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我去看看。”小乞丐說著讓阿銑暫避,自己到外邊瞧瞧。
“竹老大!”只聽門外一聲驚呼,阿銑騰地站了起來,跑了出去。
“竹師哥!”
來人正是竹勝衣,只見他頭發散亂,面色蒼白,身上的白衣混著汙泥和大片血漬,腰背卻依然挺得筆直。
雙眉緊鎖,似在忍著痛苦,但眼中依舊有神。
聽到這聲呼喊,勝衣眉間的哀愁像是瞬間放下,雙眼閃著光,幾步衝上前來一把抱住。
“阿銑!”勝衣縱是鐵漢男兒,也終於忍不住流下熱淚。“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師哥!”小阿銑抱著師哥哇哇大哭,“我之前好怕,怕再也見不到師哥了!”
“好了好了,”勝衣拍著他,“這不都見到了,沒事……”
“咳!”隨著一聲咳嗽,勝衣的嘴角流下了一股鮮血。
“師哥?!”“竹老大?!”
發現勝衣在咳血,阿銑和小乞丐趕緊攙著勝衣進了破廟,把他扶到了火旁。
“師哥,你傷的怎麼樣?難道是跳崖的時候!”阿銑心急如焚,想到自己都重傷的一腳踏進了鬼門關,難道師哥也……
“沒事不礙的,不是那時”勝衣摸著他小腦袋,叫他放心,“你還不知道師哥的硬家功夫麼。”
“是方才,”勝衣想著剛才的那一場死斗,“有三個人從昨天就一直跟蹤我,終於他們在今晚忍不住動手了。”
“其中有一人確是個硬點子,身手了得。”勝衣咳了一會,接著說道。“單論武功怕是在我之上,不過看樣子他是沒打算拼命。”
“對著他,我既不防也不擋,拼命硬接了他三拳七腳。”
勝衣笑著,言語里帶著股狠勁,“然後還了他五腳十拳,再加上一頓亂揍,終於將他打倒了。”
勝衣說得輕松,但從他的傷勢和衣服上的血跡來看,不難想象那是一番何等激烈的廝殺。
“雖然這些人都被我解決了,”勝衣拉著阿銑說道,“但想來不會只有他們幾個,若是到時沒有回報,定然會有更多人前來,應該盡早離開才是。”
“嗯。”阿銑點著頭說道。“師哥先暫且休息一下,我怕你的傷勢……”
“也好,”勝衣確實又累又乏,心想這樣也不能上路,轉臉對小乞丐說道。“龐三,麻煩你給放個哨。”
“老大您說的什麼話!放心歇著!”說話就竄去廟外隱蔽處盯著了。
“竹師哥,”看小乞丐已經走遠,阿銑低聲跟勝衣說道,“我們去找清泉寺的了因方丈吧。一是父親曾說過他和大師是密友,若有萬一可以托付;二是方丈醫術高超,我想讓大師看看師哥的傷。”
“好,就這麼辦。”勝衣點頭同意,又問道。
“對了阿銑,你怎麼樣?當日咱們跳崖,我昏死過去。醒來時便已在一棵巨木之上了,四下找不到你時我擔心極了……”
回想著當時的情景,找不到阿銑的勝衣又急又怕,可水流湍急,去哪找呢。只能祈禱上天,求它大發慈悲,放過這個苦命的孩子。
“我想你若是無事,定會來此處,就急忙趕了回來。”勝衣看著阿銑,“你身體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
“沒有!”阿銑搖著腦袋,伸著小手,站起來“咕嚕嚕”轉了個圈,“師哥你看,我好極了呢!”
勝衣看著阿銑,隱約覺得好像有哪不一樣了似的。沒等他細想,阿銑又說道。
“是河里的仙姑救了我!”
『什麼?』勝衣心下詫異,轉念一想怕是這孩子被水衝昏了頭,定是把救他的漁家女當做仙姑了。
“是嘛。”說著摸著他的腦袋,心也漸漸地放了下來。可困乏卻再也止不住,不多時就沉沉睡去了。
“真是的,又把我當小孩子……”感覺師哥完全沒相信自己說的,可想了下確實也不好解釋,阿銑便沒再去想。
守著師哥,看著他黝黑的面龐,自己也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約莫兩個時辰,勝衣先醒了過來,看阿銑還在睡著,便把他搖醒。
“阿銑,醒醒……”
“嗯?早啊,竹師哥……”阿銑迷迷糊糊地回應。
“沒到早晨呐。”勝衣有些無奈地說著,“現在還是三更天,夜里出發更安全,該走了。”
兩人收拾了下,勝衣吹了聲口哨,小乞丐騰騰騰的從外邊跑了進來。
“怎麼樣?”勝衣問道。
“沒人,放心吧!”小乞丐拍著胸脯說道,“我放風絕不會錯。”
“好,我們這就離開。”說著拍了拍他,“我可能要走很久,其他的兄弟們就拜托你了。”
“老大您放心吧!”小乞丐想了想說道,“我……大概也感覺到您們遇到的事,比我能知道的要大的多的多。”
“所以,您放心吧。我們自己沒問題的!”說著朝勝衣伸出拳頭。
勝衣看著,伸出拳頭。雙拳相擊,一切已無需多言。
提好行囊,勝衣帶著阿銑,兩人踏入了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