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熙箐的話,猶如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李冉豪的心里,炸得他粉身碎骨,萬念俱灰,整個人猶如凍住了一般僵立著不動,只有他的嘴唇在微微顫抖,慘白的嘴唇。
“你……你都知道了?”
男人的話仿佛飄散在空中的碎絮,那般的無力蒼白。
話語中的愧疚和痛苦,趙熙箐能感覺出來。
鼻子一酸,好不容易因為激動而收斂的淚水再一次滑落,打濕了她的衣領,打濕了她的心。
真是他,他承認了。還帶著一絲疑惑的趙熙箐嗚地一聲,禁不住淚如泉涌,癱軟地再一次坐到地上,空白茫然的瞳孔中,死灰一片。
隱隱哭聲回蕩,哀怨無助,滿是悲傷和痛苦,讓人肝腸寸斷,空氣中彌漫著絲絲不安的氣息,兩顆相愛的心此刻是如此的近,李冉豪卻感受不到半點溫馨,只有愧疚和內責。
許久,男人蹲下身,將那塊噴香絲巾伸向了女人那滿是淚痕的眼角,可是即將觸碰到的時候,又觸電一般地收回。
絲巾飄落,順著女人細膩光潔的臉蛋落在她的手臂上,帶著一絲體溫的絲巾,更是猶如催淚瓦斯一般,讓女人的眼淚再一次留下。
“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回來!”哏咽了一聲,趙熙箐的眼神變得很焦慮,凝視著四周,仿佛在那黑暗之中。
隨時都會出現無數地魔鬼,帶著自己的情郎,盡管他,讓自己無法做出抉擇。
她不傻,也不衝動,歐陽笙和她的話她能理解。
阿豪的為人她更是了解,他不會做出拋棄人質獨自逃命,為了自己,他甚至可以放棄生命,都要保護她,這樣的男人,會是歐陽笙所說的那樣,是一個荏弱而又不負責任地男人麼?
而且她也聽到了歐陽笙最後那句話,那句提醒她這才是救出阿豪關鍵的話,只有狠下心來把他趕走。
他們才不會抓住他。
“我……!”李冉豪知道女人此刻心里在翻江倒海,如果她恨自己,那麼在自己來的時候,她不會表現得那般的小女人姿態,她愛自己。
這很肯定。
幾乎都快融化在自己心里的女人,為什麼又會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一句讓自己難以接受,卻不得不直視的話,她完全可以在自己出現的時候。
就表現出她的不滿,她的憤怒,可是……李冉豪其實已經在心里給予了自己解釋,雖然因為自己的失誤造成了阿盛地死,可是這與他和熙箐之間的情感無關,她是自己的女人,自己愛她,這就夠了,沒人願意發生那樣的事,可是如果沒發生那樣的事,自己又怎麼能和熙箐相愛呢?
這或許是緣吧。
一根無形地紅线已經將他們拉在了一起,將心系在了一起,又怎麼能因為這件事而分開。
下定了決心,李冉豪並不知道是因為歐陽笙的話才使得熙箐做出了驅逐自己離開的決定,他只是以為,因為阿盛,在來這之前,他有過心理准備,雖然想就這樣瞞住熙箐一生,因為它只會起到破壞二人感情的作用,既然過去了,那就讓它過去吧,兩人的心已經在一起了,又何必提起那些傷心地事呢?
既然她知道了,自己就該表明態度。
“熙箐,原諒我吧!我知道因為我的失誤造成了阿盛的死,可是那不是我願意看到地,但是熙箐,作為一個男人,一個深愛你的男人來說,他的離開,或許是因為我倆的緣分到了,這是天意。相信我,我真的很愛你,願意用生命來保護你,因為你笑而開心,因為你哭而悲傷,你是我的寶貝,是我的命根,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原諒我好嗎?”
李冉豪至真至誠的話,讓趙熙箐感動得又一次落淚。
滿是淚光地眼眸帶著一絲不舍看著男人,如果李冉豪能讀懂她的眼神,一定會仰天歡吼,可是他看到的更多,卻是女人那堅毅的搖頭。
其實趙熙箐這樣做錯了,歐陽笙也錯了,兩人都是在感情上沒有過波折經歷的人,他們都忘記了一個男人對愛情的忠貞不舍,作為李冉豪這樣的人來說,越是有誤會,他越要和女人說清楚,因為他太愛她了,不想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而放棄深愛的女人。
可是趙熙箐卻不懂,不會揣摩男人的心思,她口口聲聲的阿盛,徹底傷透了李冉豪的心,那顆本來火熱的心已經冰冷死去。
一個心里在痛苦地呻吟,卻要冷漠地驅趕深愛男人的女人,一個在自責中希望挽回愛情的男人,在糾纏,在一進一退間徘徊。
“我再說一句,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走,走啊!走得越遠越好,我……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
趙熙箐的聲音只是高昂了一半就變得很小聲,她怕,她怕自己的聲音驚動了守候在外面的警察,她絕不允許男人受到傷害。
她的表情被李冉豪抓在了眼里,帶著一絲疑惑問道:“熙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告訴我好不好?”
“求你了,快走吧!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趙熙箐忽然奮起全力,面帶猙獰地猛然一把推向目瞪口呆的李冉豪,帶著一絲決裂,猛然將手中的絲巾一撕兩半。
“我們……就象這塊絲巾,永遠都不能恢復到以前那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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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象他們吵起來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馬上過去抓人?”不遠處的小山坡上,一臉陰沉的歐陽笙阻止了手下的騷動。
“還不是時候。等一下,注意觀察他是否拿著什麼,他來趙夫人地莊園不可能只是來見一眼趙夫人,以前他假裝身份接近趙夫人,肯定別有所圖,我想應該是上帝之眼。在他沒拿到手之前,我們不能行動!”
歐陽笙暗暗著急,趙夫人啊趙夫人,你怎麼還和阿豪糾纏不清,要是你再不把他趕出莊園,那我就只能帶人衝進去了,若是等到美國人發現,那一切都晚了。
四周看了看黑寂的環境,歐陽笙的擔心不是沒有用的,就在他們身邊不到五百米的湖泊對岸。雅情帶領著十數個全副武裝的特工守侯在周圍。
“頭,你看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出手?”
“不行,還沒看見他拿到東西,貿然抓人,很可能會讓西班牙人漁翁得利地。等他把東西一拿到手,我們就立刻動手抓人!”
雅情冷漠地說道,她的話在這些手下中還是有一定的威懾性。
可是她自己知道,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拖太久了。
原計劃是讓阿豪接近趙夫人,然後讓阿豪隨意索取她一點東西,這時候。
自己會動手拿人,然後讓阿豪亮出所謂的上帝之眼和裝有L配方的U盤,這樣一來,西班牙人看見肯定就忍不住會上來爭奪,這個時候,只要很隨意地一個動作,將東西毀壞或許拋入湖中,這樣一來,就再沒人會對阿豪有興趣了。
因為東西都是明眼看見沒了,怪也怪不到阿豪頭上,而自己大不了回國後受點處分,大不了不干這個了,跟著男人回去享福也行。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阿豪一見到這女人,就好象失了魂一般,忘記了與自己性命攸關的大事,你說你怎麼這樣,阿豪,你怎麼了?
“啊──!”
一聲慘痛的呼叫聲猛然爆發,這讓兩方的人同時一震。
“動手了!!”
就在此時,雅箐的一個半睡半醒的手下被這聲驚叫嚇了一跳,下意識喊了一聲,這邊地美國特工還只是一愣,雅情甚至還沒罵出口,黑暗寂靜的夜空就被這兩道一長一短的呼嘯劃破,猶如洪水卻堤一般,兩個埋伏在另一邊的美國特工猶如獵豹一般猛然彪出,衝向莊園,而歐陽笙顯然也被這聲音驚了一下,身邊的手下此刻也看見趙熙箐將一件東西遞到了李冉豪手中,陰錯陽差之下,歐陽笙手一揮,埋伏在四周地西班牙特工猶如潮水一般地涌向了莊園。
“行動!”
雅情也對發生了這樣的事感到手足無措,唯一的辦法就是揮師直上,一定要趕在西班牙人抓到阿豪前,將事情擺平。
她先前也計算過會出現種種可能,她對李冉豪的唯一要求就是朝自己這邊跑,這樣一來,她能首先拿到所謂的L配方,這樣就不會引得西班牙人地懷疑。
可是……
“他跑了,樹林,快!!包圍上去。”
湖面上蕩著一波波反射著。
粼粼熒光的漣漪,幾乎同時衝到莊園里的兩路人馬發生了衝突,若不是歐陽笙見計得快阻止了手下開槍,恐怕今天地事還不一定能善了,美國人的霸道,在這個世界上是出了名的。
“都怪你!!”
雅情和歐陽笙幾乎同時吼出這句話來,話里都透露著巨大的失望,沒人能讀懂他們真正的心思,還以為他們是因為李冉豪的再次逃跑,失去了目標而失望。
“你把什麼交給了他?”看著萬分痛苦的趙熙箐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雖然為這個絕色女人感到那麼一絲愧疚,可是為了阿豪,雅情自然要做一下臉面,而歐陽笙也陰沉著臉,不管怎麼說,你們美國人來我們這里鬧事不算,還越殂代孢搶了我要說的話!
更讓他心疼的是失去了讓阿豪脫出這個事件之外地機會。
兩個各懷心事的男女,都將目光看向了面色慘白,淚流滿面的絕美麗人,雖然他們看著這個女人流淚,心里也很是不安,可是卻又要為阿豪的生命著想。
趙熙箐站了起來,慘然一笑,手指一揚,一片粉色絲巾被輕風吹拂地飄落在湖面上。
帶著一聲淒涼的抽泣,女人沒有回答他們,轉過身,猶如一侏凋謝的牡丹花,給人留下一絲淒美,一份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