石灘里,兩個赤身裸體的人兒正泡在水里沐浴洗漱。
此時在水潭中,顧卓婷屈腿抱胸,盡可能將自己的身體藏在水中,身旁,駝子背著身蹲在水里,眼帶溫情,滿臉笑意。
先前兩人滿身汙穢,好在駝子知道此處有個水潭,兩人一時也顧不得其他,當即跳入水里清洗起來。
駝子邊洗邊脫,很快就是清潔溜溜一條,想到自己尚未見過女人的身子,便不禁偷眼去看顧卓婷。
身上太髒,顧卓婷剛進水中,身周的溪水就被染的汙濁不堪,只得又換地方,水潭本就不大,慢慢地便往駝子處靠近過來。
“你這樣不行,得脫衣服,要不然可洗不干淨。”
駝子在一邊好意提醒。
顧卓婷低頭沉思,心中暗想,如今連自己這樣的丑態他都得見了,何況又吃了他的那根東西,這身子給他瞧去還有什麼打緊?
想罷,便也解衣除褲,把自己脫了個精光。
兩團白嫩隨著她動作在水中晃蕩沉浮,駝子的一顆心也跟著一起七上八下。
“帶上衣服,咱們去那邊。”
駝子輕咳一聲,說完指了指上游,率先而去。
入水口水淺,兩人坐在水底,尚不能及胸。
駝子將衣服壓在下游不遠處,兀自讓水流衝著,轉身看到顧卓婷漂蕩在水中的半邊胸乳,一時心旌搖曳,壯起膽子道:“我來幫你擦背。”
顧卓婷也是擔心後背洗不干淨,便依言嬌羞道:“那就有勞吳大哥了。”
駝子心中大喜,爬到她身後,看著晶瑩光滑的肩膀,顫抖著雙手搭了上去。
他時常給自家的驢子擦背,卻從來沒有擦過女人的背。
只覺手上軟軟的,嫩嫩的,又很光滑,比水中的卵石都要光滑。
駝子一邊擦著,一邊摸著,隨後蓄謀多時的雙手終於從腋下鑽了過去,一下就抓住了那兩只毫無防備的乳房。
滿手的嫩滑,滿手的細膩,稍力一握,豐彈無比。
喔——,駝子在心中舒服地呻吟了一聲,自己曾經幻想了無數個夜晚的奶子,今天終於如願了。
“嗯……”顧卓婷掙扎了幾下見沒能掙脫,嬌怯中便由著他去了。
駝子聳著背,身子緊貼住顧卓婷,在撫摸,在揉捏,在把玩。
顧卓婷耳邊聽著他的粗喘,後背挨著他的堅實,尤其是胸前的充血飽脹和後腰處的堅挺硬頂,讓她一時有些意亂情迷。
“嗯……嗯……”她心如鹿撞,不知不覺已是輕哼出聲。
“顧小姐,你站起來。”
駝子收手,扶住她的腰示意她起身。
顧卓婷只道他在水中擦洗不便,自己又被他摸得七上八下,一時不及細想,逃也似的立時就站了起來。
“嘩啦”聲中,一個已經起身,一個便即轉身。
“呀!”顧卓婷驚呼一聲,看著趴到自己胯下的駝子,趕忙捂住下身,“你……你干嘛呀?”
駝子抬頭央求道:“顧小姐,你行行好,讓我看看,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女人的屄是個啥模樣,你好人做到底,就讓我了了這樁心願,我求你了。”
駝子一邊苦苦哀求,一邊伸手去扒拉遮擋的那雙素手。
“別……你別這樣,不要……”顧卓婷想逃,可一時又挪不開步,卻是雙腿早已被駝子緊緊抱住。
哎,她嘆息一聲,無奈道:“那你……只准看,只准看一眼。”眼見駝子點頭,顧卓婷只得紅著臉撒開了雙手。
看著仰頭上來的駝子,那雙似要放出光彩來的眼睛,顧卓婷臊的慌忙閉上了眼。
“啊!”顧卓婷打了個激靈,一下又捂了回去,既委屈又生氣,“說好只准看的,你怎麼……”
“我想看看里面,你讓我也看看里面吧。”
駝子得寸進尺,面對如此妙處,老實人也得變成無賴。
“看完了里面就得作罷,你不能再胡來。”事到如今,顧卓婷只想著快點收場。
說完,不等駝子答應,她雙手摁住牝戶兩端,慢慢住兩側拉扯。
粉嫩的雙唇漸漸張開,露出里面鮮嫩的肉穴,內里的腔道在層層蠕動,頂上的肉芽在慢慢生長。
駝子看得痴了,一時口舌生津。
於是他吻了上去,一口含住了她。
“啊……”顧卓婷料不到他會用嘴,她從來沒這般被人用過嘴,當初阮成博雖曾有意,但最終還是作罷了,因為在他心里,像他這樣的男人,去舔女人的下陰,不管那個女人是誰,都是件非常羞恥,非常下賤的行徑。
顧卓婷第一次體會到這種被人口的滋味,只覺下身暖洋洋,如沐春風,飄忽忽,如臨海浪,那種酥麻搔癢的感覺,一會兒高起雲霄,一會兒又墜入深水,浮浮沉沉仿佛著不到地一般,直羞得扭腰欲躲,又恨不得去挺胯廝磨,當真是好生難受,卻又好不舒服。
“滋、滋、滋”
駝子吃得津津有味,一條大舌在牝戶上亂舔亂挑。
顧卓婷感覺自己的整個下身被緊緊裹住,內里似有條肉蟲在游走,在頂撞,終於奪門而入。
“啊……嗯……”她渾身打了個顫,雙腿陡地一軟,快感如潮水一般席卷而來。
駝子有些明悟,心中會意,挑開兩片粉唇,鑽進里面,去頂動,去刮蹭,一時攪得里面天翻地覆,海浪滾滾。
顧卓婷暈乎乎如踩棉絮,強烈的快感讓她直覺天旋地轉,忍不住雙手一探,扶在了駝子身上。
就在這清晨的林間,就在這一窪小水潭之中,如此山野風趣里,兩個人也漸入佳境。
此時的駝子,早已扛起了顧卓婷的一條腿,兩手托抱住她豐臀,在一邊抓揉,一邊狂舔猛噬。
再看顧卓婷,一手扶著他肩,一手撐著他惡心丑陋的駝峰,早已順從了自己的身體,在顫抖,在陶醉,在迷失。
咿咿唔唔中,有酥人的呻吟聲,有沉悶的舔食聲。
水聲潺潺,滋生在男人舌尖,流淌在兩人腳下。
“啊……嗯……不行了……我……我要去了……啊……”隨著她一聲酥人抵死的嬌吟,顧卓婷整個人直欲軟倒,只覺小腹一陣痙攣,一股熱流直瀉而出。
“唔、唔、唔”
駝子只覺一股激流直灌入嘴里,來不及細想,蹲在底下便開始大口吞咽起來。
顧卓婷第一次泄身,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強烈的快感,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極致的快樂。
她以為自己尿了,不堪之下蹲入水里,羞得掩面而哭。
“你咋了,是不是我弄疼你啦?”
駝子也是第一次,只道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對,又見她只顧捂臉搖頭,心中更是惶急,“是我不對,你要打要罵都好,千萬莫要再哭了,我……我見你哭,心里著實難受。”
顧卓婷聽說這麼一說,果然漸漸停了哭泣,哽咽道:“不關你事,我只是恨我自己,這麼沒出息。”
“噯,不就是憋不住尿嘛,有啥好恨自己的。”
駝子以為她在說剛才尿了的事。
“你……”顧卓婷一時氣結,她本是在恨自己經不住挑逗,抵不住身體的誘惑,更是在恨父母慘死,弟弟下落不明,自己不但無所作為,還差點墮入淫欲。
“咱們現在逃出來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駝子見她就要惱羞成怒,趕緊扯開話題。
果然,顧卓婷立時頓住,只覺天地茫茫,哪里有自己的去處,幼弟生死難料,自己哪里想得出辦法,“我弟弟還在城中,當初有位前輩讓我先躲起來,答應我會幫忙尋找,我得等她。”
駝子猶豫道:“可咱們不能再呆在這里了,城門的官爺見我這麼久不回去,說不定要起疑,要是去家里查看,那就什麼都藏不住了,還不得出城追來?”
顧卓婷想起昨晚那衙差的屍體尚且還躺在院中,情知他說的在理,不由也慌張起來,急道:“可咱們的衣服都還沒干呢。”
“哎,先將就著,反正這山林里也沒什麼人。”
駝子倒不以為意,起身穿好後,道:“咱們的包袱還在車上,我去拿來。”
兩人出逃,當然帶了衣物細軟,只可惜這包東西一樣被泡進了糞水里,駝子找了根樹枝挑起,見自家驢子兀自站在那兒,不由心中暗想,兩人要是騎驢走,怎麼也快不過軍爺的馬,索性就解了套子,撫了撫驢子道:“以前多有得罪,既然相識一場,如今有難,咱們就各奔東西去吧。”說完猛地拍了下驢臀,那驢兒吃痛,嘶昂一聲,就沿著前路奔走了。
等駝子回到小潭邊,顧卓婷早已穿上了衣服等候,只是那衣物雖有擰干,但穿在身上到底不爽利,她扭扭捏捏,只覺渾身地不自在。
駝子的一雙眼自打來時便沒挪開過,那衣服粘濕濕地貼在顧卓婷身上,把里面什麼都透了出來,那份婀娜,那種起伏,身形一覽無遺,尤其胸前兩團飽滿,繃緊中體態立現,兩腿當中處,烏影簇簇,隱約間更顯神秘,直看得駝子幾欲噴血,下體立時就挺了起來。
他此時比顧卓婷更是狼狽,濕漉漉的衣服幾乎全粘在身上,那話兒一頂,整個就凸顯了出來。
如此顯眼,顧卓婷哪能視而不見,嬌羞著趕緊轉過身去。
駝子的雞巴更硬了,顧卓婷身後,一個圓潤的豐臀兒被勾勒的翹挺異常,肉墩墩又緊致致,讓他忍不住想摸,想掐,想深入。
遠山巍峨,層巒疊嶂,林木蒼翠,郁郁蔥蔥。
兩人走在山間,腳下早就沒了山路,爬到此時,都已汗流浹背,駝子脫了上衣,光著膀子露著駝峰,顧卓婷穿著濕衣又被汗水一蒸,恨不得也脫個干脆,盡管是在這深山野林之中,她亦是不敢,只是悄悄扯散了衣襟,讓衣物盡量不貼在身上。
駝子時而走在前,轉身偷瞧那漏跳出來的大白奶子,時而跟在後,緊盯那兩瓣晃擺的挺翹屁股,一時心猿意馬。
顧卓婷此時哪有力氣管他,只當沒看見,全都由著他了。
“就快到了,我記得那山洞就在前面。”
駝子瞅了瞅四周,確定道。
顧卓婷總算松了口氣,看著身後這崎嶇險峻,直如自己曾經的遭遇,如此多的苦難,如今一時得脫,心中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再往前看,一片幽深茂密,不知前路何處,不禁又彷徨迷茫。
“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看著身旁偷瞄自己胸部的駝子,顧卓婷氣惱的同時,沒來由心安了幾分,只覺這駝子似乎也不甚難看,不再礙眼了。
兩人繼續前行,往深山而入,頭頂烈日懸空,但願能替二人照盡魎魍魅魑,還他們一個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