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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何須分你我?”

春晝長長 冰原鼠尾草 2060 2024-03-05 08:40

  出了莊瀚這事,刑部不敢怠慢,大理寺也攪了進去。兩伙人天天不是在莊府探查就是在大街上轉。

  晏照夜日日早出晚歸,肉眼可見地辛苦,李知晝暗中偷笑,這樣她可省事不少。

  莊瀚的貼身小廝喚方術,說他是莊瀚的心腹也不為過。那些明面里來不得只能在背後偷雞摸狗做的事全是方術安排的。

  大理寺傳他去問話,晏照夜坐在上面,韓朔充當詢問他的人。

  方術戰戰兢兢,他知道大理寺只關權貴或者要犯,雖然自己沒犯什麼事,來到這種地方還是會腿肚子發抖。

  韓朔准備問幾個問題,沒想為難他,他清清嗓,開口道:“莊少爺可有得罪過什麼人?”

  “沒有,絕對沒有。”

  方術回答的迅速,他家少爺愛喝花酒調戲姑娘不假,可是在做人這一塊是絕沒有紕漏的。

  京中只權貴子弟分為和莊瀚相熟關系好的和一點也沒關系的。

  主位坐著的那位少卿是後者。

  韓朔不太相信他的說辭,“真的沒有?”

  方術見對方一臉不信,立刻道:“真的沒有,他從不與人交惡,更遑論得罪別人。”

  “那他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你說說這些天他都做了什麼?”

  莊瀚每天就是在府里讀一個時辰書,其余時間他自己安排,他父母親也不管,只以為他是去找那些狐朋狗友玩了,實則他是在青樓里喝花酒。

  方術有點委屈,他臉皺成一團,“大人,您說的是哪一天,這日子多著呢。”

  晏照夜靜靜地看著他二人一問一答,不發一言。

  韓朔道:“就從近十日說。”

  “不,”晏照夜打斷他的話,“從近二十日說起。”

  方術盡可能仔細地回憶出了這些天莊瀚去了哪里,如數家珍地報出那些青樓楚館以及花魁的名號,韓朔聽得目瞪口呆,這莊瀚真是一天不閒著。

  旁邊記錄的人飛快地寫下他說的地方和人名,這其中大部分地方他聽都不曾聽說過。

  莊瀚不僅喜歡逛青樓,有時候酒上了頭還會調戲女子,這樣容易出事,每當他要喝醉時方術都拉著他回府,不然釀成大禍,莊太尉會宰了他的。

  晏照夜一目十行地掠過呈上來的文書,最後道:“帶些人,去這里記錄著的地方一一詢問,還有所有他去過的地方,見過的人,全部都要逐一查探。”

  堂下方術瑟瑟發抖,這大理寺少卿比刑部侍郎還不平易近人,一點感情都沒有似的。

  韓朔看他那副窩囊樣子難受得不行,他擺擺手,“行了,你回去吧。這幾天不要亂跑,有事還會傳你。”

  方術走後韓朔湊上去,同晏照夜道:“如若方術所言屬實,那莊瀚死得簡直是毫無理由,他不與人交惡,每天除了讀書就是去狎妓,能惹了誰,以致於招至殺身之禍?”

  晏照夜收好卷宗,遞給韓朔,“青樓里魚龍混雜,其中有沒有武功高強或者權勢滔天之人你我都不敢確定,到底做了什麼,只有他自己明白。”

  刑部和大理寺各調了一部分人手,分頭行動,一一去莊瀚去過的地方探查,幾天下來毫無所得。

  莊瀚出門都是坐在馬車里,外面的人根本也瞧不見里頭,他又是到了地方才下車,所以只能從他去的那些青樓查。

  偏偏莊瀚還真如方術所說,不與人交惡,在照影樓問了一圈,居然個個都是說莊瀚出手闊綽為人大方的。

  百姓們天天看見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在街上亂竄,免不了議論紛紛。

  而作為大理寺少卿府邸的人,珊瑚比旁人更蠢蠢欲動。

  珊瑚:“女郎,你說郎君究竟有沒有查出什麼東西?”

  李知晝:“這我還真不知道,你若是想知道可以去問他。”

  珊瑚擺擺手,表情活像見了鬼,“算了算了,等凶手找到就知道是誰干的了。”

  “其實他出事也並不是多麼奇怪,畢竟他混跡青樓,本身不是什麼潔身自好之人,說不定他就是不知不覺時招惹了別人,別人來尋仇,才殺了他。”李知晝語氣輕飄飄的,像游離在說書人與茶客外的旁觀者。

  珊瑚愣了愣,“話是這麼說,但是……”

  榴月從在門外探頭探腦,“珊瑚,快出來,郎君來了。”

  珊瑚按耐著去問晏照夜的心,腳步硬生生移到了院外。

  晏照夜忙了一日,臉上有倦色,李知晝忙問:“用過膳了嗎?”

  他徑直向著面盆去,原來是要淨手淨面。

  “在大理寺用了一些。”

  李知晝忍不住提醒他:“盆里的水我用過,你要用何不叫她們打些新的來。”

  這人天生底子好,淨面的姿勢看著也比旁人好看,雙手纖長,在水里過一遍,指尖的水珠落回到盆里。

  晏照夜挨著她坐,臉上有淺淺的笑意,“不必如此麻煩,何況你我猶如一體,何須分你我?”

  李知晝敗給他了,他說話總有一番道理。

  “你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沒什麼進展。”

  “……你還真是坦誠。”

  晏照夜捏捏她的耳垂,笑著道:“這有什麼好隱瞞的,我確實未查到什麼有用的线索。”

  他笑的時候眉梢是彎的,唇角也上挑著,閒適而自在,李知晝任憑著他摟著自己,道:“只要是做了的事,就一定會有破綻,還是說莊家公子就這麼倒霉,天降禍事?我不信,你也不會信。”

  李知晝是通透之人,她總能看透晏照夜的所知所想。

  前一句話將將說出來,李知晝就後悔了,這不正是她自己。要做一些事,會留下痕跡,破綻,還會被發現。

  晏照夜收了笑意,頭抵在她脖間,“玉娘甚是了解我,這事古怪,卻絕不是無法斷的懸案。”

  李知晝以兩人睡在一起不方便為由,趕走了想和她一起睡的晏照夜。

  當日夜里李知晝輾轉反側不得眠,倒不是因為什麼案子。只因再過一天她就可以離開晏府,真正做到自由自在行在天地山河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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