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姐好幾天都沒來了!電話也打不通!”蘇芸邊收拾著晾干的衣服,邊和一旁趴在陽台上吸煙的李冉豪聊天。
“我也不知道,婷婷昨天不是說了麼?她們全家要去澳大利亞過年,珊姐是她家什麼親戚來著,估計也在准備著東西過去吧!”
李冉豪拋下煙頭,舔舔有些發苦的嘴唇,看著外面的風景,皺皺鼻頭,有些沮喪地回答道。
自從那一夜珊姐幫他洗腳按摩了之後,就一直不見她來,電話也沒沒通。
想到當時那古怪的情景,他就覺得總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自己也悄悄去過幾趟她家,甚至翻上二樓,房間里依舊溫馨浪漫,沒有任何改變,看不出什麼弊端所在,只是回想起她那些話,心里總是懸吊吊的,卻又抓不住什麼,只覺得內心很空寂,有點悔恨當時為什麼不堅持留下來問個究竟。
“咦?這料子不錯……哎喲!”接過蘇芸手中的衣物,李冉豪看到一條艷麗色彩的情趣內衣,嘴角一抽,有些曖昧地看了一眼蘇芸。
卻被紅透了小臉的蘇芸一個暴栗敲在頭上,呼痛不已。
“壞家伙,嘴巴越來越油了!”趕緊搶過內衣,紅霞浮雲一般嬌嫩的臉蛋火熱熱的,蘇芸撅著嘴就要扭住李冉豪的耳朵。
兩人嬉鬧了一下,在蘇芸跺腳不依之後,李冉豪苦著臉被老姐一把扭住耳朵擰了擰。
裝模做樣地皺著眉頭,這才讓蘇芸發泄了心里地羞澀之意。
“對了,你說婷婷說的事能成嗎?”兩人走回屋,房間里傳出小瑩那歡快優美的歌聲。
自從許婷婷上次來過,說有機會讓兩人和唱片公司簽約之後,喜得這小妮子整天就歌不離口。
就連晚上被李冉豪這大壞蛋偷偷地跟進衛生間里做那羞人事的時候,那呻吟聽起來都充滿了婉轉的旋律,害得蘇芸燥得面紅耳赤,第二天狠狠地教訓了李冉豪,警告他不能欺負小瑩,怎麼兩人洗個澡,都能把小瑩整哭去。
李冉豪是有口難言。
“估計能成吧!”李冉豪隨口答道。
“啊,真的……!那就太好了,小瑩這孩子天生就是唱歌地料,不能埋沒了。”蘇芸正要和李冉豪談談有關的事。
樓下傳來小紅的呼喚。
說有人來找小豪哥。
走得下樓,李冉豪看見一個戴著眼睛的中年男子,正悠閒地端著茶,四下觀看著美容院,嘴里嘖嘖有聲。
“請問你是來找我的?”李冉豪走上前問道。
“您是李冉豪先生吧?”看著李冉豪點點頭。
男子眯笑一下,放下茶杯,伸出手道:“您好,我是飛岩律師事物所的王鄲眺。今天來受我的委托人薛紫珊女士的指派,來和你談談關於她轉讓期下財產的事宜。請問您有什麼證件證明您就是李冉豪先生本人呢?”
“轉讓財產?誰。珊姐嗎?”李冉豪愣住了,蹙起眉頭看著眼前這個儒氣十足的男子,眼光如刀鋒般地犀利。
很是讓王鄲眺不自在。
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李冉豪這才醒過來,將他領到了樓上。
“是這樣地,三天前,薛紫珊女士來到我們律師樓,委托我將她名下的財產贈送給您。這是她簽的合同,里面寫得很清楚,將她名下1500萬的資金以及1700多萬的固定財產全部贈與李冉豪先生,固定資產有位於南山廣場……!”
“等等!”李冉豪打斷了他地話。有點發暈地問道:“這是什麼回事?她人呢?”
此時蘇芸、小瑩也走了過來,兩女嬌艷如花的外貌,讓王鄲眺一愣,眼里流露出驚艷的神色。
“珊姐為什麼要將財產贈給小豪!王律師,這究竟是什麼回事?”蘇芸焦急地問道。
王鄲眺撇撇嘴,做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動作,從皮包里掏出了合約,在桌上點點,看著李冉豪,有些無奈地笑道:“這個我也不清楚,薛紫珊女士來的時候,直接找到了我,委托我成她地律師,咳,專門負責這件事,她是讓我全權處理,不過沒有和我說任何原因,只是讓我把她的財產轉贈給李冉豪先生,其他的任何都沒說!我來只是按章辦事!至於她去了什麼地方,這個我也不知道。”
“她這是什麼意思?”李冉豪開始懊悔了,忽然想到了珊姐那天奇怪地舉止,如果自己追問一下,可能就全部了解了,想到這里,不由賭氣地吼了一聲:“這錢我不要,你留著給她!”
王鄲眺似乎早已有所准備,轉過身,看著蘇芸和小瑩,微笑一下,非常有禮貌地點點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兩位就是蘇芸女士和黃伊瑩女士吧!是這樣的,我的委托人告訴我,如果李冉豪先生拒絕接受財產的話,那麼就將財產轉贈給你們兩人。”
“啊!!”想不到珊姐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蘇芸和小瑩驚叫一聲,趕緊擺手。
“希望你們考慮清楚,薛紫珊女士當時也猜你們都可能不願意接受,不過她讓我轉告你們一句話。”
“是什麼?”三人同時追問。
“如果還當我是你們的朋友,那麼請你們接受這點東西。這里的每一分錢都是干淨的。”王鄲眺攤攤手道:“就這樣了,沒再說別地了!”
“不管怎麼樣,我今天必須把這合同和李冉豪先生簽了,這關於到我們律師樓的信譽問題,希望你們能了解我們的苦衷。李冉豪先生,薛紫珊女士說,不管怎麼樣,你當是替她保管都好,她不放心這錢落到別人手中。”
李冉豪沒有回答。
只是低著頭,一個勁地吸煙,落寞的神情讓蘇芸心中一疼,走到他身邊,溫柔地道:“小豪!珊姐這樣做肯定是有她的苦衷的,我們就先收下吧!不用它。等著她回來就還給她不就行了。她能把這巨款給我們,就說明在她心里,我們和親人一樣值得她相信。”
吐出一口煙霧,李冉豪用力地叉了一把頭發,有些難受地眯著眼,腦海里盡是她那嫵媚的身影和那溫柔體貼的模樣,心里好是一陣抽搐,自己怎麼那麼傻,明明能看出她要走地決心,卻還無所謂地離開。
“這是她留給您的車鑰匙。還是三棟房屋的房門鑰匙。”
“如果你們沒意見,那麼請李冉豪先生帶上您的身份證跟我一起去公證所證明一下。”王鄲眺的眼睛里似乎還有什麼想要和李冉豪說的東西,這讓他心中一動。
站起了身,看著蘇芸小瑩兩個憂心匆匆的女人,安慰道:“我馬上就回來。珊姐不會有事的!等著我。王律師。我們走吧!”
在兩女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珊姐的消息打聽出來地話語中跟隨著王鄲眺坐上了車,剛駛出小區,李冉豪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王律師,紫珊還有什麼需要和我說的!”
王鄲眺沉默了一下道:“薛紫珊女士讓我一定要轉告你,希望你能原諒她以前所做的一切……李先生,恕我多嘴,薛紫珊女士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這樣的女人要是錯過了,會後悔一生地。”
“後悔……?”李冉豪沉默了,好半晌開口喃喃自語道:“這世上有後悔藥嗎?”
王鄲眺沒有回答,只有一聲深深的嘆息,車子猛然一震,猶如離弦之箭往前飆竄。
從公證處出來,李冉豪覺得自己手中的袋子沉甸甸的,似有千斤之重,總共價值3200萬的資產就這樣裝在一個紙袋里。
珊姐給他地不光是這3200萬,還有一顆心,自己沒有來得及去心疼的心。
“李先生,李先生!等等,忘記和您說了!”氣喘吁吁的王鄲眺追出了門口,在這寒冷地天氣里,他那腦門上也泌出了幾滴油光閃亮的汗珠。
“這是她留給您的筆記本電腦,說文件的開啟密碼是您的生日,您看我,一忙事就忘了,要不是剛剛掏出來找其他合同,還以為里面裝的是我自己的呢……!”
李容納豪接過本子,沒有回答,轉過身就走了,這是一台限量版本的IBM,精致的紫色外殼,讓李冉豪想起了她那身絳紫色地性感內衣。
“紫珊啊!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為什麼不能直接跟我說呢?”李冉豪失落地提著本子茫然地朝前走,甚至忘記了自己已經有了代步工具,一輛黑色的寶馬。
車廂里依然殘留著一股女人香,車座上墊著一塊粉紅色的可愛坐墊,一個懸吊在車窗上的小掛墜寫著“思念”,下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如果不是刻意看過去,根本無法看清是什麼。
李冉豪取下掛墜,入手冰冷,這是一個銀制的小屏風,四格絲娟上都寫滿了“豪”和“珊”,在這瞬間,李冉豪只覺得鼻子一酸,將掛墜緊緊地捂在了臉上,一絲兒甜香入鼻,好象薛紫珊那醉人的體香。
“唉,男人啊!”看著失魂落魄走開的李冉豪並沒有因為獲得如此巨款而振奮,王鄲眺嘆息一聲搖搖頭,搞不明白為什麼,看得出這是一對相愛的男女,可是為什麼卻又要分開呢?
“他來這里干什麼?”躲在一個角落里的歐陽睿嬡看著失落的李冉豪離開,這才走過來,毫不客氣地問道王鄲眺。
“歐陽律師好呀!”王鄲眺客套地招呼一聲,心里卻暗暗發虛,眼前這個女人可是上都市律師界里出了名的刺頭。
從來都不對男人假以顏色,今天怎麼和自己打起招呼了?
難道自己出門沒燒高香,得罪了老天爺想到這里,冷汗打濕了一背
“剛剛哪個家伙是誰呀?好象看起來很討厭!喂!你找他有什麼事?是不是他惹上官司了?”歐陽睿嬡心中暗喜,要是這討厭的大壞蛋惹上了官司,那他就等著洗干淨屁股坐牢吧!
我歐陽睿嬡不整得你呱呱叫,就倒過來姓。
什麼女人啊?這眼神……王鄲眺暗暗捏了把汗,假笑一聲:“沒有什麼,不過一朋友而已!”
“朋友?”歐陽睿嬡狡黠地笑了笑,象一只狐狸看向了大白兔一樣看著王鄲眺,鼻子哼哼有聲,看著他那略帶不虞的臉色,輕蔑地道:“我看不象吧!王大,我不過是問問而已,你有必要嚇得流汗麼?好象做賊一樣?”
歐陽睿嬡不象是來打聽事的,而是象在逼供,這讓王鄲眺很惱火。
“歐陽律師,你別咄咄逼人,是官司又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打聽。這是別人的私事,與你無關!”黑著臉,王鄲眺加重了語氣回答道,正要拂袖而去。
“聽說您夫人正在和您鬧離婚呢?財產問題還沒解決吧!正好年關近了,我閒著沒事,維護一下我們廣大婦女合法權益也是應該的,或者嫂子現在很需要一個了解關於婚姻法的律師吧!聽說王大年收入上百萬啊……!”
王鄲眺的臉一青,狠狠地吞咽了一口苦澀的唾液。
看著歐陽睿嬡那因為震驚而變得慘白的小臉,王鄲眺暗呼一口氣,連招呼都不打,趕緊離開這個可怕的瘋婆子,這女人真有病,沒事打聽別人的私事,還他媽的想哭想哭的鳥樣,作秀麼?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是我害了她!”歐陽睿嬡失魂落魄地行走在大街上,杏眼含淚,終於是忍不住癱軟在路邊的一塊雪地上抱頭哭泣,心里如刀割一般的痛楚,她知道自己是那根導火索,點燃了薛紫珊本來就已經面臨崩潰的感情世界。
她的無恥和下作,造成了這樣一個女人放棄了家,放棄了一個讓自己討厭,卻被她深愛著的男人。
心碎了無言,歐陽睿嬡終於意識到,是自己的驕慢任性和貪婪讓一個荏弱的女人做出這樣一個常人都難以做出的決定,放棄了富足的生活,到底是生是死,還是一個未知數。
恍然間,她搭上了一輛的士,朝著薛紫珊的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