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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受傷

春晝長長 冰原鼠尾草 2110 2024-03-05 08:40

  如此一來,黑衣人更覺蒼塹礙事,兩人合力圍攻,使了狠勁要置蒼塹於死地。

  幾番拼殺下來,黑衣人發現蒼塹的武功實在太高,同他打是在消磨時間,自尋死路。

  其中一人密語道:“那邊的是他的主人,一定也是大虞官員,先殺了他。”

  蒼塹聽不懂胡人的密語,他們怕大虞人聽得懂烏黎語,故而編出了一套烏黎刺客才懂的語言。

  這幾個人忽然放棄了殺蒼塹,轉而去圍攻晏照夜。

  蒼塹眉心緊皺,察覺他們的意圖,立即追了上去。

  對方派出一人拖住蒼塹,不近他的身,只阻攔著他前行。

  四人團團圍住晏照夜,他們眼神似毒蛇猛獸,信子一吐,就要取人性命。

  劉謙常的馬車行出一段路,車夫忽覺背後疼痛,他下意識摸上去,血染紅了後背,原來他早就中了劍。

  眼前光影模糊,只有刺骨的冷,他看不清微弱的火光,眼皮沉得很,又累又困。

  終於,他倒在了地上。

  劉謙常臉色煞白,他哆嗦著叫道:“吳大人。”

  吳墉的馬車越行越遠,壓根聽不到後面微弱的聲音,劉謙常咬著牙拖著車夫上了車。

  他本是呼來喝去的金貴之身,拖著一個大漢可耗盡了他的力氣。劉謙常累得滿頭大汗,吁吁喘氣。

  不知是什麼鳥詭異的叫聲刺破寒夜,遠處看得到微弱的火光。

  黑衣人大叫一聲:“不好,巡查的金吾衛要來了,速戰速決。”

  他與相對的人四目相接,彼此讀懂了眼中的意思。兩人舞出一套詭異的劍法,擾亂了所有人的方寸。

  蒼塹不懂他們舞的是何門何派的劍法,只知道這一定是傷人傷己的邪門之法。

  他使出全部功力,長劍穿過黑衣人的脖頸,朱紅的血頓時噴濺而出。

  “郎君!”

  他遲了一步,那兩人用自己的命抵晏照夜的命,劍法只是噱頭,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殺了晏照夜。

  三人步步緊逼,晏照夜心下沉著,他想的是,今夜去遲了,玉娘怕是已經睡下了。

  一人直直迎著晏照夜的劍而去,他不像是要殺人,反而像是在求死。

  劍入胸膛,皮肉破開,清亮的劍染上血色,一滴滴淌到地上。

  這些人行為詭異,晏照夜來不及多想,他抽回劍,黑衣人也順勢倒地。

  就在這時,那兩個黑衣人竟也學著他,迎著晏照夜的劍。

  蒼塹飛身過去,擋開其中一人,另一個人在劍入胸膛之時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推出袖中的短刀。

  短刀刀柄有彎月印記,這些人是半月天的門徒,亦是烏黎部落的死士。

  晏照夜用收回的劍抵著,而這刀居然能擦著劍身而過,讓劍留下細小的缺口。

  短刀沒進身體,晏照夜皺了下眉,他持著劍殺了最後一個烏黎死士。

  金吾衛循聲找過來,入目是一片血泊,四五個黑衣人倒在地上,大理寺的晏少卿心口插著短刀,他毫不猶豫,一下拔出刀子。

  蒼塹驚惶不已,他連忙上前扶著晏照夜:“郎君,您……”

  晏照夜道:“無妨。”

  他對金吾衛道:“今夜的情況還請告知刑部,這些人是烏黎的刺客,證據在此。”

  金吾衛首領接過他手中的短刀,刀尾滴著血,在如此黑夜也看得出其寒光爍爍。

  他道:“大人,您的傷勢要緊,還是由我們護送您回府。”

  蒼塹道:“不必了。”

  坐在馬車里,晏照夜方感覺到胸口疼痛,他撫上心口,源源不斷的鮮血從那里流出來。

  晏府上下一片緊張,燭火暗了復明。

  最緊張的莫過於晏照月,她夜半驚醒聽聞噩耗。

  “怎麼回事?”

  昔柳遞給她衫子,同時道:“郎君回府時遇到了刺客,那些人武功極高,郎君一時沒能躲過去。”

  晏照月穿上鞋,來不及披上外衣,她奔跑著往玉清院去,顧不得晚上寒涼。

  玉清院的侍者人人腳步沉沉,面色凝重,晏照月找到蒼塹,他呆愣著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晏照月到他面前,“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傷了?”

  蒼塹還沒回過神似的,“我們遇到了烏黎的死士。”

  死士是什麼不用多說,晏照月接著問:“宵禁後有金吾衛巡查,你們是在哪里遇到的刺客?”

  蒼塹沉默了一瞬,院里是來回奔忙的侍者,他不說話,晏照月心中“咯噔”一下,不可置信地問:“你們去別院了?”

  許是姐弟連心,晏照月猜出了他們去的地方,這下蒼塹不能在隱瞞,他道:“在河陽街,烏黎的死士埋伏在那里。”

  晏照月自言自語般地道:“去別院做什麼呢……”忽然,她想起了快綠齋那位女郎,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就回了家鄉。

  她臉色沉下去,冷聲道:“你們去別院做什麼?”

  答案呼之欲出,就等著眼前的人確認。

  濟明堂的大夫擦拭著手上的鮮血,雪白的帕子染上殷紅的血跡,額上還有細密的汗。

  晏照月不管蒼塹是否回答,她到了大夫身前,冷靜地仿佛換了一個人,“他如何了?”

  “郎君的血止住了,只是傷口極深,需靜養數月,還要佐以湯藥。”

  屋里血腥味重,晏照血下意識皺著眉,床上躺著清醒的晏照夜,他一副清弱模樣,然而晏照月卻心疼不起來。

  她一向無法無天,話隨心出,這回同樣如此。

  晏照夜怕她擔心,道:“我並無大礙,無需擔憂。”

  晏照月頓了頓,看了他半晌,終於道:“那個姑娘,在別院是嗎?你將她關在那里了。”她幾乎是肯定的語氣。

  意料之中的,晏照夜毫不意外,他墨黑的眸子凝著比夜色還深的東西,“你知曉了。”

  “欲人勿知,莫若勿為,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

  晏照月咄咄逼人,她不願意看他做出這樣的事,困住別人,也困住自己。

  晏照夜有失魂落魄之兆,他望著不遠處的姐姐,喃喃道:“可是她要離開我。”

  “即使她要離開你,你也不該困住她。”晏照月是無拘無束的鳥,她最清楚有些人生來便是屬於遼闊天地,人可以困住,心永遠也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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