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總管怒氣迅速升騰,他決定給方源一個難以忘懷的教訓。
他砰的一聲,猛地打開門。
然後,方源帶著一身的創傷和血跡,出現在老總管的眼中。
老總管被這情形嚇了一跳,顧不上發怒,十分吃驚:“你,你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有獸群夜襲?”
“不是的,老總管。是那群狗賊,打傷俺,還把俺的元石都搶走了!老總管,你要給俺主持公道啊!”方源抹了一把血淚,叫喊道。
“呃……好痛啊!”
“那個瘋子走了?”
“該死的,那瘋子力氣還真大!”
帳篷內一片狼藉,肉湯的香味還殘留著,但已經挽救不了了,鍋都破了。
一群人緩過氣來,不是鼻青臉腫,就是倒抽冷氣。
“他奶奶的,一個新人居然來打我們,太無法無天了!”
“我們還沒找他麻煩,他竟然先找我們的麻煩了。”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把場子找回來!”
“怎麼找?你打得過他?”
“干嘛要打啊,我們告狀去。讓老總管來收拾他。這人剛剛加入,就這樣暴虐,以後還怎麼共事?”
“對了,他剛剛砸了那兩塊元石,你們把它交給我。這就是證據!”強哥發話了。
帳篷內頓時一靜,誰都知道這是強哥的借口。
沒有搶到元石的家奴,抱著幸災樂禍的神色,看向瘦猴還有另外一個家奴。
他們倆支支吾吾,沒有說話。很顯然不想交出來。
強哥也算有點頭腦:“咱們幾個都受傷了,這兩塊元石不僅是證據,也是咱們的醫藥費。”
聽他這麼一說,好像有分贓的意思,沒有搶到元石的家奴們都紛紛開口。
“強哥說的對!”
“猴子,把元石交給強哥。莫非你想當頭?”
“強哥背景深厚,只有強哥才能給我們報仇啊!”
“強哥,我們相信你……”
迫於眾人的壓力,瘦猴和另外一位家奴只要抿著嘴,極不情願地將元石拿出來,遞給強哥。
強哥接到手中,摸著圓潤光滑的元石,頓時覺得鼻子不再那麼疼了。
但就在這時,門簾被猛地掀開。
眾人一驚,還以為是方源又來了。但定睛一看,卻是老總管。
“老總管,您怎麼來了!”
“老總管,我們正要找你呢!”
眾人又驚又喜。
老總管的臉色卻很不好看,尤其是當他看到強哥手中的那兩塊元石,眼神變得更加陰沉了。
他幾步走到強哥的面前,一把奪過元石,然後啪啪啪,就給了強哥幾個嘴巴子。
強哥懵了。
其他人也懵了。
幾個呼吸之後,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老總管,誰惹你生氣啦?”
“老總管,您,您這是?!”
老人掉頭就走,掀開門簾:“強子,瘦猴,你們這群該死的東西,都給老子我滾出來!”
說著,他率先走出帳篷。
強哥捂住臉,卻不敢和老總管作對。只得按捺住憤恨、驚疑的情緒,走出帳篷。
眾人接連走出帳篷,就看見方源站在一旁,渾身是傷,血跡滿布。
“老總管,就是他們搶了俺的元石!”方源手指他們,義憤填膺地喊道。
“我草!”家奴們這才反應過來。
“你小子還敢惡人先告狀!”
“媽的,老子要削死你!!”
眾人勃然大怒,紛紛大吼。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將眾人鎮住。
叫得最喚的一個家奴捂住臉,忍不住倒退一步。
老總管陰測測地看著他:“他怎麼不就能向我告狀了,嗯?呵呵,你們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居然連人家的元石都敢搶了!”
老總管也知道新人會受欺壓,但他樂見其成。
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一方面能打壓新人的傲氣,方便他今後管理,另一方面也能促進老人和新人之間的融合。
但是欺負的程度不能太過,直接搶劫元石,這和土匪有什麼區別?
“老總管,不是你想的這樣子的……”有人叫屈道。
啪!
又是一個清脆的巴掌。
老總管聲音冰寒:“我有讓你們說話嗎?”
“老總管,這話我們必須說!”
“是啊,我們都是冤枉的啊,老總管!”
很多家奴紛紛大叫,委屈的不行。明明我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老總管怒發衝冠,猛地大吼起來:“你們拿了他的元石,居然還說是冤枉的。這兩顆元石,是不是他的?說!說實話!”
“是,是。”
“雖然是這樣,但是……”
啪啪!
兩個嘴巴,兩個家奴捂住了嘴。
老總管手指著他們,怒斥道:“搶元石也就罷了,居然敢用刀子!你們膽子也太肥了!說,究竟是誰動的刀子……”
家奴傷殘了,就做不來活了,反而要休養,要治療。這就是成本!
要是耽誤了事情,上面蠱師怪罪下來,老總管就得負責。
“動刀子?”
“我們沒有啊!”
“老總管,我們都是老人了,這點都不知道嗎?”
“放你娘的一群狗屁。當老夫是瞎子嗎?你們沒動刀子,他的傷是怎麼來的?難道是他自己削的?”老總管怒吼咆哮。
白凝冰在不遠處的陰影角落里看著,心想:老總管你真聰明,居然一猜就中。
啪啪啪……
老總管怒極,連甩巴掌。
每個人都至少挨了數下,一個個懾於老總管的淫威,不敢再說話。
只是他們個個拳頭捏的緊緊的,有的額頭青筋直冒,有的將牙齒咬得嘎嘣響。心中皆充斥一股郁氣,難以抒發。
“都給老子滾回帳篷里去,明天再找你們算賬。”老總管打得手都麻了,到底年紀大了,氣喘吁吁,不過怒氣也消散了大半。
家奴們不敢違背這道命令,轉身前紛紛怒瞪方源,把他的身影刻印在內心最深處。
老總管走過來,將元石交到方源的手中,也沒什麼好語氣:“元石給你弄回來了,別再丟了。下次再丟,老夫就不管了!”
方源涕淚交加,又感動又害怕:“老總管,你就行行好,這兩塊元石您就先替俺保管吧。俺害怕又被人搶。”
老總管楞了一下,不禁怦然心動。行商危險,指不定哪天方源就被野獸吞了,那這兩塊元石不就是自己的了嗎?
“那老夫就勉為其難,替你保管了。”老總管道。
“謝謝老總管,老總管你真是好人呐。”方源連忙鞠躬,感激不斷。
“行了行了,我困了,你也早點睡。”老總管甩手,不耐煩地走了。至於方源睡在哪里,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這黑土還真有點傻。”老總管在心中冷笑。
眾人都離去,方源的臉上旋即恢復平靜。
“你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不處理一下嗎?”白凝冰走過來。
“留著還有用呢,走吧。”方源笑了笑。
……
帳篷內,亮著油燈。
商心慈正捧著一本書看著,忽然眉頭輕輕一蹙:“小蝶,你聽到了嗎?好像有誰在帳篷外哭喊救命?”
丫鬟小蝶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小姐不睡,她也不好先睡。
此時被驚醒,她側耳一聽,頓時叫道:“哎呀,是有人在喊救命啊……”
“什麼人在大晚上的哭嚎?怎麼又是你!”商心慈的護衛蠱師張柱,已經走了出來,先發現了方源。
方源癱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快滾。再不滾,我就殺了你!”張柱低喝一聲,他對方源印象很不好。
“張柱叔……”這時,商心慈和丫鬟走了過來。
“怎麼又是你呀,你還陰魂不散了你!”丫鬟看到方源後,頓時瞪圓了眼睛。
方源不理他們,只把目光集中在商心慈的身上:“張家小姐,我這條命是你害的。也只有你能救我了!”
“呔,你這個瘋漢,說的什麼屁話!”張柱怒喝一聲。
“我家小姐宅心仁厚,怎麼可能害你。小姐,我們走,不要理這個發病的。”丫鬟也怨怪道。
依商心慈的心性,本身就見不得別人悲慘孤苦。
方源渾身浴血,滿身傷口,已經博取了她的同情。再加上他的這番話,商心慈若不過問,今晚必定睡不好覺。
“你說你被我害了,這是什麼意思?張柱叔,麻煩你先給他治療一下,好麼?”商心慈道。
張柱雖然心中並不情願,但也只好伸手一推。一顆白色光球沒入方源的體內,他的血頓時止住,傷口漸漸愈合。
方源便道:“就是那兩塊元石,他們眼紅,搶我元石,我拼不過他們,只要請來老總管主持公道。他們雖然還了元石,但是恐嚇我,要教訓我,讓我生不如死!”
“竟是這樣。”商心慈聽了,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你這人是自作自受,小姐,我們別理他。他明明是自找的,不賣得價錢這麼高,不就沒事了嗎?”小蝶翻了個白眼,對方源很不待見。
方源繼續道:“我和同伴思來想去,就只有投靠張小姐你了。要不然我們會被他們殺死的,這可是兩條人命啊!”
“殺人倒不至於……”商心慈寬慰方源。
方源打斷她的話,緊接著道:“小姐你不曉得,這里面黑暗的很。他們會利用野獸襲擊的機會來暗算我。說不定哪一天,我就被野獸吃了。但其實都是他們在背後搗鬼。求小姐收留,求小姐救命!”
商心慈不禁遲疑,但終究不忍心,“那好吧,我就暫時收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