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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壽辰

春晝長長 冰原鼠尾草 2069 2024-03-05 08:40

  清早的晨鍾震響了整個京城,今天是個大日子,皇後娘娘壽辰,官員休沐一天,晚上的宵禁也取消了。

  魏意寧穿著厚重的皇後朝袍,朱紅的顏色雍容大氣,衣袍上玉石珠寶價值連城,她穿上只覺得禁錮和累。

  宮妃們逐一向魏意寧賀壽,又差侍女送上壽禮,秋曈吩咐著人將壽禮請點,再一一入庫。

  見完宮妃,皇後需和皇帝一起接受百官的朝拜。後宮人一年見不了幾次外臣,這是為數不多的機會。

  魏意寧和李衍由轎輦送至正清殿,一路侍女太監見到轎輦皆下跪請安。

  隔著明黃的錦簾,魏意寧看不清所有人的神情,就連前路也是模糊的。

  文武百官分列兩旁,下面有她的父親,他是皇帝的岳丈,是皇親國戚,魏家跟著水漲船高。

  他們持著笏板,都在道:“祝皇後娘娘千秋萬歲,永享安康。”

  她的眼神掠過百官,仿佛在文官中的某個人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個人看著不過二十歲,風姿俊逸,說得上是青年才俊。

  魏意寧不說話,李衍就代她說,“眾愛卿免禮,今日皇後壽辰,你們的心意皇後領了。”

  那個人從始至終一直垂著頭,不曾和魏意寧有任何眼神相交。

  天色還不亮,李知晝就醒了,她一直熬著,等晏照夜離開。

  好不容易等到他進宮,李知晝起了床梳洗,珊瑚同尋常一樣時候她挽發,她似是無意道:“今天要出去一趟。”

  李知晝出去不在乎是去玩,或是和程夫人有約定,珊瑚就問:“需要我一起嗎?”

  “不用了。”

  綠枝她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珊瑚也去做事了。

  李知晝一個人坐在屋中,往日一幕幕在她心中浮現,畢竟在這里住了小半年,和她們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李知晝視她們為友。

  過了許久,李知晝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她將曲水杪芸香收進袖子,臨走時李知晝想到什麼,在首飾盒里翻出晏照夜送給她的玉蜻蜓,玉蜻蜓在日光照耀下通透翠綠。

  她拿出玉蜻蜓,又放進香囊里。

  院里空無一人,她繞過所有人,從後門出了府。

  按照程宛和說的,她向右出北街,街上人很少,偶有幾個行人路過,她進了小巷,盡頭果然有一輛馬車。

  馬車的外形極為普通,應是程宛和不想引人注目。

  車夫坐在車上等著,李知晝走進,他下車,問道:“您是李姑娘?”

  來人身形纖瘦,容貌秀麗,應該就是就是掌櫃的說的人。

  李知晝點頭稱是,車夫搬來車凳,李知晝踩著上了馬車。

  掀開簾子,里面有個包袱,車夫道:“姑娘,這是我們掌櫃的吩咐的,說是你的東西。”

  程宛和說過,她找的人是無關的人,不認識她。

  馬車駛出小巷,踏上開闊的大道,李知晝不敢置信,她居然真的就這麼輕而易舉地離開了。

  街市的喧鬧聲讓她恍然,從簾子外看,已然看不到晏府的半分蹤影。

  晏府在城北,他們要從南門出城,行了半個多時辰才出南門。

  李知晝遙遙回望城門,有種恍如隔世之感,當初她正是從這里來到京城,現在她又要從這里離開京城。

  再見,李知晝在心里說。

  正清殿里,百官賀壽後,皇後還要和皇上一同祭天,群臣觀禮。

  今天天氣實在不太好,早上時還有些日頭,臨近中午半點太陽也不見了,姚辭玉抬頭望望天,下了結論:“不是要下雨就是要下雪,趕上這麼個日子,不祥之兆啊。”他向來口無遮攔,皇後皇上還在祭天,他就如此說話。

  晏照夜早上出府後心里一直有異,他說不出什麼原因,聽了姚辭玉的話他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姚辭玉隨口一說,轉身看到晏照夜眼神怪異,他道:“你這是什麼眼神?”

  誰知晏照夜說:“或許你說得對,今日不詳。”

  繁冗的祭典儀式直到午後才結束,後面就是家宴,宴席上都是宗親女眷宮妃皇子,李衍命百官散了,各回府邸。

  出宮的路上,晏照夜比往日還要沉默三分,姚辭玉心有疑惑,也不好什麼都問,再者說,她問了晏照夜未必會說。

  兩人各自上了馬車,晏照夜忽地定住,他道:“快回府!”語氣有罕見的焦急。

  蒼塹聽他命令,不到兩刻,人到了府門前。

  往來的侍者來不及多說兩句話,就見郎君步伐飛快,不似往日穩重,他面色凝重,到了快綠齋,推開門,屋里果然不見人。

  環視一圈,和平常無異,屋里有昨夜燃香的余韻,方桌上緋色的玉壺春含著露水,似乎是在等著這間屋子的主人歸來。

  他的目光凝在妝奩台上,曲水杪芸香不在了,他喚外面的人,“珊瑚。”

  珊瑚連忙進屋,郎君臉色不好,她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

  晏照夜垂在衣衫旁的手緊握,骨節握得泛白,“她去了哪里?”

  珊瑚更加不明所以,她如實回答:“女郎說今日有事出去一趟。”

  “什麼事,同誰出去?”

  這問得珊瑚犯了難,女郎不曾說過,“女郎未說過,只說要出去……”

  “那她這些日子可有異常?”

  說到這,珊瑚想起來了,“昨天女郎一直恍恍惚惚的,我還懷疑她是中了邪,問她她卻說沒什麼。”

  往日種種跡象在此刻得到解釋,她的每次假意逢迎原來都是早有預謀。

  榴月在外面聽見二人的對話,不明白發生了何事,她正疑惑著,晏照夜離開了快綠齋。

  他身後跟著蒼塹,“蒼塹,備馬。”

  珊瑚愣愣的,一副被嚇到的模樣,榴月拉著她的手,問:“這是怎麼了?你的手為何如此冰涼。”

  “郎君好像很生氣。”她在晏府兩年,從未見過晏照夜如此失態,他在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一匹快馬在長街上飛快地跑著,很快出了南門。

  冬日早至,刺骨的寒風撲在晏照夜臉上,他毫無痛覺,興許是心里的感覺深過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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