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辦公室一切正常如故,風平浪靜。
許芸卻已經開始把更多的注意力悄悄地放在了張燕身上,她要盡一切可能地去發現張燕每天都干了些什麼,特別是她做錯了什麼,而這些事情是不能向任何人打聽的,只能靠自己的雙眼,所以她時常提醒自己要有貓逮老鼠般的高度警覺。
當然,張燕對許芸的想法一無所知,由於業務性質的不同,張燕有時也不會過多顧及許芸的想法,對許芸的無理做法也往往不屑一顧。
自上次和張燕一起去銀行辦完事後,約翰的自我感覺相當不錯,他認為小小的用車事件大大地提高了他在公司的聲望。
通過這段時間對公司大部分員工的近距離觀察,特別是張燕和許芸的比較,他認為拿下張燕是一個很刺激的事情。
最近一段事件,由於許芸已經不再用車的問題上與張燕作對,張燕的業務工作在不知不覺中順利展開。
約翰期待張燕去找他協調用車的事情一直沒有發生,這多少讓約翰有些納悶和不解,難道她們倆已經成為好朋友了?
約翰自言自語地問道,但好像也沒看出她們之間的走動有多密切啊。
女人們之間的事情有時是是非非,真真假假,真讓人搞不懂。
這天下午,約翰自己驅車前往航天部五院的研究所見客戶,討論結束後開車回公司。
路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看著大街上匆匆忙忙、往來穿梭的人群,他忽然想到了張燕,明白了如果自己在她要去銀行用車的時候先把車占上,那她就沒有選擇,需要搭他的車去銀行,這樣就為他們之間的單獨相處創造了機會。
想到這他猛然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暗暗得意。
約翰一邊開車,一邊吹著口哨,到中國工作這麼長一段時間,內心深處好像重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
編織著行將發生種種可能的美夢,約翰甚至回憶起在美國時,自己租了房車在沃爾瑪停車場上,與太太昏天黑地地做愛,以及在新西蘭海邊,與女友卷縮在汽車里,無盡纏綿的情景。
現在看起來他的大多艷遇都與汽車有關,到中國以後,情況看來也大抵如此,汽車好像是能給他帶來好運。
月初很快就到了,每月兩次的報銷時間,張燕都要把該報銷的現金事先准備妥當,而且月初還是給大家發工資的時間,這些都是事關所有中國員工個人切身利益的大事,馬虎不得。
這天下午一點左右,張燕和司機老王正准備出發,去位於阜成門的中國銀行辦理外匯轉賬和換取現金的業務,他們在公司門口被約翰截住了。
“你們要去哪里?”約翰明知故問地說道,“我和老王去一趟銀行,辦完馬上就回來,應該不會耽誤您的用車吧。”張燕多少有點戒備心理,試著先把約翰想說的話先堵上。
“噢,”約翰裝模作樣地看看了腕中的手表,“我估計我的時間可能來不及,我約了下午一點半到金融街的一家外資銀行商量開設外幣賬戶的事情。”
“要不我開車,張燕你搭我的車一起走吧,這樣兩件事情就都不耽誤。”大老板發話了,老王正好順坡下驢,干什麼事都是干,在辦公室找點事做,總比在大馬路上堵車強,老王把車鑰匙給了約翰,自己就張羅著忙別的事情去了。
張燕一看自己沒有可以回旋的余地,也就只好跟著約翰出發了。
第二次搭上老板的車,張燕已經沒有第一次那麼拘謹了,約翰說他去談完了事情就馬上來銀行接她。
張燕也不好多說什麼,心想車在你手上,我只有老老實實等待的份。
果然,下午三點半左右,張燕辦完了所有業務,也未見約翰現身,沒轍,取了不少現金,只能在大廳的角落坐著,接著等待。
眼看快到下午四點鍾,約翰終於出現了,張燕起身趕緊跟在約翰後面。
上了車,約翰說他臨時又接到了一個電話,還要著急去理工大學見一位錢教授,讓張燕陪他一起繞一下,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車是人家開著,張燕又能說什麼呢,沒有好辦法,只能坐車跟著就是了。
車開到了理工大學的校園,約翰假模假式地問張燕要不要和他一塊去見錢教授,態度上挺誠懇。
張燕心想錢教授她又不認識,況且包里背著不少現金,就推說不去了。
見張燕執意不願意和他同去,約翰也就不再勉強了,答應張燕她這次一定快去快回。
這次果然沒讓張燕多等,半盞茶的功夫約翰就回來了。
一回來上了車,約翰就一個勁地說對不起,讓張燕都不知如何回答。
既然不好回答,張燕也就不再搭話了。
約翰一邊開車,一邊說今天讓張燕等這久,實在不好意思,他要請張燕晚上吃頓好的表示歉意。
張燕急忙推脫,說晚上和老公要出門,實在沒時間和他出去吃晚飯。
約翰一聽,反倒來勁了,二話沒說,加大油門就往中關村的一家高級西餐廳駛去……
傍晚的餐廳,人流稀少。
迎賓的前台在征求約翰的意見後,把他們帶到了東邊最角落的靠窗座位,窗外的景色還不錯,除了一些開始趕著下班回家的人群,馬路對面的一些霓虹燈已經開始閃爍了。
入座後,張燕雖然沒有什麼心情,但人家是老板,人家開著車,她又能怎麼辦呢,耐心地忍著點吧。
約翰很紳士地把菜單遞給了張燕,請她點菜,張燕說她不會點,就推脫掉了。
把菜單讓給張燕,約翰是出於禮貌,禮讓一下。
約翰看見張燕臉上的表情,隱約有一絲無奈和不快,就不勉強了。
他點了兩份上好的牛排,一份沙拉、雞翅、洋蔥圈,外加一杯鮮橙汁給張燕,他自己點了一杯冰鎮可樂。
發現吃的西餐人不算太多,用餐時間應該不會太久,張燕心里就放松了一些。
菜上齊後,約翰一邊吃,一邊主動找話題聊,他大談公司發展遠景和下一步的一些設想,張燕有一搭沒一搭的應承著,雖然微笑的表情有些牽強,但約翰也覺得比較受用了,起碼他設的局還是一步一步往前演進,他要把張燕慢慢裝進去。
吃完晚飯,剛過七點。
出了餐廳,約翰問張燕是否打車回家。
念及自己的包里還有不少今天剛取的公款,必須鎖在公司的財務保險櫃里,張燕就說她還要回公司。
約翰說他也還有事,要回公司,於是,他倆就駕車往公司的方向走。
時間已經不早了,抬頭一看,周圍的同事都已近走得差不多了,許芸准備下班回家。
忽然大門外像一陣風刮過來,定睛一看,看見張燕右胳膊緊緊夾著背包,一路小跑往財務室奔著。
沒過多久,看見約翰手里拿著車鑰匙,大搖大擺的往他的辦公室走。
許芸這才意識到張燕是和約翰一起回來的,但一看時間已經過了七點半了,銀行早就下班了啊。
難道他倆之間有啥秘密?
琢磨到這,許芸反倒不急不忙的收拾背包,假裝繼續忙著,心里想看看或者期待能發生點什麼。
一顆煙的功夫,約翰從他的辦公室出來,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注意到許芸還在,就故意往張燕的財務室方向喊道:“張燕,你走嗎?我應該和你同方向,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一聽約翰要送她,張燕嚇一跳,趕緊回復道。
“沒事,我可以送你的。”約翰繼續故意說道,其實一半是說給許芸聽的。
張燕不想讓許芸多想,就說:“約翰,你先走吧,我還有些賬目沒有錄入,今天不處理完,明天可能會記錯的。如果出錯,就不好查了”
“那好吧。做完後早點回家吧。”約翰說著,離開時還故意往許芸的這個方向瞟了一眼。
好像他倆之間有什麼事,一問一答聽起來很熟絡,許芸多少都有些吃醋了。
她甚至後悔自己沒事和張燕拿用車來賭氣,這麼一賭氣,反倒把張燕和約翰給弄到一塊去了,如果在這公司繼續混下去,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沒把張燕找只小鞋穿上去,反倒把自己給套上了,糊塗啊……
正在許芸六神無主間,公司的大門又開了,許芸還納悶,這麼晚了,誰沒事還往公司跑,抬頭一看,是約翰有回來了。
許芸趕緊低下頭,假裝沒有看見,繼續假麼假事地忙乎著。
約翰一邊往辦公室走,一邊衝著張燕的方向大聲說道:“不好意思,我有事,又回來了。張燕,你忙完後,告訴我一聲。”
“啊?!”張燕張著大嘴,不知該如何來答應他是好。
看到張燕沒有明確的表示,約翰就往張燕的辦公室走去。
聽到了約翰的腳步聲,張燕急忙大聲地說道:“好,我完事了,會和你說的。”聽到張燕這麼大聲地回答,約翰就停下了向前的腳步,拐彎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看到約翰又回到了辦公室,這大大地加大了許芸的好奇心,約翰在拍張燕的馬屁是肯定了的。
如果張燕真的就吃約翰的這一套,自己的麻煩也就大了。
約翰沒事又回到辦公室,這讓張燕覺得很不自在,急急忙忙處理完後,看見許芸也沒走,就問許芸走不走。
許芸的腦子很亂,心想如果張燕先走,自己和約翰單獨留在辦公室,算哪門子事,於是,急忙答應張燕和她一塊走。
張燕背上包,朝著約翰的辦公室方向喊了一聲:“約翰,我忙完了,我和許芸先走了。”
約翰聽到張燕和許芸一起下班走了,就不好在多說什麼,就應付道:“好,你們先走,BYE。”
他們倆在玩什麼?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呢?許芸在回家路上自己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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