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的美容院終於是落實了。
錢一交付,蘇芸就立馬請人開始了裝修,作為李家准媳婦的小瑩也自告奮勇地與她並肩作戰,兩女成天就泡在房里,指揮著工人,忙得是不亦樂乎,完全忽略了李冉豪的存在。
加上不時過來假借幫忙之意,卻有暗射情意的珊姐,李冉豪再也熬不住,磨蹭了兩天,借口很久沒找小五與偉子聊天,一頭竄了出去。
胡逛了一天,李冉豪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在上都市,已經沒有幾個朋友了。
偉子當然等不到他有錢買車,為了生活,他在1個月前就已經跟著別人跑長途,做跟班司機去了,雖然苦了點,但是勞累的生活卻讓他忘記了小蘭帶給他的創傷。
李冉豪與他通電話,卻依稀還能聽出那絲苦澀。
小五調到基層,雖然埋怨不已,說在鄉下想找個女人都難,可是卻開心地和李冉豪說,一旦以後調任,那就是個科長級別的干部,比較一下,還是值。
看到兩個好友都在為生活忙碌,李冉豪發現自己很空虛,很落寞。
一事無成不說,難道以後就真的在美容院里混日子嗎?
依靠著江邊圍欄,李冉豪叼著煙,看似悠閒自在,內心卻苦悶不堪。
自己能做什麼,從部隊出來後,人生似乎一下全變了。
找工作對他來說,其實真的是一個美好的幻想而已。
在部隊有了汙點的人,在社會上更是寸步難行,自己也不是沒試過投遞資料找工作,其實按照自己的水平,想在社會上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工作說難不難,說簡單他又簡單。
精通幾國語言文字,熟練操作電腦。
嗯,這個聽起來好象很不錯,可是放眼一看,身邊全是些研究生之類的競爭者,這個年頭,沒那文憑本本,要想混個白領,比他媽的登天還難,再加上自己算是個黑戶(被部隊清除出來的軍人),別人一看資歷,臉都黑了,哪還敢用自己。
這樣的場景,在他剛剛回來找工作的時候,早已見著麻木了。
身手好,李冉豪也不是沒想過進入到那些保鏢行列,可是保鏢真的那麼好找麼?
不是說你有本事,就有門路的,從部隊里出來的好手多得是,這幾年那一個老板沒有幾個得力的手下,再加上自己從來就不是那些看別人臉色行事的人,所以盡管小五幫自己找了好幾個建築公司的大老板,可是人家一來,嘿,這兄弟的架勢大,自己還沒請他,他就口口聲聲地說道自己是個軍人,做保鏢也要有原則,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不為老板爭權斗勢出頭,更加不會去為老板惹下的風流債出頭,好麼,這年頭,有幾個老板不風流,不惹事,請個保鏢出門,還不就是為了抖擻抖擻自己。
你一來就說這些,誰不有點芥蒂。
一來二去,也就沒人請自己了,不過李冉豪不在乎,對他來說,一個軍人,即使是因為犯錯誤被清除部隊,但是軍人的烙印已經留在了身上,原則這些東西依然還是要堅守的。
於是復雜的干不了,簡單的因為原則也不能做,李冉豪甚至錯過了年薪十數萬的工作,一個老板很賞識他,可惜李冉豪看不慣他那一副大腹便便的猥褻樣,毫不遲疑地就拒絕了。
為此,還被小五責怪了一通。
工作不好找,李冉豪的心也漸漸死了。
在老姐那里混日子,卻在無意中幫一個大膽的少婦按摩,因為手掌天生的炙熱性,讓那少婦享受到了別樣的刺激,而漸漸使得越來越多的少婦前來嘗試,從而也得到了一些回報,雖然他很不恥自己的這種做法,好象自己完全是為了討好這些女人歡心一樣在種馬工作,可是萬般無奈之下,唯有這一條路可走。
可謂是命運弄人,自己一個前途無量的軍官,在步入軍校不到一年時間,人生就換了一個道。
“媽的,老子能做什麼呢?搶銀行倒是來得快!難道還真去搶嗎?”李冉豪舔舔干涸的嘴唇,將煙頭順手熄滅,呢喃自語著。
眼睛胡亂地掃視著坐在橋下的露天酒吧旁,欣賞夜景的美女,恐怕這是唯一還能引起自己興趣的地方了吧,順著五彩斑斕的燈光一路往下看,他的眼神忽然一澀,盯著江邊吧座上,一個孤零零的背影,臉色數變。
猶豫了一下,李冉豪有點不知所措地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又狠狠地砸到地上,眼神再次看向了那貌似孤單的背影,舔了舔唇,跨開步子走了過去。
“能讓我加個座嗎?”看著眼前略帶憂傷的冷森女人,李冉豪的心就在微微顫抖,雖然臉上掛著陽光般開朗的笑,話里有些故意賣弄的隨意,可是這都遮掩不住他那有些怯悔的眼神。
陳芳的心狠狠地一扯,莫名的痛意就襲上身來,蔓延的恨意和嬌羞瞬間吞噬了她的意識,還沒等她清醒過來,這個挨千刀的男人就已經坐在了自己對面,毫不客氣地和服務生點了一支啤酒,自己以前就怎麼沒發覺他除了野蠻和無知之外,還如此無賴呢。
心又狠狠地抽了一下。
陳芳寒著臉,拎起包就要站起。
“最近還好嗎?”
一聲略帶沙啞的低沉嗓音狠狠地撞擊著她的心,頭一旋,一股難以抑制的苦淒就襲上身來,腿一軟,她又座回了位置上,那聲音又一次傳到她耳里,是那樣的令人討厭,卻又帶著絲絲讓自己無法拋棄的纏綿。
“其實我們真的應該這樣坐下,好好地談談。陳隊……!”
“……陳隊!”莫名其妙地一苦,陳芳的眼睛就一酸,舌頭澀澀地帶來絲苦味。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李冉豪,別以為我不抓你是因為害怕那事暴光,或者其他原因。只是最近太多事,我不想為這樣的事分心。如果今天你是來道歉的,那就算了,如果你是來自……自首的,現在就可以跟我走!”陳芳依然冰冷如霜,散發著陰陰的寒氣,可是李冉豪卻聽出了別樣的味道,至少……,她好象不恨自己。
但是這可能嗎?
恨,當然恨。
陳芳現在恨不得一槍抽出來轟掉他的腦袋,就是在無恥的家伙,淫賊。
趁著自己酒醉的時候玷汙了自己的身體,這樣的人,以前自己是見一個殺一個,可是為什麼自己沒勇氣抽出槍呢?
清白的身體被他強行奪去,可是為什麼夢里卻有他的影子,是因為恨之入骨,還是因為怒之入髓。
使得自己根本無法忘卻那夜的纏綿,不,不是的,不是纏綿,而是帶著恥辱的烙印。
“如果你真想抓我,我絕對不會反抗,可是陳……芳,我忘不了那個晚上,我知道對不起你,可是我……我……!”出於男人的責任心,李冉豪不敢忘,也忘不了那水火交融的一夜,男人的第一次,或許同樣與女人的第一次一樣,永遠刻骨銘心,不能忘懷。
昔日陳芳的冷與酷,他都拋在了腦後,心里只有一個在自己身體下蜿蜒承歡,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男人的女人,是她,讓自己人生得到了第一次性愛的快樂,至少,自己不會對她有恨,即使她以前脾氣再怎麼不好,被自己奪去了貞操這一點就足以彌補全部,甚至是自己欠下了她。
“啪!”陳芳俏面含煞,猛拍了一下桌子,歇斯底里地吼道:“李冉豪,你這個偽君子!你要是再說一句那晚上的話,信不信我就立刻殺了你!”
巨大的聲響和嬌喝,引得無數旁人側目,李冉豪嘆息了一聲,這火暴脾氣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難道她就不知道,女人需要的是溫柔和體貼,男人就不需要嗎?
“你……你以為一句道歉就可以彌補你的過錯嗎?李冉豪,做錯了的事,是永遠都無法彌補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你的過錯將給你帶來什麼痛苦!!!”
歇斯底里地怒吼了一句,陳芳拍案而起,迅猛地拉過小包,扭頭就走,還沒跨出兩步,李冉豪那沙啞低沉的喃喃自語就差點讓她臉色一青,幾乎失去理智。
“我已經很痛苦了,不但自責,也在擔心你,但是……”頓了頓,嘆息了一聲道。
“我是對不起你,但是不能將責任全部推在我身上,如果不是你勾引我,我怎麼會做出那種事?再說我還不是第一次嗎?”
“李冉豪,你還是男人嗎…………!!!”
陳芳猶如一頭發瘋了母獅子,猛然轉身一把拽住了李冉豪的衣領,凶神惡煞,滿目猙獰地怒吼著:“信不信我立刻殺了你,殺了你這混蛋!!”
“其實,很多事,我們換個角度來想,完全就不同了。陳芳,我們應該座下來好好談談,不是嗎?”
李冉豪輕輕地用手指拈住了陳芳掐在自己衣領上的手,毫不費勁地板開,面帶微笑地說道。