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有位婦人端坐看書,雖頭發花白,卻駐顏不敗歲月,美人的美,無論什麼年紀,自是不變,都說花開一年又謝,無花能永葆春,這位婦人卻不同,她挽了一下額角的碎發,風華正茂。
不久走進來一位年輕人,他穿著松垮的錦服,神態不怎麼穩重,表情略微浮夸,至婦人眼前,他大大咧咧往一旁的柱子上一靠,嘻笑道:“奶奶,給錢。”
漂亮老婦人沒有理他,依舊獨自看著書,冷聲道:“賭錢又輸了?”
年輕人浮夸笑著:“沒有,沒有,奶奶,我怎麼會賭錢呢……”
“夏子平!”
老婦人有些生氣,她放下書狠狠呵斥,神態有些生氣,胸口微微起伏,似乎被氣得不輕。
“那你要錢做什麼?”
她就是夏家家母,內閣首輔,有著右相之稱的夏權,太後娘娘跟前紅人,和林家老爺子一起主持著朝中大小事宜。
“哎呀,這不是花完了?娘不給,就只有找奶奶要了……”
夏子文說的很輕松,但他知道,整個夏府,除非夏權開口,否則沒人敢做決定。
“我說了沒有。”
夏權很冷漠,她目光一直盯著書,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像是照在冰雪之峰。
看著奶奶冷漠的臉,夏子文的表情逐漸陰沉,手中捏著的拳頭也越來越緊,不過他之所以變成如今這番模樣,也是因為奶奶的溺愛,在夏家,只要夏權發話,無人敢反對,從前奶奶是對自己有什麼給什麼,就是這幾年喜歡管著他。
“是啊,那奶奶就要不管我了,等會出去被人打一頓,砍個手腳什麼的,咱夏家唯一的香火就斷了吧……”
夏子文知道怎麼對付他奶奶,不管現在她如何表現得冷漠,肯定還是在意自己這個親孫子的。
“城里誰敢動你?”
夏權頭也不抬,她語氣不容置疑,金霄城里,的確沒有敢動他們夏家的人,上有星神宮壓著,下黑手之前,都會掂量掂量。
“呵呵,他們連太子都敢刺……”
“啪……”得一聲,夏權猛然合上書本,她橫眉冷對,怒氣衝衝道:“你和那群反賊勾搭上了?”
胸襟隨著起伏,上下浮動,夏權身材很好,雖然年紀大了,兩只玉兔卻不見下垂,柳腰翹臀,別有一番風味。
“誰知道呢……”
夏子文些許心虛嘀咕道,他倒是無所謂,也許說的假話,但夏權不敢賭,萬一自己孫子和那群人有什麼牽扯,是真的要出人命的,久居高位的她,看得自然比夏子文深刻,知道的也更多,太後雖然下令讓御天府和禁衛軍緝拿,卻遲遲不見效果,她心里懷疑有些人已經和他們勾搭在一起了,但這話不敢亂說,畢竟星神宮東君都在滿城捉人……
頓時她的臉色就很差,她目光狠狠盯著夏子文,怒罵:“你個不爭氣的家伙,敗家子,染上賭癮,和林玉堂,王幼麟比起來,你就是托牛糞……”賭一旦沾上,家破人亡都是輕的,現在夏家因為有她夏權在,還能穩住,各大賭場背後還能賣她幾分薄面,若是有一天她倒下……
可以說夏家目前形式很堪憂,夏子文的父親也是扶不上去的爛泥,有她在翰林院都混不出個樣子,孫子更是敗家,她現在十分後悔,當初放縱夏子文,沒能讓他成才,這也是她現如今為什麼急著和林家聯姻,想把孫女夏研嫁給林玉堂,她的考慮,從來都是利於自身,甚至,她還想讓夏子文娶龍鳴公主,屢次讓他在學院里和公主處好關系,可是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讓她的算盤都落空。
夏權背著手看著院子,她目光深邃,不知想著什麼,夏子文則是站在她後邊,縮著腦袋,心里小算盤已經打好了,就等著奶奶給錢呢。
如今金霄城的形式也容不得她猶豫,於是開口道:“欠了多少?”
“五百倆……哦,不是,沒欠……”
夏子文偷偷瞧了一眼奶奶,卻沒聽見她的罵聲。心里算是落下了,今天有著落……
夏權在袖里摸了摸,丟給夏子文一張銀票,淡淡道:“沒有下次了,不然你就別想出府里!”
夏子文欣喜接過連忙謝道:“好好好,謝謝奶奶,一定沒有下次了,一定沒有……”話還沒說完,就興衝衝跑了出去。
夏權悠悠一嘆,很是無奈,但眼下看書也看不下,於是她便打算出府一趟……
……
夏子文興衝衝跑出來,不過他第一時間沒有去還賭債,而是去了柳府,尚書之子,金霄四紈絝另一位,柳東然。
“看,我就說,那個老女人肯定會給我錢。”
夏子文得意洋洋炫耀著手里的銀票,讓柳東然眼睛閃亮,他羨慕道:“有個疼人的奶奶真好,我就沒這麼福氣了。”他嘆息著裝作十分可憐的樣子,滿是麻子的臉上,兩個豆子大小的眼睛,很滑稽。
“哼,誰不知道你天天夜宿天香樓?柳公子過得可是比我瀟灑多了。”
“嘿嘿……沒有沒有,我潔身自好的。”
柳東然尷尬一笑,不熟悉他的,還真以為他是個靦腆的少年,殊不知卻是床上高手,十二歲就在天香樓大戰三天三夜,可謂是個傳奇。
“哦,本來還想請你去天香樓瀟灑一波,現在看來就免了,我找朱鴻去,他一定很樂意。”夏子文故意扯著嗓子道,還在他眼前晃了晃銀票……
“別啊,夏哥哥,小弟開玩笑呢,朱鴻可比我們瀟灑多了,你是不知道,他天天玩那個御天府紫衣劍,那可是匹烈馬,比天香樓的騷貨帶勁多了,真想再玩一次……”柳東然露出一個淫蕩的笑容,一切不言而喻。
“什麼?你玩過紫衣劍?”夏子文倒是很驚訝,朱鴻騎過幕紫宸他們幾個經常玩的公子哥倒是知道,畢竟御天府是在周王底下,雖然不知道朱鴻怎麼得手的,但平時他們瞧著那颯氣的御天府女捕頭,也是繞著道走,打心底有點畏懼,夏子文自問就算紫衣劍脫光躺在自己面前,他都沒勇氣勃起……
“噓噓……不要聲張……”柳東然趕緊讓夏子文小點聲:“那紫衣劍她丈夫可是御天府第一高手,不要讓旁人聽了去,這是就我們三知道,太子都沒說呢……”公仲龍戩雖然紈絝,可是他一不去天香樓,而不賭,一心吊在陵下第一才女慕容嫣黛身上,在他們四個里,算是十折不扣的君子。
“呵呵,現在怕了?當初玩的勇氣呢?”夏子文鄙視道,倒不是柳東然膽小怕事,而是大家都知道,淫人妻女,天底下哪個男人能忍住呢,更何況還是有著鐵面閻王之稱的御天府第一高手,他的妻子可不是那麼好招惹的,萬一事發,指不定這個尚書之子的身份能不能保住……
也就朱鴻心大,這麼久一直沒讓人家發覺,也是一種本事。
當然柳東然可沒有這種膽魄,他至今記得在慕宸紫身上馳騁的時候,她那殺人般的目光,導致現在在城里見了她,都是繞的遠遠的,生怕被人家捉了小辮子……
“咋們還是去天香樓吧,有生能玩一次江湖有名的宗師,也算是入了一次劍道魁首……不過,夏兄,不知你有沒有這個想法?”柳東然摟著他的肩膀,壞笑道。
“我可沒有這個膽子,還想多活幾年呢……”夏子文翻個白眼。
“真的沒有想法嗎?夏兄?”
“去去去,找朱鴻去……天香樓的姑娘夠我瀟灑了……”對於夏子文這個賭徒來說,女人興許還真沒那麼重要。
兩人就結伴,朝著周王府走。
……
唐府。
“什麼?你要我和你一起去捉人?”
王慍目光復雜看著眼前,一身紅衣的林晚霞,心里不由得吐槽,她是真的喜歡穿紅色,就連喬裝打扮,都要穿紅衣……
大姐你這樣真的能低調麼……腰上掛著一把赤紅寶劍,長腿翹臀,胸大屁股圓,走哪兒都是焦點好吧……是要給那些人助興的穿著麼……
王慍已經無力吐槽了,怎麼看都覺得這個林家大小姐,腦子不好使,胸大無腦說的便是她這樣的人,沒走過江湖的溫室花朵,王慍翻著白眼就要關門,他可沒興趣去陪大小姐玩老鷹捉小雞的游戲,家里還有位熟透的美婦等著他慰藉呢,怎麼能為了一個青澀的苹果,而放棄另一位成熟動人的美婦?
姑娘和少婦還用選?
“唉……等等……疼……你真關啊!”
只見林晚霞這傻姑娘直接將腳伸到門間,被王慍狠狠一夾,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王慍面無表情,卻不好意思在關門了。
“大小姐,我沒興趣,你找別人吧,再者出門左拐,有個叫御天府說不定很樂意。”
林晚霞就乘著這個機會,強行擠了進來,他拉著王慍往屋里走,神神秘秘的樣子,她道:“別提御天府了,我懷疑有內鬼。”
“什麼意思?”
王慍看了她一眼,只見林晚霞接著道:“你看看啊,御天府聲勢那麼大,一晚上抓了幾個人?連個活口都沒有,這麼多天過去,鞍山老人和無相尊者一點消息都沒有,這里可是金霄城啊,怎能容下兩個江湖魔頭作威作福。”
“那不是你們禁衛軍的疏忽?”
“咳咳,所以啊,我就懷疑,禁衛軍有人故意為之,而且官職不小。”
王慍目光奇怪掃著她,搖頭道:“可以呀,腦子開竅了,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林晚霞卻道:“非也,非也,我被朝中排擠從禁衛軍出來了,而你又是我們林家的人,他們肯定會排擠你的,我感覺有人要對付林家。”
“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們家的人?”
王慍無力吐槽,很無奈。
林晚霞也不答他,自顧自說著:“所以你要幫我啊!只要我們找到兩個魔頭的蹤跡,我就能重回禁衛軍,揪出那個內鬼,這樣不僅金霄城太平了,你也有功勞,到時讓我爺爺在太後面前美言一番,何樂而不為呢。”
“沒興趣,送客!”
說完就要推林晚霞走。
“唉,等等……”林晚霞抱著桌子,將自己的胸襟擠壓成扁,一副誓死不走的樣子。
“又咋了?”王慍無奈攤手。
“幸辛苦苦來找你,還沒喝口茶呢……喝完再走。”說完就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王慍面無表情道:“那是我喝過的。”
林晚霞不在意擺擺手:“沒事,我不嫌棄你。”
王慍接著道:“那是用我姑姑洗腳水泡的茶。”
“噗……”林晚霞頓時破了功,你含羞指著王慍:“你……”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嘿嘿,逗你玩的,你瞧你,這麼笨,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這次就輪到林晚霞翻白眼了,她抱胸,昂著頭,也不看王慍,語氣生硬道:“關,關你屁事。”
“其實啊,要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片刻,王慍坐在椅子上,笑道。
“怎……怎麼……”
“你給我什麼好處呢……”說完,故意用赤裸裸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眼,舔了舔嘴唇。
“你……”林晚霞抱著身子,臉色羞紅,她後退一步:“你想怎麼樣……”
“嘿嘿……”王慍也不說話,就盯著林晚霞看,把後者看著不敢與之對視。
“……也不是不行,如果你想的話,畢竟王大公子長這麼俊……誰占誰便宜還不一定呢……”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迎著王慍的目光,似乎不服輸。
“噗……”王慍吐血:“好吧,你贏了,但是行動之前,你先把你這身情趣緊身衣給我換了,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