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紫色裝扮的房間里彌漫著絲絲幽香,雕花美欄床上鋪墊著厚厚的鵝絨墊背,一床雍容華貴的縷花絲被疊得異常整齊地放在床頭,那里,放著兩個絳紫色的繡花枕頭,上面都繡有綠波鴛鴦對對,而在床頭左側的櫃子上,整齊地擺放著一個造型別致的煙灰缸、一把還沒開封的剃須刀,一套嶄新的男士睡衣,而在床下,一雙擺放整齊的拖鞋,也端端正正地平放著,一切似乎都在等待著它的主人到來。
推開門,趙熙箐失魂落魄地走進臥室,步履盤跚,足下竟似有千斤重,每抬一步都那麼的艱難。
猛然間,再也禁受不住那般淒苦,號啕痛哭的她,一頭栽倒在地毯上,那般的無助,那般的淒涼,哭聲環繞,讓人心碎無比。
月色迷蒙,透過窗紗的映射出點點絢麗斑斕,灑在倒在地毯上的趙熙箐那嬌嫩的身體上。
好久,象失去靈魂一般的女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凝視著窗外的月光,她多麼希望,那個壞家伙的身影出現在窗台上,嘿嘿地傻笑一聲,給彷徨絕望的自己,帶來一絲希望和憐惜。
可是她知道,這樣的事或許永遠都不會再次發生了。
輕揉了一下紅腫的雙眼,一臉淒苦的趙熙箐呆望著那雙拖鞋,耳中仿佛又一次聽到那壞蛋淫淫的壞笑,對著自己小寶貝小心肝地一陣亂叫,叫得人家嬌羞不已的時候。
他會穿上那雙拖鞋,然後走到自己自己,心疼地抱住自己,然後就開始使壞。
可是為什麼自己地心這個時候總是甜滋滋,香膩膩的,總覺得怎麼也聽不夠他的花言巧語。
總想就那樣依賴在他懷里,然後任他使壞,任他寵,即使嬌嗔著這個壞蛋的秉性不良,可是自從他離開後,為什麼自己的心,也空了。
趙熙箐呆木地坐在了沙發上,手枕著頭,仰著那天鵝一般白皙的細脖看著天花板上那凸現地浮雕,喉嚨里發出一聲死寂般的唉鳴。
為什麼這個世界會如此殘忍,讓他出現在自己眼前印在自己心里的時候再失去了他,是自己將他趕走,一次的失去已經讓她痛苦了半生,可是再一次的失去。
足以讓她心若死灰,她的指甲已經緊緊地掐進了肉里,絲絲玫瑰一般鮮紅的血色滲透出來。
痛澈心肺。
恍然間,這個高貴成熟的絕美少婦那水汪汪的眼睛又閃過一道黯然的喜色,他走了。
離開了自己,雖然他已經被自己傷害,可是他也逃脫了被囚禁地災難。
或許,這就是自己舍棄了愛情換取的代價吧。
沒了自己,他還有珊,還有珊說過的那些女人,還有他的姐姐,自己在他心里,或許只占著很小的一片地方,甚至只是他心靈地一次旖旎艷遇之後的過客,阿盛的死。
我不怪他的,一點都不怪,你知道嗎?
你的熙箐不怪你,要怪只能怪自己命薄。
又看向了窗外,這一次,沒有了那聲讓自己驚喜地淫笑,他這人笑起來的時候總是那麼討厭,卻又讓人歡喜,而且永遠都是那麼充滿了自信,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自從自己跟他在了一起,生活不再是那麼地空虛寂寞,也不再是那樣的單調無聊,陽光的味道總伴隨著自己,那麼的開心,也是那麼的充實,可是自己卻總給他帶來不幸,從他救出自己開始,兩人之間的路總是那樣疙疙瘩瘩,沒有一次能好好地在一起享受一下兩人世界。
今天那番絕情的話說出,簡直被挖她心還疼,可是為了男人好,自己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只是這委屈,恐怕今生再難跟冤家說了。
已經沒有了心情再吃消夜,盡管她已經餓了整整一天。
這個高貴的女人哀怨地看著黑黝黝的窗外,她知道那些人不肯走,還在這四周徘徊,阿豪,你一定要逃走,不要再來這里了。
趙熙箐看著鏡子里地自己,輕輕地拉下肩膀上的絲裙吊帶,露出雪一般白皙的圓潤香肩,細細地撫摩著猶如綢緞般滑膩肌膚,想到那壞家伙帶電一般的魔手,心就一顫,貝齒微咬薄唇,女人將手慢慢地撫摩到了自己豐滿肥嫩的乳房上,指頭輕輕一按,繞著粉嫩鮮紅的乳頭打著轉,腦海里回憶著那壞蛋在這地方使勁蹂躪的感覺,他殘留下來的體溫,依舊是那樣的灼熱撩人。
面對著鏡子,高貴典雅的美艷尤物忸怩著撫摩自慰,忽然嚶呤一聲,香軀微顫,淚水又一次漫溢而出,漸漸地,她解開了裙後的拉鏈,絲裙滑落,露出了那惹火性感的曼妙身材,讓人欲火大盛的一件淡藍色蕾紗絲衣欲蓋彌彰地遮掩住女人那雪白高聳的玉乳,而那高高墳起的兩片肥美臀肉間一條誘人的黑絲抹過那銷魂的幽谷,美不勝收,艷可方物。
優雅地轉過身,惹火尤物輕輕地彎下腰,取過床上那件半透明的真絲睡袍披在了身上,正要系上腰帶,卻忽然頭皮一麻,眼角在這瞬間從鏡子的一角看到一個黑影躲在窗簾後,飛快地收起露在外面的大腿。
“強盜?”
這個詞眼讓她芳心一顫,手足不由微微地顫抖起來,可是她還是異常冷靜地系上腰帶,盡管自己緊張得雙腿抽搐,那張粉嫩的臉蛋煞白一片,可是她依然慢慢地解下了束在頭上的發針,很是矜持地一甩頭,秀發猶如瀑布一般的飛灑而起,拿起粉盒卸掉了臉上的淡妝,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不禁一愣,這才強忍著驚恐,輕輕地一笑,又將秀發隨意地扎起,好似正常地睡前整理,她知道,只要自己一走這個房間,就可能擺脫危險,跟著阿豪經歷過幾次生死追逐。
對於這樣地環境氣氛,她已經很熟悉了,知道在這樣危險的時候,應該怎麼做。
“對不起,您不能去見夫人!”
外面忽然傳來陣陣喧囂,趙熙箐心一喜。慢慢地放下手,悄悄地抹起桌上一把鋒利的剪刀。這才站了起來,很從容地朝著外面走去。
微風吹拂,就在趙熙箐離開梳妝台,強壓著內心的驚恐走向屋外的時候,窗簾唰唰地一響,女人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但見窗簾下哪里又有什麼人,空蕩蕩的窗簾在隨風吹動,掛鈎發出一連串悅耳地銀鈴聲。
趙熙箐眉頭一蹙。隨手拿起一件外套,走出了房間。
空蕩蕩的黑寂房間里,傳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什麼事?歐陽先生?哦,雅情小姐。怎麼,你們還不肯離開嗎?他已經走了。沒留下任何話,更沒留下任何東西。”
樓下吵鬧的是以歐陽笙為首的西班牙特工,三兩個大漢正凝視著別園四周,似乎要穿透牆角挖根撅底一般窺探著,而一臉嫵媚的雅情。
則頗有興趣地翹著二郎腿,嘴里叼著一根細長的香煙,把玩著客廳沙發邊的一個古董小花瓶。
看她那熏眉微蹙的認真勁,開心就好整理趙熙箐相信她是將這玩意當成了煙灰缸對待。
趙熙箐的話根本沒有傳進這兩人地耳朵里,都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歐陽笙先開口說話了。
“趙夫人,我的人有看到李冉豪先生將一樣東西拿給了你,這是我們國家失竊的寶貝,請你配合一下,將它交給我!”
“哼,歐陽處長臉皮可真厚。這東西是我們美國科學家研究出來的,什麼時候變成你們西班牙人的東西了?真不要臉!”雅情放下花瓶,在趙熙箐地注視下,果然是將煙頭隨手扔進了花瓶里,掏出小手絹擦擦手,這才慢條斯理地譏諷道。
你這死賤人,害得老子的計劃全部落空,這下好了,阿豪跑走了,以後都要背著L配方亡命天涯了。
該死的,老子恨不得立刻宰了你們這些美國佬。
歐陽笙狠狠地看了一臉悠閒,眼光里卻帶著一絲狠毒陰冷的雅情,想到這個女人當初為了L配方,竟然逼迫阿豪假扮身份混進趙夫人家,最後還因此斷送了阿豪的小命,如果不是他命大,那場海嘯早已讓他喪身魚腹了。
還裝模做樣地擠出眼淚來。
在上都,這女人也處處為難阿豪,並且假裝與阿豪歡愛,其實明著一套,背地一套,如果說阿豪因為這L配方而死,罪魁禍首,少不了她一份。
只是歐陽笙也沒想到,此刻雅情肚子里也將他罵得體無完膚,如果不是為了李冉豪還有機會再做次戲,她或許能掏槍瑟了這丫地。
“雅情小姐,你們美國人只要看到好東西,什麼不說是自己的,告訴你,這是在西班牙境內,這里是巴塞羅那,容不得你們撒野。今天的事,我不會就這樣輕易了結地!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們早就抓住李冉豪了!”
“哼,那是你們沒本事而已!”
“夠了,住嘴!你們把我這里當成什麼地方了,這是我的私人住宅,你們就這樣闖進來,這是犯法的。好了,今天我心情不好,希望你們立刻出去,否則,我報警抓人了!”
一向冷靜矜持的趙熙箐此刻也惱羞成怒,冷著臉呵斥一聲:“阿廖沙,送客!以後誰敢不請自到,你們就當成強盜處理!”
赤裸裸的威脅,趙熙箐發起怒來的口氣很強硬,好歹在上流社會一直都是個受人尊敬的女強人,在這個時候的爆發,倒是很有氣勢。
阿廖沙看到老板娘開口了,當下也不含糊,手一招,樓里樓外十幾個保鏢全都在這瞬間掏出了家伙,冷眼看著被圍在中間地幾人。
“警察?我就是警察,趙夫人,我懷疑疑犯很有可能就在你的別墅里,我們想要審查一下。”歐陽笙也看著趙熙箐,臉色有點鐵青,這個沒用的女人,自己已經通知過她了,相信她不苯,應該猜到自己的意思,可是為什麼不早點下決心,就是因為她的耽擱,才能自己算計好的計劃落空,阿豪也失去了聯系自己的機會。
美國人已經明目張膽的橫插一手,現在就是抓住阿豪,恐怕再想放他,也沒那麼簡單了。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阿豪已經遠走高飛,自己是怕美國人橫插一腿來找阿豪,這才首先說起的,可是他的話,卻讓雅情認為是他想抓人邀功的表現,對他就更為氣惱了。
“對啊,趙夫人,如果嫌疑犯在你屋子里,可能會對你造成傷害,希望您能配合一下,他的身手很強大,如果挾持了您,恐怕就不是抓不抓人的問題了!”雅情說著眼睛四處溜達,看得一邊的趙熙箐一顆心砰砰地跳,想到窗簾下那腿,心就一揪,真是他嗎?
這傻子,怎麼還不走?
真要被抓了再看著人家哭,你才高興嗎?
死了,什麼都被這壞人看到了,真的是他嗎?
阿豪,你……你別走啊。
強擠出一個冷漠的笑容,趙熙箐壓抑著內心的恐慌,淡然地道:“我的安全自然有我的手下保護,用不著你們這些外人。更何況有些人還不自覺,拿著我高價買來的唐三彩當成了煙灰缸,我可不想屬於我的東西被人這樣糟踐!”
雅情的臉唰地一紅,她都沒想到趙熙箐有錢到了這樣的地步,在客廳里一個盛水的小花瓶,竟然是價值連城的唐三彩,想到自己將煙頭塞進那花瓶里的糗事,趕緊干笑一聲,身體掩住了身後的唐三彩,打個哈哈,很不經意地又看了一眼樓上,帶著人走了出去。
反正計劃沒能成功,戲卻做足了,只等下一次機會了。
“趙夫人,你太令我失望了!如果他真的在這里,希望你告訴我!”看著趙熙箐很堅決地搖搖頭,歐陽笙苦澀地一笑,也帶著手下走出了別墅,此刻就算李冉豪在樓上,他也不想動手抓人,虎視眈眈的美國人還在一旁窺視。
趙熙箐發了一下愣,猛然一咬牙,轉身上樓,在自己的小辦公室里摸出一把銀亮的小手槍,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又走回了臥室。
“阿豪……是……是你嗎?”趙熙箐不敢開燈,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很小很小,又喜又怕,喜的是他脫身了,怕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
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窗簾掛鈎滑動的聲音依然是那樣清脆悅耳,飄動的窗簾飄逸飛舞,只有那聲淡淡的嘆息似乎還殘留在這里。
只是,淚流滿面的趙熙箐卻聽不到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